烟袋斜街10号-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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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照顾它们我特放心。”
“好了,让宝宝休息吧,你手也凉。”
“成。”梁泽的手退了出来。
咔咔隔着笼子跟杭航起腻,杭航开了笼子,小家伙儿就跳到了杭航的手心里,脑顶上那圆形斑秃仍旧那样儿。三跳两跳它攀上了杭航的肩,蹲了下来。
“一休跟咔咔还是。。。。。。”梁泽看小叶子又趴下了,隔着笼子去看一休。
“毫无进展。”杭航摊手。
“那是不是就没戏了?”
“不好说,我也试着把它们分开,寻思给一休另找,可。。。。。。”
“嗯?”
“这俩还都不太乐意。”
“难道这就是。。。。。。扭曲的爱?”梁泽抓头。
“爱倒没看出来,光看见欺负与被欺负了。”
“苦了咔咔了。”梁泽伸手过去想摸摸咔咔。
咔咔一下跳开了,跑到了杭航的左肩上。
但见这时一休蹲在笼子里,牙一龇面露凶相,咔咔就跟杭航肩上抖啊抖。
“这就是活生生的压迫。”杭航给出批语。
“。。。。。。”梁泽黑线。
晚饭是蒜薹肉丝、木耳鸡蛋、辣子鸡丁、炝炒圆白菜。海红先吃的,吃完就去小仓库盘点,月底了。杭航跟梁泽一起吃,还是边吃边聊天。从龙猫说到个人所得税,从北京快入深秋说到人类第一次登月,从纪念黄家驹说到特大抢劫案。等等等等。虽说话题跳跃了点儿,可气氛融洽。
用餐完毕,梁泽收拾了垃圾要扔,临出门自然的说:“帅哥!我下月可能不过来了。”
杭航正擦着桌面,一愣,“什么?”
“我跟出版社签的长篇小说期限快到了,还有三分之一没写完。”梁泽把垃圾扔到院子的垃圾桶里又进来。
“哦,那是得抓紧。”杭航攥着毛巾,忽然觉得失落,一定会寂寞吧?可又能说什么?想来,梁泽也不可能就这样一辈子天天往店里跑,眼看小叶子也生了,等母子平安下来,如果一休跟咔咔还是没戏,是不是他就要带着他的龙猫回家了?之后就没什么必然联系了。。。。。。
“帅哥!”梁泽发现杭航在发呆,叫了他一声。
“嗯?”杭航也发现自己的思绪似乎走的太远了。
“很少见你发呆唉。”
“哦。呵呵。。。。。。忽然就,哈哈哈。。。。。。”
“唉,帅哥!每天见不到你我肯定特不自在!”梁泽难得的叹了口气。
“呃。。。。。。”杭航一愣,“是见不到小叶子跟一休你不自在吧?”
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杭航对自己这么说。
“不是啊!”梁泽皱眉,“我是打算带一休走的,它也给咔咔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小叶子不行,我肯定照顾不好,还得拜托你!但是。。。。。。哈哈哈,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真是觉得看不到你会寂寞吧。你看我天天往你这儿跑,有点儿给自己看店的感觉了。”
“哦,今天就接一休走?”杭航洗手,问。
“嗯,可能得闭关一个月了,至少。”
杭航本想说别接走了,就放在我这里吧,你专心写。可转念一想不行,那是他的龙猫,他一只都看不见肯定。。。。。。
“好,一会儿我给一休准备准备,家里粮食、零食都有吧?浴沙木屑什么的。”
“有!”
“嗯。”
杭航收拾好一休的东西,交给梁泽的时候,梁泽忽然问了他这么一句话帅哥!我不来你会想我嘛!
杭航看着梁泽,脑子感觉不大对头,转不过来了。他这是什么问题?太。。。。。。暧昧了吧?
梁泽看杭航不接话,有点儿尴尬,抓了抓头,“哈哈哈。。。。。。我不来你应该轻松哈,没人给你捣乱了!”
“不是,会想的,少一义工我多亏啊!”
“哈哈哈。。。。。。得,那我尽快哈!”
梁泽走的时候提着笼子,他转身,杭航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是真的看见了还是幻视,他感觉咔咔跟笼子里扑腾,似乎很不舍得一休。这。。。。。。究竟是咔咔不舍得一休呢,还是他不舍得二愣子?
因为带着一休,梁泽没有像往常一样散步回去,而是打了车。车驶入平安大道,梁泽的手搭在笼子上,眼睛捕捉着路边低矮的建筑物。这条大街他是如此的熟悉,从初夏到深秋,大半年了,他每天往返于此。每天的生活似乎都有个盼头,那就是起床,骚扰一下杭航,然后下午去店里。大半年正常的生物钟,大半年起床就能想到的生活,大半年健康的岁月。
梁泽撒谎了,他的小说进度根本不是落下三分之一那么简单,他是。。。。。。只写了三分之一。一个月,也没戏收尾。每天去完宠物店回来,总是很困,因为起的早,十点左右就很精神了=
=可是下午根本没有心思写东西,就这么恶性循环下来,等到出版社催稿他才明白大事不妙。
这是一个相当难得的机会,是他爬格子多少年来之不易的机会,是。。。。。。实现作家梦想的奠基石,他居然就为了贪图每天那一点点的温馨时光就放任自流?可是,你要知道,长久的孤独真不是滋味。没人想总是一个人吃饭,即便是外卖,如果对面没有人,仍然难以下咽;没人想总是醒来房间空荡荡,再多的收藏品它们也不会跟你说话;没人想结束工作就打开电视玩儿无聊的游戏看晦涩的电影;没人想周末孤独,即便身边是喝酒扯淡的不冷不热的朋友们;没人想生活里除了自己别无他人。
可,这样的日子终究得到来。
催稿是个契机吧。梁泽想。他还是得去适应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吃早餐,一个人写东西,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哦,不对,还有一休跟小叶子。
倒不是真是哥哥不让交女朋友,是梁泽对雌性生物彻底失望了。他对她们那么好,却最终。。。。。。
没有谁能陪谁一辈子。
孤独这个东西,似乎已经侵蚀了他太多年。
骤然而来的温暖,才是。。。。。。
怎么说呢?
不正常的吧?
梁泽认为,他跟杭航是很好的朋友、成年之后结交的朋友、很温暖和真实的那种朋友。不是酒局饭局才出现的朋友,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朋友,不是来借钱的朋友,不是轻易就消失不打一声招呼的朋友。。。。。。而是,他会在生病的时候来照顾你,会在工作最忙碌的时候还顾着安抚你,他会约你出门,他会考虑你晚饭想吃什么,他会。。。。。。
可是,认谁也没法陪哪个朋友孤老一生。终究大家都要娶妻生子,有个家庭,并渐渐走出你的生活。
无一例外。
“是停这里吗?”
“啊,对,钱给您。”
下了车,梁泽拎着笼子对一休说,“嘿,到家了,伙计!”
杭航十点半关了店,上楼,洗澡,出来开了一听啤酒。
咔咔跟跑轮里趴着,不转,不玩儿,就是趴着。蔫头耷脑的。
空旷的房间里,两只闷闷不乐的雄性。
“咔咔,你想一休了?”杭航在笼子前蹲下,伸手摸了摸咔咔。
咔咔抬头,又趴下。
一个月,咔咔见不到一休,自己见不到梁泽。
杭航说不出自己的内心感受,从未得到又何谈失去?一个再明白不过的道理和即将发生的现实摆在他眼前:梁泽要离开了。大概等他的小说结束,就会再来接走小叶子和宝宝,也许还会买走X君,再然后继续以往的生活,写作、混着,幸运点儿成名,进入他梦寐以求的世界。他跟他,将再不会产生交集。
可以吗?
杭航问自己。
没什么可以不可以吧?本来就道不同不相为谋。甚至连半点儿努力的机会都没有。你对着一直人说:我喜欢你那不是脑抽了就是离进疯人院不远了。不纯属对牛弹琴嘛!
跟咔咔玩儿了好一会儿,杭航觉得自己今夜必然要失眠。
浑浑噩噩的开了电脑,进了一聊天室,大家还是那么热闹。不动脑光动手的敲了会儿字儿,杭航鬼使神差的开了旺旺。
有些留言,都是询问宠物用品的。没有一个大喊着‘帅哥‘的人
这边聊天室有个陌生人对杭航发出了私聊请求,杭航跟他攀谈了起来。没半个钟头的时间,对方就发来了照片。同城、私人聊天、发照片,杭航很明白对方的意图,但实在没什么兴趣。要说这也是个条件还不错的主儿,换平时也许就应了,可。。。。。。
对方很热情,拿到杭航的照片更是有兴趣,撒娇、耍赖、示好。。。。。。可杭航越来越厌烦,他还是更喜欢那二愣子,没情调、大大咧咧,那副糙老爷们儿嘴脸啊,怎么就占据脑子了?
【你是不是有心事?】对方问。
【是吧。】杭航答。
【失恋了?】【单恋】【那么认真何苦呢?】【呵呵】【出来约一下?】【没心情】【你相信感情?很感性?】【不】【那这是?】【我也不知道,呵呵】【随你吧】【嗯】【下了,88】【886】缠人的家伙走了,杭航的视线又盯着旺旺,可惜一声都不响。
二愣子埋头码字儿呢么?
Act 09 419
Act09419
某女:喂?
杭航:。。。。。。对不起,打错了。。。。。。
某女:。。。。。。
(三分钟后)
某女:喂?
杭航:还是我。。。。。。
某女:是,我刚才就想告诉你,你没打错,手机上显示你的姓名了。
杭航:你是?
某女:说了你也不知道。
杭航:。。。。。。
某女:。。。。。。
杭航:我找梁泽。
某女:那是谁?
杭航:。。。。。。
某女:。。。。。。
杭航:我有点儿晕。
某女:我比你更晕,酒还没醒呢。
杭航:你好好休息。
某女:啊,你还挺和善!谢谢!
杭航:。。。。。。再见。
某女:再见。
杭航拿着手机,很想抽自己一嘴巴,这就是典型脑抽的表现
都干了些什么?安抚陌生女人??
用脚丫想也知道那该是。。。。。。二愣子419的对象吧?
这就是忙?忙到床上去??
哐啷一下把手机扔到收银台上,杭航才想起来自己该气愤,而不是去打哈哈,可。。。。。。气愤的着吗?
盈盈正在给称重好的狗粮封口,抬眼看到这架势,想问问怎么了又没敢,继续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该干什么干什么。
杭航接了一杯温水,一饮而尽。大半个月将近一个月没联系了,自己这么热脸贴冷屁股的,图什么?好么,还盘算着下午不忙带小叶子跟X君还有宝宝去看看他,顺便给一休补充点儿零食。。。。。。
简直一个深井冰!
也万幸打了这个电话,这要直接登门,不得。。。。。。
这段日子,对杭航来说特别难熬。每天中午没了百科知识三百六十五问,每天下午没了那声‘哈罗‘,每天傍晚没了那个‘试菜的‘(每次梁泽下手忒快,杭航抢不过只能拿嘴损=
=),每天晚上没了那个帮忙上门栓的。
杭航本以为梁泽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每天完成任务似的写作不说,还没人照顾吃饭,没人给他解闷儿,没人嘘寒问暖。这么来看,行了,人家什么都不缺!
嘿,杭航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这不是面板上的黄瓜上赶着让人拍嘛!贱!
旺旺叮咚叮咚的响,杭航立在电脑桌前面,半点儿也不想去看。目前这状态,绝不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时机。
“二十袋封好了。”盈盈起身。
“好。快递一会儿会来取,分开放好,别发错。”
“没问题,还有什么要干的?”盈盈走到洗手台去洗手。
“呃。。。。。。盯一下网店吧。”
“好!”
换盈盈坐下来,杭航挪了出来,“辛苦了,我出去一下。”
“啊?”
“一会儿就回来。”
“哦,好。”
杭航一推开店门就感觉到了刺骨寒风的力量,他收紧上衣的领子,踏着甬道往出走。草枯黄了,树叶还剩一小半儿顽强的挂在枝头,院子里岿然不动的就是那一套铁艺桌椅。
没有目的地,不知道要去哪儿,就是想走走让自己平静平静。杭航觉得自己很可笑,这个年纪了,还跟毛头小伙儿似的为什么人头疼脑热。有时候真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什么样子,多数时候辽远平静,少数时候暗潮涌动,更加少的时候竟然波涛澎湃。
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可不去期望却是如此难以做到。不知不觉,他就去期望了,也因此,不知不觉,自己就失望了。
大衣兜儿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拿出来看齐霁。
“喂?”他这个点儿打电话干嘛?
“小航,下午店里有空吗?‘猛男‘昨天出去玩儿撩了自己一身土。”
“呃,应该有吧,你往店里去个电话问问盈盈。”
“你不在?”
“嗯。”
“哪儿呢?”
“银锭桥上。”
“哈?这。。。。。。干嘛?”
“看水。”
“。。。。。。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啊,好的很,这阳光明媚的,出来散散步!”
“杭航。。。。。。今天。。。。。。五级风。”齐霁举着电话流汗。
“对啊,不刮风哪儿来的晴天。”
“这风。。。。。。忒大了吧?”
“还好,卷起一个个波浪,挺好看的。”
“那我就。。。。。。不扰你雅兴了?”
“嗯,挂了吧。”
“你确定你没事儿?”
“必然,特有雅致!”
“得,那下午见吧。”
“好。”
收了线,杭航趴在石栏上,魂不守舍的望着水面。结冰也不远了吧?今年后海的冰场什么时候开?
风猛地起来卷着落叶和尘土扑打了过来,杭航屏住了呼吸。
快三点的时候,梁泽睁眼,感觉浑身酸疼,脑子也疼的厉害。
半靠着床起来,点烟,斜眼一看妈妈呀!一大活人!还是母的
梁泽拍了自己的脸两下,再去看,那雌性生物还躺在那儿,裹得严严实实的就露出一张脸,长头发铺的满枕头都是。
这嘛路子?
敲着自己的头,梁泽努力回忆。只可惜大脑一点儿不配合,风吹草低也不见脑仁儿。。。。。。
枯坐十分钟,抽了两颗烟,梁泽伸手扒拉了一把那姑娘。姑娘动了动,翻身,继续睡。
“诶,我说!”梁泽急于想搞清楚自己干嘛了,不依不饶。这不是又不健康生活了吧?
姑娘还是被吵了起来,睡眼惺忪的回头,“干嘛?”这一动不要紧,白花花的Ru房露出半个。
“呃。”梁泽登时瞠目结舌。
姑娘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位是什么反应,反射弧延长,低头看看,笑,“咋了?”
“你是。。。。。。”梁泽倒不是不好意思,女的睡过的多了,他就是得知道这位不明女人是谁。
“谢金燕。”
“哦,金燕儿哈。”梁泽点头。
“干嘛?”姑娘看着他,心里说了:看着挺帅一小伙儿怎么傻愣愣的。
“这个。。。。。。这个干嘛本来是我想问的。。。。。。金燕儿姑娘你。。。。。。跟我床上干嘛?”
姑娘翻了个大白眼儿,“神经病!”
“呃。。。。。。”
“谁也不是善男信女的,你问这种白痴问题也太没水准了吧?”
“这。。。。。。”梁泽抓头,“你意思是。。。。。。你跟我。。。。。。那什么。。。。。。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