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不散-第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了“龟蛋”这个词,红绫的脑细胞立即开始活动,她可以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把龟蛋
的化学成分一一背出来,可是她却找不到何以可以把人称为“龟蛋”的资料,她不知道
那是一句传统的骂人话,当然感到奇怪,要发问,白老大就感到了满足,白素把问题看
得太严重了!
这些都是题外话,说过就算。
且说我当时,把自祖天开处听来的“故事”,原原本本告诉白老大,同时,也希望
红绫能听得懂,在讲的时候,遇有我认为红绫不明白之处,白素都会立刻加以简单的解
释。
当我说到在曹家大宅之中,祖天开看到二三十个人,突然死亡时,连我也感到了一
股寒意,因为当年发生的事,实在太怪诞了!
白老大紧抿著嘴,红绫张大了眼。我继续向下说,说到了祖天开看到,那个自称阴
差的神秘人物,在控制著一个圆环飞行,或是那个圆环在自己飞行 当时的情景,事
隔多年,祖天开虽然一再强调“历历在目”,但是我相信在当时,在狂乱的恐惧之中,
根本已失去了判断的能力,所以那环是在什么样情形之下,盘旋飞舞,取人性命的,他
也说得不是很清楚。
白老大听到这里,陡然睁大了眼,双目之中,精光大盛,他取过了那只圆环来,向
上抛了一抛,再接在手中,疾声问:“就是这只圆环?”
我迟疑了一下:“如果这圆环,也有杀人于顷刻之间的能力,那么,至少是同类。
”
白素扬了扬手,她说得很是缓慢:“说那圆环,能取人生命,比说它杀人更恰当!
”
我和白老大异口同声:“有什么不同?”
白素摇头:“我也说不上来,那只是我的……一种感觉!”
白素的话,说得很是模糊,可是我却可以明白她的意思。看起来,“取人性命”和
“杀人”像是同一件事,但是在感觉上,却略有不同。
“取人性命”倾向于无声无息之间,就使人丧失了性命,几乎没有过程 那口环
卷起一团阴风,致人于死时,就是取人性命。
而杀人 都有过程和动作,会有血肉横飞,呼叫哀号的场面出现。
虽然结果同是死亡,但略有不同。
我认同了白素的说法,所以道:“那圆环,在取人性命之后,被阴差收回去,收进
了一只扁平的盒子之中 我见过那盒子!”
我说完了当年在曹家大宅中发生的灭门大惨案之后,又说了在那个“爱酒人协会”
一年一度的品酒大会上发生的事。事情忽然一转转到了看来绝然无关的另一桩事上,一
开始,自然令白老大和红绫两人感到了诧异,但是他们一样听得兴致勃勃。
因为我知道在那次事中,都有可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之处。吸引了红绫注意的,自
然是盗墓专家齐白,自古墓中找来的那两坛酒,实在太精采了,听得她眉飞色舞,砸舌
不已,后来连连叹息,深恨当时自己在苗疆当野人,偷苗寨的酒喝,没能赶上这个盛会
。
是我看到了她的这种情景之后,我说了一句:“这种古酒,当然再难有了,但是每
年的品酒会还是在不断地召开,会有机会!”
红绫一听,高兴得连话也不会说了,只是咧著嘴笑。
而在那个酒会之中,能吸引白老大注意的,是到最后,那几个没有醉倒的人。
我先提出了曹金福来,因为曹金福是曹普照的孙子,他一出现,两件风马牛不相及
的事,就联在一起了。
白老大听到曹金福是雷九天这个武林高手的弟子,也不禁“啊”了一声:“雷九天
是一个人物,虽然曾投靠权贵,但是最后也没有再去当那芝麻绿豆官!”
我强调:“曹金福是一个很单纯的孩子。”
(那个酒会中发生的一切,也在“阴差阳错”这个故事之中。)
我又提到了那个受亚洲之鹰罗开所托,把一个据称是从阴间来的盒子带给我的那个
怪人,详细地形容了他,等白老大说出他是什么人来。
白老大皱著眉:“罗开未和蛮苗打交道,这人应该是西藏西康一带出来的,我看和
连天峒有点关系。连天峒与世隔绝,武术自成一家,很是神秘,可以不理 那盒子呢
?当然就是放圆环的了!”
我苦笑:“盒子叫人偷走了?”
白老大一怔:“就在你们的眼底下叫人偷走的。”
想起当时的情形,我仍然气愤脸红 当时,自然更是尴尬,虽说下手之人手段高
强,但我也始终有阴沟里翻船之感。
我就把当时就在我们眼底下,失去了那盒子的情形,说了一遍,才说到那乾瘦老头
子哼著朝鲜民歌“阿里郎”时,白老大就跌足:“他已摆明了自己是金取帮的人,你们
竟一无所觉,这江湖阅历也……也……”
他当然是想批评我们江湖阅历太浅,但是总算顾我的面子,没有直说出来。
我只好道:“当时人人都醉了,只有那老头,只怕是装醉!”
白老大大声道:“当然是,只是奇怪,金取帮自名是天下妙手空空的组织,向来不
盗无名之物,那盒子除了沉重之外,别无奇处,难道他竟已知道了奥妙了么?”
白老大的这个问题,也没有人能回答,他摊开手,盯著手中的圆环看,喃喃自语:
“这样的一个小环,竟能取人性命于无形,真不可思议!”
我趁机道:“崔三娘曾用过它,由她亲口来说其中奥秘,一定可以多点理解!”
我极想和崔三娘直接交谈,问她这催命环自何而来,问她如何使用这催命环,以解
心中之疑。
白老大对我的话,不实可否,只是问我:“这些日子,失去那盒子,一直没能找回
来?”
我支吾了一下:“也没有倾全力去找!”
白老大瞪了我一眼:“要找金取帮的人,得到韩国去找,不能哭著等!”
我漫声以应:“一有机会我就去。”
白素接著问:“爸,你看那美妇人,是什么来路?”
白老大凝神想了一回,忽然长叹了一下:“天下之大,能人之多,如恒河沙数,我
竟说不上那是什么路数来。不会是木兰花,穆秀珍姐妹?”
我向白素望去,穆家姐妹,我只见过秀珍,没见过木兰花,白素是两个都见过的。
白素摇头:“我早已想过了,不是她们!”
白老大一摊手:“那就不知道她是谁了,天下卧虎藏龙,能人多的是,越是久历江
湖,越是小心谨慎,就是这个缘故。”
红绫自白老大的手中拈起那个环来,皱著眉,沉吟不语,我们都知道,她不能有特
殊的见解发表,可是等了一会,只见她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白素望向我,缓缓地道:“多年之前,你曾有一宗奇遇,有一类外星力量来地球上
找寻地球人的灵魂 ”
我“啊”地一声,记起了那件事来,那件事超过十年了,曾记述在“搜灵”这个故
事之中。此际令我发出惊呼声的是,那个故事之中的外星力量,在视线的接触上,是一
个圆形的光环,而且这个光环,曾经出现而令一艘大军舰上的两千多士兵全部丧生!
这情形,和祖天开所说,在曹家大宅中的“催命环”取人性命的情形,很是吻合
我当时在听祖天开说的时候,就觉得这种情景,我应该很熟悉,但一时之间,想不起
来,直到此时,经白素提及,这才想起。
我忙又把那个故事中圆环出现取人性命的经过,也简略说了一下。
红绫用很低沉的声音道:“这圆环有一种力量,可以把人的灵魂在刹那之间,驱离
身体,集中起来,人没有了灵魂,自然生命也结束了!”
红绫的话,一下子并不容易明白,她在我们三人的注视之下,双手乱摇:“我也只
想到了这些,别再问我,我不知道!”
我握住了她的手:“你刚才所说的,对于解开谜团,已经很有点用处了!”
红绫受了鼓励,很是高兴。
白老大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指著那圆环:“小心收好,这
东西,虽然已没有了催命夺魂之能,但总是神秘莫测,说不定有朝一日,它又复活了,
会恢复功能!”
白老大把“复活”这样的词句加在一个圆环之上,听来不免有点匪夷所思。但是想
想那是“催命环”,倒也不是不可接受!
他说一句,红绫答应了一句。说完之后,白老大站起身,用手拍著口,打著呵欠,
上楼去了。
听到了楼上传来了关房门的声音,我向白素传了一个眼色,表示有话要对她说,白
素却已急急向红绫道:“这环很是沉重,你还是不要带在身边的好!”
红绫却不经意地道:“我不觉得重!”
她说著,就把那环,穿进了颈炼之中,和降头师猜王所赠的那块琥珀,挂在一起,
白素看得皱眉,明显不以为然,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寻常人,要是在颈际挂上了超过五公斤的重物,那是一种刑罚了,古代的“枷”就
是以重物加诸颈的。可是红绫力大无穷,挂上了之后,若无其事,跳跳蹦蹦,也就上了
楼。
白素压低了声音:“那圆环说是从阴间来的,大是诡秘,又能取人性命,孩子带在
身上,会不会阴气太重,引来鬼魅作祟?”
白素平日,绝不是讲究这些过节的人,但事情和女儿有关,她自然小心了起来。
我说了一句话,就释去了她的疑虑:“我看不要紧,那崔三娘和这环在一起,超过
一甲子了,也不见有什么灾祸临身。”
白素呼了一口气:“说得也是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也压低了声音:“老爷子有事瞒著我们。”
白素怔了一怔,不说什么。我又道:“说了大半天的话,都是我们在说,他什么也
没说!”
白素不同意:“他也说了崔三娘和那催命环的事。”
我用力一挥手:“他们五个人,当时是在什么情形之下结义的?相互之间的关系怎
样?最重要的是,黄老四如今的身分如此异特,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地求聚会?黄老四
给了老爷子一张纸,纸上写的是什么?这一切,他连一点也没提起!”
白素苦笑:“你不是想他把一举一动全部告诉你吧?”
我吸了一口气:“至少我要知道他在做什么。黄老四也好,崔三娘花老五也好,都
不是等闲人物,黄老四更是一个鬼,老爷子要是一不小心,有了什么失闪,那我可担待
不起!”
白素笑了起来:“这话要叫爸听到了,他不笑个半死,也会气个半死!他一生闯荡
江湖,什么时候曾吃过亏来,你倒替他担心!”
九、谁是那个“老二”?
我望了白素片刻:“一来,他年事已高。二来,他拉著红绫一起行事,我总有点不
放心!”
我的后一句话,倒是打动了白素的心,她沉吟了一下:“我们继续跟踪!”
我还是这个意思:“我们轮流,在暗中保护、观察,总不会有坏处的 我看今晚
上老爷子就会有行动!”
白素大讶:“何以见得?”
我道:“中午在餐厅中,黄老四只是递了一张小纸 没有机会和任何人说话,那纸
片上极可能是约会的时间、地点,以‘陈安安’现在的身分,能自由活动的时间,就只
是夜阑人静了!”
白素连连点头:“会和红绫一起行动?”
我点头:“大有可能!”
白素有点伤心:“红绫竟不告诉我们?”
我笑:“和妈妈的爸爸有密约,不告诉父母,这是正常的童年行为,普通得很。”
白素无可奈何,接受事实,我道:“今晚仍然由我来出马!”
白素没有异议,只是道:“没有听爸的分析 当年阴差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问题,我想了许久,了无进展。我道:“还怕没有讨论的机会吗?”
我们也上了楼,红绫在这几句话间,已经酣睡,面色红润,气息均匀,略有汗珠,
白素替她轻轻抹了去。
我和白素虽然都不出声,可是心中都感慨之极,因为发生在红绫身上的事,实在太
不可测了,在那么短的时间之中,已经有了那么大的变化,谁也无法在以后的日子中,
又会有什么新的变化!
我们看了红绫好一会,白素向我作了一个手势,和我悄然退了出去,她却推开了书
房的门,等我也进去之后,她反手关上了门,轻靠在我的身上,这动作温柔之极,使我
的心中,感到了一阵温馨。可是她接著说了一句话,却令我吓了一大跳。
她道:“这孩子,在装睡!”
我怔了一怔,白素又道:“她不会使奸,不知道人在酣睡之中,鼻息的长短是一定
的,所以装睡要控制气息,她就不懂!”
我已经定过神来,先说了一句:“别教会她,不然,她再装睡,会把我们骗过去了
,你别紧张,必然是一老一少,在今晚就会有特别行动,我得去准备一下了。”
我早已料到过白老大今晚会有行动,也料到红绫和他之间,可能有某种默契 红
绫在装睡,自然是想摆脱我们去行事。
白素仍有点气恼,可是一转念间,她又不禁笑了起来:“老的比小的还淘气,我们
该怎么办?”
我道:“我尽快去准备一下,然后我们也装睡,以方便他们行事。”
白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家人竟然要弄到尔虞我诈过日子,真不知从何说起
。”
我却觉得有趣,推著白素进了卧室,到书房略事化装,又带了一些“夜行”的必需
品,也进了卧室。
我们把门虚掩著,睡不著,也不出声。
至少过了两小时,我似乎真的要睡著了,才看到房门被悄悄推开,红绫探进头来,
鬼头鬼脑地张看了一下,她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之中看来,也很是明亮。
然后,她仍把门虚掩,退了出去,行动之间,当真是一点声息也没有。
一等她退回去,我就一跃而起,向窗口指了一指,在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内,我已经
从窗口窜出去,离开了屋子。
在我迅速行动中,好像听到白素发出了一下低叹声 她自然对这种情形,不是很
满意。可是她白发苍苍的老父,结褵多年的丈夫,以及百劫余生的女儿,都喜欢这样,
她又有什么法子。自然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长叹息了。
离开了屋子,转过屋角,就看到有一辆车子,停在斜路口上,虽然熄著灯,但是车
中分明有人。
那时,白老大和红绫多半还在小心翼翼地自楼梯上走下来,要不发出任何声息把门
弄开。
我看了看时间,是凌晨两时,要跟踪他们,我完全处于上风。
我已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做这样的勾当了,连自己也觉得好笑。我利用了路旁树
木的掩遮,很快就到了离车子不远处。
这时,我已经可以看清,在那车子中,开车的是一个胖子,正是在餐厅中曾见过的
花老五。而坐在后座的,则是崔三娘 如今大可称她为“催命三婆婆”了。
他们当然是在等白老大,我在离车子约有五公尺处,挥了两次手。当然不是在和他
们打招呼,而是在第一次挥手时,把一个会发射无线电波的跟踪器,贴到了车身上,使
我可以舒服地跟踪他们。
而第二次挥手,需要很高的技巧,我把一个高度灵敏的窃听器,贴上了车后窗的玻
璃。这种窃听器,能捕捉极微弱的音波震荡,灵敏之至,车中别说有人讲话,就算有一
只豆娘在振翅,也会被记录下来。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