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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于川作品集-北京爱人-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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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垂了头,不去看他的眼。
  “小舸叔叔,谁病了?”
  园园瞪大眼睛。
  “我。”
  小舸摸摸他的头。
  “真的?”
  园园在沙发上跪起身,伸手去试他的额。
  小舸把他揽在怀里,眼睛红了。
  “你不该到这儿来找大夫,因为她已经有一位病人了。……”
  她的发式很美,头顶上却已有了几根掩不住的白发。
  “我挂号挂晚了。”
  他苦笑着。
  她也笑了,却也不甜。
  他从兜里摸出那只精巧的小盒子,托到她眼前。
  “什么?”
  “一件新娘必备的小玩意儿。”
  她接过盒子,轻轻地打开,钻石耀了她的眼,她的脸惨惨地白了。
  “……”
  她挺拔的白晰的脖子痉挛了,无言。
  园园盯着妈妈手上托着的盒子中闪亮的戒指,惊叹不已。
  “真漂亮!小舸叔叔给妈妈买的戒指真漂亮!”
  她在儿子的惊叹声中意识到了一切,手中的戒指烫烫地灼了手,她不能接受这份荒唐的礼物,一个新娘,在婚礼上戴着另一个男人赠送的婚戒?
  她合上盒子,送回他的面前。
  “?”
  “我没有能力治好你的病,怎么能收诊费呢?”
  “不!”
  他望着她的脸,没有去接。
  “虽然你没有收治我这个病人,却给了我一剂,很见效的药引子。”
  她摇摇头,把盒子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我不会接受你的任何礼物,除非你找到治好你的病的大夫!我感谢你对我和园园所做的一切,可我不是一个适合你的大夫。”
  他拿过面前的盒子,弹开盖子,把戒指捏在手上,那枚钻石在灯下闪出一滴淡蓝色的泪光。他把它套在自己的小拇指上,对了光细细地看。
  蒋璇璇的眼里竟然也有钻石般淡蓝的光。
  她把他送到车前,站住。
  他对她宽厚地笑了。
  “再见,大夫!”
  “不是你的!”
  她也笑了,有些醉人。
  “我是第二个挂号的,”
  他开了车门,回头对她说。
  “如果有一天,你的病人痊愈了,别让别人‘加塞儿’!”
  她没有作声,也没有伸手让他握,站在那儿,静静的,眼里有星的光,还是钻的光?
  明天,她就是别人的新娘,所以,今晚的告别,没有握手。
  一个有医德的大夫才会把救治不了的病人推出门去,不是吗?



第四十一章
  庸俗和高尚
  原本是一对
  孪生的兄弟
  当他们并肩的时候
  没有人可以轻易地
  辨认
  1
  家的概念在中国人眼里似乎更多的是一所房子的概念的外延。家可以没有配偶,子女,乃至父母,但绝不能没有房子,不论这房子的大小,新旧和是否属于它的居住者。没有了房子,中国人大多会异口同声地说“我没有家”。
  现在,他即将没有家了,因为,他就要失去他居住的房子。一个家,可以是一个居住群体,也可以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房子笼罩之下的生存空间,是家的最直观的概念。
  他不得不开始关心那满街招摇着的房地产广告了,总得有个让他可以安身的小窝啊。
  北京的商品房一如深圳一样,前两年在发展商热昏了头的决策之下,竞相铺了每一块可以立锥的地皮,市内外,到处花园、广场的蜂拥而上,于是,太多的无人问津的公寓、别墅历了风雨地苦苦地等候了它们也许还没出生的居住者,在春夏秋冬中。售楼处的小姐们蓝了眼,盯紧每一个哪怕只是闲极无聊的垂询者,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让人很担心她们中会有人会为那一份极难得的销售提成而献身,据说,售楼小姐是即将来临的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最有吸引力的工作,他可看不出会吸引谁。
  购置不动产,在健全的经济社会中应该是一项长期的增值投资项目,他在深圳的那幢别墅给他带来了一百多万港币的收益,而目前北京的房地产市场却充斥着一种让人望而却步的疲软,而且绝对是一种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难以坚挺的疲软。他却不能不在这样的衰颓的态势下,硬了头皮去挥霍他用了十五年的辛酸聚积起来的那份财富,就算明天会破产,今天也不能露宿街头吧!
  有时侯他很羡慕那些叫喊着收入低的端了铁饭碗的工薪阶级,他们那只虽然不大的碗中,装的可尽是干货,摔不碎,也洒不了,如果再混个一官半职的,那每月工资的含金量就会几倍,甚至几十,几百倍地翻,目下有人说,“工资基本不花,老婆基本不使”,这比起他们这些在海里“扑腾”的可怜人来说,幸福了多少呢,他们可是一不留神就被呛得翻出白眼来。
  有个朋友算了笔账,如果一个工作了五十年的处级干部参加房改后,他不仅可以免费得到一套三居室的住房,按他的“等级分”换算,国家甚至还要倒找给他一万五千块钱,天底下竟有这等让人眼热的好事!他却只能咬着牙把大把的票子往房地产商的兜里送。
  2
  亚运村正北那片几年前还为北京人民提供粮食的良田,而今已经被无数的花园洋房覆盖了,除去市区里很难见到的一片片人工次生林,这里已经不再有任何的田园风光,却有了一个诱人的名字——皇家花园。
  这座被发展商吹嘘得人间天堂般的别墅小区确实很漂亮,漂亮得象卡通片中的神话世界,只是其中没有仙女,就连凡夫俗子也见不着几个。售楼小姐挽了他的臂,把他领进装修华丽的样板间,不错过每一处值得夸耀的细节,却在他稍稍表现出不满的地方轻快地滑过。
  应该说,现场并不比售楼处那座很精致的沙盘模型差多少,这里似乎更能引起人们的青睐,毕竟他看到已经有几处别墅的阳台上昭然地搭出了斑斓的衣服,车库前停了几辆漂亮的车,多少算是有些人气吧。他很想问问小姐,他此时入住,会不会在这个能容纳上千住户的社区中,跻身前十名呢,以他看来大有希望,他是很愿意做先驱的,不论是成功的,还是失败的。
  “先生,”
  小姐甜甜提醒他,眼睛弯月似的,滴出了笑。
  “嗯?”
  “您觉得怎么样?”
  “挺好。”
  他走到花园中,看一棵没有栽活的树。
  小姐跟出来,清脆的铜鞋跟。
  “我们的物业公司会保证您的花园的绿化,象这些没有成活的树,我们负责补种,直到它成活。”
  小姐有这样的好口才,想必收入很可观。据他所知,售楼小姐的工资虽然不高,但她们比例惊人的销售提成,往往使们们她们三年可以不开张,开张就至少吃三年,看来今天这位姓聂的小姐一定要吃住他了。
  “您感兴趣的那款房子,是我们这儿卖得最好的!”
  小姐满脸的佩服。
  “您真有眼力。我早上看过销售登记,目前那款只剩三套了,……”
  他把自己打扮得象个弱智儿童,极认真地点着头,好象被小姐的介绍打动了的样子。既然要挨宰,为什么不能让“刽子手”们轻松一点儿,心里自豪出些成就感呢,反正是死定了,省得大家都麻烦。
  “您不想看看剩下的那三套吗?”
  小姐建议着。
  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小姐竟然很出他的意料,没有把离样板间最近的那几套房子说成是那仅存的三个硕果。她领了他在小区中弯弯的很富情调的小径上慢慢地走,让他怀疑自己的媚力并不低。小姐该不会是待字闺中吧?如果这样精明的女孩子太多了,恐怕男人们会很麻烦。
  “这些房子已经在还是楼花的时候就卖出去了。”
  小姐指点着他们经过的那些依旧空空荡荡的房子。
  “哦!”
  他很配合地点头称是。
  “不过,这些房主都是腰缠万贯的大老板,一年也难得来住上一回。”
  小姐总在他要在心里发笑时,适时地给他一个极恰当的解释。
  “现在有钱人真多!”
  他侧目看了她眼中诚实的妒忌,快要相信她讲的那些故事了。
  小姐打开一栋她认为最佳位置的别墅的大门,往里让他。
  “您看看这套怎么样?”
  这是一套三层的别墅,花园不很大,恐怕可以在阳台上和将来旁边那套别墅中的女主人牵一牵手。房间确乎是足够的大,如果有朝一日他有幸玩一把“四世同堂”,也绝无住房的危机。除去厨房和三个卫生间以外,别的地方都没有装修,露着土灰色的子筋的墙壁,把房间映得很暗,脚下干巴巴的水泥地,粗粗的,仿佛居住者一定会在上面铺各色的砖石。一只苍蝇,欢娱地围了他的脸,也许距上次有人光顾已经太久了,他发现它的体力很不济的样子。
  “满意吗?”
  小姐挥手替他把苍蝇赶走。
  “嗯!”
  他很想听那只苍蝇的歌唱,可惜。
  “您可以定下来吗,还是要回去和夫人商量一下?”
  小姐终于说了一句蠢话,或许她的客户大多是中国人,但中国人娶不上媳妇的也不少啊,何况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的受苦受难的劳苦大众哪!
  “好象不用。”
  他做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
  聂小姐立刻一脸的钦佩,眼睛迷死人不偿命。
  “那您是不是可以先付一点儿定金?”
  她依旧显得很适度,很成熟的一个猎人。
  “不必了吧?”
  他没有等聂小姐把那口要命的气噎住嗓子,就在她脸色还没转白的时候让她把自己的胳膊更热烈地挽紧了。
  “我今天就付全款。”



第四十二章
  沙漠上
  遇难的驼队的遗骨
  白惨惨的
  分辨不出
  哪是奴隶
  哪是领主
  1
  成坚推出的“伙伴”系列家用电脑一面世就大受好评,他不无得意地感到自己的英明。
  一个人要获得成功,不仅是商业上的成功,没有机遇是万万不行的!
  在洒尽了辛勤的汗水和心血之后,他们这样的民营企业和企业家都不同程度地陷入一种裹足不前的状态,商机对于经营头脑敏锐的商人们来说,是永远存在的,但并不是所有企业家都幸运地用了各种手段,或拉了各色的背景靠山,来获取国家金融机构的支持,所以大部分民营企业在发展到足以纳入国家金融体系的时候,却最终停滞下来,也许自生自灭的评价有些夸张,但他们也只能永远做些国营大中型企业不屑一为的工作。
  成坚幸运地靠了小舸的介绍,而主要是他的决心和机智获得了金融界的支持,于是,他在今天的中关村电子一条街上为数已经不很多的几家大型民营企业中一枝独秀起来。
  但这种机会却不会永远垂青某一个人,他在满心的成就感鼓荡着的时候,危机感也同样地强烈。
  深圳银行那俩位帮了他很大的忙,自然没有白帮的朋友来北京出差,让他好一通忙。
  公关部的全体小姐都被他调动起来,俩位在深圳叱咤风云的朋友在北京没有了那份气派,成坚的殷勤让他们很受用,以至在见到小舸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感叹他给他们介绍了一个各方面都很够意思的客户。
  成坚把他的客人们送回他们下榻的宾馆时,夜已经很深了。他让女秘书开了车,自己把酒精涨疼了的头仰在坐椅的靠枕上,闭了眼睛静心。
  做老板有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你每天要接待无数你不想见,甚至讨厌的人,还要对了各种有权或是有钱的人陪出各色的笑脸,说各种让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恭维的语言,有时你甚至不得不为你的企业的生存而舍弃人格,或者干脆冒了险去,违法!
  “成总,今天您回哪儿?”
  女秘书在十字路口将至时,轻声问沉重地喘出酒气的他。
  他睁了眼,使劲摇摇沉甸甸的头。
  “你说什么?”
  他已经听出了秘书的话外音,却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
  “我问您今晚回哪儿住。”
  秘书侧过头狡猾地看了他一眼。
  “除了回家,还能上哪儿?”
  他淡淡地说。
  实际上他很想去找高丽,然后一起去找一家舒服的桑拿浴,轻松一下,然后回到他俩那个永远充满激情的窝,尽情地做些很有趣的事情。
  女秘书诡秘地瞟了他一眼,嘴角带出一丝隐约的窃笑。
  她早就探清了老板的私秘,甚至已经不只一次地发现他和他的情人同出同入的行踪。可笑的是,在她们这些员工面前,成总永远做出一副模范丈夫的样子,还有他那个大妈似的太太,好人做得过了头,竟然察觉不出老公在外面养“小蜜”!
  她在路口拐了弯,向成坚家的方向开。
  孟宇红已经睡了。
  小保姆给成坚开门时,衣服的扣子还没扣好,眼睛掩在垂在脸上的乱发后,身子还晃晃的,让他分不清究竟他和她谁喝多了酒。
  孟宇红在丈夫重重地把自己摔在床上的时候,醒了。
  “又喝酒了?”
  她把床头的壁灯打开,眯着眼看他的脸。
  “深圳银行那俩个王八蛋来了!”
  他闭着眼,感到妻子在为自己脱衣服。
  “给你贷款的那俩个?”
  “嗯!”
  他翻了身,趴在床上,压抑着胃里上涌的XO。
  孟宇红给他盖了被子,听到枕上扯出的鼾。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关上了灯。
  女人在丈夫一事无成时,总是幻想着有着一日,丈夫会给自己带来令所有人眼热的风光,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为丈夫们铺前行的路,而如今丈夫功成名就,她却再没有当年的清寒的快乐,夫妻间似乎已经简单到挣钱和花钱的关系,没有了当年艰难处世时的相互抚慰,情感的概念只是对恋爱时甜蜜的追忆,男人担负着支持家庭的责任,女人则更多的是在维持一个家庭的完整。
  人到中年后,家庭代替了情感,有时会在心境好时,叙叙当年的趣事,而更多的时候就连夫妻间的做爱都显得那么累,不是体力的问题,双方好象都在尽自己的责任,实际上谁也没有激情。
  成坚睡得很死。
  2
  孟宇红并不是一个感觉迟钝的女人。
  女人,应该说没有感觉迟钝的,男人们有可能在糊里糊涂的时候,被老婆给戴上一顶“绿帽子”,而做为妻子,是绝对不会在丈夫有了外遇之后的三年中毫不觉察的,实际上,三年前她就已经发现了丈夫的不忠。
  孟宇红也绝不是一个宽怀大度的女人,至少不是那种对丈夫放任自流的女人。
  三年前,当她发现丈夫在每一个不归之夜后和她同房时疲软得不成时,她就勘透了其中的秘密,一个正置壮年的男人,如果没有让他把旺盛的精力发泄之处,还有什么理由让他在妻子身上象个衰弱的老人那样无所做为呢?
  她曾经想过和他大吵大闹,去找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拼个你死我活,甚至和他离婚,带着小宇离开他,离开这个她和他栖避了十几年的风雨的家,让他在品着自己酿的苦酒时,发狂地内疚和悔恨。但她终于没有勇气这样做,在看到已经把他当成家族的骄傲的父亲殷勤地给他满上一杯自己平日里舍不得喝的孔府家酒时,在看着小宇满怀挚爱地攀缘在父亲的颈间时,她终于把浓浓的泪吞进腹中,当年她为他牺牲了亲生父母的关怀,今天为了这个饱含她的心血和泪水建造起来的家,为了那聪明可人的小宇不被人称作“没有爹的孩子”,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女人肩上掮起的家庭的负担,往往比男人们更沉,更重,那里面大都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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