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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清山变-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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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交涉顺利,再请媒人出面理论,倘或媒人去了也无结果,最后一步就是拉着媒人做证人,和女家打官司。

说得停当了,尤二婶正要动身,妞妞突然从隔壁转了出来:“娘”她的神情很尴尬,“那个荒唐笑话,可不能传出去。”

大家都是一愣,而且也给她提醒了。刚才所谈的只是如何能够把魏家小姐弄来做新娘子,却忘记了自家的女儿,没来由的和宝哥同过一回床,这样的笑话传扬出去,名节相关,非同小可

“是啊,弟妹。”尤太太给女儿提了醒,忙关照:“这可是关乎妞妞终身的大事,你别露风声。”

尤二婶很觉得为难,在她的意中,就是想利用这个荒唐的笑话张大其词,说魏小姐惹了祸,必得尽快补救,而对魏宇和魏太太来说,因而益增愧疚,就更得逼迫女儿就范,如果把这一节要遮掩过去,她真就没有什么手段可耍的了。

幸好尤杉和妻子的想法不同,“怕什么?”他说:“我们家妞妞清清白白,行得正坐得直,不愁没人争着要,如果瞒着,倒像是无私有弊,做贼心虚似的,反而有人乱造谣。”

“爹说得对。”妞妞头脑很清楚,也想通了这一层关窍,“就请二婶照实说,他家宝哥很规矩。”

“当然。”尤二婶欣然答说:“你不必关照,我还能弄个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吗?”

于是尤二婶由那个魏家的伴房嬷嬷陪同,从后门坐轿出去,到了魏家,其时天色微明,魏宇和妻子一夜未睡,预期着男方会派人来联络,如何把宝哥调换回来,所以听说二婶到门,并不惊讶,只是很殷勤的接待。

彼此相交甚深,一向以兄嫂相称,但此时魏太太仍旧管她叫二婶,而二婶则改口称她为亲家太太,同时问道:“亲家老爷呢?”

“在外面。”

“请进来吧,不必分什么内外了。”尤二婶说:“我来谈事的,非得让亲家老爷也听听不可。”

“是,是。”魏宇就在窗外,应声而进,一见面就先没口子的道歉:“这个时候还要劳二婶的驾,真是过意不去。”

等魏宇露了面,二婶面无表情的说:“亲家老爷,我家差点出人命”

魏家夫妻两个同时惊呼出声:“二婶,”魏宇问:“办喜事怎么会出人命?是我家……”

“就是你家宝哥。”

一言出口,魏太太摇摇欲坠她倒不以为是宝哥差点送命;只不过一定是事情发作开来,儿子挨了揍,揍得还不轻。做娘的心疼儿子,不觉大受刺激。“怎么了,你?”

魏宇赶忙扶住妻子,急促的问道:“二婶,怎么回事,请您快说?”

“事情都凑到一起啦我家是妞妞代她哥哥拜堂,入了洞房,上了新床。”

“糟了。大糟特糟了”这回轮到魏宇着急了,事关妞妞的名节,其事非同小可,这一急便让他连站也站不住了,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二婶不知道这夫妻两个什么毛病,管自说着那套来得路上就已经编好的话:“妞妞上了新床才知道睡在一头的不是新嫂子,又着急生气,又要拿刀抹脖子。亲家老爷,您见多识广,当知道,妹妹代哥哥拜堂是有的;弟弟代姐姐出嫁,可从来没听说过。今天还要等着见礼,新娘子出不来房门,这件事可真正是亲家老爷说的话,大糟特糟了。”

听完这话,魏太太长出了一口气——儿子总算无恙;而魏宇却更为惶恐不安,只不住搓手跺足的说:“太对不起人了,太对不起人了”

二婶正是要他有这样的态度,便说道:“既然成了至亲,也不必说什么谁对不起谁的话,如今第一要紧的是赶紧办正事,您说是不是呢?”

“是,是。请二婶吩咐。”

“不敢当。我是替我家大哥大嫂来求亲家老爷,亲家太太,无论如何把小姐抬了去,一切就都遮盖住了。”

魏家夫妇面面相觑,无以作答。这就表示魏小姐迄今不受父母之命,二婶心里想,看起来还得费很大的一番唇舌。

魏宇坐了半晌,豁然而起:“我去。”他说:“如果再不听劝,不是她死,就是我死”

“老爷,您不要这样子,”魏太太又着急了:“慢慢来,慢慢来,孩子的意思是活动了,事缓则圆。”

“还要怎么缓?”魏宇大吼起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比火烧眉毛还要急,一刻都缓不得”

“亲家老爷,”二婶说:“要不要我去劝劝你家小姐?”

“好,好。”魏太太赶忙答应:“我陪着二婶去,好歹也要劝得她听话。”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有个丫鬟在喊:“来啊,来啊,你们来啊,”声音惊惶无比,显然是出了意外了。

众人赶过去,竟是魏家小姐在床头上吊不过发现得早,总算救得及时,挽回一条小命。其实,妞妞自杀是假,魏家小姐寻死更是假不过那个丫鬟串演得真切,让人信以为真。尤二婶再精明,也想不到会有这样一出戏,觉得十分无趣,默默的告辞回家,把所见所闻都告诉了尤杉,说魏家小姐宁肯上吊自杀,也决不愿踏入尤家大门一步。”

这时候,在病榻上的新郎官已经尽知始末,将父母请到床前,慨然说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魏家小姐怕做小寡妇,也怪不得人家,就退了婚吧。如果爹娘命中有我这个儿子,未来不愁没有好媳妇;倘或儿子不孝,一命呜呼了,弄个有名无实的儿媳妇在家,想想也实在是害了人家一辈子,不但爹娘像欠了人家一笔还不清债,没有好日子过,儿子做鬼也不安宁。”

“……本来,名为冲喜,实在我心里很不过意,反倒添了一桩心病,如今是他们对不起我们,退了婚心安理得,说不定我的病还好得快一点。”

这番话说得很通达透彻,尤杉心悦诚服,不过对魏家小姐不肯嫁过来却难以释怀,心里想,或者魏小姐和旁人有了私情,这边退婚,那边正好别嫁这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因此决定暂时不退婚,只是把宝哥送了回去,对来贺喜的亲友说新娘子的母亲得了急病,回娘家探望去了,改日见礼,再来奉邀,就此避过一个尴尬的场面。

纠纷本来已经告一段落,不想横生枝节

有一家人到尤家登门提亲,不但门当户对,而且求亲的本人是个秀才,名次很高,都说他中举人是囊中之物,连捷中了进士,点了翰林,玉堂归娶,是如何风光的一件事?尤杉能够有这样一个女婿,身份便大不相同了,因此对这桩婚事满意极了,一口答应下来。

在他想来,女儿一定也很高兴,哪知不然,不但不高兴,居然板着脸说出三个字来:“我不嫁”

这太出人意料了,问他是嫌男家哪一点不好,妞妞认为男家无可批评,然则原因何在,又死不开口,惹得脾气本来就不好的尤杉暴跳如雷,差点连屋顶都要掀翻了。

尤太太也觉得女儿的态度奇怪,到夜里母女同塌,做娘的掉了眼泪,妞妞才吐露一句,说她和宝哥同过床了。

同过床又不是真的做了夫妻,何必认真?尤太太突然想到,莫非那天晚上假戏真做,到底**给宝哥了?

这一下可真把尤太太吓坏了,眼泪都逼了回去,严词诘问,妞妞指天发誓,说自己和宝哥清清白白,绝无越礼之事,甚至愿意让母亲请来稳婆,证明清白。

原来,妞妞对宝哥,半夜的假凤虚凰,竟是情有独钟,先时还含着不言,到了有人慕名提亲,方始逼出隐情。不过这样的话不能和父母说,只好撒谎说,看书知道的,古代有一个公主落了难,为一名卫士负着她逃离,后来脱险之后,老王要给她选驸马,公主只说得一声,某人曾经背过我,表示从一而终,不曾碰触过第二个男子,方算贞洁——可是知女莫若母,尤太太知道她是托词。

到了第二天,尤杉也知道了真相,这一次一反常态,居然并未发脾气;因为情况太严重了,不是发一顿脾气就能够了事的。

妞妞生得极美,从小父母宠爱,哥哥娇惯,脾气养成,很是不好对付。所以尤杉知道,光是劝没有用,釜底抽薪之机莫过于让她知道,决计做不成魏家的儿媳妇,死了想嫁宝哥的那条心,才能另外给她找个好婆家。

想了一会儿,给尤杉想到一个主意,他托人做了一封状子,将魏宇告到热河南城御史衙门——亲家打官司,就变成不折不扣的冤家,那就不但妞妞知道自己姓不了魏,魏家也不会再想结这样一门亲,这一着确实是很厉害,不想又一次弄巧成拙了。

第59节事与愿违(4)

更新时间:201183015:34:34本章字数:5134

尤杉以为魏家小姐依旧不肯过门,所以状子上不提女儿之事,只是说,新妇于吉期之日,托词老母病危,归宁至今,不返夫家,请求勒令魏家将女儿送回,若是做不到这一层,官司就打起来了。

哪知道两造上堂一问,魏宇表示,愿遵堂谕,将女儿送回夫家。

这个变化是尤杉想不到的,一开始还以为是魏宇耍花腔,作为招架之用,仔细一打听方知是魏家小姐真的回心转意了。这有两个原因,第一,尤家把宝哥送回,新郎说的那番话通情达理,十分厚道,魏小姐听弟弟说来,心里很是感动;第二个原因是,新郎的病势日渐痊愈,她也不用担心进门不久便成寡妇。而又歉疚于心,很希望早归夫家,善尽妇道,只是当日寻死觅活,态度过分了些,自己怎么样也难以回头,赶上这一次又峰回路转的机会,正好趁势收篷。

可是她想回来,尤杉却还不要哩一则是赌气,再一则是欲南反北,恰好造成了这等亲上加亲的形式,这口气更加咽不下去了。

话是这样说,不过案子已经经衙门堂断,表面上来说,官司还是打赢了,要想出尔反尔,拒绝魏家女儿回来,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尤杉为此召集亲友,商量了很久,才又想出一个办法,再进状子,告魏宇‘妄冒’。

在这份状子上说,朱家女儿过门拜堂之后,因为新郎体弱,当夜虽然也进了洞房,却并未有夫妻之实,第二天黎明,新妇即返母家,前后在夫家不足一昼夜,又是严装之下,所以新妇的面目看不真切,现在才知道,这个新娘子,居然是新娘子的弟弟假扮的既然如此,尤家也不愿意要这个新妇,免得成了怨偶,请求依‘婚姻妄冒’律处断。

情节虽然离奇,理由却很充分,南城御史就打算依律处断,不想他手下的一个刑名师爷,却有不同的解释。

刑名师爷精通律法,此辈人最是善于架弄是非,敲诈勒索,知道尤魏两家都是家道殷实,想从中弄些钱来花用一番,所以故意挑剔,讲出一段不算‘妄冒’的道理。

大清律分为七类,第一类是‘名例律’专讲通则和程序。什么叫五刑,什么叫十恶,什么叫八议,什么叫公罪,什么叫私罪,累犯如何加刑,自首如何减刑等等。其余的六种照朝廷六部,州县六房来分,也就是吏户礼兵刑工六律。

婚姻属于户律,诉讼中所谓的户婚田土本是小事,可由初审的官员限期自行了结;也因为如此,户婚田土的纠纷,就成为贪官劣幕舞文弄法,颠倒黑白去捞钱的机会。本来,审断的规矩是有律依律,无律依例,无律无例,比附办理,其间斟酌轻重,全看问官的修养、学识、人品如何。

可是问官照例是读书不读律,一件疑难案子到手,应该引用哪条律法,已经是大感踌躇,至于案例,更加是两眼漆黑,茫然莫辩。这样就必须请教幕友,而刑幕对一部大清律例固然是读得滚瓜烂熟,可是案例太多,也未必尽知,况且例有新旧,出一新例,旧的或者便不适用了,而何时何地能够出来一部新例,往往也无从得知,这就只有刑部的书办才清楚。地方上引例不当,到了刑部即遭驳斥,所以刑部书办,是连各省的臬司都要买帐的。

像尤家所诉的‘妄冒’成婚,依照户律:“若为婚而女家妄冒者杖八十,追还财礼;男家妄冒者加一等,不追财礼,未成婚仍依原定,已成婚者离异。”

御史衙门准原告的状子,打魏宇八十板子,退婚追回财礼,并不能算错,不过刑名师爷坚持不能这样判,说他两家的情况不能算是妄冒。

怎么样才算是妄冒呢?师爷的解释是:假如有一家的女儿,身有残疾,相亲的时候请姐妹代替,成婚之时,男家才发现新娘子有残疾,这就是女家的妄冒;如果新郎官有类似的情况,然后由兄弟代为相亲,这就是男家的妄冒。总之,妄冒是明知道有为人嫌弃的缺点,故意隐瞒对方,到头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想要弄假成真,结成婚姻。

魏家宝哥并非是嫁到尤家,与妄冒成婚的原意,完全不符,所以,不能按照妄冒律判决。

刑名师爷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是应该怎么判呢?那书办认为,尤家所告,或许不实,要传两造到堂,审问个清楚明白,才能处断。

这两造可不是指尤杉和魏宇,而是魏宝哥和尤家大公子。同时有风声传出来,尤家大公子根本不曾拜堂,也是妄冒。自己妄冒而又告人家妄冒,其情可恶官府要重重地办原告的罪,替被告伸冤。

尤杉立刻傻了眼。细细想去,所谋大左如果真相揭穿,不但自己妄冒在先,犯了诈伪的罪,而且妞妞代兄拜堂,和宝哥同床共枕的秘密也会成为大笑话。至于妞妞来说,究竟是白璧有了微瑕,很难嫁得出去了。

不过这还是后话,现在要紧的是先要避罪。这件事的关键在宝哥身上,他要是一时口快,把妞妞供出来,整个案子就算是输定了。

“还是请二婶去疏通一二吧?”尤太太劝丈夫:“凭良心说,魏家也很受了委屈,冤家宜解不宜结,何苦呢?”

尤杉摇摇头,叹了口气,好半天才说出一句:“一直以来都是占了上风,亲家变冤家,现在倒要我去求人家,这张脸实在抹不下来。”

尤太太性情绵软,不忍再难为丈夫,便转头找二婶商议:“这也容易。”二婶说,“我去一趟,一定把事情办通,让大哥的面子也能圆上。”

果然,尤二婶很有手段,等她去了回来,紧接着就是魏宇来拜访尤杉。

两个人本来是很好的朋友,却从结亲之后,变成冤家,就没有再见过面,只是尤杉视人为冤家,对方却不是这样想,“大哥”魏宇一见面就是一个大揖,“种种是我不对,小女脾气是犟了一点,我又教女无方,以至于替大哥添了这许多麻烦,真变成恩将仇报了。”

这样卑躬的措辞,尤杉不能不为之感动,急忙还礼,满脸惶恐的说:“言重,言重老魏,你知道我的臭脾气,老朋友,请多包涵,请多多包涵。”

“彼此,彼此,”魏宇说,“言归正传吧,大哥,这场官司要赶快了,我有个办法,不知道使得使不得。”

“尽管说。”

“第一,女婿不能上堂,不妨托病。”

‘女婿’二字在尤杉听来还有些不舒服,但此时也只好默认了:“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有一节,宝哥哪里?”

“那全在我。”魏宇一拍胸膛,大包大揽的说,“宝哥这个孩子别无长处就是听话,忠厚。到了堂上,要他怎么说他就怎么说,绝不会胡乱拿令爱出乖露丑。”

听他这样说,尤杉放下心来,向魏宇拱拱手说,“能够如此,真正是感激不尽了。”

“你我两家是亲家,谈不到这些,不过大哥,”魏宇说:“他们这些人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总还要打点一二。”

提到这里,尤杉又来了火气,他说,“老魏,我不是不通人情的人,要个三五百两都好商量,他们托人递了点子过来,狮子大开口,这就没法谈了。”说着话,他伸出一个手指:“他们要这个数。”

“一吊?”

一吊就是一千两,“一千两?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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