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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清山变-第5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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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封衙(2)

自咸丰九年,皇帝到翁心存家中拜年,人臣之荣,一时无两。后改为皇子代劳,逐渐成为传统。

而今年,皇帝难得的动了游兴,说起来,这也与文祥、许乃钊等人相继重疴缠身有关——当年登基时陪伴身边的重臣,已经年华老去,更有翁心存、杜受田等人幽明永隔,真可谓是见一面少一面了。因此,到了初三日,皇帝终于坐不住了,这一次,他连惊羽都没有带,只是自己一个人,换上一身便装,轻车简从的出了紫禁城,顺天街一路出外,到了北京最称繁华热闹的大栅栏。

这里他已经多年不曾走过了,不是不想,而是宫中上至皇后,下至近sh,知道他有这样的mo病,看管得非常之紧,从来不给他胡闹的机会,久而久之,也就不在多想,这一次终于偷偷溜出宫外,竟有一分愉悦的快感在心中流动。

大栅栏在北京最称繁华之地,又时值新年,更是人流如织,摩肩擦踵,每走动一步,简直都要成了难事。听着耳边不时呼喝而起的叫卖声,大清国的最高掌舵人来了兴致,随便的找了个摊位坐下来,还不及招呼,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靠近了过来,“您来点什么?”

“来一份……卤煮,你这里有吗?”

“您可算是来着了。要说旁的,咱不敢大言,这卤煮火烧,我这里可是全北京一绝。天津卫讲话,蝎子粑粑——独一份。”

“你恶心不恶心?我来你这里吃卤煮,你说什么蝎子粑粑?”他轻笑着和小厮打趣,“我不要了,给我换一份”

小厮一愣,好端端的主顾就给自己的一句俏皮话就吓跑了?这要让掌柜的知道,非打自己屁股不可,“别啊,您。”他赶忙说道,“我不说了还不行?您尝尝这蝎子……不是,您尝尝我这卤煮。真是很好吃的。不瞒您说,朝中的一品大员,都愿意到小的这摊上来吃呢”

“这话我可不信。朝中大员,居然爱吃你这一口?难道还能到你这里落了轿,吃过之后再上轿入朝吗?见了皇上,一张嘴都是猪腰子味儿,不怕熏着万岁爷?”

“这……小的可就不知道了。许是离得远,皇上闻不见?”

他给小厮的话逗得轻笑起来,“嗯,说得也是的。万岁爷总不会和大臣面对面的说话吧?不怕闻见,不怕闻见的。给我拿一碗。”

“好嘞”小厮笑盈盈的转身走开,不一会儿的功夫,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卤煮,放在桌前,鼻翼煽动,闻见一阵一阵的香气,他也真觉得有点饿了,拿起筷子,埋头正待大吃,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伸手在xiōng前、腰侧mō了mō,腰间悬着的鱼龙袋中空空如也。糟糕,没有带银钱,怎么能吃人家的东西呢?等一会儿没钱结账,搞不好要给人当做吃霸王餐了。

想到这里,他又放下筷子,四处张望了一圈,希望能够见到一两个在内廷行走的官员,也好解决一时之急,但触目所见,都是陌生人的脸孔,令人大感失望:这些hn账,平日天天在自己面前打转,今天用到他们了,却一个也没有?“小二,小二?”

“哎您还要点什么?”

“这份卤煮……”他俊面一红,“我还未及动筷,不要了。你拿回去吧。”

“这位客爷,天下哪有这样的规矩?给您上的,您上下嘴chn一碰,就说不要了。让我们还卖给谁去?倒掉吗?”跑堂的虽然不至于变脸,但语气也不是那么良善了,“要都是和您一样,我们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这,……”皇帝苦笑着摇摇头,此事实在是自己理亏,不便发火,只好说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得急着去……给别人家里拜年……要不,你把这份卤煮留下,等我回来再吃?”

一番话说得吞吞吐吐,连他自己也觉得太过荒唐,果然,跑堂的眼睛一瞪,大声说道,“您说什么?给您留着回来吃?那还不馊了?”

皇帝有心想说,这样的天气,怎么会馊?但立刻知道,对方是在有意损自己,抬头看过去,果然撞见跑堂的一脸讥讽的看着自己,“你这小哥儿,变成熟我有错在线,也不必言语如此不留情面吧?和气生财的道理你都不懂?”

“和气生财是对那些规规矩矩掏钱吃饭的主儿。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是腰间没有带着银子就出mn了吧?没钱就早说,二爷赏你一碗卤煮,也给得起”

皇帝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跑堂的一句话说错,也有点后悔,但看着他脸s通红,双目瞪圆,心中又有一股不平之气,“怎么?是我说错了?你还不是没有钱,找什么理由?”

眼见两人越说火气越大,有在一边用餐的客人作好作歹的劝架,“这是何必?不过几文钱的事,大过年的,何苦来哉?”

正在说话间,卤煮的小摊前又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一个一眼看见,赶忙挤了进来,双手一拦,挡在跑堂的和皇帝之间,“怎么回事?吵什么?”一听这副特殊的公鸭嗓音,就知道是宫内的执事太监,退值出宫来了。

对这些人,跑堂的不敢有丝毫不敬,“这位公公,您看看,他没带钱就出mn,要了一份卤煮,然后又说不要,要是都照此办理的话,我们的生意可还怎么做?”

“放屁”来人扬手给了跑堂的一记耳光,“我看这位大爷只是嫌你家的卤煮不好吃,什么没带钱?你***那一只狗眼看见他没带钱了?”说着话,回身抓起粗瓷大碗,看都不看,向地上一掼,哗啦一声摔得粉碎,“这样的烂东西,也敢在这位大爷跟前献宝?你说过狗眼看人低的王八蛋”

跑堂的给他骂得期期艾艾,一句话也不敢还嘴儿,还得一个劲儿的鞠躬打千,“是,公公说的是,公公说的是,小的狗眼看人低,都是小的hn账,小的hn账”

骂人的太监鼻子中哼唧了几声,转身鞠躬行礼,“大爷,别和这群奴才一般见识,小的陪着您,到全聚德吃烤鸭。”说罢,也不理跑堂的,径直转身就走。

从他一出声,皇帝就认出来了,正是六福想不到在这里居然遇到这个奴才,说起来,主从两个也有多年不曾见过了,这一次得他解围,让皇帝想起世事无常这句话来。

六福在前面领着路,进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转身噗通一声跪倒,“主子,奴才还当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主子了呢主子……”

“哭什么?蠢东西,这不是见到朕了吗?”皇帝心生感慨,柔声问道,“你怎么正好赶上?朕这一次得你助力,倒要多谢你了。”

“主子这样说话,奴才如何能当得起?”六福半真半假的呜咽着,给他解释了几句。自从皇帝降旨,从关外陵工释回,六福就在军机处不远处的茶坊处做一个执事太监,这个差事还是肃顺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给他安置的,茶坊处素称清闲,平日里没什么事,便经常和同侪出宫闲游,久而久之,和大栅栏周围的这些商家也便熟悉了起来。

“主子,这些人最是欺软怕硬,见到朝廷中的人,简直连一个屁也不敢放,就是主子仁厚,才能容他们这样撒野。”六福偷瞄着皇帝的脸s,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不如由奴才到九mn提督,让衙mn中派人去,好好管教管教他们?”

“这样啊?”皇帝想了想,若说管教倒是无妨,但若是惊动九mn提督,必然要进一步上报,到时候,自己出宫冶游,为小民所欺的事情就传扬出去了,那样一来,未免惊扰过重,不是什么美事。“等日后吧,日后寻着机会,再好好调教调教这些在皇城根底下讨生活的。”

“是。”六福答应一声,又说道,“主子,奴才护持着主子还宫吧?您身份贵重,要是再出了这样的yīnsī小人,奴才怎么当得起啊?”

“朕这一次出来,本来是想到袁甲三府上去给他拜年的。你可知道他府上在哪里?”

六福回忆了一下,“奴才知道,还有很远呢”他说,“请皇上稍等片刻,奴才去给您找一辆车来?”

主从两个登车而行,这种在街市上临时找来的马车,自然不及宫中的坐着那么舒适,随着车身的摇晃,不停的左右倾斜,“主子,奴才办事不利,主子恕罪。”

“有这一辆车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皇帝不时的从车内探头出去观望,一边和六福说话,“六福,这几年,你在关外……朕听肃顺说,你很是辛苦了?”

“奴才不辛苦。奴才能够为高皇帝、文皇帝两位先祖守陵,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旁的人想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出外几年,这奏答之间,倒练的敏达了?”皇帝笑着点点头,心中盘算着,口中问道,“十二年的时候,内务府从你北京和河间家中的大宅mn中,可翻出不少好东西啊”他说,“一介小小的奴才,在朕身边十余年之久,就积攒下不下一两千万的身家,嗯?生财有道嘛”

他越说,六福越害怕,也不顾车行颠簸,身子一阵而起,跪在车中,“主子,奴才一时糊涂,一时糊涂请主子恕罪,主子恕罪”

“朕当年多次训教肃顺,你就一点没听见?还是只以为这种不可贪墨之法,是只限于朝臣,而管不到你们这些奴才的?”皇帝撇着嘴角,理也不理,管自说道,“总算你还懂一点身为奴才的本分,从来不曾过问政事。否则,你以为朕真的只是看在你办差勤勉的份上,才饶过你一条小命的吗?笑话天下对朕忠心,又办差得力的人有的是,岂贵乎你一个陆福?”

“是,是是,主子明见万里,奴才从来不敢以阉奴之身,过问朝政的啊”

“这是你会做人,懂进退。”皇帝虽然兀自没有好脸s给他,不过语气也逐渐放缓,“朕今天受你这奴才的恩惠,倒不好无以报答。等过了年,你还回养心殿来吧。”

六福真是喜翻心怀,用力碰了个响头,“喳奴才谢主子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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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封衙(3)

更新时间:20124108:41:17本章字数:4902

第48节封衙(3)

一路说着话,马车到了东城草帽胡同,袁甲三的府邸就在这里。咸丰十一年的一场文字狱,几乎把袁氏一门尽数摧折,后来还是载滢求情,方始恕过。不过袁甲三给发到黑龙江军前效力,一直到东北新建三省,皇帝钦点他做了辽宁巡抚,总办营口、旅顺、大连、金州等地海防重任,信重之情,溢于言表,袁氏才重现旧观。到咸丰十九年,皇帝东巡,把袁甲三又带回北京,赏礼部尚书,翰林院掌院学士,让他专职负责管理北京大学堂。

袁甲三多年不入帝都,这一次回来,又是办理这样的差事,他是那种办事非常认真的人,入学院办理院务,很快给他发现了问题,即生员入学,全靠本省督抚、学政保荐,虽然也要经过考试,但这样的考试,不过应付差事而已。这就造成了生员品流的良莠不齐,很多人,特别是旗人,完全是倚仗同旗、同宗的关系入学,进入学堂之后,学业非常困难,根本达不到培育英才的目的。

另外还有一点,生员入学之后,所选的课业门类,并无仔细分别,更加不会考虑到生员平生所好,完全是按照院方的安排来进行。这样就使得有的生员进入到自己并不喜欢的专业学习,学习的时候,全无半点动力,这样一来,也就收不到什么效果了。袁甲三把一月所见,草拟了一份奏折,但皇帝那边没有做半点批示,竟似乎是没有收到一样。眼看新年到来,袁甲三不好追问,只想着等过年开了衙,再到御前回奏。

这一次在北京过年,袁府热闹极了。自家老家主多年之后,重回帝都,受皇上重用,从河南老家赶过来的兄弟子侄汇聚满堂,一片热气腾腾的景象。袁甲三也自高兴,和孩子们说说笑笑,静享含饴弄孙之乐。

初三日的早上,有客来访,也是袁甲三在大学堂的同僚,就是容闳。数年以下,容闳已经做到正二品的高位,在大学堂中担任总稽查之职。给老大人拜过年,命下人沏上茶来,彼此相对而坐,谈了几句闲天,把话题扯到正经事上——实际上,在袁甲三给皇上所上的关于大学堂办差岐误中的第二项,就是容闳的见解。不过却也很得袁甲三的赞同。

“纯朴兄,不瞒你说,你这番条陈,若是在老夫履任辽宁任上之前所说,只怕老夫不但不会赞同,还会以为老兄有得陇望蜀之心呢”

“老大人这话,学生不解。”

“老夫出关多年,奉皇命办理海防之事,往来尽有那西洋帮办,公务之外,和他们谈及本国事,方才知道,原来正如你所言,这种大学所设专业,固然五花八门,但选择起来,却都是由孩子们自择的?”

闳回国十几年了,对话比之当年纯熟得多,而且遣词用句,也是措置裕如起来,“学生当年赴美之前,双目如盲,于这种大学可自择专业之分,茫然莫知。等到入学,院方要我自己选择,还闹出很多笑谈。”他笑着说道,“不过,等到选择之后,便大见其利。何也?可省却很多闲余功夫,专攻一门,一也;而所选专业,实为一己所好,故而学习起来,只见其乐,而不惧其苦,二也。”

“嗯,诚然如是,诚然如是。”袁甲三说道,“学堂新政是皇上一力操办推行,总要与别不同,方显得我皇上圣明如天。若是如国子监、翰林院一般,弄得千人一面,又有何益处可谈?”

“大人高明,这也是卑职一愚之见。”

“我只是担心,学堂中固有专业,总还不及西洋之国那般门类齐全,生员入学,若是并无太多可供选择,又当如何?”

“此事易尔。只要奏请皇上,更多多招募西洋教习,彼邦人才大有,不患无从寻觅,只要我天朝肯慕请,我以为,愿意以胸中所学,传播四方的人还是很多的。”

“那,教学之际,怕也还是要全以西语了吧?”

“这不用大人担忧,如今北京大学堂中,除文教之学,如律例、钱粮术数等项由翰林院选拔才德俱优之士任教之外,其他诸如化学、物理、医道等科,不都是以西语教学的吗?”容闳从容不迫的说道,“而且,以西语教学,还有一个极大的好处,大人可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

“皇上上一年东巡,准了沈大人所请之事,大人可知道?”

“你是说,准许海军学院选派生员出国留学之事吧?”一句话说完,袁甲三也反应过来,“你是说,大学堂受业之后,亦可留学外国?”

“正是此意。大人请想,生员在学堂中久经西语教学,出国之后,也就不必为言语不通而平白浪费时日,前后数载,学益进,志益锐,回国报效,岂不是好?”

袁甲三苦笑无言,心中又想起当年奉旨办理大学堂事物,和容闳初见时候的情景,他这份想到说到,异想天开的毛病,倒似乎并未随时间而消磨呢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做到?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眼见临近中午,袁甲三照例留客在府用餐,还不及容闳道谢一二,门下人来报,“老爷,有客到。”

“是谁啊?”

“不认识,只是说是来给老爷拜年的。”

“可有手本?”

“没有。”

袁甲三寿眉一皱,这样不通规矩的,不知道又是哪里来撞木钟的,嘴里‘唔’了一声,起身走到门口,远远的只见一个男子正在弯下腰去,和院中的小童说话。

袁甲三道学君子,最重日常小节,眼中所见,更令他心中不喜,哪有这样的客人,不经主人迎迓,就管自进门,还和孩子戏耍?开门出去,轻咳了一声,那个孩子听见,赶忙扭头过来,“叔祖”

“嗯,慰庭啊,自己去玩儿吧。”

慰庭的男孩儿答应一声,转身欲走,又给男子叫住了,“别走啊,还没有和我说你的名字呢?”

“您刚才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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