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行-第3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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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就打屁股。”
“哈哈哈哈”这番不着南北的话,瞬间又引发了一阵哄堂大笑,但笑过之后,大伙却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朱重九,等待着他做出最后决断。
“主公且听微臣一言。”刘基顿时额头见汗,冲着朱重九深施一礼,满脸惶急地求肯。
“主公,微臣这里,也有一言。”张松唯恐刘伯温再给那些腐儒名士们求情,也紧跟着站起來,冲着朱重九深深俯首。
“算了,伯温。”朱重九看了一眼刘基,又看了一眼张松,轻轻摆手,“你也算了,张主事,都坐下吧,你们俩想说的话,我都知道了。”
“是,微臣遵命。”刘基和张松被朱重九说话的语气吓了一跳,互相横了一眼,相继退回原位。
“伯温想说的,无非是他们背后站着几乎全天下的读书人,处置起來必须慎重,以免坏了我淮扬的口碑,。”又看了刘伯温和张松二人各自一眼,朱重九缓缓补充,“而你,张主事,无非想说,这种时候,得杀一儆百,或者人才非我所用必该为我所杀。”
深深吸了口气,他的手指在桌案上缓缓敲打,咚、咚、咚,每一下,都仿佛直接敲在大伙的心脏上。
凭心而论,朱重九真的非常认同张松等人的看法,需要行霹雳手段,刹住十几个读书人带头掀起的这股妖风,但另外一个世界的经验却不停地告诉他,息怒,必须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所谓言论自由,是每个人都有表达的权力,哪怕他说得是蠢话,而不是“我们在讨论言论自由,你赶快给我闭嘴。”
想到这儿,朱重九又深深吸了口气,摇着头说道:“只是朱某既洠牍鼓艽铀钦獍锶俗炖铮涞绞裁春妹膊辉敢猓轮厥执χ昧怂牵再有в龋侵皇撬亲约海皇翘煜氯辶郑覆蛔胖炷郴ㄌ嘈乃继趾没蛘哒攵运牵劣谖一囱镏灰蜓砸宰锶耍膊皇枪馕斯睦私桑皇侵皇视糜诨囱铩!
“朱某其实早就气得想杀人了,但杀人容易,脑袋砍掉之后,却无法再接回來,并且此事只要有了开头,就谁也预料不到结尾在哪儿。”目光缓缓从大伙脸上扫过,又深吸了一口气,他笑着补充:“今日朱某只是因观念不合,处置了他们,他日就不敢保证,会不会因为跟尔等观念起了冲突,便循此旧例,然后你们几个之间,先是因为治国的观念不合,而互相痛下杀手,然后是因为吏治或者某一项政事不合,再恨不得将对方抄家灭族,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接着就是朱某的私事,或者尔等说出來的话,朱某听着不顺耳,命人将你等推出去斩首,然后大伙接着杀來杀去,终有一天朱某耳根子彻底干净了,再一低头,帐下已经洠в幸桓龌钊肆耍罹际谴厦魅耍罹胱邢赶胂耄炷乘杂袥'有道理,!”
“主公圣明,微臣惭愧之致。”张松第一个站起來,顶着满脑袋汗珠拱手,他原來一直以为,朱重九是顾忌到名声,所以才一时半会儿不肯下令抓捕那些老儒,到了此刻才发现,自家主公竟然想得如此长远。
若论得罪人之多,整个淮扬大总管府内,除了刘基刘伯温之外,就得排到他张松,若是真开了因言罪人的头,哪怕朱重九对他再信任,最后他也难逃身败名裂的结局。
“主公,主公此言,微臣必铭刻五内。”陈基、黄老歪等人沉吟了片刻,也纷纷站起來,冲着朱重九拱手。
他们的思维局限于时代,但却不代表着他们理解不了,此后六百年中那颗人类智慧的结晶。
不因言以罪人,保护的不是某一个人,或者某一类标新立异者,这条准则是双向的,约束和保护的,是持不同观点的双方。
“主公智慧如海,微臣愧不能及。”这辈子第二次,刘基为朱重九所折服,自家主公貌似读书不多,自家主公经常从嘴里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新词和怪话,但这些新词和怪话在仔细揣摩之后,却无不透出绝顶的智慧,仿佛有人已经对着史册总结了几千年般,才能参悟得如此之深邃。
但接下來朱重九的话,却让大伙的印象急转直下,“你们先别忙着拍我的马屁,光拍马屁解决不了问睿站炕沟孟胍恍┌旆ǎ荒苎壅稣龅乜醋潘羌绦厶冢闯酰耸卤憬桓忝蔷榇砀涸穑滥甏谖翊θε浜希瞬蛔级渥ト酥猓渌旆ǘ伎梢钥悸牵偷彼鞘敲稍蓙淼南缸鳎揖筒恍牛蝗鹤ㄒ等耸浚够崾涓父鲆涤嗤婕摇!
第二十章科技下二
朱重九嘴里经常会冒一些谁也洠焦男麓剩獾悖嗝茉褐谌硕忌钣刑寤幔記'有一次,大伙听得像今天这般满头雾水,专业,还有业余,如果前者出自韩退之那句“术业有专攻”的话,后者又语出何典。
正困惑间,却又听见朱重九敲了敲桌案,继续说道:“会后你们两个打报告向苏长史请一笔款子,专门用在这上面,我会让苏长史直接从我的私库里拨付,不必通过户局,也不必经过三院公议。”
“是。”军情处主事陈基和内务处主事张松二人,双双躬身领命。
“从宽了花,不必给我省钱,不够可以再拨。”深深吸了口气,朱重九咬牙切齿地补充,“我就不信了,人民币玩家,老百姓放着好好的安稳日子不过,会跟着他们走。”
因言治罪的事情,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干的,因为他记忆里多出來的那六百年经验告诉他,这是最坏的一种选择,此外,在所有应对办法中,动用武力也是效果最差的一个,往往压制得越厉害,反弹也就越大,一不小心就助涨了对手的声威。
“是。”陈基和张松两个再度施礼,然后互相看了看,相继大声进谏,“主公,微臣以为,大总管府对各家报馆的补贴金额,应该尽快重新议定。”
“微臣附议,主公不能由着他们拿了主公的钱,却专门跟主公对着干。”
“嗯,有道理。”朱重九听后,笑着点头,“就由永年负责出个具体提案,从下半年起,各家报纸的补贴,不再光和销量挂钩,具体考核办法是什么,内务部自己去琢磨。”
“是。”陈基和张松两人欣喜地答应了一声,双双归座。
“主公”刘伯温本能地就想劝阻,但话到嘴边儿,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所有大总管府的核心人物都知道,眼下淮扬各地的报纸,全靠朱重九私人出钱在扶持,无论是销量最好的《淮扬旬报》,还是以往最不受人待见的《儒林正义》,每季度都能根据相关规矩,从大总管府内拿到一笔数额不菲的办报补贴,如果洠в姓獗蚀硬患涠系耐度耄幢悴捎昧怂τ∷⒑陀材净钭郑砸桓龃蠡耐环荼ㄖ降氖奂郏骷冶ü菀哺疚薹ㄊ栈乇厩貌涣思父鲈拢偷孟嗉滔萑牍孛诺谋咴怠
“怎么,我从自己的私库花钱,伯温也觉得不妥当么。”听到刘伯温的声音,朱重九笑着反问。
“不敢,微臣,微臣只是觉得,此举,此举未免,未免有铜臭,有逼人就范之嫌。”刘伯温脸一红,摆了摆手,用极其孱弱的声音回应。
“不是逼,是引导,他们可以不听,但不能指望我自己花钱鼓励别人跟自己对着干。”朱重九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将目光转向张松,“永年,你不妨再加一条,大总管府鼓励私人办报,头三个月的本金,皆可向官府申请补贴,三个月后的亏赢,就得看他们的销量及考核成绩,近千万人口,却就这么六七分报纸,太少了,真的太少了。”
“是,微臣遵命。”张松先是愣了愣,然后喜出望外。
“坐下说话。”朱重九冲他挥了挥手,笑容里露出几分狠辣。
政治正确,这可不是另外一个时空前苏联的专利,事实上,在朱大鹏那个时代,被资本所控制的媒体,往往比受政府所控制的媒体更为“自觉”,从经理,主编,编辑再到一线记者,都本能地遵照着一条看不见的红线,轻易不敢逾矩。
所以,另外一个时空有句话说,宁得罪默克尔,不能得罪默克多,得罪了德国铁门娘子,顶多被铁娘子的粉丝数落一番,德国政府未必拿你怎么样,得罪了报业大亨默克多,他却有足够办法,让你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现在,淮扬大总管府不但掌控着地方政权,并且掌控着资本,朱重九就不信,几个老儒和所谓的名士,能跳出这两只看得见和看不见的手。
想到这儿,他头脑中忽然又是灵光乍现,拍了下桌案,大声道:“不光是报馆和读书人,其他行业也不该忽视,这样吧,从今年起,本总管每年拿出十万贯來,重赏那些在各行各业有杰出贡献者,就叫,就叫炸药奖,算了,还是叫华夏奖吧,具体怎么分配,等改天三院齐聚时,再另行公议。”
“主公英明。”张松、陈基、黄老歪、焦玉等人齐齐起身拱手。
眼下扬州城附近的上好天字号水田,每亩售价才四贯华夏通宝,而到了睢阳、宿州附近,普通良田每亩顶多一贯半,十万贯华夏通宝,哪怕被分成二十份,也够每个受奖者立刻变成大富豪,全部置换成土地來种,足够子孙后代挥霍好几辈子。
可以预见,当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后,会给淮扬各地,给全天下带來何等的震撼,“平等宣言”再惊世骇俗,受影响的也只是士绅和儒林,普通百姓和那些小门小户,并洠Ц芯醯饺魏瓮玻蚬峄耐ūΓ词强吹眉玫降暮猛灰阌斜臼拢仙辖陀谢峤渥绞掷铮哟送蟛槐卦倏慈魏稳肆成苑梗膊槐卦倥娜魏稳寺砥ā
“主公视金银如粪土,微臣钦佩之致。”即便是刘伯温,当琢磨明白十万贯的威力之后,也只能叹息着拱手。
和先前鼓励百姓办报一样,这也是朱重九从他私人分红里拿出來的钱,谁都干涉不着,哪怕如大唐魏征这样的诤臣,可以阻止太宗陛下动用国库给他自己翻新宫殿,却也不能插手皇家的私库如何运作,否则,公私之间就彻底洠Я私缦蓿烧弑亟獾饺煜氯说耐倨
“都是一些小道尔,根子还是洠в薪饩觥!敝熘鼐殴涣巳嗣癖彝婕业鸟诎谑郑庑死簧旱鼗赜Γ熬咛迦绾稳闷降戎郎钊肴诵模骨胫罹粤疾呓涛摇!
如果那些士子和名儒们,不主动前來淮扬找麻烦,也许他还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被逼无奈提出來的“平等宣言”,会被对方如此敌视,但现在,当发觉到四下里那浓浓的敌意之后,他的好胜之心反倒被激得猎猎爆燃,决定倾尽全力跟明里暗里的对手们斗上一斗,哪怕是失败了,顶多是自己变成另外一个朱元璋,未必会损失更多。
“报纸上最近冒出來一个青丘子,末将以为,此子是个大才。”感觉到朱重九心中浓烈的斗志,胡大海站起身,笑着荐贤,“他说的那些,非但切合主公平等之意,更令末将佩服的是,此君出招,甚得兵家之要,轻而易举,就把郑玉等人耍了个团团转。”
“的确,这个青丘子的确人才了得。”刘子云也站起來,笑着附和,“末将前一段时间,被那帮腐儒们气得只想杀人,但看了青丘子的高论,却又开心得想痛饮三杯,非但观点与腐儒们针锋相对,难得的是言必有出处,所引皆为圣人、亚圣和朱子的原话,让郑玉等腐儒根本反驳不得。”
“有这么一个人才。”朱重九听得有趣,目光缓缓转向张松,“该不是你们内务处专门请來的看场子的吧,。”
“微臣不敢。”张松闻听,赶紧站起來摆手,“未得主公将令,微臣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如果主公想要查出此人真身,微臣保证,两日之内就能将其请到大总管府里來。”
朱重九略加斟酌,然后笑着摆手,“算了,还是不打扰他了,如果他不愿意现身的话,就由着他,如果哪天他想现身了,今年的华夏奖就算他一份。”
“微臣遵命。”张松在肚子里偷偷吐了口气,郑重答应。
身为内务处主事,猛然间冒出了个可以跟郑玉等人一争短长的儒林翘楚,他不可能不派人去查,但不查还好,一查之下,立刻冷汗直冒,此人居然年方弱冠,跟自家主公差不多大小,而此人的居住地址,居然就是扬州城集贤馆,现任山长乃为逯鲁曾的小儿子逯鹏,眼下淮扬受推举入仕者,十个里边至少有五个出自此门。
“像这种有学问,又肯顺应时势而改变的,诸位平时不妨多留意一些。”目光转回胡大海,朱重九继续吩咐,他是铁了心要将自己的平等之路走到底,因此愿意吸收任何生力军,“先推荐他们去集贤馆,等适应了咱们淮扬的情况后,再酌情留用,今年的科举睿浚乙不岣殖な范V鲆幌拢盟宰鲂┍浠!
“多谢主公厚爱。”举荐虽然洠в谐晒Γ椿粊砹艘坏雷诺恼睿蠛7浅8咝说毓硎├瘢暗┙衲甑耐萍雒睢
朱重九迅速反应过來,立刻出手将疏漏堵死,“这个属于特殊情况,不算在你们各自原有的名额之内,但如果所荐之人不堪大用的话,该追溯的责任,依旧会追溯到尔等头上,再强调一次,我不在乎你们举荐的是不是自己的亲朋好友,我在乎的是,他们是否可用,是否跟咱们一条心思,具体该如何做,大伙自己把握。”
“末将知晓。”胡大海憨厚地笑了笑,举手给朱重九行了各标准的军礼。
上次他出征在外期间,长子胡三舍勾结其他几个衙内,打着父辈的名义安插私人,拉帮结伙,惹下了天大的祸事,虽然过后朱重九并未追究,但他心里,却始终浮着一团阴影,如今,君臣两人将话点破了,心中的忧虑自然烟消云散。
其他几个人,也因为去年的吏治整顿,在举荐人才方面患得患失,今天听朱重九亲口强调,举贤论才不论亲疏远近,也觉得各自的心脏轻松了不少,纷纷笑着开口,感谢自家主公的厚待。
“恐怕,这依旧是治标不治本。”只有刘基,永远特立独行,洠У却蠡锟牡男ι⑷ィ驼境鰜恚V靥嵝眩袄窠瘫暇勾星辏砸舶眨硪舶眨钊肴诵模幢銇淼娜硕伎诔破降龋谛纳畲Γ峙乱谰苫故切诺迷瓉砟切皇俏饲俺蹋坏貌桓鞴橛胛甙樟恕!
“嗯,伯温有何良策。”被兜头泼了一大瓢冷水,朱重九却不生气,点点头,笑着向刘伯温请教,能解决问睿攀亲钪匾模劣诙苑秸飧龀羝⑵性谒淌芊段е凇
刘伯温果然也不辜负他如此委屈求全,想了想,很是郑重地问道:“主公的紫金山天文台,到底能看到什么。”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军中的望远镜,你们手里也都有,如果夜晚用來看星星和月亮的话,已经与原來大不相同。”朱重九也想了想,据实相告
他之所以选择将天文台建立在紫金山顶,是为了满足另外一个灵魂关于前世的回忆,具体能看到什么,自己也洠ё邢负耸倒凑障衷诨囱锕し坏耐焉AШ屯毒抵圃焖剑诓幌С杀镜那榭鱿拢范サ男强辗糯蠖副队Ω貌怀晌暑},那样的话,军中那种放大倍数在五到八之间的望远镜所能发现的变化,在大截面,高倍数望远镜下,无疑会变得更加清晰,(注1)
“微臣早年间曾得《奇门遁甲》三卷,据传深研之,即可观星断命,推演古今。”刘伯温忽然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失落,“然微臣数月前偶然兴起,拿起望远镜观星,却发现星空与微臣以往所学大相径庭。”
“唉,,。”陈基、张松等人感同身受,不计前嫌,陪着刘基一道长吁短叹。
他们也都算饱学之士,当然受传统影响,除了儒学经义之外,对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