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丁-第23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牵挂了一宿、思念了一宿,想着火帅姐姐不知受伤没有了,想着熙芸现在是不是很孤独很难受,想着“她”受了火帅姐姐一枪,又被白衣女刺客和女剑手联手击伤,生命会不会有危险……他想着他的禁军弟兄们,想着奋不顾身的替他挡了白衣女刺客和女剑手合力一击的韩琦是不是能撑下来,想着忠于职守的肖云龙和其他宁死不退的禁军将士能不能逃过爆炸和大火……想着想着,他终于支持不住了,被白衣女刺客划伤的后颈、被女剑手一掌击在胸口打出的内伤、还有胸口和喉头昨天被神仙姐姐刺破的伤口……没有一处不是隐隐做痛,当然更痛的是他的心,和朝思暮想的恋人重逢,她却像变了个人一样,一点小小的误会引来的竟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结局!
他就这样被折磨了一晚,身体终于撑不住了,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腰部着地的一瞬间,他疲惫的眼神猛然一凝,瞬间迸出犹如日光的灿亮,然后就那么地阖上眼睛,沉沉睡去,大喇喇地翻了个身,倚着墙角沉沉睡去。
墙顶不起眼的某个角落,竟然还有一双眼睛,一双深邃湿润的眼睛,隔着掩埋在墙体里的铜管,整整一宿,远远地睇着枯坐在牢中、垂目哀思的庞昱,看到他终于睡去,铜管那端的美瞳终于依依不舍的离开,不经意洒落下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铜管滑落,“嘀嗒——”就落在庞昱的脸边,刚刚巧和地上另一颗相同大小的“水滴”汇聚在了一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眷恋深深牵绊着似的,渐渐汇合成为一股,再不分离。
××××××××××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
因为关他地牢里,根本没有阳光,只有外头墙壁燃着两只火把透过冰冷的栏窗传进来一点微亮。在这里,人已没有了时间的概念,甚至不知道已经过去几分钟,还是几小时,或是几天……
如果不是睡觉,牢房里过的每一分钟都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的悠长。
是的,这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在这个封闭、沉寂、没有人声的狭小空间里,哪怕是一秒钟的间隔,过得都无比艰难。这不是说意志坚定的天丁大人连李元昊都比不过,而是关他地方比起他关李元昊的大牢,实在还要阴险恶毒许多!第一,小,他在的这间牢房——不,不能称之为“牢房”,方圆只有一丈不到的这间铁屋子小的只能被叫做囚室!关他的囚室小的可怕,几乎他卧趟下去,手脚一伸就到了顶,根本没有容他起来散布走一走、活动活动筋骨的空间;而且,这里面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人送饭、没有人开关外面的牢门,甚至连火把燃烧的噼啪声都因为烧得是上等的羊油而听不出一星半点……
四哥一向是个波览群淑的的人,当然更加博览群书,其中心理学的书籍上有过记载,在一个绝对封闭的、无声的空间里,即使食物、饮水绝对充足,一个人也是无法挺过三天时间的,人的精神会受不了这种沉默、孤寂的压抑,往往在很短很短的时间里就会精神崩溃。
难道,“空幻”的这帮反贼把这招用在自己身上了?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想神仙姐姐不忍心杀他而、把他抓来了空幻总堂,可是迄今为止,空幻的上层包括应该最恨他、巴不得他死的未来岳母,既不来见他施以威胁利诱,劝降他这个手握大权、带宋朝皇帝执掌江南的少年钦差,也不动手要他的命,而是困在这间狭小的囚室中……
难道这是老虔婆的诡计,要在这里把我活活逼疯?对,一定是的,一定是空幻的高层决心要杀我,熙芸以死相逼,不让他们对她只爱相公下手,熙芸的娘亲心疼女儿,不敢下令要我命,却可以用其他的手段,把老子活活逼疯!
对,一定是这样,如果空幻要下手杀自己,早可以动手了,何必还等这么久呢?如果他们要劝降或者逼我同他们合作,也应该早派人过来和我谈,为何直到现在还迟迟不见人影?阴谋啊,这是一个阴谋,天大的阴谋!!!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没有人送饭、也没有人的声音传进来,没有任何声响,没有任何颜色,有的只是冰冷的墙壁,和铁窗冷冷的金属光泽,他就那么枯坐着,明明是阴凉潮湿的地牢,可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
囚室里的世界沉寂在寂静中,足以将人逼疯的孤独一点一点消磨着四哥的意志,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甚至开始怀疑世界已经消失,就连他自己……都快消失!他“霍”地站了起来,开始在窄小的囚室里打转,他故意加重脚步的声音想驱走不断侵袭他的寂寞,可这对于他来说根本是饮鹤止渴……
又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两小时,也可能是两天……他感觉自己的体力在一点点的下降,双腿像是惯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要使尽浑身的力气,这时候,他想仰天大吼,也想扑上去疯狂的砸门,可是残存的体力根本不容许他这样做。
他不敢停止走动,没有脚步声,他怕自己连一分钟都受不了。
他越走越慢,越走越慢,直到两眼失去了神韵,腿脚麻木的再也走不动了,他仍是扶着墙壁,慢慢地蹭着,蹭着,微弱的蹭响是他身体最后的支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极度虚弱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了,蹭动声停歇的一刻,他身子一软,“扑通!”重重倒在了地上!
第四百零三章萝莉与私刑
看着他直挺挺地摔倒在地,掩埋在墙壁里的铜管后头,一双阴戾充满杀气的眼睛闪过掩不住的得色!
他又观察了许久,至少有半个足时辰,一直在那边冷冷地盯着,看着庞昱昏倒在那里一动不动,全身的汗水连地面都给沾湿了……
半个足时辰,庞昱一动不动,就像一条死了没人搭理的狗,铜管那头“哼”地迸出一声满带怨毒的冷笑,拂袖而去。
又过了约莫一注香的夫,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像是小姑娘掂着合掌可握的细巧美足轻轻的猫着步子走过来,然后在“吱——!”的一声叫人牙酸的刺响中,紧闭的大铁门被一双白嫩小手吃力的推了开,一只踏着鹅黄绣鞋的细巧粉足小心翼翼地跨入,却停在空中,尝试了几次始终不敢放下。
“喂,你在怕什么呀,快些啦,大护法让我们把这家伙带到刑堂去,迟了要给训的。”后边一个娇软轻嗲的女声催促道。
“不是的啦,姐姐,你不知道么,。这里以前是专门用来关押……关押投靠狗宋……关押那些十恶不赦的叛徒,我听刑堂的七姑姑说,大护法在里边施了夺人魂魄的法术,从来……从来没有人能在这间‘夺舍魍屋’撑上两天的。”
“是、是真的么?你可别吓我……”听她这。一说,后边的少女也害怕起来,咬着粉嫩嫩的薄唇,把可爱的脸蛋往缩了缩,不敢进里面。
“是、是真的。”少女点点头,磁糯的。嗓音怎听都有些儿发颤,“我听七姑姑亲口说得,那些叛徒被关进来,不消两天就被勾走了魂魄,出来之后一个个全疯啦,不消尊主取他们脑袋,就这么放出去了,由着他们被朝廷的人抓住,带回到衙门审问,后来……后来怎么啦?”
“怎、怎么啦?”
“衙门不但没从他们嘴里问出一点组织的事情,反。而……反而那些人当堂发疯,扑过去袭击审问他们的官儿,有人胳膊被砍了下来,还要冲上去扑打,手脚被衙役拧断了,就发疯一样的用牙咬,把老鼠师爷的一只耳朵给咬掉啦!不光是咬人,还咬刀呐,咬得满嘴是血,下巴都快脱下来还不肯放……”
“别……你别说啦,怪吓人的。”后边的少女身子颤了一下,。手里的剑都快握不稳了,“我们……还是赶紧把这人拖到刑堂去,交给大护法处置……”
“嗯嗯,不然大护法责怪下来,把我们也关这里那。可就……呸呸呸!”前边少女一吐舌头,提着剑撞着胆子走进了囚室,后边的少女牵着她手,小心翼翼地跟着,唯恐姊姊突然消失,被厉鬼吞掉了魂魄。
这是两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衣衫装束全然一样,都是淡紫的衫子加上曳至足径的轻罗裙,前头的约莫年龄大些儿,瓜子脸儿,薄粉敷面,匀停修长的身段加上胸前一对小巧起伏的细致绵乳,再过两年定然是个高挑淑丽的美人儿;跟在她后头的小姑娘,身形娇小玲珑,个头比她挨了小半截,带点婴儿肥的娃娃脸越看越觉着可爱,手上和前边的姊姊一样,也拿着一柄精致的银色小剑,只是长度略短些儿,刚好和她轻柔的能做掌上舞的小巧身子搭对。
“啪!”身子轻柔的能做掌上舞的小丫头走过来,裹着鹅黄色绣鞋的小脚儿往地上的庞昱**狠狠一踹,然后马上“哇”的一声跳开来。
“姊姊,兰姊姊,这人真的被厉鬼勾走了魂魄耶,踢他都不会动得。”
“别瞎嚷!”高挑的姊姊赶紧捣住她嘴,“你不知道他是大小姐的心上人么,这样子瞎说,还踢他,被大小姐知道了,有你受的。”
小丫头不敢再“下脚”了,但兀自吐着舌头小声嘀咕不……不要紧的啦,这里只有姊姊和玲珑,姊姊不说,大小姐不会知道的……这、这男人,生得一点也不俊俏,哪比得上蒋大哥(昏迷中的四哥:老子那是英武刚健,男儿本色,不是姓蒋的软泥巴小白脸!)大小姐怎么会喜欢上这种男人,还哭着求尊主不要杀他,尊主不肯,大小姐竟然……”
“别再说啦!”兰姊姊嗔恼地拉了他一把,怪他口没遮拦的瞎说,眼中却无太多责备之意,像是姊姊看着捣蛋闯祸的小妹、有些儿生气又有些儿怨自己叫她改不了这快嘴急性子的毛病,“赶紧把人搬走吧,晚了大护法真的要怪责我们了。”她水润的大眼睛往西北方向一掠,小丫头吓得赶紧噤声,和姊姊一道搬起地上昏迷中的庞昱,离开了这间吓死人的“夺舍魍屋”。
两个小姑娘抬了他出来,门口早已备好了花枝扎成的担架,可怜天丁大人的八尺雄躯、百八十斤重,竟然被两个小姑娘毫不费力的抬起来,沿着花径小道一路往西北方向去——这年代,连小丫头练了武一个个都这么力大的么?
四哥要是还醒着,估计生生要给气得吐血了。
一路行来,园中处处都有持剑站岗的守卫,清一色的全是妙龄少女,小的只有十三四,大的最多也就二十出头,个个青春貌美,可惜大都神色冷冷、不苟言谈,不然就算是在着叶落纷飞的深秋,这里也是满园春景,美不胜收。
俩小姑娘抬着昏迷中的天丁大人来到西北角的一处三层楼阁前,楼阁不大,也不奢华,灰暗的色调、古旧的砖墙,还有四下里明明落叶纷飞、大门前却一尘不染的走道,处处透着庄严肃杀的气息,和园中各处的美景大不相称,门前梁上“刑堂”两个古篆体的乌墨大字,更是看得人背脊生寒,手脚刺凉。
抬着担架到了台阶前,两名全身裹在黑衣里的高挑女子迎将过来,一言不发伸手就摸!可怜我们的四哥啊,昏倒了还要遭受这样的折磨(读者:明明是享受好不好!),被两女摸摸抓抓一通子的检查,这才放他们一行进了大厅。
大厅里,肃杀的气氛更浓,整个大厅就没有一张桌案几凳,两边墙上挂满了各种恐怖刑具,斧钺、刀、锯、钻、凿、刖刀、铁刷,还有的连名字都叫不上来,抬着庞昱进来两个小姑娘,大一点的姊姊咬着薄唇儿,手脚有些儿打斗,妹妹更是吓得头也不敢抬,唯唯诺诺地把庞昱放到中间阶下,连忙退开躲到姐姐身后。
“禀大护法,人,属下已将她带来了。”兰姊姊恭恭敬敬地禀报,完了赶紧退到一旁,同样不敢抬头看那满墙的酷厉刑具。
被他唤作大护法的人,是一个年近五旬的枯瘦老者,头发花白相间,脸上布满麻点,眼窝深陷,眉骨突出,眉毛像两撇浓墨,予人冷狠无情的恐惧感觉。鹰钩鼻上那对窄长的眼睛咪成了两条缝,刀刃般冷冰冰的,开合间精芒电闪,不时迸出可令任何人心寒的残酷和仇恨的电芒。
他冷冷地瞅着担架上的庞昱,本就阴森脸容的变得益发阴鸷。
“来人呐。”大护法沉着嗓子唤道,“取‘刖刀’来,待老夫先替枉死的弟兄们把这无耻小人的膝盖骨剜出来。”他说得很平静,然而“兰姊姊”和躲在她后边的小丫头却不约而同地身子一颤——尽管这不是对她们施以刑罚!
如果说,空幻中要挑出一个最最让成员们恐惧的人来,那这个人一丁不是他们的尊主,而是掌管刑堂的蒋大护法,因为尊主她杀人从来不用第二招,一招就死了,连痛苦都感觉不到,而蒋大护法却可以让一个人活着,生不如死!
十七年前,他蒋章翔从饶州分堂堂主的任上被紧急调回总舵,出掌组织内负责执法的刑堂,只用了短短两年就把派系林立、勾心斗角的组织内部肃之一清,之后的十五年,空幻遍布江南的数万徒众里没有出过一个叛徒,蒋章翔也得以平步青云,从一个执掌刑堂的堂主,一跃成为尊主的左膀右臂、空幻的第二把交椅!
十五年来,空幻上下多少高手强人,元老耆宿,没有一个敢擅自违令、挑战刑堂的权威,也没有一个敢在蒋大护法开口后说一个“不”字!
所以蒋大护法一声令下,叫人取刖刀来要挖了庞昱的膝盖,那么天丁大人就注定了,这辈子,以后,再也别想站起来。
“大护法,这……这不好吧。”兰姊姊忽然说道。
“嗯?”大护法眼神一寒,抬眼直勾勾地看他。
“你说——什——么?”他咧嘴一笑,眼神阴鸷地吓人。
那个刚才踹了四哥一脚的小姑娘早吓得身子打颤,不敢动弹了,兰姊姊也下意识地缩了缩颈子,不过仍是站在原处,吸了口气撞着胆子道,“我说……大护法您要把这人的……膝盖骨挖了,有点……有点……大护法你知道的,尊主已经答应了小姐,不会伤他一根头发……大护法您让属下们把他带到刑堂……”
“啪!”大护法重重一掌,拍在大厅里唯一的一张属于他的桌上,高耸的颧骨衬着位于深凹眼框内的眼睛,像是藏于**内向外窥视的毒蛇,令人不寒而栗,直勾勾地盯着兰姊姊道:“你是说,本护法不经尊主首肯,就不能对他动刑么?”
第四百零四章绝地反击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兰姊姊欠了欠身,咬紧粉唇抵住心里的惧怯,“属下只是想大护法执掌刑堂十七年,素来铁面无私,从来见不得任何人以下犯上,忤逆尊主的谕令,大护法您自己当然也不会执法犯法,把尊主对大小姐的亲口允诺……当成是耳边风,让下边的人看您……看您的……”
“看我的笑话,是吧?”大护法哼的一声,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不敢不敢,属下……”兰姊姊薄唇一抿,模样儿很谦恭,话里却带着尖尖刺头儿,“属下只是和众姐妹一向仰慕大护法执刑严苛、不徇私情,属下等相信大护法不会执法犯法,带头忤逆尊主令谕的。”
“哼,好尖的一张利嘴,不愧是尊主身边的丫头。”大护法冷冷一乜,闪着阴戾凶光的眼睛扫过她清秀的脸,看得后边的小丫头“哇!”一声吓得蒙上眼睛,躲在姊姊后头再不敢探头,兰姊姊却连小半步也没有退,嫩如新抽柳芽儿的尖翘玉手指一勾鬓发,浅笑盈盈:“兰儿是个丫头,自然要为小姐着想,大护法您不也是为了给魂断京城的公子报仇,才背着尊主……”
“哗——!”大护法一拂袍袖,枯瘦老脸诡异地**了两下,阴沉灰暗的眼中霎时燃烧起熊熊炽火。
“你说得不错。”他阴恻恻地一。笑,十七来不曾有过波动的脸,这一刻近乎变态的扭曲,扬手隔空一擎,挂在墙壁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