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行-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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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东平言下之意,是想问问这三家诸侯是否愿意出兵助一助,前来投诚,所表示的是置身事外的意思,也就是他们三家对此事毫不干预。
“解将军,我们三边早商议好了,愿各出兵两万,从三方压迫后魏边城,并加以游说。”
解东平顿时大喜过望地说道:“好,如此甚好,得三位侯爷之助,我们必将尽早诛杀那李成风。”
讨论很快地结束,之后为三位使者举行酒宴,暂且不提。
单说胡君柏自那日和白云起别后,白云起也一直没召见他,而他在思考着白云起的话。
后来有一日,有一个人找上了胡君柏。
行馆外,站着一个衣衫破烂的潦倒中年老汉,左右顾盼,神色间像是在惧怕什么似的。
见到从行馆内出来的胡君柏,立刻冲上前去:“胡将军,胡将军!”
老汉被行馆的士兵给拦了下来,老汉却突然跪了下来,胡君柏看到老汉不由一惊:“高太医!让开,你怎么?”
胡君柏拨开行馆士兵的武器,连忙扶起老汉问道:“高太医,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胡将军,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啊!”高太医仍然努力地想要跪下来,却敌不过胡君柏的搀扶。
“有什么话,起来再说吧!来,跟我进去!”胡君柏带着高太医进了行馆。
一入房坐下,高太医便泪眼婆娑地再度跪了下来:“胡将军,你可要救救我啊!我……我……我一家……”
“有什么事,起来再说,起来再说,高太医不是应该在后魏吗?怎么跑到这都梁了?”胡君柏疑惑地问道。
高太医老泪纵横,好一会才慢慢平静下来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得从先主那时候说起。”
听到与李益阳有关,胡君柏不由也慎重了起来。
事情要从三年多以前开始说起,当时李益阳生了一场小病,主治太医就是高太医,可在用药之前,高太医发现自己的儿子不见了,接着有人拿着他儿子的东西,同时交给他一包药粉。
那人高太医不认识,但后来高太医在二世子的府第看到过,这是后话,那人让高太医把药粉混进李益阳的药里。
高太医几经挣扎,最终还是为了儿子干下了这事,从那之后,李益阳的身体就每况愈下,直到后来完全病倒,整件事没有人发现,可是干下这事的高太医心下不安,当初下药时的纸留了下来,他便验了一下,竟是慢性毒药的一味配药。
直到李益阳死后,一切都还没事,可是前不久,高太医一家惨遭暗杀,高太医因为临时出门急诊,才免于一难,一回到家,就见到满屋的尸体。
高太医冲进屋里,正有一批黑衣人在各处开始放火,见到高太医立刻返身要杀了高太医。
如果就那么死了,那高太医也不可能见到胡君柏,危机时高太医被吴铭救了,打斗中吴铭把那群杀手全杀了,其中一个正是当初给高太医药粉的人。
胡君柏皱着眉头听完高太医的述说,叹出一口气来:“唉,二世子啊二世子,先主待你不薄,你又何苦如此不孝!高太医,这么说,现在高家只剩你一个人了?”
“嗯,胡将军,求你一定要救我,为我全家报仇,我一个大夫,这辈子是别想报仇了,我知道将军也被李成风夺了兵权,但将军与中国皇帝关系好,后魏朝野内外一片风雨飘摇……”
欲言又止,高太医还是把后魏当前的情形说了。
第二天,胡君柏便去求见白云起。
小屋中只有白云起和胡君柏,一入屋,胡君柏便跪了下来:“皇上!”
白云起心中明白,高太医是吴铭救的,那自然是白云起的指使,而让高太医去找胡君柏也是他的意思,这是李成风弑父的证据,但白云起还是疑惑地上前扶起胡君柏:“这是做什么?”
“李成风弑父弑兄,我胡君柏愿投入中国,只求皇上能念在昔日和先主的情分上,出兵讨伐李成风,也还后魏百姓一个盛世平安!”胡君柏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目光中透露出坚决,隐带着一丝恨意。
白云起扶起胡君柏,在一旁坐下才说道:“这是自然,之前朕就说过,此事一定要有个交代,现在朕已经查出李成风和张楚的勾当,断不会让李成风这国主之位坐得安稳,当初取下齐州,就是一个警告。”
“如此说来,不论是否和谈,皇上都早已决定发兵后魏?”胡君柏此时才从白云起身上感觉到这一国皇帝的威严和霸气,那种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气势,即使就那么坐在那,从双目间绽放出来的,是要侵吞一切的煞气。
白云起斜眼看了胡君柏一眼才说道:“不错,所选择的,只是出兵的时机,李成风大逆不道,弑父夺位,此等小儿,朕岂能容他窃据后魏一地,和谈!我中国如今可称是堂堂天朝,要与他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和谈,那是天大的笑话,如今的中国,何惧他一介诸侯之势!”
句句话铿锵有力,伴随着白云起的横眉怒目,义正严词间带动着听者的情绪,使得胡君柏深受感染。
“只是,初时朕手中证据不足,未免涂炭生灵,也不愿与那些昔日曾背水一战的将士们战场厮杀,才按兵不动,待得证据确凿,如今……”白云起看了胡君柏一眼,继续说道:“如今胡兄能助朕一臂之力,实乃苍生之福,后魏先主在天之灵,足堪告慰!”
“皇上折煞胡君柏,有皇上这句话,只要能为先主报得此仇,以慰先主九泉之下的英灵,胡君柏此生誓死相随!”一番声情并茂,胡君柏已经彻底地折服,对白云起顶礼膜拜。
随后,胡君柏从白云起处领命,带五千重骑,五千轻骑赶往齐州与解东平会合,再向山南城进军,打着李益阳和胡君柏的旗号,胡君柏只身前往山南城,说服山南城守将,兵不血刃,轻易进驻山南城,继而转向南星城。
哪知军队刚在南星城外三十里驻扎下来,就有南星城使者递上降表,主动请中**队进城,真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走走路就行了。
月明星稀,胡君柏走出帅府,向军营走去,南星城的街头,没有受到战火的洗礼,晚上虽不如白天热闹,却也有不少做着买卖的人,胡君柏的心中不禁发出感慨,如果这南星城要抵抗自己的攻城,在中**队强大而超越时代的武器配备下,这座城是很容易攻下来,但城内的景象绝不会像现在这般一如往常。
思考着,不多时胡君柏已经来到了军营,军营的夜显得非常安静,各处都是巡逻的士兵们,隔好远才有一个火堆,火堆旁三三两两围着各自要好的同伴,彼此小声地闲聊,不时还爆发出一阵大笑。
有好些时候了,都没有看到这种军营的氛围,胡君柏的思绪迈向了远方,那遥远的记忆中,多少个日月下,一条条精壮的后魏汉子,多年前,和中**队并肩作战,砸锅凿船,那惊心动魄的一战历历在目,可如今,只是一个李成风,就将整个后魏,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沦败到民心军心尽失。
“这后魏啊!已经不行了,再过不久,肯定就要改名叫中国!”
“对对,看我们一路过来,连仗也不用打,光是抬出旗号,你们守城将领就主动递出降表,实在扫兴。”
“什么,那只是因为你们是替先主讨回公道,李成风那家伙,当初就有人怀疑他弑兄,想不到,居然连先主都是他谋害的,可恶至极!”
“难道打起来很好吗?要是我们两军打起来,我们哪还有机会在这闲聊,早是你身上插上一刀,我身上刺个窟窿了!”
“哈哈哈哈,那是那是,来,喝一杯,庆祝我们身上没窟窿!”
“好,大家干!”
“说起来,这李成风也是的,世上居然有这种人,连自己老爹老哥都不放过,真没人性!”
“就是,禽兽不如,咱们当兵的打仗,上战场杀敌,十个百个也不是没有,可要说到弑兄弑父,找遍全军也找不出一个啊,简直不是人。”
“对了,听说,秦妃娘娘过去是后魏先主的干女儿,这是不是真的?”
“对对对,是真的,要不然,我们皇上拿什么名义来讨伐李成风……”
“喂,闭嘴,这个话题打住,你们想死啊,连皇家的事也敢说。”
“好好,那我们来聊聊女人……”
胡君柏在远处听着士兵们的闲聊,心中百感交集,抬头仰望深邃的夜空,竟已是泪流满面,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国主,你一世聪明,文才风流,一生以德律己,为何竟有如此逆子?”
月明星稀,清清冷冷的几点星光闪烁着,月亮动也不动地发出清冷的光辉,洒在胡君柏的脸上,他的话,没有人回答,长长的夜,如同往常一样在夜空中逝去。
同一片天空下,同一块土地上,白云起正站在端木绣的窗边,床上躺着的,是端木绣。
“绣儿,你在中国也呆了有些年头了吧!”白云起像胡君柏一样望着天空,望着那天上的明月。
端木绣躺在床上,眼神中充满忧郁,凝视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云起静静地望着月亮,白衣在清冷月光下仿佛笼罩了一层光晕:“这些年来,虽然朕没有让你出皇宫,但朕给了你行动的自由,你的生活一切,除了朕之外,绝不比这宫里任何一个人差。你说是吗?”
端木绣没有说话,甚至可以说,端木绣完全没有动一下,要不是眼睛还眨了那么一下,或许就会被人看成一具死尸也不一定。
白云起突然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一些自嘲:“朕这也不知是怎么了,这自古以来的皇帝,恐怕也只有朕能如此纵容一个敌国公主在朕的皇宫中行走自如,而这位公主的祖国,对她的生死却不闻不问。这事……实在越想越是有些可笑。”
第15章蒺藜爆
第15章蒺藜爆
“你说,朕是不是早应该听她们的话,把你娶了算了?”刚才还一脸正色的白云起突然转过头来看了端木绣一眼,露出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调笑。
端木绣这才看了白云起一眼,心中想笑,却终于没有笑出来,说这句话的白云起,哪里像一个要劝敌国公主投诚的皇帝,反而像是一切都不存在一般地开起玩笑来。
肯定了李玄和端木绣的关系后,白云起便来到了端木绣的房间,端木绣一直没有说什么,只是白云起,似乎在诉说着这些年来对端木绣的放任,仿佛就在说,你国家的人都要杀你了,你还为他们保什么密。
可是刚这句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的话,把白云起刚营造出来的气氛全破坏掉了。
见端木绣只是看着自己,白云起再度转过身去,继续他李白望月,苏轼把酒的姿态:“匈奴和我中国可以说是肯定无法相容的,匈奴人的野心,千百年来就不会断,所以,你只是端木穹的十七公主,既不能继承可汗之位,将来也只是挤挤马奶羊奶带带孩子的妇人,他不会,也不可能为了你,而放弃匈奴人祖宗传下来千百年的野心。”
白云起转过身来,此时的端木绣看向白云起的眼光中,已经多了太多的诧异,瞳孔放大,她仿佛今天才认识另一个白云起,一个十分了解匈奴人野心的白云起。
拥有两世记忆的白云起,段七的记忆里积攒了千年文化的沉淀,他等如是以一个未来人的觉悟和所知来诉说过去的历史纠葛,自然是清澈无比。
白云起很满意自己说话所带来的效果,嘴角抹过一丝笑意,再度转过身去:“权力,和对利益的**,可以让人心腐化,散失一切的亲情,数年的冷漠,绣儿,朕并不是一定要你说,因为你不说,朕也能知道,到了如今需要你的时候,掌控着你家乡权力的人,便想要你帮他们,真是好父亲,朕想,这件事的策划者,八成又是那个天灵子!对吧!”
端木绣呼吸声的改变已经答复了白云起的猜测,一旦知道绣儿是端木绣,整个事件,白云起便能联想到七七八八,只是他始终想不明白的是,这群匈奴人到底在打皇宫里什么东西的主意,这是一个关键,也是很重要的问题。
能让天灵子亲自出马的东西,肯定对匈奴与中国的强弱有着很大影响。
白云起没有继续说话,对着月亮叹息了一声,转过身走向端木绣。
脉脉含情的眼神瞪视端木绣那不施脂粉的美丽脸庞,一直都动也不动的端木绣在这**裸的视线非礼下动了,身子缩了缩,白云起却已经坐在了她的床边,俯下身子,在呆怔住的端木绣额头留下一记吻痕:“被父母兄弟姐妹,还有祖国遗弃的可人儿,如今你已经是孤单一人了!”
端木绣依旧沉默,烛光摇曳,窗外的夜风悄悄跑进屋里来,吹起床边的纱帐,覆盖在白云起的身上,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端木绣的脸颊,端木绣此时的呼吸有了轻微的变化,心头狂跳,不由起了一些脸红耳赤的反应,眼神有些惧怕地斜斜看了白云起一眼。
白云起已经开始脱掉自己的衣服,一边脱,一边说道:“绣儿,李玄和天灵子……”
话刚说到一半,白云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脱衣服把端木绣给吓着了,此时端木绣很平静地望着白云起的动作,小声说道:“他叫端木玄,是我二哥,如果他完成这次的事情,将会取代我四哥端木鸣成为王子,可汗继承人!”
白云起怔了一怔,脱衣服的动作缓了一缓,随即继续自己的动作,笑道:“管他的,他就算能飞天遁地,朕也能布天罗地网,只是一个匈奴罢了,朕现在还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说话中,白云起衣服已经脱得差不多,转身看着端木绣,眼神中带着少许的兴奋:“几年了,绣儿,既然你已经被遗弃,这个时候朕应该可以得到你了!让点床位给朕吧!”
白云起的话充满着调侃,可已经和白云起相处几年之久的端木绣知道白云起在床上向来是如此,虽然过去是旁观,今天想来却是要亲身体验,端木绣不禁有点紧张,脸红不已地缩了缩身子,把头埋进被子中。
“这才对,从今天起,绣儿可就真的要和她们做姐妹了,让朕好好来疼绣儿!”说话中,白云起已经钻进了端木绣的被子中,一把抱着端木绣,互相凝视。
无声地,传达着几年来的种种画面。第一次见面时,端木绣的美丽和机智,让白云起印象犹深,这是第一个能让他受伤的女人,之后的种种。
直到呼吸困难才分开,白云起凝视着端木绣:“算起来有五六年了,记得一年前天灵子差点送朕上西天的时候,你问过朕一个问题,还记得吗?”
“记得!绣儿问皇上可以不打仗吗,陛下告诉绣儿说不是皇上要打仗,而是我们匈奴逼的!对吗?”端木绣此时已不再害怕,语态轻柔温婉。
“对!就像你去劝所有匈奴王族不要对中原有染指之心,那是不可能成功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战争,将所有人统一,这样,到以后,等朕死了……”
“皇上不要乱说……”
白云起对这些没有什么忌讳,继续说道:“该怎么说的就怎么说,只要统一了,匈奴人和汉人都合而为一,成为一国人,时间一长,就再也没有什么分别了,所以以后打起仗来,你就少担点心,好了,不说这些,朕想你可是从好早好早就开始了!”
春风一度拂人面,**无边,白云起的生命之中再度添上一笔佳话。
中国的土地,如今已经拥有着中原半数以上的土地,同时也结束了过去诸侯割据的局面,在中国的土地里,没有任何一个诸侯,天下归一。
解州外,黄沙扑面而来,解州城一片繁华景象,黎明刚到,城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的小贩,以迎接那从匈奴赶早过来采购的商人们,中国与匈奴虽然不和,但在平静的时候,还是有不少商人进行两边的倒卖活动。
太阳逐渐升高,远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