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煌-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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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宗政,则是因他出其不意之故。再要战起来,此人看穿他虚实,至少可全身而退。
即便他使用王道武学,在力量上已经可完胜宗政,也是同样。
“就是这本了,帝风——”
一段段文字,在岳羽的脑内流淌。选中的这本皇道功法,就只简短的两字而已——帝风
云界的皇道秘武不多,中央大陆十几个皇朝,再加五陆十二岛成规模,有资格使用王道武学的王国,也仅仅只百余。完整保存下来的,数量更少、
不过加上从他界流传过来的,却是海量。
而宗守选择的这本,威能不算强,修行的速度也是中等。唯一的一个优点,就是中正平和,对真气神魂的浸染是最小。
有了决定之后,宗守就再不犹豫,借助那琴音之力,再次进入到那玄而又玄的状态。
脑内的思绪,都以往常近十倍的速度运转。而身前的这口元一剑,也在一点点的变化。
以剑代身,修习帝王武道。这门功决,很多地方都需要再重新考量。
不过宗守此刻,却也不求完美无缺,全无隐患缺陷。只需这数是之内,可以见效即可。
而这整套《帝风》,一共是分为十三层。应该是他界一个大帝国的皇家武道,仅仅一至九层,就可对应仙道之下的九阶。
宗守本身这口元一剑就有基础,相当于夜游境界。第一层第二层,几乎是瞬间修成。
直到第四第五层,才略略出现些障碍。一个时辰之后,也仍旧修成。
而此刻那剑身之上,也仿佛有一个字在凝聚。注目细望,赫然隐隐约约是一个‘王’字。
此字一聚,就有一股巨大的势压,笼罩着这个练武房内,弥漫数百丈方圆。
初时无法控制,如暴龙疾走,四处碾压。将石质地面,一片片压成粉碎。就连那房梁,也粉碎了十几根,屋顶上无数灰尘,簌簌而落。
到第六层时,宗守却果断的停下。
这帝皇武道与凡俗武学不同,修行不看资质,而要看国势。
若习练者能够精通武道之势,又国势强大,国力鼎盛。那么两三月时间内,修至十三层巅峰都有可能。
十几岁的少年继位,转瞬间就可成有资格屠戮巅峰武修的皇者。而一些大国之中,三五岁的娃娃,继承皇位之后,同样可在血脉作用下,掌握惊人力量,根本就无需修行。
而以乾天山城所聚集的王气,宗守有把握,一月之内,直接踏至第七层境界,甚至若有数月时间,冲入第八层也不是奢望也就是说,他再需一个月后,就可以与那第七阶的日游灵师天位武宗抗衡。
当然也只能在乾天山城这一亩三分地里发发威。一国之势,王道之气只有在都城,又或境内一些灵脉密集之地,最为浓郁。距离都城越远,就越是单薄。
故此一国都城,都是挑选的‘龙脉’群集之地。但凡天子,也从不轻离国都,绝不出境外。一旦离开,那么无论再怎么大的本事,也要受限消减,甚至龙困浅滩。
修成这《帝风》七层,宗守就有把握,能够避过这次的灾劫。不过现在时间也不急,只需在那位天位武宗,甚或武尊强者来寻他麻烦之前完成即可。
此刻的当务之急,是筑一个巩固的堤坝,阻拦这王道之气的侵蚀。
眉心紧锁,宗守凝思片刻,在那元一剑的剑身之内,开始再次构建符文。
第一个是霆,期冀依靠雷霆之力封锁。第二个,却是那不完整的‘净’。当几个真箓灵禁,才刚刚印在其上。
宗守就感觉到一股强横异常的力量,瞬间就将之碾碎。是国势,也是王气寻常真符,根本就无资格将之束缚
“似乎昨日几道政令,使这剑身之内的王道之气沸腾。未见增长,却更显凝练。我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可恼啊,这明君实在当不得——”
愁眉苦脸的睁开了眼,宗守望了望四周,只见窗外,已经是深夜。接着又‘咦’一声,看向身前这口,形象已经有了剧烈变化的剑。
只是内里的那丝王气,竟是忽然之间,就开始了收缩蛰伏,沉寂了下来。被他的元一剑,聚在这殿内的施压,也忽然开始消散,令宗守是意外无比。
王道之气的另一个名称,就是龙气。龙威严高傲,代表着帝王。能令其收敛爪牙,甘心敬服,要么就是国势大衰,要么就是有得到天地承认的强者降临,至少也是远在灵武尊甚至仙道之上。而且似乎对乾天山城,并不怀歹心,更毫不掩饰。
那个等级的强者,只需起了一个念头,就可将乾天山城里,才形成的龙气碾碎。
细思了片刻,宗守的面色,就变得古怪起来。
“莫非是我未来靠山终于到了?那苍生道与剑宗,终于分了胜负?草,就不能早来片刻?习了这帝风,可就不好反悔——”
一时是恨不得捶胸跌足,《帝风》五层对元一剑的浸染,日后想要清除,需要付出的代价,可是先前十倍
那琴音却仍在继续,宗守却无心思再占便宜。垂头丧气的把那大门推开,只见那轩韵兰,仍旧是物我两忘。只两只玉手,却是染满了血丝。
玉人抚琴,本是极优美,极养眼球的风景。然后此刻轩韵兰手指尖处,却全是伤痕,泛泛可见内中森森白骨。看来非但不觉美丽,反而有些恐怖。
宗守撇了撇唇,就以灵法聚集灵能,弄出一团冰冷清水,淋在了轩韵兰的头顶。
后者果然清醒了过来,怒视宗守。只见后者的身旁,正几个大字凝出:“已经够了适可而止,过犹不及”
轩韵兰本是遗憾不甘,一日弹琴,她体内魂力就激增近倍。说不定明日,修为就可突破到还阳巅峰。此刻却微微一惊。深思之后,感觉体内的气息,果然有些浮动。不由又眼含佩服之色,起身朝着宗守,深深一拜。
“韵兰多谢君上成全今日指点之恩,感激不尽。若无君上及时唤醒,韵兰险些就误入歧途——”
宗守眨了眨眼,实在不好说他其实是出于嫉妒,才用水把这轩韵兰泼醒的。
当下是故作潇洒的挥了挥手,哑然笑了笑,就欲迈出大门。心内一股警兆,却在这一刻,骤然升腾。
然后下一瞬,就听‘轰’的一声震响。
这练武房,竟是轰然坍塌。宗守根本就无法躲避,头上先是被那砖瓦,重重一砸,而后又是漫天的烟尘。
待得那四处弥漫灰尘散尽,宗守一身上下,都全是灰黄颜色。脸上只剩下两只眼睛在外面,无语望着苍天。
这老天爷,也不知能否让他更倒霉些?
远处的轩韵兰,是看到目瞪口呆,忖道也宗守的实力,本该是轻松避过才对。
而初雪则是睡眼惺忪的醒来了过来,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就不在意的打了个呵欠:“这一次,是房子整个塌掉啊?少主,你又用了那个运字符了?”
※※※※
也就在午夜时分,一个全身青色儒衫打扮的青年,步入到乾天山城内。
那城门虽是关闭着,却全无法阻挡这儒衫青年的身影,直接是视之为物,一步就踏上了五十丈高的城池。
刚到那城墙之上,就见赵嫣然正神情肃穆的在一旁等候。
望见这青年到来,立时大礼一拜:“嫣然拜见座尊”
此刻若是宗守,又或雷动在。必定是大惊失色,素来都以轻狂恣意示人的赵嫣然,竟宛如是一位出身大家的闺秀。言语举止,无不温婉守礼。
儒衫青年微微一笑,随手一挥,就将之扶起:“你就是赵嫣然?我知你们七灵宗弟子的个性,随意一些,无需拘束”
此处虽是一队队甲士巡逻,却浑然无法察觉说话的二人。
而后青年是看着整个乾天山城,挑眉道:“好静这乾天山城,可是宵禁了?”
赵嫣然立时颔首:“那宗守继位两日之后,就开始宵禁了。其余还有几条政令,诸如把城内的青楼,全数驱散查封之类。不过赵嫣然不懂国事,也不知好坏。”
儒衫青年闻言之后,亦是微微摇头,他也不在意这个。在他的印象中,宵禁这种事情,弊大于利。宗守才即位不久,可能有其他缘故。
“不过此地的龙气,倒是有些昂扬奋起之兆。呵呵,估计是吓着它了”
又一步跨下,到了街道之上。只见这两旁,倒是整洁。建筑的风格不像蛮荒之地,倒是与中土相仿。
正欲直接去那山巅,儒衫青年的目光,忽然被视角余光扫到的一行字吸引。
注目望去,却是一张告示牌,钉着几张写满字的兽皮。
第二八零章皇道帝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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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一章夕可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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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十里伶香町伤风败俗,道德败坏。如静云雅楼者,男女皆邪yin秽乱,当众宣yin,龌龊不堪。日久之后,必定有伤风化,坏我乾天山武风民德。即日起查封十里伶香町,以及乾天城内所有青楼暗娼。并于今日起,夜晚戌时之后,乾天城内既行宵禁”
儒服青年顿时是一笑,知晓这必定就是宵禁的由来。武风民德么?这理由,倒也勉勉强强。
赵嫣然在旁,也同样注目,不动声色道:“静云雅楼乃是轻音门在乾天山的外门分支。两日之前,宗守在这静云雅楼之下,被轻音门的弟子,泼了一盆冷水。”
“这么说来,是公报私仇?这个性子,可是要不得。不过很有趣——”
儒服青年呵呵一笑,接着目光,又扫向了第二条政令。本来打算粗看一眼就走,然后下一刻,口里却‘咦’的一声,发出一声惊呼,在原地彻底驻足、
“——乾天山城内所有成年夫妇,凡能在三胎之后。多生一子之人,奖励一枚二阶兽晶,多生一女者,可奖励八枚一阶兽晶。生三胎以上者,所有财力不足养育子女之人。可向城主府申请,认证属实之后,可由城主府代为供养——”
较之两日之前,这道诏谕已经有了大幅度的修改,在一些细节上,更是完善,
儒服青年目光顿时一阵闪烁,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什么。
赵嫣然在旁,却是微微愕然:“座尊,这条政令,可是有什么出奇之处?”
她不通政道,这些出自宗守之手的诏谕,根本就仔细没看过。对人口多寡的益处,也没什么感觉。只知这人口多了,打仗就人多势众。而奖励生育,在东临云陆,也确实是首开先河。
不过据她所知,自己这位座尊,曾经是中央云陆的一位出名的封疆大吏,又在他界文明鼎盛之地游历多年,见多识广。这样的人物,居然一位蛮荒之地的妖王政令而惊奇,实在令人意外。
“确是稀奇,强壮族群根本么?有些意思了”
儒服青年点了点头,他以前在中央大陆,还任官职之时,深知耕战之道。不过这以钱财直接奖励,以刺激人口增长之法,却还是头一次见到。
特别是对人口渐少的妖族而言,更如是一枚强心丹。
这宗守,他先前还有些小视,不意此子治国,其实还是有些本事的。
接着又望向了第三条——三日之后,开放城主府内藏书阁。内中藏书共分为五层。乾天宗氏所有子弟,成年之前可任意在第一层,取五本抄录。其余乾天诸部连同人族,则为四本。此后二层三层数千秘典,可以功勋换取——
儒服青年目中是再次一亮,而当第四条与第五条入目,面上竟是浮现出晕红之色。
“——凡乾天山城在册子民,只需有人担保,皆可至城主府贷款购买丹药兵器。所有军中子弟,无需担保,可以免息——”
“特设一银庄,由城主府担保。今日起收集养老伤残之金,使我乾天子民,无孤寡年老,伤残病弱之虞。乾天城内子民,皆可参与——
“贷款养士,银庄养老。原来这政事。居然还可以如此为之?”
儒服青年只看了一半,就以法力一摄,把这几张不值钱的兽皮,取到了眼前。就如珍宝一般托在手中,仔细的看着。粗鄙浅白的文字,在他眼中,却仿佛是回味无穷。
字句琢磨,不断的推敲。眉心之内,竟是渐渐的现出一点红色的灵纹。
许久之后,才自嘲一笑,将那兽皮收入到袖里。
“看不出破绽,这次当真是开了眼界了朝闻道,夕可死矣。这宗守,我真是小视了他的治国本事。寥寥数策,却大气磅礴,高屋建瓴。若非当初三圣曾经推断,百年之后那位神皇,是出身人族。我几乎就要以为,这孩子才是真正的神皇种子——”
赵嫣然不由挑眉,想不到这位‘座尊’,对宗守却是如此高的评价。可当想想宗守,对静云雅楼的小心眼与公报私仇,就又不以为然,
不过她性子,再怎么骄狂,也不敢反驳这位苍生道‘座尊’。不提身份,不提修为,光是辈分就比她不知高了多少。正经的话,要唤作‘太太太太太师祖’,简而言之,是只能仰望。
“这么说来,在座尊眼里,这宗守算是明君了?”
“使老有所依,幼有所养,怎么就不是明君?要是他生在中央皇朝,能办成这几件事,那就是千古圣君也不为过。”
冷哼了一声,儒服青年是扳着脸纠正,然后又遗憾的摇了摇头。
“只可惜,此法也只适合这乾天山城一城之地。中央皇朝人口众多,官员臃肿腐败,人浮于事。再好的政令,在那边也落不到实处,甚至还要把子民折腾得死去活来。”
接着又微微疑惑地,看向那第六张兽皮,目现奇色。
他唯一看不懂的,就是这一张。
“设长老院以监管钱财流向么?这也是良策。只是这动静,似乎也太大了些。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这宗守,还另有他意——”
眉心处不断跳着,隐隐感觉,似乎此策与自己,甚至苍生道也颇有些关系,事关气运。
可仔细推算,却又毫无头绪。儒服青年只得是摇了摇头,将这几张兽皮,郑而重之的仿入自己的衣袖内。
抬头上望,儒服青年忽而又是一笑:“这是轻音门的静神安灵曲?这个小女孩实在好缘法,居然进入顿悟之境。那宗守,也是好福缘不对,应该说是很倒霉才——”
虽然是有些想不通宗守那第六条诏谕的真意,不过对与这位乾天新任妖王的见面,他却更是期待了。
※※※※
从那废墟里走出来的第一件事,宗守就是狠狠地洗了个澡。
浑身上下都干干净净之后,就又叫人把那任博,连夜唤来。
这任博也通武道,不过可能因常年处理政务之故,并无多少时间修行。此人根骨不错,可到了四十多岁,才至武宗境界。上山之时,面上全是疲态。
望向宗守的目中,更隐隐透出凶光。他一天到晚,都睡不到两个时辰,对于这位打搅了他睡眠的小子,自然是没好脸色。
哪怕对方是一城妖王,自家主君,他也同样不爽
宗守也不是一点没感觉,自己确实不厚道。不过那轩韵兰,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旁盯着,不肯下山。
甚至方才还跪在他房门之外。一副他不答应立刻给那十里伶香町的女子一条活路,那就绝不肯罢休的势头,他也是被逼得没办法。
不过在见面之后,这任博还是收敛住了心情,肃容劝谏道:“据说君上连续两天,都未处理政务,臣深深痛心。君上潜心武道,固然是好事。可君上也需谨记,这乾天山十城,八千万人,都尽系于君上一身,不可轻忽——”
宗守尴尬的打了个哈哈,挥了挥手:“此事我自有章法,且等过些时日再说,必定不会耽误了政事。”
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若是明说,别人事后知晓,轩韵兰曾经上来游说过。然后当夜就改了主意,那名声该多难听?
接着就听任博又展眉言道:“君上既出此言,那就当知王者一言九鼎的道理还有一事,十里伶香町如今已查封,可内中十万女子,却需谋生之策——”
宗守闻言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