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侠骨残肢-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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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群年纪轻轻,功力却的确骇人之极,他一听到这句话,忽然一声沉哼,竟然硬生生地把施出的招式收了回来。只见一条人影比箭还快地到了骆金刀的左侧。
菊儿低声道:“是我大师哥!”
白铁军嗯了一声,心想:“我也会过了。”
骆金刀双臂一收,金刀陡敛,他回首略为一瞥,只见背后还有一人,他哈哈笑了一声道:“怎么只有三个人了?方才一路上追来时好象有四个人哩
他一面说,一面呵了一声,好象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呵,是了是了用位朋友中了老夫一记小天星内家掌力,怕是已死在路上了吧!”
白铁军暗暗笑道:“在江湖上混得久了的,就没有一个口舌不刻薄的。”
那边只听得那阴森的嗓子道:“骆老爷子言重了。”
骆金刀道:“还没请教魏定国的大徒儿,你叫什么名字?”
那阴森的嗓音丝毫不为激怒,仍是那么平淡的道:“不敢不敢,在下梁墨首。”
骆金刀道:“原来梁墨首就是你,奇怪——”
梁墨首道:“敢问问怪之有?”
骆金刀道:“最近闻说你剑劈了丐帮两大高手,老夫以为你一定跑到什么深山绝谷去避避白铁军的锋头了,想不到你居然还敢在这里阻拦老夫……”
杨群怒喝道:“白铁军是什么东西——”骆金刀摇头摇尾地道:“不呵——白铁军这小子厉害得很呵,凭良心说,老夫一看见这小子,打心底里就寒了他。”
梁墨首仍然不动声色地道:“白帮主迟早总要找到在下的,不劳老爷子费心。”
白铁军一听到骆金刀说梁墨首剑劈了丐帮两大高手,他的心里顿时整个乱了,他握紧了拳头,默默忖道:“姓梁的杀了我两个兄弟,不知是谁?二哥么?四哥么?不会的,那么是……”
他不能再想下去,冷汗从他的颊上流了下来,菊儿忽然感到伏在她身上的白铁军身躯不住地战抖起来,她悄悄伸出小手来,轻轻地握着白铁军粗大的手掌。
白铁军喃喃地道:“我要问他……问个清楚,究竟他杀了谁……究竟他杀了谁……”
那边骆金刀依然毫无忌惮地道:“所以我说奇怪了,你们不去好好商量商量一个如何联手对付白铁军的法子,却来没道理地拦我这个穷老头,这个,这个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呀。”
那梁墨首冷冷地道:“咱们不必多费唇舌绕圈子了,骆老爷子,敢问一句话——”
骆金刀手按金刀,冷然道:“你问罢——”
梁墨首道:“敢问周公明那老儿把什么东西交给了您老爷子?”
此言一出,白铁军仿佛被巨锤敲了一记,从悲愤之中陡然醒转过来,他骇然喃喃自语:“周公明?……周公明?……那刻罗汉石的周公明……”
白铁军仿佛在茫茫大雾看到一线阳光,他紧张地侧耳倾听——
只听得骆金刀仰天一个大哈哈:“你们凭什么说周公明交了东西给我?”
梁默首冷笑道:“周公明无端端赶到丘西小镇去住了一晚,那一天你老人家正凑巧押镖经过小镇,这未免太凑巧了吧?”
骆金刀冷笑一声道:“你就凭这一点么?”
梁墨首道:“骆老爷子离开了丘西小镇,立刻赶回总局,轻骑单人,化装夜行,莫非凭骆老爷子的声望,在江湖还要亲自出马走单镖么?”
骆金刀呵呵一笑道:“如今说来,你们倒是情报详细了,老实说,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骆某人的行动你还管得着么?”
梁墨首道:“不敢,咱们只请骆老爷子把周公明那老儿交给您的东西交给咱们。”
骆金刀仍是呵呵笑道:“这是谁是主意?”
梁墨首道:“家师是这样对咱们说的。”
骆金刀忽然仰面一声狂笑,笑完之后面色突然变得凝重无比,只见他双目精光暴射、髯发为之奋扬,一字一字地把道:“魏定国尔敢!”
白铁军轻拍了拍菊儿,低声道:“你师父没有在。”
菊儿道:“你怎么知道?”
白铁军道:“如果他在这附近的话,只骆金刀这一句话,他绝对受不住,那有一声不响的道理。”
侠骨残肢第五十五章 节外生枝
第五十五章 节外生枝
菊儿道:“咱们现在待在这里干什么?看热闹么?”
白铁军摇了摇头。菊儿道:“咱们还是快些悄悄地走了吧,被大师哥发现……”
白铁军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而微带抖颤,他打断了菊儿的话:“我不怕他,我会过他,他虽然厉害,今天我要取他的命!”
菊儿忽然觉得一阵寒意,她抬起头来望望白铁军,只觉得白铁军的眼中一会儿射出冰一样的寒光,一会儿又射出火一样的火爆,她不禁惶恐地握紧了白铁军的手臂,茫然不知所措地轻叫道:“哥哥……”
左冰回首望去,只见那人无声息站在三丈之外,瘦长的身躯,天空上一片黑黑,那人面孔上也是乌乌一片,有一份说不出的寒气逼人而生。
那黑衣持剑老者望了数眼,那迎面带皮罩的那人冷森森一笑道:“姓左的小子,今日是你的大限到了。”
左冰一时只觉在场中人物纷杂,分辨不出是敌是友,正自用心揣忖,那待剑老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那带着面具的人似乎怔了怔,冷然道:“阁下何事发笑?”
那老者缓缓将青剑倒插入鞘,仰天笑道:“瞧来你便是为主的了?”那人哼了一声道:“是又如何?”老者笑声不绝道:“老朽方才在山道之上无缘无故遭受一个自称来自关外的汉子偷袭,敢问也是你的手下么?”
那人默然不语,似乎在盘算如何出言,老者却大笑道:“只是以老夫之见,你们可是袭击错了对象吧!”
这一句话说得相当含糊,那面上带有人皮面具的人一时也不解言之意,微微干咳一声道:“在下正待请教尊姓大名?”
那老者笑道:“老夫先想请教,你是否也来自关外?”
那人呆了一呆,声音立刻冷了下来,正待开口,那老者却接口道:“若不是来自塞外到也罢了,若是来自塞外……”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那面具遮脸的人冷哼了一声说道:“来自塞外便又如何?”
那老者轻声一笑道:“那么总该听说过郎伦尔三字?”
那“郎伦尔”三字一出,左冰登时大吃一惊,那带面具的人更是震惊得呆了,半晌才道:“原来是郎伦尔先生复生,难怪那‘天狐剑式’,神妙无此在下算是开了眼界了!”
那郎伦尔乃是昔年塞北瓦喇第一高人,自土木惊变之后,绝迹江湖,传闻是毙命已久,那知这时竟在此地出现,但左冰那日在绝谷中却亲睹郎伦尔尝试“内丹”毙命,这时那老者竟然冒顶郎伦尔之名,真是玄奇无比,到底这老者是什么身份,左冰只觉事态越来越复杂,忍不住望着那老者,那老者双目一闪,而上神色自明,竟是看不出一丝破绽!
想起郎伦尔,便想起那动人的一幕,郎伦尔临终前潇洒地说过,他唯一的仇人便是魏定国,唉,什么事都牵上这个蓝衣奇人。多年的事,是他一手造成必然无误,但是秘密的真相,秘密的真相不知到那一天才能水落石出,也或许永久不得澄清!
左冰只觉心中思潮起伏,这时那“郎伦尔”微微笑着对那人道:“咱们来此的目的,可说是心照不宣了,只是你到底与那天玄道人有何过节?”
那蒙面人怔了一怔道:“天玄——啊,郎伦尔先生误会了,在下要找的,倒不是天玄道人!”
“郎伦尔”啊了一声道:“老夫在路上听说武当天玄自紫虚宫边夜赶到为银岭神仙薛大皇疗治内伤,这些都是故人了,老夫所以赶来看看!只是那薛大皇受伤之事,到底是虚是实?”
那蒙面人想了一想才答道:“一点也不错!”“郎伦尔”噢了一声道:“不知薛大皇会伤在何人手中?”
那蒙面人摇了摇头道:“这个,在下不得而知?”
“郎伦尔”微微一笑道:“不知你们到此是要找寻那一个……”
那蒙面人似乎不愿回答,不等他问完,插口道:“在下曾闻昔日郎伦尔先生与武当掌教天玄道人有一剑之隙,想此来必是为此了!”
左冰记起那日郎伦尔肋下曾有一疤痕,并说过拜天玄道人所赐,想来便是此事了。
“郎伦尔”仰天大笑:“那昔年之事你就只知道这一点么?”
那蒙面人似乎不明其意,半晌不答,“郎伦尔”道:“那年中原第一剑卓大江与天玄道人双双找上老夫门来,一言不合,挑起老夫兴头,说起动手,先是那卓大江出手,姓卓的剑式神妙已极,老夫自叹不如,但老夫内力在他之上,五十招后,他剑式已渐凝滞,天玄道人却横剑而上,老夫以一敌二,毫不稍惧,但那天玄道人好深的玄门心法,老夫剑上引力不但牵不住他,反向有被他所制之趋,老夫再无力防御卓大江的夺命神剑,是以老夫拼命扫出三剑,剑剑攻而不防,对准天玄道人而发,那知那杂毛不但不躲,竟也全力回攻,结果老夫三剑削过他头脸,将他一头头发削去一半以上,道发散落,但他只攻了一剑,这一剑,老夫可是永不忘怀,嘿嘿,十五年了,今日倒要见见……”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大家都听得入神了,那知突然一声冰冷的声音响起道:“全是假的!”
全体人都猛可吃了一惊,循声而望,原来是那有如幽灵一般,站在左冰后的那人所发。
那人自出现到现在,连一点声息也没有发,几乎忽略到他的存在,这时忽然口出惊人之语,那“郎伦尔”身形好比旋风一般转了过来道:“朋友,你是说老夫么?”
那人站在阴暗之处,全身动也不动,用比冰还冷的声音答道:“不错!”“郎伦尔”冷笑一声道:“朋友是何人物?恕老夫眼拙——”
那人理也不理,一言不发,“郎伦尔”怒哼一声道:“这么说来,朋友是有心找老夫的碴儿了!”
那人冷冷道:“那倒未必!”
“郎伦尔”呆住了,他不知那人是什么用意,一时答不出话来,只听那人冷冷道:“你所说经过,一点不错,只是你的身份是假的!”
那“郎伦尔”大吃一惊,左冰也惊忖道:“这人到底谁,他怎知那郎伦尔是假冒?”
“郎伦尔”怔了一怔,忽然大笑道:“朋友,你是笑话,老夫……”
那人不待他话说完,冷然道:“那郎伦尔惯用右手,自右手拔剑,而你自右腰出剑。”
“郎伦尔”大笑道:“朋友,你对老夫出剑到有研究,但老夫一向出剑不分左右!”
那人只是阴阴冷笑道:“你不必再说了,只因,嘿嘿……只因我知道你是何人!”
“郎伦尔”似乎又吃了一惊,怒道:“朋友,你别再胡说了,郎某……”
他话尚未说完,那人陡然冷哼道:“金为江,你还要装么?”
那“金为江”三字好比一个霹雳陡然自天打落,那站在“郎伦尔”身前不远的人皮蒙面汉子登时一连倒退三步,瞪目道:“你……你是金为江?”
那“郎伦尔”陡然仰天一声长啸,向那僵尸一般的怪人道:“我也知道你是谁了!马老头,你是阴魂不散!”
那人皮蒙面汉子道:“原来是金大侠,在下失敬得很!”
金为江仰天笑道:“金某绝迹江湖二十年,想不到还有人记从着老夫,早知如此,老夫也不必冒顶郎伦尔之名吓唬人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那金为江乃是二十年前大江南北第一奇侠,声名之盛,威望之高,简直无人出于其右,后来曾传说只剑出关,从此再无音讯。但当年他一人一剑走遍天下,曾与少林三大神僧之一澄因大师论剑少室山峰,七昼七夜,两人惺惺相借,结为莫逆之交,又曾只身独闯昆三关,独闯昆仑紫门师兄弟三人,这些轰轰烈烈的事情都流传江湖,人人不忘,这时竟然在此再现,众人的震惊自是难以形容了。
左冰也曾听钱百锋大伯提及金为江的事,平日不甚注意,这时一提起了,想起钱大伯对他甚为赞佩,只是不知那古怪,阴沉沉的怪人到底是谁,但想来必定也是奇人钱金为江称他“马老头”,不知江湖之中还有什么姓马的盖代高人?
心中正思索间,那姓马的怪客突然一声冷笑道:“金为江,你找那天玄是为了郎伦尔一剑之仇么?”
金为江昂然道:“一点不错,不知马老头千里迢迢赶到中原何干?”
那姓马的怪客淡淡道:“老夫为人助拳而来引”金为江心中一震,诧声道:“马老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干涉别人的闲事?”
姓马的怪客哈哈大笑道:“老夫可是也为了自己的私事……”
他说到这里,忽然对那面上覆有人皮面具的人一挥手道:“老朽,还不动手么”
左冰和金为江都料不到原来这两人是一伙的,那姓何的汉子似乎不愿“马老头”说出两人是同路的关系,但“马老头”已然说出,迟疑了好一会才道:“在下之见,还是等一会才好!”
金为江心中一动,忽然仰天大笑道:“马老头,料不到你会和这一批人走上一路,看来你们还在等候什么人么?”
他故意加重语气,那“马老头”果然面色一阴,冷笑一声,向那姓何的蒙面笑道:“再等一盏茶的工夫,那魏定国若再不来,老夫也不等了!”
左冰听着魏定国三字到不如何惊异,到是金为江万万不料“马老头”居然和一向绝迹江湖的北魏联上了关系,这件事可是大大不简单了。
那姓何的不料“马老头”居然公开说出秘密,但他对“马老头”似甚为恐惧,只是敢怒而不敢言。金为江轻轻咳了一声道:“马老头,你动这多心思为了什么?”
“马老头”冷笑一声道:“老夫没有动心思,金为江,老夫只是为了自己的事,顺水卖那魏定国一段人情!”金为江道:“不知什么大事,竟要惊动你们两人一齐……”
那“马老头”阴阴一哼,正待开口,那姓何的再也忍耐不住。大吼道:“马老头,省省口舌吧!”
“马老头”性情似乎相当烈,双目一翻,就待立刻发作,金为江忽然叹了一口,道:“马老头,这样咱们岂非成了一路之人?”
“马老头”冷笑道:“老夫为我私事,且不管你如何,只要有人干涉老夫的事,老夫就翻脸不认人的。”
金为江冷笑道:“马老头,你说话到要客气些,二十年前你在暗中对老夫发了三掌,老夫还未向你讨还旧帐呢!”“马老头”冷冷道:“你放心,老夫等你足足二十年了。”
那姓何的汉子这时忽然一步欺上前来,左冰只觉他双目之中凶光一闪,身形略略向后一退,那姓何的汉子冷笑道:“姓左的小子,咱们也该了结了!”
那金为江显然不知一切内幕,也不知左冰身份,他方才出手乃是见以四敌一,有些看不入眼,左冰心中急着是要知道那山洞之中究竟是什么情形,他心中盘算若是等到那魏定国来到,走脱机会更是微小可怜!所以心念转定,缓缓上前二步道:“姓何的,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有什么事要了结,在下到是不知。”
那姓何的蒙面汉子道:“咱们不说废说,你有种出来一些么?”
左冰这时站得离金为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