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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上官鼎侠骨残肢-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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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铁军大喜叫道:“你是说蒋霖九哥?”

  汤二侠道:“独臂的大胖子,用一只锤,帮主,你说不是老九是谁?”

  白铁军道:“你这消息可确实?”

  汤老二道:“千真万确。”“这么说蒋九哥仍在,咱们又多一条膀臂了。”

  汤二侠道:“不过问题不在此——”

  白铁军道:“什么问题?”

  汤二侠道:“帮主你想想看,咱们自从你出来重振雄风后,如果老九仍在人间,没有不知道的道理,知道的话断无相应不理的话,但是至今——”

  白铁军道:“你是说那人不是九哥?”汤二侠道:“不是,老九一定是他,但是他既一直不肯出面,只怕他另有隐衷,不肯再出了。”

  白铁军道:“你说得有理,不过——”

  汤老二道:“凭咱们的骨肉之情,老九应该是不会退缩的,但是如果另有隐情,以老九的个性来说,那就难说了。”

  白铁军道:“不管如何,咱们总要先把这事弄个清楚,总要先见九哥一面。”

  汤老二道:“帮主你去如何?”

  白铁军摇了摇头道:“我知你的意思,但是你想想看,蒋九哥威动武林之时,我白铁军尚在流鼻涕穿开裆裤的年龄,见了面也不认得——”

  汤老二道:“那么我去一趟?”

  白铁军道:“不错,还是你去一趟,好歹要找到他,咱们现在正是缺人之际,王三哥——唉,王三哥的武功全废……说什么也得找到蒋九哥。”

  汤老二道:“还有一事,据西北线上的两位好汉带来的消息,听说十年前华山的第一剑手叶飞雨在西北重出……”

  白铁军道:“这个我早知道了。”

  汤老二道:“钱百锋出了落英塔,这消息已经传开了,只怕武林中的暴风雨将至。”

  白铁军点了点头道:“这情形我也听到一些——对了,我问你一事——”

  汤老二道:“什么事情?”

  白铁军道:“咱们丐帮在杨帮主时代可曾和漠南尸教结过什么梁子?”

  汤老二道:“好象没有——”

  白铁军道:“漠南尸教也入中原了。”

  汤老二凝然不语,白铁军道:“事不宜迟,就麻烦二哥跑一趟吧。”

  汤二侠道:“只是我找得到老九,说好说歹也要把他邀出来,到时候,武林中又出现无敌金锤了。”

  白铁军道:“诸事拜托。”

  汤二侠抱拳行了一礼,反身跨上马背,扬鞭而去。

  白铁军目送汤二侠远去,略为思忖了一会,便沿着河水继续走了下去。

  他经过一场大战,原已疲累得四肢无力,但他功力殊深,只这一片刻,体力竟已恢复大半,一夜走到了天明,丝毫不觉劳累。

  天明之时,他寻了一处隐蔽之处,歇了几个时辰,再上路时,已过了午时。

  他吃了一些干粮,一面走,一面沉思着,心中有太多的不解之事,象一堆盘缠交错的丝网纠缠不清,不知不觉之间,他走到了一个市镇。

  白铁军心中暗道:“老是空想总不是办法,我必须见到钱百锋一次,和他谈谈——”

  他来到市镇,他心中有事,忽觉酒瘾发了,找了一家酒店,叫了几斤烈酒。

  店伙惊异地望了望他,却见他双眉深锁,不敢多言,转身走了。

  白铁军叫了两大碟菜,一口一口烈酒灌下腹去,只觉越喝越有精神,思想却也越纷乱,这时店门一响,缓缓走入一个老人。

  白铁军抬起头来,望了那老人一眼,只见那老者年约六旬以下,面目清癯,气度十分不凡。

  白铁军看了两眼,心中不由暗暗喝了一声彩,好威凛的气度。

  那老者走入店中,似乎他心中也是心事重重,缓缓落座,他也瞥见了白铁军,不由多望了几眼,白铁军为人最是豪爽,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老丈请移驾与在下同席如何?”

  那老者微微笑了笑,双目却不住在白铁军上下打量,好一会道:“如此甚好。”

  说着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白铁军桌边。白铁军恭恭敬敬让老者坐了才坐下相陪。

  老者望了他几眼道:“敢问这位少年,贵姓大名?”

  白铁军道:“在下姓白,名叫白铁军。”

  那老者面上神色似乎微微变动了一下,但却也不再多言。

  白铁军道:“还未请教老丈尊姓?”

  那老者却是一言不发,伸手端起一杯酒,仰颈便干了见底,嘘了一口气道:“唉,这个不说也罢。”

  白铁军怔了一怔,却不好意思再问下去,那老者似乎在沉思一件什么事,好一会突然开口道:“这位白老弟,老夫好象在什么地方瞧见过你?”

  白铁军啊了一声道:“恕在下眼拙——”

  那老者不待他说完,却又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对。这些年来……唉,多半是你的面孔长得象另一个人。”

  白铁军啊了一声道:“不知在下面貌好象那一位?”

  那老者定定的望了他好久,忽然点了点道:“嗯,的确越看越有几分相似。”

  白铁军纳闷地望着老者,老者道:“白老弟,你长得有几分象老夫一个故人,唉,说起来老夫与那人与只有一面之缘,方才老夫乍见你老弟,心中暗暗吃惊,不料你老弟姓白,那就是纯系巧合了。”

  白铁军呆了一呆,心中突然掠过一个念头,他一把端起一盏酒,仰颈饮了一大口,沉声问道:“不知老丈那位故人姓甚名谁?”

  那老者却并没有注意到他神色的改变,点了点头道:“姓董,千里草董!”

  白铁军只觉混身一震,砰的一声,手中酒碗跌落地上,打得粉碎。

  那老者吃了一惊,抬起头来道:“你……怎么了”

  白铁军定了定神,勉强微微一笑道:“没……没有什么,在下一时失手不留神,倒叫老先生吃了一惊。”

  那老者双目之中陡然神光奕奕闪出,那龙钟之态刹时一扫而空,代换的是不可一世的神威气态。

  白铁军心中不由一震,不知这老者是何来路,他为人一向谨慎,一口真气登时直冲而上,不知不觉间左手已然拇指、中二指紧扣如圈。

  那老者双目如电,掠过白铁军的面孔,忽然之间,店门之外传来一声佛号。

  那一声“阿弥陀佛”甚是清越,白铁军和那老者都是一震,一齐回过头来。

  只见一个身着黄色僧装的中年和尚,双掌合十,正站在店门门槛之外。

  白铁军瞧了两眼,只觉那僧人面生得很,根本不曾见过,斜眼望那老者时,却见他目不转睛地正注视着那个和尚。

  白铁军心中暗暗忖道:“这和尚难道是冲着这老者而来?这老者真不知是何来路,分明象是——象是登峰造极的高人——”

  正思索之间,那和尚一步跨过门槛,直行入店,这时店中食客并不多,白铁军和老者所占的一桌前后都是空着的,那和尚一步一步缓缓直行而来,看来多半是要到这一桌边来了。

  果然那和尚走到桌前大约五尺左右,缓缓停下足来,双手合十道:“贫憎净云”

  白铁军呆了一呆,却见那老者点了点首道:“原来是净云大师,不知有何指教?”

  那净云和尚侧过面来望了望白铁军,那老者哼了一声道:“这位是白老弟,咱们是萍水相逢,不妨事的,大师有何指教但请直言无妨。”

  那净云和尚想了一想,忽然嘴角一阵蠕动,白铁军心中暗暗一震忖道:“这僧人内力已达可传音入密的地段,确不是易,不知他对老者说些什么?”

  只见净云和尚嘴角动了一阵,老者哼了一声道:“知道了!”

  净云和尚点了点头,回身又看了白铁军好几眼,缓缓举手合十,一步步退了回去。

  “大师与老夫素未谋面,不知如何能一见即能辨识?”

  那净云和尚呆了一呆,答道:“这个——贫僧听那位相托的施主描述过。”

  老者忽然双眉一挑,沉声道:“昨夜老夫以巾覆面,量来那人也不曾见过老夫真面目,如此,那人倒与老夫早就见过了?”

  净云和尚突然冷笑一声道:“这个,施主到时自然会知,恕贫僧告辞——”

  他似乎不敢再多停留,足下一用力,身形斗然倒飞而起,那老者陡然冷哼一声,白铁军只见他右手微微一场,刹时那已在三丈之外的净云僧人一声闷哼,但见身形一摇,仍然疾奔而去。

  那老者面上如罩寒霜,对白铁军微微颔首道:“白老弟,恕老朽先行一步,咱们后会有期。”

  说着大踏步向外直行而去。

  白铁军怔了半晌,摸出碎银两付了帐,也跟着出店,但这一瞬间净云僧人和那老者都走得不见踪影了。

  白铁军心中暗暗忖道;

  “看那模样,大约是净云僧人为一个人前来传话,又好象双方并没有约定,不知究竟如何。”

  他想了一会,却是不得要领,因他天性淡泊,别人的事也就算了,于是他缓步沿着街道走去。

  这时他饮的烈酒酒性开始发作,他只觉身上燥热,足步越放越大,心头只觉甚是舒爽。

  一路行来,不知不觉已到了山区,抬头望了望天色,这时天色相晚,官道上的行人只有向城镇中赶的。却只有白铁军一人往山区行去。

  这时他酒性已发,晚风微拂,吹在身上甚是舒适,白铁军看看地形,心中暗暗忖道:“今晚就赶夜路也罢。”

  心念已定,足步放匀,不一会已进入山区,这时天色已然昏暗,走着走着,天色完全黑暗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风势忽然一劲,吹得路旁的树枝权叶呼呼作响。

  白铁军抬头望了望天色,这时天上浓云密布,星光全无,黑沉沉的长空压得心头有一般气闷的感觉。

  他长长呼了一口气,忽然只觉手上一凉,原来豆大的雨滴已开始落下了。

  他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真倒霉,这一场暴雨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眼见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他心中思索之间,雨点已逐渐密集。他吸了一口气,足下用力开始奔跑,这时路上根本一个行人都没有,白铁军施展出轻身功夫,好比一支箭在雨点中疾驰。

  他一口气奔出好几里路,忽然只觉目中一亮,左前方五十丈左右有昏昏的灯火传出,但在黑夜之中,却很远便可望见。

  他不再多考虑,身形立刻向那灯火之处疾奔而去,这时倾盆大雨不停地下着,白铁军一口气奔到近处,抬头一望,只见屋檐斜飞,原来是一座小庙。

  白铁军一个箭步窜上台阶之前,那小庙庙门紧紧地关闭着,黑乌乌的木门,白铁军忽然感到心中一震,似乎那黑色有一股令人心寒的气氛。

  这庙寺显然是年代久远失修多时,虽是站在石阶之上,但屋檐之间倒处有雨水漏下,白铁军沉吟了一会,举起右手轻轻在木门上敲了敲。

  庙门却是了无声息,这时外面天空密雨倾盆,白铁军无端之间觉得有一股寒意自背心之间升起,迅速袭击全身。

  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也许是想起昨夜的那所怪庙,使他隐隐感到有一种离开当地的意念,正自沉吟间,忽然天空霹雳一声巨响,一道电光在长空一划,白铁军只觉心神一震,忽地一股冷风,木缝中又透露出的微弱灯火也熄灭了。

  白铁军呆了一呆,他暗暗忖道:“奇怪我心头始终是惴惴不安,难道这庙宇之中有什么警兆发生么?”

  他的江湖经验可说丰富极了,思索了一会,暗暗下了决心:“不管如何,好歹也得入内一观。”

  他缓缓吸了一口真气,沉声道:“庙内有人么?”

  他真气十分深厚,那话音传出好远,庙内却是一遍寂静,分明是毫无人迹。

  白铁军伸手推门,但木门紧闭,他微一思索,暗暗凝劲掌心,一震之下,吱的一声,木门一阵晃动,呀然开启。

  白铁军只见一根相当大的木栓断在地上,心中不由暗暗震惊,忖道:“看来这木门分明是自内插上的,但方才两度拍门,庙内却是了无回音?”

  他心中惊疑不定,这时那庙厅中灯火已灭,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饶是白铁军内力过人,目光锐利,但也不能看出三丈之外之物。

  他长吸一口气,足下一用力,身形斜斜飞进庙中,他经验充足,身形不待落地,左右双掌一分,身子登时轻妙向左方横移半丈,这才缓缓落在地上。

  只觉足下一绊,由铁军吓了一大跳,感到自己分明是落在一件什么东西上,并非落在平地之上。

  他足下微一用力,足下之物硬硬的,却不知是什么物品,大约是桌椅之类。

  正思索之间,突然长空又是一阵强烈电击,惨白的电光一掠,白铁军向下一望,登时吓得惊呼一声,自己站足之处竟是一口红木棺材!”

  白铁军只觉心中一寒,其实他闯荡江湖,杀人的手段是司空见惯,今日却不知为了什么,内心之中始终有一种恐怖的感觉,神经似乎是张满了似的,陡然之间不由得心神狂跳不已。

  他伸手入怀,摸出火摺,迎风一晃,火光应手而起,他双目如电,四下一掠,已看清左方有一张紫木圆桌,上面放有一盏油灯。

  他伸过火去,点燃了油灯,庙厅之间登时一片昏黄。

  白铁军转过身来,只见正中间立着三尊高大的佛像,尊尊高耸至屋顶,俯着头向下望着。

  那大佛像却是灰尘密布,本来慈祥的面孔,这时堆满了灰迹,加上雨水漏流,脸上东一块西一块脏污,倒显得有几分狰狞可怖。

  白铁军看了看,低下头来打量这一口红木棺材,只见侧头处清清楚楚写着几行字,仔细看时,原来写的是:“心寂心愁,青灯伴雄心,

  佛残寺孤,荒山埋侠骨。”

  那字迹都是刻入红木的,看来分明是有人以金刚指等神功所书,入木三分,龙飞凤舞,白铁军看了好一会不得要领。

  他抬起头来,忽然感到那当面的一尊佛象似乎要对准自己倒坍下去,他喘了一口气,缓缓退开两步,蓦然之间一股血腥之气冲入他的鼻中。

  白铁军只觉这孤寺之中气氛大是不对,但心中好奇之心甚重,忍不住遁味寻去。

  他移步向右边行走,一片布幔隔着视线,那血腥味分明便是从布幔之后发出。

  白铁军暗暗凝劲右掌,斜斜一掌推出,那布幔登时倒卷飞起,白铁军闪目一望,忍不住大吼一声;

  那布慢之后躺着一个人,竟是那净云和尚,只见他双目之间鲜血汩汩流出,眼眶中黑黑的,眼珠竟让人给挖了出来。

  满面都是鲜血,心口衣衫分明是被大力金刚掌之类神功所击,衣衫粉碎,倒在地上已死去多时了。

  白铁军的身形好比旋风转了过来,大厅中一灯如豆,愈发显得神秘。

  白铁军不住思索,不知这是什么一回事,忽然之间,一股劲风自身后掠过。

  白铁军身形陡然一掠,左右双裳一齐递出,心想变招迅捷如此,就是神仙也不能顺利通过,但掌力一发,双掌却同时一轻,分明都走了空。

  他几乎不敢相信,转过身来一看,空空洞洞人迹全无,他心中大大骇然。

  那掌风的余力激荡三丈之外的灯火摇曳不定,那高大的佛像在不稳定的灯光之下好相也是摇摇欲灭,气氛骇人已极。

  白铁军觉得冷汗从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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