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医官道-第4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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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商业来说,县域缺乏适合大型企业生存的空间,而中小企业的县域也渐渐无法满足越来越激烈的竞争,这些中小企业发展受到限制,税费贡献减小,而90年代的改制热潮,使得县级政府基本将县域企业的联系切断,县政府丧失了一部分重要的非税收入,而县域内,很少出现国家级乃至省级的国企,即便有,县政府也很少有机会参与到税收分享。
农业来说,农业税费总体结构短期内很难变化,毕竟农业生产者不会突然爆发,或者生产力不会突然提高。农业税费缺乏潜力。几年甚至十年税费也不见得能增长多少。
在税费收入普遍萎靡的情况下。非税收入比例就大大提高了。
行政性收费、罚没收入以及其他收入,成为拉动财政收入增长的主体,这也是经常有报道县级地域乱收费现象严重的原因之一,实在是县政府缺乏财政收入,只能在非税收入上下功夫。
不仅仅是花罗,许多县都面临这个情况,税不够,费来凑。
只是花罗的财政赤字比较严重。五个乡镇,只有一个乡镇能保持收支平衡,其余都出现赤字。而县政府,若非国家每年的高额财政补贴,也早已陷入赤字当中。
花罗县的经济,到了非治不可的时候,至少就刘羽看来是如此。
请章雨坐下,给他冲了杯茶:“怎么有空过来?”
章雨呵呵笑着说:“最近有些事急需你签字,找不到你人,只能冒昧拜访了。”
“工作上的事儿啊?嗯……说吧。”刘羽沉吟道。
章雨张嘴就道:“一个要紧的事就是。有几笔县政府的欠债期到了,这需要你签字同意。”
微微思索了一会。刘羽摇头:“前几任留下的欠债,需要重新审核,先把这事办好再说,是我们的账,我们保证会偿还。”刘羽以前所在的单位还好,没有财政权,所以上任一个地方,几乎从来不用为欠债担心,因为债务都转移到有财政权的上级了,但是在县级,刘羽却不得不这么做。
现在拥有主体财政权的行政区行政首脑,不负责任的太多了!
在位时,不顾一切的举债,不管用什么方法,忽悠也好,欺骗也好,坑也好,只要能借到钱,不要命的借,借来了钱大力搞城建,把城建做得漂漂亮亮,他捞够了足够好处,拍拍屁股走人,后面的债务丢下不管,留给后任解决。这是一个恶性循环,目前组织提拔考核中,还没有对这一块有明确要求,一旦要求,那就是束缚了地方行政首脑积极性,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可不约束,一些行政首脑又瞎搞,越是没钱,越是喜欢乱来,然后丢下一地的烂摊子跑路。
花罗的情况,刘羽觉得恐怕十有**就是这么回事。
闻言,章雨没有觉得意外,每一任新首脑对上一任签下的屁股债都不认可,这是常识。
“好,我会着人审核债务,第二件事是新办公大楼,具体规划从前年就开始了,目前地质勘测,设计图已经出来了,就差动工。”
刘羽眉尖一挑,他刚来时还觉得花罗县政府低调,妈的,这是抬举上任了?那厮哪是低调?是来不及建新大楼!幸好他被打下去得早,这钱才没被吃掉。
“这事你把详细规划拿我看看,先了解下。”刘羽道,花罗穷得靠省里和中央施舍了,还特么有钱盖房子?有这功夫,我发展一下工商业,提高一下农业生产,不比你建一栋大楼强百倍?
章雨眼珠微微一转:“好,那我明天拿来给你过目,新大楼的建设,是经过上头同意,也是许多同志都建议的。”
“嗯,我先了解情况再说。”刘羽重复一遍,心里暗笑,花的不是你们钱,你们当然同意建设,若是向“同志”征集这笔钱,恐怕“同志们”就有意见了,咱们简朴作风都去哪了?形象工程有意义吗?咱们不带这么劳民伤财的?其实,不过是伤到他们的财罢了。
章雨微微皱眉,心知刘羽对这事怕是有几分意见,正愁苦呢,蓦地又有人敲门。
有人来了,章雨只得走了,随着刘羽站起来:“那我先走了。”
刘羽点个头,顺道开门,门外站着陶林佳,与出门的章雨不咸不淡的点个下巴,算是打招呼,这俩人还是同一镇的,就此来看,似乎关系比较浅嘛。
直到陶林佳来,想起章雨、陶林佳和王江南的复杂关系,刘羽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或许,章雨今天来的目的,并非债务和新大楼的事。章雨跟王江南可是一直都过不去啊,如今王江南一去不回,是生是死,最着急的怕是章雨了,他今天来,其实很可能是来打听王江南的下场,只是来不及罢了。
“进来吧。”刘羽转个身,桌子上稍微收拾了下,重新冲了杯茶。
陶林佳当过兵,说话就显得更直白:“刘县长,我是来汇报工作的,有几件事需要你批示。”
“说。”刘羽颔首道。
陶林佳说道:“就一件事,是明长镇的铝锅公司,资金缺乏,希望政府能帮助贷款。”
一个铝锅公司资金链断裂,找政府帮忙贷款?这事听着新鲜,在花罗却说得通,铝锅县是投资三千万兴建的公司,生产铝制锅和电水壶,在去年以前效益很好,是全县的创税大户,不过去年以后,据说是销售渠道出了点问题,造成资金紧张,现在都求到政府头上要贷款,可见资金恐怕已经相当紧张了,当然,不排除铝锅未雨绸缪,先贷着款再说,或者明明不缺钱,借这次危机要贷款,民企贷款艰难,但凡能要钱的方式,如何稀奇都不为怪。
“哦?要怎么帮?”刘羽道。
“希望我们政府做担保,或者减免一些本季度税费。”陶林佳道。
刘羽沉吟了一会,微微摇头:“治标不治本,明天……后天吧,后天下午让对方负责人来一趟。”铝锅是创税大户,他亲自见见也不为过。担保贷款,或者免税,这些法子肯定不行,他们能要第一次,就能要第二次,只要他们还处于“资金紧张”阶段,就能重复这么干了,县政府不能陷入被动,他要弄清楚症结,对症下药。
“好,我这就去安排。”陶林佳说道,聊了一阵,他就起身告辞,刘羽把他送到门口。
临走时,陶林佳又道:“章副县长刚才说过新大楼的事吧?希望刘县长要好好考虑,很多同志都不同意,浪费资金,据说,投标该项目的公司里,有一个是章副县长外甥,同志们对此很有意见。”
“嗯,知道了。”刘羽面无表情道,陶林佳点头离去。
嘿,一个新大楼的建设,又涉及到多少利益争夺呢?刘羽不会天真的以为,陶林佳真就替政府的资金着想,他分管的工商业,可是资金大缺口,他分管的工作需要的钱,比别人都多。
第六百八十一章正牌不如假冒
送走俩人,刘羽稍稍琢磨,章雨和陶林佳能来,说明刘羽的“威”显现出来了,对他该有的敬畏,他们都有了,周璇和林正一样,这两天应该会找机会与他沟通。但,有威还不够,威,只能让人敬畏,而不能让人敬佩。
以往,刘羽可以不买任何人面子,大家只要怕他就行,但现在却不行了。
在公安时,刘羽不需要外人的敬佩,只需要他们的畏惧,需要他们感受到震慑,不敢作奸犯科。但是身为一方县长,他不仅需要下属畏惧,还需要下属愿意跟随他,也就是尊重他。这个尊重,并非传统道德意义上的尊重,这不现实,都几十岁的人,让他们打心眼里尊重一个人,并且只比他们高出半个头的年轻人,这是科幻世界。
要得到他们的尊重,首先刘羽要有他们尊重的资本,这资本便是利益!说到底,人与人的关系,往往都是利益维系,不过有的直白,有的晦涩罢了。所以,想得到他们的尊重,刘羽必须拿出足够多值得他们尊敬的利益。
这些要从长计议,刘羽现在摆在眼前的是一堆被他们扔过来的麻烦。
拖欠的债务、待建的新政府大楼、即将倒闭的铝锅公司,这些确实急需处理的,他们俩汇报工作是其一,把问题丢过来看刘羽的处理手段才是关键。刘羽不能在这上面露出不足。
前两者都好说,先拖拖看,铝锅公司却拖不得。所以。刘羽很爽快的在后天约见对方负责人。具体谈谈情况。
做好决定,刘羽心底有了谱。
晚上**点时,刘羽给白洁和庆渔歌几人相继通了电话,最近个把星期一直在下面乡镇跑,没怎么跟他们联系,现在困难的局面打开一点,刘羽松了口气,跟他们联系起来。
虽说才半个月不见,可真正隔着电话说起话来,浓浓的想念油然出现,从白洁开始,最后到小鱼,挨个说,光是永乐这打下来,足足就打了一个小时,似乎半月不见,大家都有很多话要说。
挂掉打向首山的电话。刘羽忽地接到了本地电话,不是旁人。是县委书记,廖宝根。
廖宝根的嗓音抑扬顿挫:“小刘啊,明天下午有空的话,我们来锦江饭店碰个头,怎么样?”
“成,廖书记订好桌子,约好时间。”刘羽爽利说道,这才像话!总算知道亲自联系我,而不是刚来那会,找我谈话,居然让下面的县委办公室主任帮着喊。
至于廖宝根找刘羽谈什么,这就不好说了,也许是关于最近打黑的事,毕竟闹得沸沸扬扬,廖宝根坐不住在情理当中,也许是某些棘手的事,需要跟刘羽关说清楚。
第二天,刘羽赴约,再度来到锦江饭店。
对锦江饭店,刘羽始终抱着恶感,尤其是这里面提供隐形的色情服务,更让刘羽反感,好好一个国企被你们给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到门口时,由于廖宝根在里面就餐,该避讳的酒店自然会避讳,掩饰了一些不雅的东西,不仅增加了迎宾小姐,好派了大堂经理蹲在门口,专门守人。
这不,刘羽的出现。对方立刻就认出来了。自从在电视上露过几回脸,凡事有心的都记住新来的年轻县长啥模样了。
“刘县长,您来啦。”姓段的大堂经理陪着笑走出来,迎接刘羽。
刘羽摆摆手,跟此人说话的兴致都无,锦江这座饭店,刘羽迟早要收回来。
大堂经理一阵尴尬,心知自己不讨喜,便安静的领路,将刘羽带到廖宝根所在的包厢。
进去时,廖宝根一人,没带外人,这让刘羽一阵意外,怎么,要谈的是还比较重要?
“来来啦,坐,坐。”廖宝根笑了笑,稳稳坐着。
刘羽拉过他对面一张凳子,点了个头,待酒菜全上,廖宝根跟刘羽碰了杯:“县里打黑打得好啊,早该来这么一场了。”今天廖宝根,能单独请刘羽吃顿饭,并且率先敬酒,足以说明,刘羽突然跟市里联合搞打黑,让廖宝根重新审视刘羽,如今稍微客气了些。
而且政府搞这么大动静,事先都没跟他这位书记通过气,这种情况下,廖宝根能说打黑打得到好,足以说明问题了。
刘羽谦虚:“呵呵,哪里,市里的行动,我配合而已。”对廖宝根,刘羽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虽然眼下明知道应该加一句“是在县委领导下”给对方点面子,可坏印象差在前,刘羽懒得再多恭维。而且,既然成为一方的行政首脑,有机会大展拳脚,刘羽不希望再束手束脚,哪怕是书记也不行!
书记管好党务就行,行政工作少插手!
全国绝大部分地方,书记既是党务工作的一把手,也是行政工作的实际上一把手,这是中国特色,普遍如此,可放在刘羽身上就未必凑效。
闻言,廖宝根果然是愣了会,心道这小子是故意还是忽略了什么?微微摇头,将这份不愉快压在心底,说道:“以后市里有类似重大活动通知,务必要汇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汇报?刘羽冷笑,表情则淡淡道:“若是党务思想通知的话,我一定转告县委。”意思是,行政的话,县委就靠边站。
廖宝根被气到了,刘羽摆明了跟县委对着干,不,不是对着干,是不听从命令!廖宝根心里冷哼一声,毛都没长齐,就想学一些地方的行政首脑跟党委斗?不知死活!
面上,廖宝根装作没听懂,微微颔首,话题一转,语气略微严肃:“小刘,不瞒着你,有消息说。王县长被纪委调查。可能回不来了。”
“这我知道。”刘羽淡淡道。当然回不来。
“我又听说……可能有一位副县长从市里下来。”廖宝根眼神微微眯了眯:“我的消息来源,可能性很高。”
刘羽无所谓道:“既然是组织的决定,那我们就好好尊重,热烈欢迎新来的同志吧。”
廖宝根搓了搓牙花子:“新同志,我是欢迎的,对方肯来,说明我们花罗是有吸引力的,但问题是。一些同志觉得组织对王县长处罚过重,对此很有意见呐。”
嗯?刘羽眉毛挑了挑,怎么搞得像是我把王江南戳下去,也是我在安插人手似的?反应过来的刘羽大喊冤枉,一般人觉得是刘羽搞掉王江南,刘羽觉得还情有可原,毕竟只是县一级的层次不了解市里面的动态,可廖宝根,一方县委书记,上头必然有市里的人。这事一打听应该就打听得到,王江南是挡了谁的路吧?怎么把责任推到他刘羽头上了。以为是刘羽想暗中插人手呢?
难不成,要下来的新副县长,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成?可刘羽死活想不通。那个可能下来的姜成,跟刘羽有几毛钱关系。
“噢?既然同志们有意见,大可以向组织反应,我也很好奇,组织会安排怎样一个新同志下来。”刘羽说道。
闻言,廖宝根眉尖一挑,什么意思?不是你安插的人么?是谁下来,你会不知情?
廖宝根此行的终极目的,就是警告刘羽,不要妄图在人事安排上动手脚,这是廖宝根的底线,刘羽在花罗折腾得再厉害,廖宝根都可以视而不见,但动了他手里的人事权,就不是他能容忍了。
事实上,副县长的豁免权,还轮不到县委书记负责,他能做的是建议权和表决权,向上级党委建议任免,并且在花罗人大上拥有表决权。总之,真正能任免是上级的事,但实际上,县委书记的建议权往往含量很重,市级如果没有特殊理由的话,对县委书记的建议权还是比较看重的,这就造成了,没有权利任免的下级,行驶了上级的权力,并且,这并非个别现象,而是在全国看来都极为普遍。
所以,刘羽动了廖宝根的奶酪,触碰到对方底线,当然急了,这不,先礼后兵,好声好气把刘羽请出来,陈述利害关系。
尽管刘羽很坦然的告诉对方,他连谁下来都不知情,然而,廖宝根却仿佛抓到了什么真凭实据,固执的认为就是刘羽在安插人手。联想到自己忍气吞声,好声好气的跟你商量,你不知好歹,非要触碰我的底线,廖宝根便终于怒了。
“呵呵,是么?原来刘县长也不知道。”到了他这份上,喜怒不形于色如同家常便饭,轻而易举。
刘羽如何感受不到廖宝根肚子里那股没来由的恨意,一阵恼火,妈的,老子都说了跟我没关系,你倒是跟我卯上了哈?
“是不知道,如果知道,我觉得也应该服从组织决定。”刘羽故意道。
这话把廖宝根气到了,刘羽的意思是,别说不是我安插人手,就算是我,你姓廖的休想阻拦!
可想而知,这顿饭会有多么不欢而散!
说到这里之后,两人的态度很明显,后面几乎没再正经说过一次句话就散了,刘羽知道,廖宝根是含着深深的愤怒去的。
“莫名其妙!”望着廖宝根甩门上车的背影,刘羽嘴里轻吐一声。
离开锦江,刘羽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到处走走转转,打黑之后城关镇是怎样一个状态,他需要了解一番。
不知不觉,刘羽来到了商品批发城,这里全县的城镇商贩都来这里进货,曾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