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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鉴宝-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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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虑地玩了。”

“生意做到了一定程度,恐怕也会有瓶颈吧!这就需要很多关系去疏通。”邢振玉的话突然转变了方向,让唐氏兄弟一阵的诧异。

唐俊东在一旁没敢搭茬,而唐俊南虽然脸上还挂着微笑,但是显然笑得很僵硬,“兄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没听懂!”

“市民间早有传闻,说你这里是高官的娱乐场。而在T市,想跟高官说上话,恐怕走你这条路子是最方便的。”

“对不起,我真的不太懂你的意思。”唐俊南把万宝路点上,吸了一口。

“一个小小的《鉴宝》节目组,人生地不熟的,却可以这么快让高层把媒体和警方压得透不过气来,我真的难以想象,T市除了大唐哥你外,还有谁可以这么一手通天。”

“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我可没有这么大的道行来管什么高官的事,他们愿意到我这来玩,我也不能把他们往外边赶不是?!”

“我只是瞎猜的,你别介意,我推测是有人拜托你把某些高官约了出来,然后谈了如何搞定警方和媒体的事吧?我觉得如果有必要你应该告诉我这个人是谁?”邢振玉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了。

“我很郑重地跟你说一遍,我没有做这种事的中间人,更没有人找过我,你的推理全部错误。不能说是推理,你刚才说了你是瞎猜的。”

唐俊南的语气一下子缓和了下来,似乎邢振玉真的没有打到他的关节上。

“那好吧,我也只能把话点到为止!如果大唐哥以后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有什么想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只要不犯法,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肯定帮。”

“好说,好说!”唐俊南显得非常热情。

“就只是想对你说这几句话而已,也希望我的推理是错误的,不,瞎猜的。”

“我现在真的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所想的事确实很有意思,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绝不是要你们查不下去案件的那个政治上的中间人,相反我在竭尽全力地帮助你们破案啊!请相信我!”唐俊南手中的香烟已经烧了,但他却没抽一口。

“嗯,我相信你,也请你一定要信任我,如果宾馆有什么事的话,请第一时间通知我,门口的警车马上就撤,不影响你们的生意肯定是不可能了,但尽量为你们减少损失就是了,那我就先走了。”

“明白,谢谢!兄弟慢走。”唐俊南本想与邢振玉再握手,但是香烟正好在右手上,所以他干脆没有做这个手势。

邢振玉走出了唐俊南的办公室,唐俊东也跟了出来,但唐俊南并没有送出来,而是关上了门。

“好像这里并没有安装摄像头啊?”邢振玉抬头望着天花板。

“是的,我哥没让装。”唐俊东口出此言后又觉得后悔起来,这时候多说一句真的不如少说一句。

“我去趟洗手间。唐二哥受累把昨天到今天的监控录像给我拿来吧!我一会在楼下等你。”

唐俊东点了点头,按下了电梯的按钮,先行从电梯下去了。

邢振玉转到了这层的洗手间,方便了一下。而当他正要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在那昏暗的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邢振玉本能地没有移动,而是把头探了出去,只见一个人影在唐俊南的办公室前,而那敲门声非常清晰,邢振玉知道他敲的不是门,而是墙。

“就是这里吗?”刘胜利远远地指着一间茶社问道。

张芃在一旁点了点头。

“一会进去,就按咱们商量好的办,知道了吗?”刘胜利拍了拍张芃的肩膀说道。

“刘警官,我可有言在先,可不能害了人家!要是不能答应这点,您就还把我送回拘留所得了。”张芃的话中充满了一种江湖味道。

“行了,张芃,你放心吧,你看我也不像那种不讲道义的人吧!”

刘胜利的皱纹中透露出一种让人信服的信息。

这种信息让张芃狠狠地点了点头,“我信您!”

两人说着便走到了茶社跟前,刘胜利抬头仔细看了看这块招牌,绿色的底牌上用行书写着“围炉茶社”四个字,而牌子的右下方挂着嫦娥道号的门牌。

刘胜利摇了摇头,心想挂羊头卖狗肉的地方还真是遍地开花。张芃一把推开了茶社的玻璃门,刘胜利也跟着走了进去。

茶社的布局很简单,左边是一些像咖啡屋一样摆设的沙发和圆桌,每套桌座都是一个独立的单元。而最为特别的设计是每个单元旁边都摆着一个未展开的屏风,一看就知道是用来隔开每个单元与外边的联系的。

屏风古朴典雅,木板间画着各种人物,这让刘胜利一下子就想到了相声《八扇屏》中演员们贯口的故事。这里的墙上挂着一些版画,上面应该是一些人物故事,可是刘胜利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人物和什么故事。

茶社内室的右边是一个大柜台,柜台后方的架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里面装的是各种各样的茶叶,罐子上都贴着茶叶的名字。柜台的右边摆着几个透明的圆柱玻璃器皿,里边装着各种颜色的水,水里泡着的是刘胜利叫不上来名字的花朵。

一个中年男子,正站在柜台前用一把精致的小秤称量着茶叶的分量。

刘胜利根本不懂茶叶,他平常连现在流行的保温杯都不用,而是拿大茶缸子泡那种最为便宜的花茶来喝,他每次都放很多花茶进去,茶苦得别人根本无法接受,老婆总是说他又沏了一杯中草药。刘胜利却总以此为乐,他最痛快的时候无过于很热的夏天,大口大口地喝着这种自制的大碗茶,然后冒一身的大汗。

对于这种用小秤称量茶叶的工作,一向喝茶像老牛饮水一样的刘胜利,心中显然充满了不理解。

茶社的老板见到张芃进来,马上撂下了手中的活,换上一张笑脸,说:“张爷,你来了!喝点什么茶不?”

张芃扶了扶眼镜,显出很斯文的样子,“最近有啥好茶啊?”

“新茶还没下来,最近的货都有点水汽太重,不甚好喝。南蛮子那头又把大红袍炒得价钱很高,我没上他们的套,今年没做。哎,对了,我给你来点新来的千日红怎么样?”

“嗯,什么都行,麻烦了,吴老板。”张芃冲着吴老板点点头。

张芃率先在左边的沙发上坐下,而刘胜利也不答话,没有把屏风摆上,就坐在了张芃的旁边,像是给吴老板特意留了对面的座位。

不一会,吴老板便拿了两个盛满水的玻璃杯,放在了两人的桌前,水中慢慢呈现出了淡淡的紫色,玻璃杯底下沉着的是深红颜色的刺猬状的植物。

“二位先尝尝这个,这玩意对脾脏很好,适合男士饮用。”吴老板殷勤地向两人推荐着眼前的饮品。

刘胜利拿起水杯,本想一饮而尽的他故意矜持了一下,小口抿了抿,水是凉的,带有一种酸酸的味道,入口却又有几分绵甜,口感让人回味无穷。

这个一向以大碗茶豪饮著称的老警察好像瞬间就有了点新的觉悟,也许饮茶也可以小口咂摸咂摸滋味。他本想问问这千日红是什么植物,但是又怕露了怯,所以故意什么都没说。

张芃也尝了尝,“头一次喝这种东西,感觉不错呢。”

“呵呵,你们天津人都爱喝花茶,口感重的东西,这种清淡的小花朵还怕你不适应呢。”吴老板笑着说。

刘胜利心中暗笑原来张芃在茶道上跟自己是同道中人。

“哪里,这个东西是白菊的变异品种吧?”张芃指了指杯中的植物。

“不能算是,但是它们长得确实有点像。前两天我进一批红玫瑰时,看见了这玩意,原来见的都是些成色不太好的,这次的东西很地道,所以就多进了一点,正好你来,就招待你了。”吴老板的话里带出一种自豪感。

刘胜利心中掂量着,这杯茶水恐怕就不便宜,心想,眼前的这帮家伙果然很会享受,有钱人花钱花到这种程度才算会花。

“对了,给你介绍一位朋友,这位是刘老板!刘利胜,就是T市人。”张芃一边拿着杯子一边向吴老板介绍道,当然这假名是他和刘胜利事先商量好的。

“我们这行有规矩,生人上门,没人引见就不搭话,刚才没跟您打招呼,您老别在意!”吴老板带着一脸的狡猾说道。

“随行就市,入乡随俗,有规矩就得遵守!”刘胜利淡然一笑,仍旧品着那杯千日红。

“刘老板有几件古画,想让吴老板看看能不能出手?”张芃接着刘胜利的话说道,而刘胜利却故意装作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古画?那个东西可是真的少,假的多。即便是真的,有好多也被专家认成假的,除非有特别好的机会,要不我做不了。我这小本买卖,真把东西砸手里了可就坏了。”吴老板一看刘胜利有求于他,架子一下子就端了起来。

“不瞒吴老板说,前两天从我那给你带来的那幅阎立本的《太宗游猎图》就是这位刘老板的。”张芃说话的时候往前欠了欠身子。

吴老板脑袋一歪,马上笑脸换上了一张马脸,说:“你小子蒙谁呢?那是我托北京的朋友从那边捎过来的,也就从你这倒一道手,好让别人不知道是我收的货,人家画的主人怎么会主动找到你呢?你小子说,肚子里有什么花花肠子了?”

“东西真的是我的,我让王大山给蒙了,他来T市之后,说要来帮我炒那张画,钱回来照分。我是个外行,看他老上电视,就把东西交给他了。”刘胜利的表情里显示出了一种无奈。

“王大山?卖给你东西的是王大山本人?”吴老板脑袋转过去看着张芃。

“老吴,千真万确啊!咱们的规矩是不多嘴多舌,我当时看着就像他,没敢问。再说你让我只管收东西就行,我是收了东西,把钱付了就了事。可是没想到那老家伙他出事了。”张芃的表情有些焦急。

“嗯,我也听说了。前两天的事,电台都报了。”吴老板显然有点开始相信张芃的话了。

“我前两天出了点事,被一帮本地的流氓陷害坐了两天局子,这事你听说了吧?”张芃的语气非常恳切。

“听说了,据说是为了抢玉石生意,那帮家伙可是够狠的,不过听说你也够英雄,打伤了他们好几个人。”吴老板嘿嘿一阵坏笑。

“有两个本地人伤得特别重,我这次还真以为我要被判刑了。不过,这位刘老板找到他们把事给摆平了,我这才出来。”张芃一边叙述着自己的经历,一边琢磨这套说辞能不能骗过吴老板。

“刘老板救下张芃就是想让他报你的恩,找到收王大山画的地方?”吴老板没看张芃,而是盯着刘胜利说道。

“我跟你有一说一吧,那幅卖了的画,钱还没到我手里,王大山人就死了。听说警察已经介入了,那钱我看是要不回来了,但是我手里还有几件差不多的东西,给我个高价,都在你这走了,行不?”刘胜利盯着吴老板说道。

“刘老板,你的东西,我收不了。”吴老板眨了眨眼睛,这次似乎他并不愿意跟刘胜利对眼神。

“为什么?都是祖上一起留下来的。”刘胜利的表情非常惊讶。

吴老板呵呵一笑,突然又收住了笑声,把脸凑过来跟刘胜利说道:“你让王大山给张芃的那幅画是赝品!虽然活做得很真,但是再真也是赝品。”

“赝品?你怎么能肯定就是赝品呢?”刘胜利显出了非常愤怒的样子。

“看来刘老板还真不是这个行里的人,这别的玩意我还真不敢打包票,看古画,在中国我算得上是一号。”

刘胜利刚要说话,张芃一拽刘胜利的衣角,并对他使了个眼神,“刘老板,您听吴老板把话说完。”刘胜利会意,就没再说话。

“阎立本是唐朝的名画家,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唐朝留到现在的画,基本没有。因为过去作画用的都是绢纸,这玩意能够保留一千年就很不错了。即便是那些土夫子,哦,土夫子您知道吧?”吴老板故意再次试探了一下刘胜利。

“就是盗墓贼,我看过《鬼吹灯》、《盗墓笔记》之类的小说。”刘胜利对吴老板嘲讽自己的问题,故意装出一副你多此一问的表情。

吴老板心想刘胜利果然是外行,竟然拿小说当鉴宝秘籍,所以呵呵一笑继续说道:“土夫子即便从一些唐朝的墓葬中挖出了一些古画,但这些古画经过岁月的侵蚀,也不太会是完整的,多是一些绢纸的残片而已。”

“那也就是说我这幅画根本不可能是唐朝的画喽。”刘胜利的表情十分郁闷。

“这个不是重点,我刚才说的只是常识性的知识而已,只要有点古玩买卖经验的人都知道。好了,现在跟你说重点,既然根本没有真品流传于世了,那么临摹的作品也就变成了真品。就拿阎立本来说,现在在故宫博物院里放着的《步辇图》,说是他的作品,画上说的是唐太宗接见来迎娶文成公主的吐蕃使臣禄东赞的事,其实那就是宋朝人临摹的。真正的《步辇图》现代人谁也没见过。”

“也就是说,我那幅画是宋朝人做的假?”

“你听我慢慢说,如果是宋人所作的话,也不能叫造假,而是为保存流传。说明宋朝人已经对文物有了一种保护的意识,而且收藏古董、古人字画,更是成为了当时知识分子阶层的一种爱好。当时的知识分子跟现在的那些吊儿郎当的大学生不一样,那些科考上来的才子们,个个都是顶尖的人才,琴棋书画那都是必修科目。你要是不懂这些,你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而当时这样一批知识分子中的书画高手临摹古人的名作,也就变成了一种风尚。据史料记载,他们的临摹作品很多都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比如,宋朝的大书法家米芾,就是此中高手。而这些宋人的画就变成了仿唐人的画中最为贴切的精品,虽然也都是些后人的作品,但它们的价值是可想而知的。”

“那我的那幅画不是也很值钱喽?”刘胜利试图把无知进行到底。

“只是可惜啊!你的那幅是后人再仿宋人的作品,朝代应该是明清的。”

“什么?这玩意还有再仿?”刘胜利有点夸张地睁大了眼睛,一点也没有了刚才的稳重。

“对呀,反正真品早就没了,宋人的东西就变成了第一真品,后人再仿制也不足为怪了。”

“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就是考验眼力了,不过说句实话,你的那个东西仿制得相当好了。”

“哦?愿闻其详!”

“从阎立本作品许多摹本可以看出来,此人的笔法十分分明,方折、虚笔、实笔都运用得很纯熟,而他对于墨迹的掌握也十分具有个人特色。这都是一个好的画家笔法圆润、自然的体现。你的那幅《太宗游猎图》在这些方面做得真的是非常到位。”

“那你怎么知道这幅画是明清时期画的?”

“首先来说,鉴定一幅古画,讲究考和鉴,考就是在故纸堆里找这位画家的关于这幅画的记载,比如,他的诗文,他在二十四史的传记中相关事迹的记载等等。原来宋朝人都以为《唐明皇幸蜀图》是李思训的作品,但是后来根据史料做了年代推算,李思训早在唐玄宗登基前就死了,他怎么会画出唐玄宗到蜀地的画来呢?这就叫考,考出来了伪作。而我在史料中根本没有找到阎立本画过什么《太宗游猎图》,当然这并不能说明阎立本就没有画过这幅画,但我们也并不能用考证方面的知识来判断这幅画到底是不是伪作。”

“那该怎么办?”

“所以,只能用鉴的方法,鉴说白了就是比较。跟那些宋朝的摹本进行比较,看这幅作品有没有那种统一的风格存在。你看过王大山的那个《鉴宝》节目吗?”

“因为跟他算是朋友,所以总要看一下的。”

“那里头的专家鉴定画作的时候,常会说一句话,记得吗?”

刘胜利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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