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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吾师余秋雨-第2章

小说: 吾师余秋雨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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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定向研究,从来没主动想过。上海戏剧学院的意思,既能满足我对戏剧的热爱,又不至于一头扎进某一只牛角尖一辈子出不来,我喜欢。拜拜了南京,我要去上海。 
  向我提供信息的人告诉我,这是余秋雨的思路,这在上戏是第一次,在全国也是首创。 
  余秋雨的名字,正是伴随着“独特、开放、宽容、自由”这些我爱用的词进入印象当中的。当然,最重要的,余秋雨的方式,也仿佛与自己蒙眬中想要的方式暗合,这个名字头一次出现就让我有了亲切和认同感。 
  直到那时,我才开始读余秋雨的学术专著《戏剧理论史稿》《戏剧审美心理学》《艺术创造工程》等等,一下又掉了进去,简直相见恨晚。 
  对于一个不习惯在一个封闭体系里看字读书的年轻人,余秋雨学术专著里那种大开的、放射状的思路提供与线索展示,让我的眼睛完全不能停住。仿佛跟着他在跑步,拐过一道弯,眼前豁然会出现数道门,每道门里的情形,又都是我急于要获知的。我一边跟着跑,一边会涌出许多的想法,一些是突然想到的,一些是早已沉淀在某一角落的,只是突然因这阵风的掠过,飞扬升腾。那些书,应该是我那时为止读到的最过瘾的学术著作,是我四年拉拉杂杂东翻西看大学学习的最终总结与升华。很难描述那种感觉,总是惊喜,甚至有些扬眉吐气的意思。南大的教育是十分严谨和素有传统的,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展了几十年近百年。我天性散漫,很多时候觉得自己融不太进去,或是不入流,成不了最好最优秀的学生。总是不太高兴上系里安排的课程,只热衷于四处听讲座,南大校园里的听不够,还跑去南师、南艺听,一些讲座能一下把我的眼界打开,新奇与新鲜的风迎面而来,让我莫名兴奋,还无比充实。当时读余秋雨的书,就仿佛听一个接一个的讲座,不再被日间的课程打断,很过瘾,并且心里慢慢地还会升腾起隐隐的牛气,觉得自己四年大学学习也似乎并不那么一无所获,至少让自己具备了领略新思维、新思潮的能力。更重要的,是领略过程当中为约捍吹奈薇瓤炖帧M茄踔鳎也唤隽炻粤擞嘞壬攀降乃嘉苟脸隽寺礴大气的文笔,对成为余秋雨的学生更多了神往和信心。 
  许多年后,有记者问余秋雨,为什么要拒绝国内许多出版社关于重新出版他早年的大批学术论著、大量单篇论文的建议。 
  余秋雨回答说:对这些学术著作,我还是“敝帚自珍”。在文革灾难年月,我们这一代人目睹我国文化教育领域一片荒凉,便把思想解放运动、自我学习运动结合起来,开始了新时期各个领域思维文本的重建。在几乎没有现代资料的情况下,我们是在极“左”思潮的围窥中边自己翻译资料,边自己写作这些书的。我的那几本,虽然因单位所在,冠名“戏剧”,其实论述的都是我们失落多年的整体现代文明。现在的年轻人大概很难想象,当时我只是为了从正面来论述尼采和叔本华,不知和责任编辑承担了多大的风险。但是那个年月又充满了一种群体兴奋,我们知道每一位没见过面的战友,也熟知那些一有机会就会用棍子和帽子来阻吓我们的人物的名字;更让人激动的是思想解放的步伐一日千里,我们那些备受质疑的著作快速获得肯定并一一填补了教材的空缺。例如我的第一部学术著作不仅当时获奖,而且在作为教材使用十年后又获得全国优秀教材一等奖,每次获奖都会收到全国各地学术界同道的大量贺信,因为这不是一个人的胜利。因此,现在看这些旧著,仍能回想起那风起云涌的不平岁月,只不过我在同一学术辈份中最为年轻,当年的战友们有的辞世有的老迈有的远行,留下我深感寂寞。   
  那是一次偶遇,更是一次暗合(2)   
  他还说,我怕喜欢我散文的广大读者产生迷惑,也去购买这些学术著作。如果这样,对他们是不公平的。有些出版社可能正有这个意图,我不能掺和进去。学术著作再好,也不适合一般阅读,更何况我这些年系统考察了人类几大发明,对于学术著作中的不少论述已经积累了大量补充和修改的材料。 
  那是当然的。成千上万的读者是从读余秋雨的散文开始认识余秋雨的,而我这个糊里糊 
  涂的学生,早在他们十几年前,就已经被学术著作里的余秋雨吸引。从最初的研读余秋雨学术专著,到后来一直读他的散文,我应该是自始至终的铁杆读者。 
  20世纪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到21世纪,学界与社会的各种思潮变化太大,就是余秋雨也在不断地更新着自己。有时,身边的熟人,朋友,还会在我面前纠缠他昔日的作品或观念。作为学生,同时又是一位亲近的读者,我最能感受到的,总是每一个“现阶段”的余秋雨。 
  我说我喜欢你的《千年一叹》,我更喜欢你的《行者无疆》,它们总是越来越松弛、自然,越来越开阔和超越本土,今天我为是《文化苦旅》更好还是《行者无疆》更好,跟人理论了半天。 
  他说是吗,你喜欢《行者无疆》,太好了,我太高兴了。 
  他对自己的创作有他清醒的看法,我们能够客观地总结它们。让我高兴的是,我们很多时候会是一致的。我们平等地谈论他每一阶段的创作,我喜欢毫不顾忌,想到什么说什么。 
  因为相对年轻,对所谓的中国传统文化无动于衷,感情甚微,多些时候还抱有恶感,所以在余老师面前喜欢说些年少轻狂的话,包括对他早先作品里那些太过投入的中式文人情怀。他从未不悦,有时还特别地欢喜特别地开怀。这是我一贯喜欢在他面前说实话的前提。 
  有作家朋友在我面前谈论余老师的散文,他们有自己的看法,我表现平和,并不强求,总说这很自然,大家都是写字的,各有各的路数,也各有自己的读者,一切顺其自然才好。我说我只知道余秋雨从不指责别人的写作,我做他学生时他都反对我们写“商榷”文章。 
  其实也是,说是“商榷”,不就是要求人家同意你吗?我说我一听“商榷”这个词,就闻见一股酸臭、迂腐味儿。它总像是挂了一张和和气气的脸,又是拱手又是作揖,各项礼数不厌其烦,骨子里却摽足了劲要叫你服他。十二分地狭隘。上大学时我的一位“才子”同学在《读书》杂志上发表过一篇几百字的文章,原作有近万字吧,上下五千年地引经据典,目的只在与某人和某些人“商榷一下”,被删得只剩了二百来字,放在一个什么“求疵”栏目里,弄得我每次见他都问“最近又写了什么求屁文章?” 
  我说余秋雨这人挺大气宽容的,包容性很强,挺现代的,不过你们都有点老土,有点小农民。 
  对个别零碎而尖刻的谈论,余秋雨的反应克制,冷静,话说得在我看来很高贵,极有水准,并且我认为有广泛意义。 
  他说:“一个作家在批评别的作家的时候一定要自我约束,因为作为作家的你,必然是个性化的,排他的,不与别人混同的,避免与别人共用一个艺术尺度的,不会借用别人眼光也不会在乎别人眼光的。这种特点使你与别的作家各自独立,你偶尔有可能谈谈一、二个与你生命结构有粘连的别的作家,如果随意地把某种跨结构的阅读陌生感发表于报刊,结果只能给自己过不去。” 
  后来《行者无疆》出了珍藏版,精美别致,里面还有一张黑底白字的名片,上面是余老师手书的杜甫诗句:“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足见其取向。 
  余老师送我一本签过名的,我很珍惜。我把它们和《文化苦旅》《山居笔记》《千年一叹》《霜冷长河》等书放在一起,自以为比别人更深谙这些书中的历程和岁月。 
  十几年里,不管老师,还是学生,其实都在找寻和确立自己。顽固不化和拒绝时代,是可耻的。而轻易否定和丢弃过往,不仅不科学,而且不真诚。 
  私下,总是无比庆幸在那样一个关键时刻读到了余秋雨,领略了余秋雨。那是一次偶遇,更是一次暗合。未来的三年,十几年,我会是一个幸运的学生,亲近的追随者。 
  以后,也一直会是努力的模仿者。   
  十五年前,书房中的余秋雨(1)   
  出租车穿越华山路。 
  梧桐树叶,衡山宾馆,甚至丁香花园,但就是没能晃见上海戏剧学院那块招牌。 
  因为多出来一条高架桥,我把上戏彻底给丢了,连带那家溢香的法式面包房。 
  余秋雨说,马小娟你应该回上海看看,上海的变化很大。 
  可我总是途经上海,一刻不停。即使现在,也情愿坐在浦东巨高的国茂大厦露天咖啡座上,喝咖啡,发呆,隔着条黄浦江,远看上海。懒得下去。 
  那底下的世界精彩是精彩,繁华也是繁华,感受得到,但不必亲临。我喜欢这样子。 
  旁边有个摄制组在工作,应该是在介绍新浦东。摄像和主持人在忙,镜头频频扫向林立高楼,那是新浦东的天际线。其余人则和我一样,在露天平台消受。我听说,这座中国最高、世界第三的国茂大厦在峻工后,决定请一对上海夫妇在总统套房“首住”。请哪一对呢?太老的不足以体现这座建筑的现代感,太年轻的又怕承担不了它的重量,选来选去,选了余秋雨夫妇。上海,是他们的居住地之一。 
  在北京见到余老师,我说我喜欢国茂大厦的现代感,电梯像飞一样,一下送到空中。我在上面安安静静喝咖啡,隔江看上海,像雾里看花。 
  我还说,有一天我希望自己能在上海买一套房子。 
  上海的气息,北京替代不了。 
  上海在我心里,总是欣赏却下不了决心去亲近,迷恋她的文明与国际化,但对自己成为一个上海人毫无信心。 
  上海总是在下雨,背景模糊。 
  1989年,夏天。我打着伞,赤裸双脚,糊里糊涂走进那些淌水的街巷,怯生生去敲那些陌生的门。 
  “这是我的研究生毕业论文,请您当我的答辩老师。谢谢。” 
  那应该都是精选出来的对中国当代戏剧有研究成果的上海学者、艺术家,他们多数住在三两层的旧式小洋楼里,楼梯逼仄昏暗。厚实陈旧的木地板横在眼前,陌生中带些淡漠。我懵懵懂懂来,懵懵懂懂地离开。 
  那一天好像一下游遍了上海,又好像在向上海作最后的道别,我出现在上海的一个个公共汽车站,在人群中挤上挤下,走进那些不动声色的小洋楼里,一家一家发放我的毕业论文。最后,连雨都下累了,我挟着我的伞,转车搭乘去西郊龙华的公交车。 
  记忆中那个地方很远,汽车到达终点后,我茫然四顾,不知从何下手。 
  今天为帮助自己再想起龙华那个地方,再想起上戏教师宿舍那个小院儿,我特意翻出余秋雨老师写的那篇《家住龙华》。 
  这篇文章在十年前看过,发现此刻再看,感受已很不一样,除了感动,又多出几份清醒、旁观的审视。甚至想,即便是他自己,也未必察觉到自己那时不自觉流露出来的一种怀疑和动摇? 
  那是一篇与死亡有关的随笔。不知是因为家住龙华才引出死亡的话题,还是因为连着参加了几次上海文化界友人的遗体告别仪式,余秋雨这篇病中的小文显出少有的伤感、迟疑。 
  那都是些中年早逝的教授、学者,余秋雨在悲悼友人生命早逝的同时,也返观了自己生命的形式与可能有的结局。 
  “昨夜读的是霍达的《国殇》,才读两页,纸页就被泪水浸湿。他们也是中年,他们也是教授,全死了。” 
  “仪式结束了。我默默看看大厅里的种种挽联,擦不完的眼泪,堵不住的哽咽。突然,就在大厅的西门里侧,我看到了我的另一位朋友献给陈旭麓先生的挽联,他的名字叫王守稼。但是,他的名字上,竟打着一个怪异的黑框!” 
  “直到去世,王守稼依然是极端繁忙,又极端贫困。他的遗嘱非常简单:恳求同学好友帮忙,让他年幼的儿子今后能读上大学。这也许是我们这一代最典型的遗嘱。” 
  恕我年轻放肆,今天,在悲怜与痛楚的后面,我却读出了余秋雨的矛盾与放弃。矛盾不是对某个具体的人人品、学识的怀疑,放弃也不是对他们个体生命、事业的否定,这矛盾与放弃,应该是源自余秋雨自我深处对生命形式的追问,源自对中国传统文人生命结构的动摇。他在这篇小文的后面追加了一笔,说它在《小说界》发表后在上海的文化界引起反响,还在一次“上海人一日”征文中获得首奖。他说这大概是由于评委都是文人,对他笔底流露的某种苦涩也有一点切身感受的缘故。我却依然愿意沿着自己的思路想下去:看来许多人都困在其中,更多的人沉浸于这种群体的困境中,以为人生终于有了一个归附,自己总算成为了某一类人。这种对苦涩的所谓“感受”中,根本没有任何的反省成份,反倒多多地透出这个群体由来已久的自得与自赏,而个人生活中的一些不如意甚至失败,反成了社会对他们的亏欠。很少有人能从自己的角度来反省这样的人生境遇。人们没有足够的能力,或勇气,最终找到一个出口突破出来,成为独立的个体。 
  告别仪式上的余秋雨,有点像一位正在观看布莱希特戏剧的观众,他的身份与情感,把他拉向那个特定的哭泣的场景中;他的自觉与理智,又在把他往外推。他始终没能一头扎下去,没得连根头发也望不见。 
  他还在岸上,看到别人,更看到自己。所以他伤感,迟疑。   
  十五年前,书房中的余秋雨(2)   
  我知道他可能不接受我这样直接,但是旁观者清,如果不这样,不会有未来的余秋雨的。 
  余秋雨的灵性与聪颖,还有潜伏在他江南文人儒雅外表下的强者基因,注定他要走一条不同的路,注定他会成为《文化苦旅》《山居笔记》中的余秋雨,《千年一叹》《行者无疆》里的余秋雨。 
  龙华的日子,更像是余秋雨未来“出走”的热身阶段,住的时间虽不长,却是前一种状态的了结处,未来全新生存状态的起始点。 
  几年后从龙华这里离开的余秋雨,走出书斋,也走出上海,走向海外,红遍全国。 
  那时上戏的教师宿舍刚搬到龙华,我们听了都觉得那地方紧挨火葬厂,又远又凄凉,多不吉利。当然那些将要乔迁去那里的老师们,自己就更有说法了。“到时候觉得自己不行了,用不着向殡仪馆叫车,自己慢慢走去就是”——余秋雨把说这话的老师称作“最达观的”。还有一位想象力更是了得,居然安慰大家:“它不至于只会就地取材。”余秋雨说自己素来是乐天派,“相信可以把这样的笑话轻松地说它几十年”。 
  我听见的是系里的老师议论后来各家的装修如何如何,某位老师家有点古板老式,某位老师家又过于简陋土气,说余秋雨嘛毕竟年轻现代,收入也比别人的多一些,所以家里装修得“老洋气咯”。历来在上海人的标准里,“洋气”一词就是最高级最好的了。 
  这之前我没去过余老师的旧家,不知是个什么情形,只记得同是我们导师的叶长海老师,一家四口就住在我们的宿舍楼里,才一间宿舍。后来叶长海老师也是那次搬去龙华的。那时还没有买房一说,在上海,有一套宽敞的属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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