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周围的仙境 作者:奥帕尔·怀特利-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和勇敢的霍雷修斯继续去树林里探险。
《水上的波纹》
干完清晨的活,我赶紧去叫醒那些戴太阳帽的朋友,而且,去叫戴太阳帽的朋友时,我自己最好也戴着太阳帽。
我先去了花园看望豆子一家。我和它们每一个人握手,一排一排地过去又回来,然后,马上去叫醒它们的邻居。一只兔子在白菜旁边,我稍稍走近了一点,想看看是谁在那儿,那是拉帕尔夫人,她是一个气质不凡的女士,总是静静的,很喜欢啃苹果。我每次找到苹果的时候,都要让她啃几口。她也喜欢白菜,我已经教会她,在我不在花园的时候,自己拿白菜的方法了。
跟花园里的大部分朋友说完话,我又去了田野,去和阿芙罗迪蒂和所罗门说话。那个干杂活的男孩,正在草原那边,用一根长木棍敲碎燕子的房子。地上到处都是房子的碎片。天上,很多燕子悲痛地飞着,我感到特别难过,愤怒地告诉男孩,燕子是多么好的朋友,可他根本不听我说话。
我悲伤地去找塞迪,发现有一个小东西在路的尽头。他非常小,正在微弱地蠕动着。只是轻轻地颤动。我怎么能不去看他?加快脚步,走到他身边才看清,是一只小鸟,被奶牛的一只脚踩伤了。我猜他一定是正在尝试穿过马路。我把他捧起来,带他去医院。之前,我把他放在苔藓里的一个小肥皂盒子里,这样就没有人能靠近他再给他伤害。他似乎希望我能给他喝点水,更像是希望我能给他一点吃的。我叫他威廉·马克伯斯·哈克力。
我继续朝塞迪的房子走,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好遇上了麻烦——她刚把洗好的衣服全都挂在晾衣绳上,绳子突然断了,所有的衣服都掉到了地上。她一边捡衣服,一边对自己说:“不要生气,生气一点都不舒服。”当她的面包烤焦了,鸡全都跑到大门里去了,衣服全掉进壁炉里烧着了……所有的事情都不对劲时,塞迪也会对自己说:“不要生气,生气一点都不舒服。”
她开始重新把掉在地上的衣服洗一遍,她还开始唱歌。太阳下她唱歌,下雨天也唱歌,塞迪总会在夏天下雨之前和知更鸟一块儿唱歌。
塞迪刚把重新洗好的衣服挂了一半,那个系领带对老鼠友好的男人经过这里,他正要去磨房镇,停下来问塞迪是否有东西需要他帮她带回来。塞迪说了熏肉和一些苏打粉,还有另外一些她做饭需要用的东西。男人把她说的这些东西都记在了纸上,而且是用天使才能明白的字写的。我叫了一声:“天!”他抬起头来四处看了看,说:“发生了什么,小家伙?”我深吸一口气告诉他:“天,你写的字和天使放在苔藓盒子里给我的信上的字一模一样!”
男人温柔地笑着,望着门外很久,我猜他是在回忆很久以前,天使教他写字时的情景。在他要走的时候,我听见他对塞迪说:“我想我该改变我写的字的样子才好。”我差点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我很想告诉他,如果天使们知道他打算放弃他们教给他的写字方法,会多么伤心。他跟我说再见的时候,我对他说:“请你不要改变你的字,因为你的字是天使的字,我想天使的字是非常美丽的,请不要改变它们,而且他们知道你的决定会伤心的。”
他又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告诉我,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不写天使教他的字,写别的字会多么难。我想也是这样,今天晚上我就要感谢上帝让天使教了这个男人那么美丽的写字方法。我知道它的美丽,因为有些天使的信看上去就像水面上的波纹,让我也特别渴望能像天使一样写字。
今天早晨,我先去大教堂祷告,然后回家吃牛奶和面包,接着打扫后面的走廊,让它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再去喂鸡和托儿所里的小朋友们。
毛毛虫吃了好多,在所有的小朋友里,他们总是显得特别容易饿,等他们都吃好了,我开始试着让他们里的一些接受洗礼——在他们没有再长得太老和太大,穿不下那些洗礼长袍之前。给毛毛虫受洗不是特别难的事情,难的是让活泼的毛虫在洗礼长袍里保持安静,并且让长袍一直留在一只毛毛虫身上。已经有无数的毛毛虫从他们的洗礼长袍里爬出来过了。
给五个毛毛虫受完礼,妈妈叫我了,看起来她很需要我。我飞快地跑回房子,进门的时候,我提起了我的裙子。现在妈妈要求我这么做,这样她可以清楚地检查我是否在内衣里藏了小动物——在那些我自己缝在内衣上的口袋里。妈妈很反对我带小动物回家,现在,只要妈妈在家,我带小动物回家都会非常小心。这一回,她似乎很满意,因为没有在我的内衣口袋里发现小动物。
她叫我去拿柴火。她总是希望柴火盒子里都能装满柴,有的时候装满这个盒子要费很多时间,特别是在我着急要去外面探险的时候。我把我的这些想法都告诉了藏在袖子里的费里克斯,妈妈在旁边说,如果我是她生的孩子,我就不会这么渴望去探险。
接着,她又叫我去摘接骨木果,并且警告我不要在树上呆太久。当我坐在树枝上时,并不急着摘果子,而是开始到处看看。我看路在交叉前行,然后看远处的蓝色小山。接着,我坐到另一根树枝上,再到下一根,不停地看更多的东西。我看见一个池塘,里面有一朵莲花,一朵黄色莲花,漂在水面上,像浮在水面的一颗星星。也许它真的是一颗渴望被雨滴拥抱的星星,跟着雨滴们一块儿落进了池塘。我很想知道它是不是像我想的那样。
池塘边的草地上,有一只绵羊妈妈。当一只绵羊肯定很不错——当一个绵羊妈妈,生小绵羊。孩子天生就是一种恩赐。篮子里的果子装到一半的时候,我停下来为我长大以后将会有的双胞胎起名字,不过想了一大堆之后,还是没法选择,还是只能等到另外的时候再决定。现在,我要赶快把篮子装满。
我把装满的篮子放在树桩上,让勇敢的霍雷修斯在旁边看守,自己朝小山顶上跑去。我现在太想跳舞,我几乎每天都会和树叶还有小草一块儿跳舞,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鸟,从头发到脚趾头都在颤抖。于是,我张开双臂,让它们变成翅膀,跃过一个又一个树桩,朝小山飞去。有的时候,我又感到自己像在水面上漂浮,朝所有的柳树点头,它们也朝我点头。它们挥动手臂,我也挥动我的,它们摆动水里的脚趾头,我也摆动我的。我们的灵魂倾听着小溪的歌声——小溪总是唱欢乐的歌,因此,快乐的歌就会时刻在我们的心里唱起来,就像今天一样。
不过后来,当我回去拿我的接骨木果时,篮子不在原来的地方了。不过它只走远了一点点,是勇敢的霍雷修斯觉得这篮果子应该快点回到房子里去。他刚开始要搬走它。我追上他的时候,他的嘴里正叼着篮子慢慢地朝前走,因此只有很少的一点果子晃了出来。不过我觉得他如果这么带着篮子跳过木桩的话,果子可能会全部掉出来。
《悦耳的声音》
今天真的忙坏了,到下午的时候,妈妈开始着急,因为奶桶里的奶油还不够酸,而她希望它能在晚餐前发酵好。我很想帮她,每当那些忧虑的表情出现在她脸上,我总是很难过,她看上去是那么疲惫。在她靠在小宝宝旁稍微小睡一会儿的时候,我开始想帮助她的办法。想啊想,一会儿就有了一个办法。我找来一个柠檬,用刀把它切成两半,然后,取下奶桶的盖子,把柠檬的汁往奶油里使劲挤了好多次,直到它们一点汁都没了,最后把剩下的壳也扔进了桶里,像妈妈每次做柠檬汁时一样。这样我才觉得稍微舒服了一些,因为等妈妈醒来的时候,会高兴地发现,奶油已经足够酸了。
可妈妈醒来之后并没有为我的表现感到开心,而我现在的感觉是屁股上火烧般的疼。
我在照看宝宝的时候,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像是什么人哭了。妈妈说:“那是什么?”我知道,那是今天下午倒下的灰色杉树的“死亡之歌”。
小宝宝睡着之后,妈妈让我走开,我去了树林。
走到大冷杉树跟前,它一直在往上长啊长啊——就要碰到云朵了。我总会坐在它身边,思考一些问题。托马斯和我在一起,勇敢的霍雷修斯等着我在它面前做完祷告。我告诉它长大之后要做的所有事情,比如我要写的那本关于森林和田野的书,还有我想要的那一对双胞胎和另外8个孩子。我还常常把写给精灵的信读给它听。要是在晚上,我总能听见风在它那些最靠近天空的手臂间唱歌,而我总可以摸到它那些巨大的手指印在地上的柔软影子。
今天,我去看它的时候,听见它发出正在被锯子锯着的呻吟声,我一下子坐到地上,喉咙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完全不能站起来。整个森林那么的安静,除了这个锯子的尖叫。远处的悬崖边似乎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接着是很多个这样的小声音,最后全聚到一起。可锯子——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发出尖叫。那些悦耳的小声音,一定是在呼唤大冷杉树的灵魂。锯子终于停了,世界忽然静止了,大树在颤抖,发出奇怪而悲伤的声音,开始倾斜,最后,猛烈地撞向大地。
昨天,亚里斯多德死了,死于吃了太多的蚊子。现在,我的宠物蝙蝠只剩下两个,柏拉图和普林尼。他们是长着天使翅膀的小老鼠。我喜欢看普林尼用后脚抓自己的头,他还会用他奇妙的弹性翅膀的一部分做毛巾,洗脸。亚里士多德的死让我感到悲伤和孤寂,而现在,我要去花园里摘点甘蓝做晚饭。
我把摘下的甘蓝拿到小溪里洗干净,再放在烹调桌上。妈妈和奶奶正在谈论关于花园的事情。妈妈弄不明白那第三个白菜头到哪儿去了。我知道,它在小溪边呢,正把它的脚趾头泡在水里面,是我今天早上帮它放进去的,并且把它留在了那儿。不过,晚上我会重新把它种回花园。能把脚放进水里一整天一定让它非常幸福。
我坐在一根高高的树桩上想看看路到底在什么地方。现在,阳光是金黄色的,很多金黄的花正在路边盛开着。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写一本关于穿这种阳光颜色的朋友的书。现在我已经开始写了一些。
回来的路上,我看见一只蜘蛛,正在他的网上散步。网的那边有一只蚊子,我正要把那只蚊子拿下来,给普林尼吃,蜘蛛过来,一口把他吃掉了。
《情人的祝福》
我丢了一颗牙,现在感觉很怪。那是今天早上,去过大教堂之后,我开始感觉到那颗牙出了点问题,它正在松动,就要掉下来了,这感觉真是奇怪。吃完早餐,我从针线盒里抽出了一根线,是一根白线。盒子里最多的就是白线,另外还有一根粉红的和一根绿色的。我把那根白线放回盒子,抽出那根绿色的。它好长——它的腿好长。我小心地把线的一头拴在那颗牙齿上,然后走到放着扫帚的那扇门背后,把线的另一头拴在扫帚上,手一直捏着线的中间。我开始背朝扫帚走,可是牙齿没有掉出来——绿线从扫帚上滑了下来。
我一直小心地让这根绿线挂在我的牙齿上。干完妈妈出门之前交代我做的所有事情之后,我重新把绳子拴在门把手上,疾步向相反方向走,可它还是没有出来。我想也许我该等到晚饭后再试一次。我把线从牙齿上解下来,不过把另一头留在了门把手上,好提醒我别忘了这件事。
下午,在树林里,我遇到了一个巨大的惊喜。精灵们往那个苔藓盒子里放了新的彩色铅笔。一支蓝色的,一支绿色的,一支黄色,一支紫色的,还有好多好多别的颜色。我高兴地看了一会儿这些铅笔,然后开始往旁边的一棵树上爬去,我要爬到最接近天空的地方。在树顶上有歌声,我要去听。我还在中途停下来往下看,看见苔藓盒子和我种在旁边的羽毛和蕨,还有爬上老木头的葡萄藤。
就在我看着住在苔藓盒子周围的植物朋友,听着大树顶上传来的歌声的时候,那个眼神忧伤的姑娘和那个步子大大的总吹口哨的小伙子从树林那边走了过来。他们现在总是这样一块儿出现,他为她采蕨草,一块儿听小溪唱歌。不过今天,他们没有在小溪边停下来,而是一直朝前走,走到苔藓盒子旁边。
开始,我以为他们是来给精灵留一封信,可他们只是站在那儿不走了。我这才知道,他们其实并没有发现我的苔藓盒子,因为他们差点踩在上面了。我看见了姑娘眼睛里快乐的光芒,小伙子看她的眼神就跟“亲爱的我的爱”的丈夫晚上干完活回家看“亲爱的我的爱”时一样。我伸出手臂,准备迎接天使给他们的祝福。
他们并没发现我在他们上面伸出了手臂,只有上帝和天使知道。他们就这么看着对方,我敢肯定他们连趴在那片榛子树叶后面的绿毛毛虫也没看见。他差一点就踩到苔藓盒子上了,我差点就叫了出来。我那个快掉的牙齿又给了我古怪的感觉。他是一个最强壮的男人,他用他的手臂环绕着姑娘,几乎就要把她从地上举了起来。我实在是很担心他会失去平衡,把她摔到苔藓盒子上。
树桩上来了一只花栗鼠,他漂亮极了,背上有很美的花纹。他坐在那儿,正用花栗鼠语和另一只花栗鼠说话。我一直看着他,听他说话,可是小伙子和姑娘并没有看见花栗鼠。小伙子拿出一个金戒指,告诉姑娘这是他妈妈结婚时戴的戒指。一直在睡觉的毛毛虫醒了过来,又往树叶底下挪了挪。一只蝴蝶飞过来——奶油颜色,翅膀边上有美妙的丝带,还有粉红的小点。我在想如果能做一只蝴蝶,该有多好。从一只小小的蛋里爬出来,先当一当毛毛虫,长着无数条腿,而不像现在当人只能有两条腿。我又看了看那条绿毛毛虫,越来越想把他带回托儿所去。
他又吻了她。去年我有很多像这只一样的毛毛虫。后来他们全都变成了巨大的有光滑翅膀和脚的棕色蛾子。小伙子说:“我想带给你全世界所有爱的快乐……”我在后面暗暗加上了一句请天使快一点带来一个孩子的请求。那只胖子绿毛毛虫从叶子背面掉了下来,摔在一些苔藓上。小伙子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榛子树。他后退了两步,我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紧张地祈祷我的苔藓盒子不要被踩到了。他又吻了她,绿色的毛毛虫开始重新爬回树叶。我能感觉到姑娘和小伙子一块儿散发的巨大的愉快感觉。我又向天使许了一次愿,快一点带给他们一个小宝宝,还有一个有花边的粉红色帽子和有粉红色圆点的摇篮。
灌木丛里有一只小鸟,脸上布满了疲惫。他是蓝灰色的,肚子下面有条纹,脖子那儿有一点点黄色,头上也有一点点。他跑得特别快,我飞快地跟在后面,我要多看他几眼。地上到处都是小动物来往的脚印,草丛里总是传来他们说话的声音,树冠上有更多的歌声。不过,我那颗牙齿的古怪感觉强烈起来,让我想起拴在门把手上的绿线。
赶紧回家,它还在原来的地方,勇敢的霍雷修斯站在台阶上,看着我把线的另一头绑在牙齿上,接着,飞快地往另一扇门后退过去。绿线被拉直了,很快掉在了地上,牙齿也掉在了地上。我把牙齿扔掉,把绿线卷成一卷,我要把它保存起来。
我到花园里去帮妈妈摘晚餐用的甜菜。摘甜菜的时候,我发现甘蓝姐妹的绿裙子正在开始枯萎,褪色。我想她们一定想穿新的白裙子。我走回厨房,把面粉筛子从面粉抽屉里取出来,又带上一些面粉回到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