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沉沦-第2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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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局，我也没想到啊，您原来是有着这么一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宽广身材啊！”梁晨也‘热情’地回抱着对方。来自丰河市的记者立刻喀喀地拍照，记录下两位局长惺惺相惜的一瞬间。
欢迎会之后，在市公安局的餐厅准备了简单的工作餐。因为下午还有案情发布会，所以包括梁晨，荆大志在内，所有用餐人员都没有饮酒。席间，梁晨以茶代酒，讲了几句话，大意是欢迎兄弟单位的同志云云。
吃过工作餐，短暂地休息了一会，下午一点，一行人乘车赶往市委礼堂。事先接到了通知，两点准时在市委礼堂举行七二零案情新闻发布会。
市委大礼堂灯光通明，主席台下座无虚席，全市政法系统的机关干部全数参加。锦平市电视台，江南省电视台对此次案情新闻发布会做了摄像与记录。
出席这次新闻发布会的，有省政法委副书记严明，省公安厅副厅长刘宛康，省公安厅政治部主任杨盛道。锦平市方面，市委书记王复生与市长张秉林高调出席，此外，政法委书记邱岭梅，常务副市长张林虎等市主要领导也理所当然地出现在主席台上。此外就是锦平，丰河，江楚三市公安局和政法部门的领导。新闻发布会规格阵容之强大，堪称是锦平，甚至是江南省近年少有。
下午两点整，七二零案情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首先由主持会议的市政法委书记邱岭梅讲话。邱岭梅先是对省有关领导以及兄弟市政法系统同志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随后，这位女政法委书记秉持了一向的简练风格，以简明扼要的言语对七二零灭门惨案的案情进行了通报。
“下面，请我市公安局副局长梁晨同志，向在座各位领导和同志，详细地汇报案情侦破经过！”女政法委书记是真起了惜才之心，刻意地简化了牌局自己的出镜时间，而将出采的机会留给了年轻的副局长。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同志，下面由我，代表锦平市公安局对七二零入室抢劫杀人案的基本情况及侦破过程做如下通报……！”闪光灯不断亮起，来自江南省报，省新闻报，新华网，法制报，锦平日报，晚报，锦平电视台乖新闻媒体的男女记者纷纷亮出吃家的家伙，将镜头对准主席台上发言的年轻局长。一些记者已经扭动着脚步，时刻准备着抢占有利地势。
原本一件大案的侦破，就算再受重视，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省市领导全都参加的隆重规模。今天这个新闻发布会，实际上是锦平市在特殊的形势下，向外界展现的一种带有正名和炫耀性质的门面宣传。
这一点，不但身为策划者的市委书记王复生，市长张秉林等本市领导清楚，就连受邀参加的省政法委副书记严明，省公安厅副厅长刘宛康，政法部主任杨盛道也心知肚明。
他们之所以参加这个新闻发布会，一方面是因为‘欣慰’于锦平方面终于出了回彩，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省委胡书记的一句指示。“这次锦平干的不错，那个案情发布会，你们去几个捧捧场！”
“在这次案件的侦破过程中，我们得到了丰河，江楚市兄弟单位的大力协助。在这里我要着重强调，丰河市公安机关的同志不但为我们提供了极其重要的线索，更是主动积极部署，一举擒获了犯罪嫌疑人之一张默……！”
坐在主席台右侧的丰河市公安局长荆大志满面笑容，洋洋得意地面向照向他的相机和摄像头。江楚市政法委的夏副书记与副局长面色就有点不大自然，眼前这一幕摆明了是锦平，丰河两市吃肉，他们江楚就只有喝汤的份儿了。
不满谈不上，但不舒服却是真的，尽管知道自己这边并没有出什么力！而就在这时，又听着台上发言的梁副局长以极其真诚的语气接着道：“我们还要郑重感谢，江楚市兄弟单位的程述志副局长和刑侦支队的几位同志，在擒获凶犯许彦斌过程中，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用自己的身体断绝了持刀凶犯最后逃跑的机会……！”
热烈的掌声响起，来自江楚市的程副局长晕晕乎乎地站了起来，给台上的领导和台下的人群敬了个警礼。落座之后，他才考虑一个问题，他那个，有带队去抓许彦斌吗？他那个，有挡过刀子吗？有吗？有，还是没有！？
一旁的夏副书记也有些吃惊，他到是没想到，一向只会玩嘴皮子的程述志还有这么英勇的一面。好吧，就算他不相信也不要紧，关键是经过台上那位梁副局长的一句强调，避免了江楚市公安局在此次案件破获过程中打酱油的地尴尬局面。
丰河市公安局长荆大志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凑过头去，低声对自己的副手，主管刑侦的副局长黄枫低声道：“看到没，人家梁局长这人情送的那叫一个大方，说起来，咱们倒是枉作小人了！”
“没有咱们勒索在前，那位梁局长未免会那么大方分江楚一块肉吃，我看啊，江楚的老于应该感谢咱们才对！”黄副局长微微一笑低声答道。
荆大志笑了笑，他承认对方分析的很对。那位梁局长一定考虑到厚此薄彼会引起江楚的不满，索性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也给了江楚一份好处！能考虑的这么周全，呵呵，也算是不简单啊！
梁晨的发言长达十五分钟，很多人都注意到，虽是拿着发言稿上台，但从始至终，这位年轻的副局长却从未低头看上一眼。言辞流利，条理清晰，叙述中有关案件时间日期数字明确，充分体现了这位梁副局长上佳的口才以及临场表现能力。
接下来，丰河与江楚市政法系统的代表也做了发言。而市委书记王复生，市长张秉林，省公安厅副厅长刘宛康，省政法委副书记严明均做了讲话。
几位省市领导的讲话都不长，其中尤以省政法委副书记严明的讲话发人深省。“从锦平七二零大案侦破的始末，我们不难看出，正是由于各市公安机关的团结一致，紧密配合，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圆满地完成了调查，取证，以及捕获凶手一连串过程。这无疑为我省的刑侦工作做了一个示范，一个榜样，全省各市各县要认真学习，借鉴这种‘握紧五指，凝成重拳’的相互协助配合机制，更快更有效地打击各种刑事犯罪，维护社会的稳定与河蟹……！”
在各与会领导发言之后，按照惯例，讲话之后是各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提问。早已等候多时的男女记者们一拥而上。好吧，一拥而上这个词确定有点夸张，毕竟采访的对像并非娱乐明星，而他们也并非是他们所不屑一顾的娱记。只是因为同时把目标选在了在一堆老中干部中鹤立鸡群的年轻局长，所以才让这群人数不少的记者众们不约而同地撞了车。
而此刻，梁晨正与江楚市公安局副局长程述志握着手。程副局长掩饰不住脸上的感激之色，紧握着对方的手，语气中带着十二分的诚恳说道：“梁局，有机会无论如何要到江楚，兄弟一定妥妥地安排！”
“一定，一定！”梁晨含笑回握。这位程副局长表现的如此热情，其原因不言自明。案子终究是锦平破的，自己吃肉，让同行们喝口汤也不过份，况且，在官场上讲究的是多条朋友多条路，处好了关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用得到。
“梁老弟，程局，咱们几个兄弟单位平时也难有碰头的机会，今天正好，借着这次聚会好好喝两杯，我老荆是个实在人，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感情深不深，全在酒里，我是做好不醉不归的心理准备，就不知两位老弟什么想法！”荆大志摆出一副豪爽的模样开口道。
“荆局开了口，兄弟当然奉陪！”对方毕竟比他高了半格，所以程副局长自然地把姿态放低了半格，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
看着荆大志把目光转到他身上，梁晨正准备虚与委蛇两句，然而还没等他张口，就见一群记者忽啦围了上来。
第四百六十九章采访，凌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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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局长，我是锦平日报的记者，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一个身材娇小，脸蛋漂亮的女记者正准备凭借自己迷人的笑容优势率先取得采访权，却冷不防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同行毫不怜香惜玉把她挤了开，抢先一步把话筒递了上去。
“当然，可以！”梁晨有点傻眼，这男记者实在太生猛了，就算是想抢第一手采访资料，也不至于表现的像土匪一样。不要求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但总该也要表现一下男士风度嘛！
卫兴可不管那一套，同行是冤家，大家都是靠这个吃饭，那当然是各靠本事了。你脸蛋靓，我身体强，该出手时就出手！
“梁局，大家都知道，您来锦平上任还不到一星期，然而就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您就顺利地破获了这起性质极为恶劣的灭门惨案，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我想问的是，您是通过什么方式如此精确地锁定了三名犯罪分子？”
男记者的问题不算刁钻，但对于梁晨来说，却是一个难以应对的问题。他总不能说，我有特异功能。嗯，就算他说实话，别人也不会相信的！
“刚才在台上发言的时候，我已经说过，这起大案的侦破，不是某一个人的功劳，而是我市与丰河，江楚两市兄弟单位相互协助，紧密配合的结果。之所以能够迅速地锁定犯罪嫌疑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丰河，江楚两市公安机关发掘提供的线索。”梁晨用很郑重地态度回答道，右手扬了扬，示意记者们将焦点转向一旁的荆局长与程副局长。
见这位年轻的局长狡猾地打起了太极推手，卫兴颇是不甘心，对方话是说的漂亮，但实际上一点内容也没有，完全是标准的官方发言模式。正待再开口追问，却听对方又开口说道：“刚才严书记的话讲的好，只有各市公安机关，兄弟单位团结一致，准确快捷地共享线索和其他信息资源，以点连线，以线控面，重拳出击，那么就可以达到更快更有效地打击刑事犯罪，维护社会稳定河蟹的目的！”
荆大志与程述志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都有些感触，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别看这梁局长年纪轻轻，然而一番话却是讲的花团锦簇，河蟹无边，就算比起他们这些老油条们也不遑多让！
“梁局长，我市电视台记者张辛欣，前天在锦平市中心医院，您当众立下了军令状，言称若不能在两天之内收集到凶犯张秀玉的证据，就自动辞职，并且叩首至林园乡以示道歉！请问，您的信心源于何处，还有，如果在两天之内，您没有收集到相关证据，您认为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后果？”漂亮的女记者抓住了两人问答之后时间的空隙，不失时机地递过话筒，抢到了提问权。
“我的信心，来源于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梁晨毫不脸红地回答道。顿了下，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又道：“至于后果，我想应该就是今天不能站在这里接受大家的采访了！”
听着梁晨的最后一句回答，记者们不禁发出一声轻笑，这个年轻局长比起他们以前采访的老油条们还狡猾三分，口中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实质性的东西一点没有。但他们又觉得，虽然同是冠冕堂皇的官方发言模式，但从对方口中说出来，却是不令人反感。这个，应该算是一种人格魅力吧！
“梁局长，您是破获七二零系列入室抢劫杀人案的最大功臣，而众所周知，现在锦平市公安局的局长仍处于空缺状态，您觉得，您有没有可能因此而升迁，成为锦平市，甚至是我省最年轻的公安局长？”接下来提问的，是来自江南省晚报的一个女记者。这个叫秋恬的女记者长的不算漂亮，但气质干练，一看就知属于实力派类型，而她所提的问题，也却是最不好回答的一个。
回答觉得有可能？明显有猖狂自大的嫌疑；回答没可能吗，似乎又是对自己没信心的一种表现！当然了，第一种回答方式是断不可取的，而后一种吗，这个用辞就得仔细斟酌了。
“我觉得……！”在众记者目光凝视下，梁晨脸上现出淡淡的笑容：“这位秋记者的提问弄错了对像，想要知道我能不能升任，最好是去采访我的领导，比如王书记，张市长，和邱书记！如果秋记者能从领导那里得到关于我的好消息，那么，我请秋记者吃饭！”
依旧是避实就虚的回答，但秋恬却不得不承认，对方这种转移视线的方法确是十分地高明，语意的转折和承接都十分自然，而字里行间中的透着的风趣也起到了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接下来又有几个记者提问，梁晨照样回答的滴水不漏。眼见这些记者大有没完没了的阵势，梁晨也觉得有些招架不住，好在这时市局政治部主任吴唤忠，办公室主任任向平等人赶来解了围，向着记者们道：“今天的采访就到此结束了，梁局和其他领导一会儿还有个会，记者同志们请先到这边来！”
记者们也明知开会云云是托辞，但人家既然说了，他们也不没必要再死缠烂打。反正该采的都采了，任务已经完成，收获也算不错。而接下来，自然就是从主办方那里领取自己的那一份‘红包’！
案情发布会之后，所谓地‘开会’要去掉一个‘开’，换上一个‘宴’字。省市领导以及丰河，江楚市的代表齐赴百兴楼，在天字一号宴会大厅里汇集一堂。
省政法委副书记严明，公安厅副厅长刘宛康，政治部主任杨盛道，以及市委书记王复生，市长张秉林这些省市领导只是象征性地讲了两句话，提了杯酒便提前离席了。剩下的，自然就是锦平，丰河，江楚三市公安机关的人马。
丰河市公安局长荆大志腆着将军肚，大马金刀地坐在梁晨的身旁，提起一整瓶五粮液咚咚咚地就往梁晨的杯子里招呼，口中甚为豪爽地笑道：“领导们都走了，咱们大家伙也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肚子都亮一亮吧！”
“荆局，够了够了够了，我酒量不好啊，顶天就是二两了！”梁晨示敌以弱，愁眉苦脸地看着被倒满的酒杯。
“能喝二两就能喝半斤！”荆大志也不知哪来的歪理，给梁晨倒满之后，又给梁晨另一侧的江楚公安局副局长程述志满上，笑道：“我提前可说了，我老荆是个实在人，酒桌上讲究就是一个真诚，感情深不深，全在酒里。来，咱们先干一个！”
一个多小时之后，梁晨，荆大志，程述志三人出现在百兴楼大门口。每个人的脸都红的像关二爷似的，三人握在一起的手也酷像桃园三结义，互相称着大哥贤弟，久久不肯分开。
“梁老弟啊，有时间一定要到，到江楚来，给老哥我一个安排的机会！还，还有，有什么能用得着老哥的，尽管张口，老哥绝无二话！”程副局长把胸脯拍的咚咚的，他把荆大志对梁晨的称呼原封不动地扒了过来，倒也说的真诚自然。
“老弟啊，从锦平到丰河，就是个把小时的功夫，你要不抽时间过来走走，别说老哥恼你啊！”荆大志已经更进一步了，把‘梁老弟’的‘梁’字拿掉，明显觉得更亲近。肥胖的手在梁晨的手背上拍了又拍，大着舌头道：“今儿喝的高兴，但还不够尽兴啊，老弟，还有老程，以后说什么也要再找个机会聚聚……！”
“那是必须的！”梁晨醉眼迷离，握着两人的手摇了又摇道：“今儿个确实高兴，认识两位老哥哥，以后相处的日子长着呢，不愁没有聚会的时候！”
依依不舍，惺惺惜别，最后三位局长分别坐上了自己的专车离去。车子开出一段时间，梁晨睁开了眼，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脸上红则红，但却没有了刚才的醉态。
呸！梁晨愤愤地暗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