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沉沦-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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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的是，她们也发现自己的能力有限，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小辣椒和赵妹妹叹了口气，与副大队长姜鹏一起离开了。
她们走后不久，一个身影来到了梁晨办公室的门口，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看着满屋子的烟雾，又看了看歪坐在椅子上，将双脚搭放在办公桌上的年轻男人，申磊心里暗叹一声，走过去在梁晨对面坐了下来，然后也从桌上拿起一支烟点着，吸了一口，这才问道：“怎么？想不开？”
“不是！”梁晨摇摇头，脸上露出一抹颓废，声音微哑地道：“我能想得开，我只是觉得，这个刑侦队长干的没有意思！”
“那要以你的想法，怎么做才有意思！？”申磊淡淡地问道。
“别的地儿我管不着，但在我的责权范围下，我希望每一个案子都能得到公正的裁决，让那些罪犯和人渣得到应有的惩罚！”梁晨吐出一口烟雾，很是认真地说道。
“那我想问问你，如果有一天，你的亲人，或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犯了案，而你又有能力通过这种途径解救她们，你会怎么做？”申磊忽然问道。
“这个问题，我考虑过！”梁晨将半截香烟扔在了地上，并踩了一脚，他坦然迎上对方的眼睛，平静地道：“我做不到大义灭亲，但像这种反咬一口，泯灭良心的事情我也干不出来。反过来说，我的亲人要是犯下这样令人发指的罪行，他也不值得我去拯救！”
“如果让你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办这件案子，但之后你必须承担免职之类的恶劣后果，你愿意去做吗？”申磊又问了一句。
“如果单单是这样，可能我会头脑发热，一时冲动，不计后果地做了！”梁晨嘴角挑起一丝苦笑道：“遗憾的是，我担心就算是我愿意做这个傻冒，案情的最后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只是白白牺牲了自己而已！”
“我还真以为你是那种为了公理和正义奋不顾身的热血青年呢？”申磊笑了，他的话语中带着调侃却没有其它的恶意。
“现在有这种人吗？”梁晨反问道：“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我自问还没达到那么高的境界，我想帮助别人，我想主持公道，但明知把自己搭进去也于事无补，这种蠢事我是不会做的！”
“已经很难得了！”申磊笑着摇头道：“小梁，打起精神来，没到最后关头先不要忙着放弃。步局给的那些材料我也看过了，不管怎么样，你先去核实一下！”
“申队，你有办法？”品味着对方话里的意思，梁晨心里不禁生出一丝希望，连忙追问道。
“对这个案子，赵副局长与张副局长是持不同意见的！”申磊吸了一口烟，慢悠悠地说道：“但按照惯例，既然有了新的证据出现，那么核实就是必需的步骤，再加上腾俊齐还是个高中生，从这方面来讲，取保候审也是符合条件的！”
梁晨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申支队长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你该查就去查，查出真实的结果，后面的事儿自然就好处理。什么都大不过证据，只是一旦这么做了，你我就必须要有背黑锅的心理准备！：申磊脸上仍然带着微笑，他说的是‘你我’，而不是‘你’，那就意味着，这件事儿他要与梁晨同时承担责任。事实上，做为刑侦支队长，梁晨的办案行为都与他有着直接关系，这就是所谓的‘领导责任’！
“万一没结果呢？”梁晨皱着眉头问道：“我说过，我不想白白的牺牲，如果真要当那个傻冒，我希望我的作为会有所价值！”
“你的价值就是干好你份内的事情，其它的，有我！”申磊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然后站了起来，深深看了梁晨一眼道：“不要管能不能立案，会不会审判，你不是想本着良心做事吗？那就干好你该干的！”
“是，队长！”梁晨站了起来，啪的给对方敬了个警礼。他的迷茫颓废顿时一扫而空，对方的话说的没错，有没有意义，有没有价值，那需要做了才知道，像他这样窝在办公室里和自己过不去，那是消极而愚蠢的行为。
“下班了，一起走吧！”申磊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他喜欢有热情有血性的年轻人，就如当年的自己一样，刑警的工作苦累与凶险并不算什么，真正让人感到可怕的，是消极与迷茫的情绪。能吃刑警饭的，大都是正义感过剩的人。现在的公安系统里，流传着一句话：想升官，去政治部，去秘书处；想发财，去治安，去交警；想完成儿时的梦想，想凸显个人英雄主义，那么去刑侦，去缉毒！
刑警的职业理念，就是侦破抓捕犯罪分子，让罪犯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而一旦这个理念不复存在，那么刑警也失去了其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乘上电梯，梁晨与申磊分道扬镳，梁晨回十楼，申磊则是下楼回家。去餐厅吃了口晚饭，刚回到宿舍，他就接到了叶紫菁的电话。
电话里，叶紫菁的语气与她说出的话一般无二：“梁晨，你真令我失望！”只是这一句，再就是挂掉电话后嘟嘟的忙音。
梁晨心头火起，老子凭什么让你不失望，我想怎么做，我爱怎么做，你管得着吗？我帮人是情份，不帮是本份，这事无论有什么结果也怨不到老子身上！
一口气咚咚咚灌了大半杯凉白开，梁晨把警服脱掉，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后躺在床上，他心里的火气降了不少，开始用心思索着申磊的话。
申支队长让他本着良心去查案，后果由两人承担，然而这个后果，他能否承担得起？
第一百三十三章较量（二）
第二天一早，梁晨洗了把脸，去餐厅吃了早饭，神采奕奕地赶到刑侦一大队办公室。在副大队长姜鹏，毕竞等大队队员的眼中，这位年轻的梁大队长似乎又恢复了平时的活力。昨日的阴沉已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由内到外的精神焕发。
“老姜，李子，桌子，上午跟我去辽东师大！”梁晨立刻开始分配任务，“老毕，你在家坐镇，如果受害者家属再到支队来，你要好言相劝，让她们在家耐心等待结果！”
听着梁晨的话，大队成员们不禁同时吃了一惊，他们看出来了，梁晨这架势分明就是和上边硬扛上了。
“按正常的程序走，如果出了事，有我！”梁晨正了正头上的警帽，神情肃穆地说道。顿时，一道道敬佩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在他身上，刚刚走进门的小辣椒与赵妹妹美目放光，小脸上全是崇拜的神情，口中忍不住喊道：“梁队，你太MAN了，太COOL了！”
梁晨咧了咧嘴，想笑似乎又笑不出，别看他的话说的豪情万丈，实际心里依旧七上八下。只不过他想了一夜，终是发狠了，申磊都不怕，他怕个球，大不了卷铺盖走人！一想到昨晚叶紫菁的那个电话，他的心里就极端的不服气，瞧不起老子，老子就干出点名堂给你瞧瞧，小妖精，等着过来给老子磕头认罪吧！
“出发！”梁晨挥了挥手，带着副大队长姜鹏，队员李辉，卓晓出了刑侦大队，雄纠纠气昂昂地乘电梯下了楼。然而无巧不巧的，在一层大厅时碰到了上班的局长步克己。
“局长好！”梁晨硬着头皮打招呼。身后队员们也齐声向市局最大的BOSS问好。
“嗯，小梁，这是要出去？”步克己用目光扫了一眼梁晨以及对方身后的刑侦队员，眯起眼睛问道。
“按照您的指示，正要去核实材料提供的相关证据！”梁晨神情恭谨地回答道。
“好，去吧！”步克己十分玩味地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心里却对对方的这种举动不以为然，他当时所说的核实，无非就是一句官话。梁晨如果懂事，那就应该顺手推舟，将这件案子翻改过来。毕竟胳膊弄不过大腿，就算你有李副书记的关系，但腾副省长也不是吃素的，涉及亲侄子犯案，袒护那是一定的。说到底，你梁晨与李副书记无亲无故，而腾俊齐却是腾副省长的亲侄子，真要若怒了腾副省长，李副书记未必会因为一个外人而与腾副省长撕破脸。
现在省里传言，省委书记江中源即将调任中组部，省委书记一职顺理成章由省长高成家接任，而省长一职最热门的人选，就是常务副省长腾宇。而排名第三的党群副书记李书瀚，极有可能调任江南省任省长。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一旦真是这样，那梁晨所倚仗的靠山也将不复存在，这也是步克己转变态度的根本原因。
出了公安大厦，梁晨带着姜鹏等人坐上警车，直接赶往辽师范大学。现在正值暑假期间，学院内的学生寥寥无几，梁晨直接找上了学院保卫科。
找到相关保卫科人员，梁晨在仔细打量了出具证明的保卫科长之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对方魂飞魄散，满头是汗：“龚科长，做为师大保卫科领导，收受犯罪嫌疑人家属贿赂金额达五万余，并为此提供伪证，最后造成严重后果的，应该负什么样的法律责任，你应该很清楚！”
“我，我没有！”龚科长面色慌张地狡辩道。
“没有？”梁晨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伸手敲了敲桌子道：“那么，去帝豪酒店消费某位仁兄，是靠什么支付一夕之欢的巨额费用？用不用我把那位小姐的号码和名字说出来？”
龚科长最近几天的大动作就如同一个胶卷在梁晨的头脑中定格成型，梁晨只是从中选出对他有用的片段。虽然到辽阳的时间并不长，但梁晨也知道辽阳市中心的帝豪酒店是闻名全省的销金窟，里面陪酒小姐个个貌美如花，且素质极高，传闻皆是名牌大学以及影院的女大学生，最低消费至少万余，除非名流高官大款，等闲人是没有能力常去消费的！
龚科长用惊惶的目光看着年轻的警官，在这双充满讽刺讥诮的目光注视下，他似乎全身的衣服都被扒光了一样没有任何秘密可以隐藏。
“不要试图狡辩抵赖，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也不会到这儿来！”梁晨开始施展诈术，这对于一个刑警来说，是必备的问话手段之一。尤其在强大的事实前提下，这种手段起到的效果就更为明显。
至少，这位龚科长抵挡不住，尤其是在梁晨说出陪他一夜风流的小姐的号码与艺名，他就彻底崩溃了。梁晨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连续几个尖锐的询问，并再三强调坦白从宽的政策，终于使得这个方寸大乱的龚科长承认了收受贿赂，制作伪证的事实经过。刑侦队员李辉如实地做好了笔录，并让龚科长签字，随后交给梁晨查看。
“下一个！”梁晨看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冷眼看了六神无主的龚科长。按照法律规定，涉嫌收受贿赂作伪证，完全够资格刑事拘留，只是他必须得回去申请《拘留证》。
出了辽东师大，驾着警车返回市公安局，路上，副大队姜鹏，小李与小卓子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向闭目养神的梁晨道：“队长，你怎么知道他收了五万块钱，怎么知道他去了帝豪大酒店，又怎么知道陪酒小姐的号码和名字？”
“猜的呗！”梁晨懒洋洋地回答道。
“队长，做人不能这么无耻！老师从小就教导我们，做人要诚实！”梁晨的话让姜鹏，李辉，卓晓三人感到一阵蛋疼。卓晓一边开着车，一边愤愤地抗议道。
“天机不可泄露！”梁晨又说了一句。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像神棍多过于像一个警察。作弊的感觉就是爽啊！可惜这种爽是注定无法跟别人一起分享的。也好，就让他永远在别人的心目中莫测高深下去吧。
咚！车身猛的一停，正自我感觉良好的梁大队一头撞在了前排椅背上，还好没坐在前排，否则撞在挡风玻璃上铁定是一个大包。
“小卓子，你诚心报复是不是！？”梁晨揉着脑袋佯怒道。
“不是，队长，有辆轿车忽然抢到咱们前边去了！”小卓子一脸无辜地神情。末子伸脖子瞅了一眼又补充道：“是市委的车！”
顺着车窗向外望去，果然，一辆奥迪轿车抢在警车之驶进了市公安局大院。梁晨的心咯噔一声，他现在听到有关市委，省政府的字眼就特别的敏感。NND，不会是因为腾俊齐的事儿来的吧！
回到市局刑侦大队办公室，梁晨气都没喘一口，立刻让副大队长毕竞以电话联系材料中的另一名证人，许小莉的前男友郑春德，要求对方立刻到市局刑侦大队接受调查询问。
副大队长毕竞，姜鹏以及其他刑侦队员，再次见证了梁大队长的敏锐的洞察能力，不，应该是未卜先知的能力。梁晨并非不想低调，只是询问笔录，至少有三人在场才算有效，他想低调也低调不来，为了能让作伪证的家伙吐实，他必须依靠这种出其不意的闪电奔袭战术，让对方在惊惶失措中心理防线崩溃，从而得到他想要的笔录结果。
接连两战告捷，梁晨并没有再接再厉，因为他的特殊能力使用次数已达到了当天的最大限。他并不想再度重复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折磨，实际上，有了手头这两份笔录，已足够说明问题。
下午，他将两份笔录交到了刑侦支队长申磊手中。翻看了两份笔录，申磊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他没想到梁晨的效率竟然这么的迅速，竟然在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就搞定了两人的证词。
“没用什么非常规手段吧？”申磊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对方。
“咱是执法人员，不会知法犯法，逼供的事咱从来不干！”梁晨知道对方话里所谓的‘非常规手段’指的是什么，于是立刻澄清道。
正说着，就听得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起后，脸色立刻一正道：“步局，嗯，好，我立刻就到！”合上手机，转头对面色古怪的支队长申磊道：“步局电话，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那快去吧！顺便把这两份笔录也拿给步局看看！”申磊似乎想提醒一些对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微笑示意对方响应局长大人的召唤，拿着笔录走人！
梁晨乘电梯赶到五楼来到局长办公室。办公室里，步克己正与两个中年男人谈着话，见到他来，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道：“小梁，先坐！”
“步局，我正好有事情向您汇报！”梁晨先把手上的笔录递了过去，这才正襟而坐，然而一双眼睛却时刻留意步局长的神情。
“这个先放在一边！”扫了一眼，步克己脸上的神情不变，事实上，他早已知道梁晨上午的战果。尽管有些恼怒对方的不识实务，但在心里，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是一把办案的好手，是一棵绝对的好苗子。说实话，他心里是动了惜才的念头！
“这是市委办公室的楚主任！”步克己为梁晨介绍了那张生面孔。至于另一个，那是市公安局政治部的罗主任，梁晨是认识的。
“本想请楚主任吃饭，只是不凑巧有急事暂时脱不开身！”步克己笑咪咪地道：“小梁，我知道你酒量不错，我给你的任务是，一定和罗主任替我陪好楚主任！”
第一百三十四章较量（三）
市委办公厅？楚主任？陪吃饭？梁晨心里一跳，真是越怕鬼越见鬼，步局长是什么意思，他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这样的场格能让他一个小虾米副科负责陪酒，原因那只有一个！
“梁队长，你的大名，我早有耳闻哟！”这位市委办公厅的楚副主任状似很热情地伸出了手，只是从他的眼中，隐约中透着一丝不屑。如果不是腾秘书长的授意安排，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和这种小卒子坐在一块吃饭。以他的想法，腾秘书长似乎有些小题大作了，换句话，也未免太有些小心翼翼了。直接让步克己施压，完全可以达到一样的目的！
“你好，楚主任！”梁晨与对方握了下手，脸上也露出虚假的笑容，他知道，今天这顿酒，肯定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