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此多娇-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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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都有些滑稽。
经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吴英红自然不会因为小宝而乱了方寸，也就是几十秒钟就恢复了正常，还是那份冰冷的模样。趁着这个空档，县妇联的杨副主席低声道：“吴主任，怎么样？大会可以开始了吗？”
吴英红点点头，眼睛不自觉地又看了眼台下的小宝，险些笑出声来。
杨小宝拘谨地坐在妇女们中间，已经在桌上摆放好了纸和笔，双臂合拢在胸前，那模样生怕是被周围的妇女们给强暴了似的，极尽防范措施。连额头上的汗水都顾不得擦拭，只是警惕地张望着，好像都忘记了这是在开会。
杨副主席清了清嗓子，站起身子，握着话筒，大声道：“同志们，这次会议是由县总工会和县妇联、县计生委联合主持的，是为了更深入研究部署全县妇女工作而决定召开的一次重要会议。对贯彻落实县委十一届二次全会和全县领导干部大会精神，组织和动员广大妇女投身以‘四大主导产业’为重点的经济发展必将起到重要作用……我县的妇女工作得到了市里的充分肯定，在全市处于先进行列。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向全县广大妇女、优秀妇女干部表示热烈的祝贺！”
“哗哗～～～”掌声雷动，将小宝给惊醒了，他忙放下手中的笔，也跟着拍掌。
杨副主席又继续道：“……县委相信，各级妇联组织和广大妇女干部，一定会以这次大会为契机，积极投身经济建设主战场，开拓创新，与时俱进，不断开创我县妇女工作的新局面，为全县经济和社会事业加快发展做出新的更大的贡献。谢谢大家！”
会议就在这么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来参加会议的人，大多都是这方面的老油条了，耳中听没听会议讲的是什么，不知道，但是她们的注意力却都大多集中到了小宝的身上。同时，眼睛也都在瞄着小宝桌上的牌子：扶宁县沙河镇芦花村妇女主任杨小宝。这沙河镇还真有意思，竟然会选择一个男同志来当选妇女主任，莫非是沙河镇没有女人了吗？
杨小宝挺直着腰杆，目不斜视，聚精会神地倾听着台上的演讲，时不时的埋头坐下笔记，那份儿专注的模样，就像是在认真听讲的小学生，丝毫没有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别说是这三十几个妇女了，就算是芦花村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老娘们儿都上来，让小宝脱光了衣服走一圈儿，他都不会皱下眉头，还能惧怕她们？简直是太小儿科了。不过，他的心也跟打鼓似的，这么认真听讲，只是因为台上坐着的吴英红。看着她，他的心中就有着一股莫名的冲动，到底是什么感觉，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杨副主席讲完话后，县计生委的人的几个干部也都跟着讲话，这都是一些官腔。有没有人听是一回事，讲不讲又是一回事。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做报告、听开会，是最佳的催眠曲，不过，这是一种形式问题，谁也不想在台上费劲说得口干舌燥，下面的人还都开小差、交头接耳。所以，哪怕是再不愿意听，也要摆正好姿态，这就是工作态度。
坐在台上，将台下的众人看得是一清二楚，这些人中除了杨小宝认真听讲，还做笔记外，几乎是都溜号，将她们的讲话当作了耳边风。自然而然的，包括吴英红、杨副主席等人在内的台上干部，都对这个老实憨厚、做事认真的小青年点着头，干工作就应该有个工作的模样，否则，还来参加会议干什么？这样就出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台上所有讲话的干部，几乎是眼睛都望着杨小宝，就像是在冲着他一人说，而小宝还真是给力，竟然听得头头是道，记录的也是有模有样。
这要是让吴英红知道，小宝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多看她几眼，估计会立即将高跟鞋丢下来，非砸个小宝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几轮讲话结束，差不多都十一点多钟了，杨副主席又站起了身子，大声道：“现在，请台下的妇女同志们派一个代表来谈谈这次大会的想法。”都没有用杨副主席指名点姓，那些妇女们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都落到了小宝的头上，这种情形，绝对是历年来的妇女大会从来没有过的，就像是她们早就商量好的一样，步调相当一致。
杨副主席冲着杨小宝挥了挥手，鼓掌道：“既然大家的态度这么一致，我们就让沙河镇芦花村的妇女主任杨小宝同志讲几句。”
杨小宝慢慢将钢笔帽盖好，这才有些拘谨地站起来，先是原地转了一圈，冲着台下的这些妇女同志们哈腰点头，然后才将目光落到了台上。望着吴英红，小宝吧唧着嘴唇，双手在胸前纠缠着，紧张道：“其实，我……我之所以能来参加这次的妇女大会，完全是偶然，对，绝对是偶然。从古到今，妇女一直是处于劣势群体，但我要在这里说一声，谁说妇女没有地位，那是万恶的旧社会。是妇女同志，不怕苦不怕累，没有妇女，哪能创造人类？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大老爷们儿那也是白费……”
“噗哧！”不仅仅是台下的妇女们，就连台上的吴英红和杨副主席等人都忍俊不住，笑出了声音。
这么一笑，小宝的脸蛋更加的红润，比还没有过门儿的大姑娘还要腼腆，小声道：“刚才……刚才杨副主席和几位县工会、县计生委的领导干部都说了，我这人太笨，说话又不利索，要是哪里说得不太好，大家担待着点。”
这才是极品，先将自己贬低，处于一个低台阶，又是满脸的老实憨厚，反而将台上的吴英红等人和台下的妇女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倒是想听听他是怎么演讲的。会场一时间无比的寂静，连大声喘息的都没有，这是自开会以来从没有过的事情。
手指抚弄着衣襟，拽了又拽，小宝这才道：“在贯彻县委十一届二次全会和全县领导干部大会精神的同时，我们应该进一步加强和改进新时期的妇女工作，结合我县妇女工作实际，以开展保持******员先进性教育活动为契机，精心部置、狠抓落实。在广大妇女中，大力开展党的基本理论，基本路线，基本纲领教育和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社会主义教育，用正确的理论，先进的文化教育引导妇女，用发展的马克思主义妇女观指导妇女工作的新实践……”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连连点头，也都不自觉地做着会议记录。
杨小宝又道：“……提高团结动员妇女参与经济发展的能力，深入开展扶贫帮困工作；加大维权工作力度，做好妇女儿童工作；提高教育引导妇女参与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建设的能力，促进精神文明建设……”
小宝是真下了苦功夫了，来县里的前几天特意去镇计划生育服务所恶补了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其实，说这番话倒是没有什么，都是一些条条框框，直接往里面塞东西就是了。再加上，刚才他听了杨副主席等人的轮番讲演，外表看上去是老实、紧张，实际上都已经默默地记在了心中。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为什么会记忆力这么好。一直演讲了将近三十来分钟，才算是停了下来。
时间仿佛都停顿了，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小宝声情并茂的演讲中，竟然都忘记了鼓掌，忘记了一切事情。
杨小宝轻咳了两声，问道：“那个……那个啥，我有点饿了，你们这儿中午管饭不？”
“啊？”吴英红、杨副主席等人这才算是惊醒了过来，掌声震天般的响起，伴随着的还有她们咯咯的笑声。
吴英红抿着嘴唇，憋得脸蛋通红，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极品的男人。
杨副主席笑着点头道：“管饭，还管够呢。”
会场的气氛再也难以严肃起来，每个人的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大会安排的是两天时间，今天上、下午都是开会，再评选出三八红旗手，明天去敬老院、儿童福利院探望。中午，就在县政府的食堂吃工作餐。
其他人都站起了身子，跟着杨副主席等县妇联、县工会、县计生委的人往出走，小宝却坐在座位上，还在埋头整理着笔记。这又引起了台上的吴英红的注意，她本想喊小宝一声，让他赶紧跟着一起走了，但见他那么认真，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不自觉地走了过来。
本以为就是随便看看，等走到了近前吴英红才发现，小宝竟然整理出来了几十页的笔记，每一页都写的密密麻麻的。随便拿起来一张，都是关于这次会议的内容，记录得十分详细，而且，每个字都写的龙飞凤舞，这不仅让吴英红对这个老实巴交的小青年更是另眼相看。
她没有吭声，小宝却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道：“吴姐，我这钢笔没水了，能不能把你的笔借来用一下？”
“没问题！”一向对男人不假以颜色的吴英红，对这声大姐的称呼，竟然没有表现出反感和不满，这点连她自己都感到奇怪。
杨小宝接过笔，没有丝毫的停顿，又是一通快速地书写。可以说，是将几个演讲的人所说的话全都记录了下来。这点看得吴英红惊骇不已，一直到小宝将钢笔还给她，还没有醒悟过来。
杨小宝将笔记整理好，小心地放入帆布包中，老实的道：“吴姐，咱们吃饭去吧！再等会儿，都让她们给抢光了。”
这又不是大锅饭，谁敢抢？吴英红有些哑然，边往出走着，边问道：“小宝，你……你的记忆力这么好吗？我们讲话的内容，你都能记录下来？”
杨小宝挠挠脑袋，憨笑道：“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就是觉得那些内容就在我的脑海中盘旋着，怎么都挥之不去。”
“你是什么学历？““刚刚高中毕业。”
“哦？那你考试成绩怎么样，有没有考上大学？”
“没有，我脑子特别笨的，就数学好点，偏科太严重。”
真就搞不明白了，能有这么超强的记忆力，会学习不好？吴英红没有再说什么，内心深处却充满了惊骇，这人绝对的，不是奇才就是怪胎。其实，小宝说的倒真是实话，以前的他脑子里面哪里会装这些东西？就是那些文学常识，让他死记硬背都背不下来，就更别说能将人讲话的内容一句不漏的记在脑中，再整理出来了。
怀揣着迷惑，跟在吴英红的身后，小宝的心又泛起了波澜，鼻中呼吸着的是女人身上特有的味道，还混杂着淡淡的清馨，再看着她随着脚步的挪动，而左右扭动着的翘臀，给他造成了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可以说，这是小宝第一次有这种冲动，倒不全都是性。欲，具体是什么感觉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但有一点值得肯定，这绝对是发自内心深处的。
深呼吸了两口气，杨小宝仗着胆子，大声道：“吴姐，你能把你的联系电话和家庭住址给我吗？我想……我想……”
一怔，吴英红还以为小宝是想着和她拉拢关系，走后门的，不禁蹙起了黛眉道：“怎么了？你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干工作应该脚踏实地，不能想着投机取巧。小宝，你还年轻，千万不能走错了歪路。”
小宝以为她看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吓得冷汗直流，这女人也忒厉害了，自己还没有说出来呢，她咋就知道自己想搂着她睡觉了？见小宝这番表情，吴英红是又好气又好笑。关键是他长得太老实，太容易让人相信了，又吓得这般模样，吴英红也有些不忍了，从口袋中摸出来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小宝，又写了几行娟秀的小字，这才正色道：“我相信你！”
还相信？这要是吴英红知道小宝的内心真实想法，估计连杀他的心都有了。
杨小宝忙又将手在裤子上蹭了又蹭，这次可没敢再去碰吴英红的手指，小心的将名片放到了贴心口袋中，憨憨的点头道：“我记住吴姐的话了，我是芦花村妇女主任，我一定要为全县的妇女同志们做个表率。”
“你这人，一个大男人还想做什么表率？”吴英红竟然露出了小女儿家少有的姿态瞪了小宝一眼，这要是让人看到，非目瞪口呆，哈喇子流地三尺不可。吴英红也感觉自己有些失态，忙转身往食堂走去，心中也泛起了嘀咕，自己这是怎么了？跟这么个老实巴交的小农民有什么好扯的，可真是的。
第044章横插一杠
食堂的伙食还不错，是标准的三菜一汤。
县政府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吃过完了，这是食堂特意给她们这群来参加妇女大会的人做的。当吴英红和杨小宝走进来，食堂内已经做了不少人，杨副主席和县计生委、县妇联等人，还有那些来参加会议的妇女们，都围坐在一起，不用开会了，大家也都少了几分束缚，多了几分热闹的气氛。尽管是没有人大声喧哗，但还是低声地闲聊着，不时地传来几声轻笑。
吴英红转身去一边打饭，然后就独自一人坐到一边去了。
“小宝，过来这边坐。”杨副主席等几个人冲着小宝打着招呼，绝对是特别关照的座位，就坐在她们一群人正中间。都是一群结过婚好多年的妇女，连生过孩子都不怕，哪里还有什么避讳？她们都笑望着小宝，有这么一个男人在中间，绝对是稀罕物。
看了看不远处的吴英红，又看了看杨副主席等人，杨小宝脸蛋通红，低垂着头，有些紧张地往座位走去。就这么短的距离，小宝就像是过刀山似的，还要时刻提防着她们的骚扰。可即便是这样，在和她们擦身而过的时候，还是有几个女人戏虐地捏了小宝的屁股两把，惹得周围的几个女人都跟着笑起来。
不过，没几分钟，她们就都傻了眼。别看小宝老实得可以，吃起饭来的速度却相当快，跟饿死鬼投胎似的，连头都没有抬，更是没有将她们的说笑和惊愕的目光放在眼中，只是闷头狼吞虎咽地吃着，连掉在桌上的饭粒都没有用手指夹起来，又放入了口中。
眨眼间将一大碗饭菜都消灭掉了，小宝这才有些意犹未尽地抬起了头，可怜巴巴的望着她们，这让她们的内心都受到了强烈的震撼。这老实巴交的小青年真是太让人心疼了，她们还哪里吃得下去，将没有怎么动过的饭菜都堆到了小宝的碗中。小宝也不客气，来者不拒，照吃不误。
原本活跃的气氛又变的有几分沉闷，那几个对小宝开玩笑、骚扰的女人更是暗自垂泪，这小青年是咋活到现在的？不用想都猜得到其中的艰辛。随后，她们就看到了更为让她们触目惊心的一幕，小宝在伸胳膊的时候，袖子往上拽了拽，胳膊上尽是些疤痕，又奇怪的是他的手掌竟然白嫩嫩的，比女孩子的手还要滑润几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没有去问，尽管是心中藏着迷惑，毕竟每个人都是有尊严的，她们不想触犯了小宝的底线。
终于，她们碗中的饭菜也都被消灭光了，当然，也不全都是被小宝吃了，因为在小宝和吴英红来食堂之前，她们就已经吃了一段时间了。可让她们震惊不已的是，小宝吧唧着嘴，好像是还没有吃饱的样子。真就奇怪了，他不过一百三十来斤的样子，咋能吃下这么多东西？偏偏他还这么瘦弱，真是不知道都吃到哪来去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吴英红竟然也走了过来，她的手中又端着一碗饭菜，放到了小宝的面前，轻声道：“别着急，慢慢吃。”
又是风卷残云般将一碗饭菜消灭掉，杨小宝这才算是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憨憨道：“好吃，红烧肉肥而不腻，土豆炖的也好。”
这么多年来，吴英红的一颗心可以说是已经到了波澜不惊的地步，但看着小宝的模样，心中生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小宝老实巴交得就像是她们的弟弟，哪个当大姐的看着能不心疼？这顿饭吃得她们的心情挺沉重，中午闲聊了一阵之后，等到下午两点钟又回到了会议室。
这次，没有人再开小宝的玩笑了，这些妇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