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法眼-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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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莫立明口中突然发出一声大笑，随后他右手高高地举起来一块瓷片，并仰头欢声说道，“找到了！这就是证据！”
“在哪里？！”老华和瑛姑不约而同地齐声呼喊道，他们的视线忽然齐刷刷地向莫立明手中的瓷片上聚集了过去。
“山本先生，还是先请你自己过过目吧。”莫立明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对心神不安的山本说道，“你要是认不出这个标识来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说着他将那一小块瓷片递给神情怔忡的山本，山本急忙注目去察看莫立明所指的地方，当亲眼发现瓷片上的那个标记时，霎时间，他面色煞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变化无端，嘴里喃喃自语地在说什么，他仿佛见到了至为恐怖的一件事。
“山本先生，怎么了？！”倏忽下，尹逵脱口而出地惊叫道，他当即凑上眼睛去专注地往那上面看了一眼，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他也慌神了，身子顿时完全禁不住地抖动了一下。
“真的是‘薛仿’！”
尹逵心下里瞬即长长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去想象，他莫立明怎么可能辨认得出以假乱真的薛仿来，这件瓷器可是山本先生请了四五个专家来会鉴了的，他们当时候一致认定东西不会有假，况且这个将军罐源自海关货，上边有火漆印，这便说明有关文物部门当初也鉴定过了的，可怎么专家们集体打眼了，反倒让一个拍卖公司的小职员一眼就看出名堂了，而且他胸有成竹非常肯定。
——这端的是不可思议！
这时，好奇心作祟的老华也挨近来注视了那瓷片一下，当看清楚上边的情形时，他同样是脸色乍然大变，呈现出一副无比惊诧的样子。
“山本先生，这是‘薛仿’的暗记，市面上常见的有五款，这是其中最为寻常的那一种！”老华恍然大悟之后不由自主地说道。
“……”山本没有搭话，他身体忽地晃了一晃，尔后，他无力似的丢下那块瓷片，目光闪烁不定地看向莫立明。
“山本先生，实在是抱歉得很，我把你那个心爱的将军罐砸坏了，你不会真难受吧？其实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莫立明如释重负般笑吟吟地说道，“至少你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以后再和人交易的时候就会吃一堑长一智了。”
“了不起，了不起啊！”山本像似怒极而笑，不过那副表情笑得很是难看。
“过奖了！”莫立明一本正经地说道。
山本一脸尴尬地说道：“敢问阁下是如何看出那东西是‘薛仿’的？”
“对不起，这个我不能跟你说，这是我的秘密。”莫立明煞有介事地说道，“我除了给公司看货和为朋友瞧瞧，其他的我可是一律不沾眼的，今天我可算是破了例了。山本先生，好自为之吧。我就不奉陪了！”
说罢他就不由分解地转过了身去，待要迈步走出老华家，山本却立即叫住了他：“莫先生，请留步！我说到做到，那本宋版书就当我送给了你！”
听到山本这话，莫立明顿了顿。
“山本先生，你好像没答应过我什么吧？那好似没必要了，你说一万块钱要下来说话算话就是了，别为难了人家大姐，她可是很需要那么点钱。”
稍后，莫立明回过头来端正神色道。
“那可不行。”山本一挥手，他的私人助手尹逵便即会意，即刻从背包里取出来了一大沓钱，都是百元一张的钞票，约莫有一万多。
“大姐，这是一万块钱，你数数吧。”尹逵将钱递到瑛姑的手上，瑛姑兀自发愣，良久没有晃过神来。
“华先生，那本书是这位莫先生的了，你们等下给他。”山本掉头对老华道。
老华慌忙点点头，好生答应下来。
“告辞！”而后，山本朝莫立明重重地一鞠躬。
“山本先生，请等等。”
然而，恰在这时，莫立明喊住了他。
“什么事？”山本疑问道。
莫立明没有及时回话，而是大踏步走到瑛姑身前，说道：“大姐，麻烦一下，从那里面数五千块钱出来。我再给你我这五千。”
“嗯。”瑛姑不假思索地答应着，很快她就数出来了五千元钱，并递给莫立明。
莫立明把自己带来的那五千块钱也如约交给瑛姑，然后他反身走上了前来。
“山本先生，这五千块钱是你的，我不会贪图一分一毫。”莫立明义正词严地说道，“我说过，我不会要你们日本人的施舍，我还没到那个地步！”
第一卷第二十三章这个人惹不得
莫立明果断地拒绝了山本的“好意”，把那五千块钱还给他，而他自己添上了五千，刚才他如果没这么做，那就等于接受了日本人间接的施舍，这种事与他莫立明的性格和本意完全相悖，又如何会为之。
至于那本宋版的诗集，那本该属于莫立明的，只是刚刚山本不讲规矩厚着脸皮用高一倍的价钱从见钱眼开不讲信义的瑛姑手上定下来了，这下山本意识到不妙主动退出，莫立明便自然要抓住机会把它给买过来了，他为了这本书可是动用了家里面的全部积蓄还从他嫂子吴文慧那里挪借来了两千元，想想真不简单啊，如此这笔买卖一旦泡汤岂不让人大感遗憾。
山本那血本无归付出的五千元钱就当是他得到的一个小小教训吧。
当从莫立明手中接过那五千块钱的时候，重重地碰了一下冷壁似的山本神情是麻木的，他眼神极其复杂地深深看了莫立明两眼，然后灰头灰脸地和尹逵快步走出了老华的家门。
“山本先生，您为什么要把那本古玩收藏书让给莫立明？您这么一来，一下子就白白损失了五千块啊！”
约莫过了七八分钟之后，老华家所在的小区大门边场地上停靠的一辆黑色本田车中，尹逵正皱紧眉头十分不解地向山本发出疑问。
“小尹，你不会是脑子突然有问题了吧？！”山本却涨红了脸掉过头来没好气地瞪了尹逵一眼，无奈地叹口气说道，“那是我得自认倒霉的结果！刚你也亲眼看到了是吧？那姓莫的小子深藏不露非常厉害啊，我真没想到他会有那么高明的鉴宝术，他的眼光深邃而独特，居然能轻而易举地看出那个几乎完美无瑕的将军罐是大名鼎鼎的‘薛仿’，他对自己眼力的信心更是让人可怕！”
此刻他脸上尽是骇异和狐疑之色，仿佛他在猜测莫立明这个人的水到底有多深。
“是啊，我也感觉这非常奇怪！”随即只听尹逵也沉声感叹道，“山本先生，据我对莫立明的了解，他仅仅是久鼎公司的一名杂务人员，基本上不参与文物鉴定以及与之相关的任何活动的，我以前试了他很多次，发现他这个人除了多看少买特别小心谨慎之外在看东西上没一丁点儿的长处，而久鼎真真让人不放心的人，应该是傅艺红和陈汉文了，其他的也就一般般，并不值得称道。”
“废话！”山本却呵斥一声道，“陈汉文他们的鉴宝水平我自然知道，这在整个t城的古玩界家喻户晓，可是呢，依我看来，他们远远不如莫立明这人，他那是大智若愚，在欺瞒你们的眼睛呢！”
“那倒也是，久鼎公司过去在拍卖会上也没少走‘薛仿’，好像有一次他们定向拍卖给本市博物馆的一件瓷器后来经鉴定为薛青耀所作的高仿，而经手的不是陈汉文他们又会是谁了？！”尹逵面色瞬即变了，也连连点头说道，“莫立明这一个人着实叫人捉摸不透，我们刚刚可是亲眼见识到他辨认出‘薛仿’来的，难道他真比陈汉文等人在古玩鉴赏上面还要高深一等？！”
说着他忍不住长长地倒抽一口凉气，兀自只觉得这事简直不可思议。
“我看是确定无疑了！”山本肯定地点着头说道，“你们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英雄出少年’，莫立明的实力不容小觑，而在古玩这一行，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唯独少与专家为敌，尤其是真真的专家，所以莫立明我们万万惹不起，能躲开就尽量躲开吧。”
“这么说，山本先生，那个大罐就……就让他白砸了？！”尹逵颤声问道。
“那你还想怎样？！”山本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框，只见他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当然了，我自有对付他的办法——代价他是一定要出的！”
……
“小莫，谢谢你了啊！”
与此同时，老华家这边，收拾完瓷罐碎片的瑛姑不住价地对莫立明表示感激之情，她心中还有几分歉疚的心理。
“大姐，这没什么好谢的吧？”莫立明却眯了眯眼，坦荡荡地一笑道，“那五千块钱是山本先生白送给你的，你要感谢人家才是。”
“可是……”瑛姑红着脸道，“说句实话，要不是你的出面，那我们还真拿不到这多出的五千块钱了。小莫啊，我们家是真缺钱用了，所以刚才我才那么急地做出选择，请你大人大量，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
“大姐，我完全能了解！”莫立明毫不犹豫地摇摇头道，“我干嘛为这事过意不去呢？”
“小莫，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这时站在一旁的老华也开口说话了，他啧啧称赞道，“你们久鼎公司当真是藏龙卧虎啊，有陈汉文那样闻名遐迩受人推崇的大师，也有你这种身怀绝技一鸣惊人的年轻人，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呵呵，华先生，你实在是过奖了。”莫立明笑意盈盈地谦虚道，“说句实话，我刚才是带有一定博的成分了，我看不惯山本那种颐指气使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日本人，也对他有所了解，听说他这个人在行内的名声并不怎么好，因为他出手的货物很多都是高仿，让人打眼，害人不浅哪——华先生，我能否冒昧地问一句？”
“什么？你请说。”华先生连忙客气道。
莫立明便直话直说了，问道：“山本先生找你应该找你有什么事吧？他那个瓶子怎么会带来你家？”
华先生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是向我打听一个人来着，并说只要我帮他们找到这个人，那个将军罐就送给我。”
“可后来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他？”莫立明用一种别有意味地眼光注视着华先生道，“要不然那个瞒天过海以假乱真的大罐就应该是你的了。华先生，他向你打听的是谁？”
莫立明颇有好奇心，只道真是奇了怪了，山本那么狂傲的一个人，究竟为了什么，愿意放下架子还以重赏来向华先生打听一个人，那想必这个人非同寻常了，对山本很重要。
“不好说。”华先生却忽然变了脸色，他低头避而不语。
见对方不愿说出那透着神秘气息的真情实况，莫立明也不为难他什么，当下他好生拿了那本宋版书就道别离去了。
拿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兴高采烈地从华家走出来后，莫立明发现时间已是七点多钟的傍晚时分，天色昏暗，看这光景很不早了。
“回家还是去公司的宿舍？”
停驻在那十字路口莫立明想了想，随后他又想道：“这本书我得尽快把它高价转手，爸和姐他们急着拿钱治病，而从嫂嫂那儿借来的钱说过的会尽快还给她。”
若想早点卖掉书籍，那眼下摆在莫立明面前的共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直接把这本曾经被傅艺红看好的书拿去给傅艺红看，让她帮忙走掉，第二就是去找陈汉文，请他来掌掌眼。
目前他莫立明认识并信任的也就这两个人了，如果去找他们帮忙，多半会没问题的，不过莫立明很快就放弃了第一种想法，那就是去找来傅艺红帮他这个忙，原因很简单，傅艺红认识这本书，怕她会有什么不好的看法，毕竟莫立明确实是钻了她的这个空子得了便宜，瑛姑打电话找的本是她，可阴错阳差地拨通了莫立明的电话。
于是莫立明决定找陈汉文，其实在这下一刻钟他就拨响了陈汉文的电话。
“是小莫啊？”陈汉文听出莫立明的招呼声来后在电话那端笑声盈然地说道，“我正想打电话找你呢，公司已经批下来了，给你五天的休息时间，这期间你可以去医院检查检查，看眼睛有没有什么后遗症，看病和治疗的费用你拿着发票，公司给你一并报销了。”
“谢谢陈总。我眼睛应该没什么事了。”莫立明听到陈汉文那一番关切的话语甚是欣喜，说道，“陈总，我这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陈汉文笑盈盈地问道。
莫立明说道：“我这儿有一件东西，你能不能帮我鉴定一下？我说等你有时间的时候。”
“哦？”陈汉文惊疑道，“那是什么好东西？小莫，完全没问题，我给你看东西随时有空，你现在在哪里，我还在公司，要是方便你就拿着东西过来吧，我在办公室里面等你。”
他言语格外热情，莫立明忙谢了他，挂上手机以后莫立明就搭上了径直驶向公司的汽车。
第一卷第二十四章净赚十八万
约莫过了三四十分钟，莫立明乘坐公交车来到了离公司最近的一个停靠车，车子一停下来，他就急急匆匆地走下了车门。
莫立明自然是有点儿急，他现在只想着早些将手中的这本宋版书转卖出去，说句实话，他对这本书的行价是没个底的，毕竟他不像公司里的那个大美女上司傅艺红，人家可是这一行上的鉴定专家，看什么东西一眼一个准，对于所鉴赏过的古玩的价钱心里怎么着都有一个概念的。
尽管如此，但是他莫立明肯定一点，那就是自己阴错阳差弄上手的这一本古籍绝对不止五千块钱，再不济至少也得翻上一番吧，其实能从中赚个四五千他也就心满意足了，因为有了这点钱他这个月就可能不用去外面四处借钱来为父亲和姐姐交医药费用了。
眼下莫立明家经济状况很是窘迫，由于持续不断地给得了重病卧床不起的父亲以及身受重伤成为植物人的姐姐进行治疗，莫立明背负了一身的债务，基本上重任全压在他一个人的肩头，而他兄长莫立兵已经是成婚分家的人了，他们两口子的工作也很普通辛苦，一个人的收入一个月也就那么一点而已，两人加起来也不过三四千，得一分一毫地积蓄起来养家糊口，并且要为新房子考虑，他们到底是不可能一辈子与父母亲还有小叔、小姑蜗居在那座横竖不过五六十平米的老房子里面吧，那地方实在是太过狭窄拥挤了，一大家人住在一起每天起居都不怎么方便。
所以莫立明负担挺大的，面对这种严峻的家庭经济形势，他不努力都不行了，当初他进入久鼎公司初涉这个行当的时候他可是很不习惯行内的种种现象的，再加上在瓷杂部工作很累，被人呼来喝去的使唤，因此他有好几次想辞职离去了，然而他深深意识到，现如今自己连半个月的业也失不起了，必须每天都得挣钱，从而拿工资来偿还债务和给姐姐和父亲医治。
既来之则安之，于是莫立明接受了这个现实，他踏踏实实地在古玩行干了起来，而且他发誓自己要做得有模有样，下了决心的莫立明从此在拍卖公司埋头苦干之余还勤奋自学有关鉴赏古玩的知识，他的学习虽说进展很慢，但他从未放弃，就像持之以恒地坚持给医生和邻居们认为已经没必要再继续下去的姐姐治疗一样，连一下眼睛都没有眨过。
莫立明他就是这么一个坚定和执著的人，他总坚信，只要自己不放弃，姐姐就总会有那么一天，她睁开眼睛恢复正常。
“若是真真的宋版书那每一页纸比一定量的黄金都要珍贵，傅艺红的眼力肯定差不了了！”莫立明一边昂首阔步地走向公司，一边心思涌动，想道，“要是能卖上八万十万的那就好了！这样子的话，我也就可以给姐姐向金医生申请启动新的治疗方案了。”
他越想越兴奋，当下加快了脚步，迫不及待地要走去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