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法眼-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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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纪敏栋被他给弄糊涂了，他不知道要干什么，究竟拿出什么证据来说明那个元青花瓷有问题。
莫立明眨了眨眼道：“纪先生，你稍安勿躁，等会儿就会真相大白了。”
“哦。”纪敏栋不由得深皱了一下眉头，说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莫立明轻声说道：“纪先生，我先给你一个确切的结论，那就是那个青花扁壶并不是元青花。你听了之后别表现得太惊讶，以免詹姆斯觉察出什么来，毕竟在我们没有摆出实证之前如果就说东西是赝品，会闹得他的情绪不愉快的，如此一来，周先生也不好做人，他们才是当事人，而我们是旁观者。”
“我明白你的意思。”纪敏栋点点头道，尽管他表面极为勉强地装出一副镇定的神态，但是心下里却是一番波涛汹涌的景象。
“果不其然啊，东西有大名堂！”他暗自惊呼道。
莫立明跟纪敏栋暗暗地交谈的时候，詹姆斯也注意到了，但他也没往坏处联想，他还沉浸于自我陶醉中呢，因为刚才纪敏栋他们已经对他的东西直接或是间接地大加赞赏了一顿，为此他甚是自豪的。
“纪叔叔，莫立明，你们在讨论什么呢？有什么事情吗？”
这时，傅艺红悄然走了过来，只听她直言问道。
莫立明当先反应了过来，他掉头注视着傅艺红，眯了眯眼微笑道：“傅经理，我和纪先生在谈那一件元青花瓷器的特点。我有很多东西需要向他请教呢。”
他提高了声音，詹姆斯他们也都听得一清二楚了，傅艺红笑吟吟地说道：“纪叔叔可是在古代瓷器艺术方面研究很深的，造诣非凡，我也经常向他讨教相关的知识呢。哎，纪叔叔，还有莫立明，你们应该也都看好了那个青花扁壶吧？我只觉得它太好了，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缺陷来，可这反而让我看不透，似乎有什么不对头，可实在是看不明白，就像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挥不散那层迷雾，拨云见日就差那么一丁点了吧。”
他这后来的话也是低沉着声音说的，也生怕瓷器的主人詹姆斯听去了有不好的反响似的。
“艺红，我和你的想法差不多是一样的。”纪敏栋回答道，眼神有些闪烁不安。
“那你呢，莫立明，你有何高见？”傅艺红随即问莫立明道。
莫立明谦虚地说道：“高见说不上，只是我向让你们看一样东西。”
“看东西？！什么东西？”傅艺红俏脸一变，大感吃惊道。
“等等。”莫立明不慌不忙地摆摆手道，然后他径自走到了詹姆斯的身前。
“詹姆斯先生，能否帮一个忙？”莫立明笑意盈盈彬彬有礼地请问道。
“什么事？你请说吧。”詹姆斯也眉开眼笑俨然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地回应道。
莫立明开门见山地说道：“我需要两面小镜子，方形的，小片的最好。我们就做最后的一个鉴定步骤。劳烦了。”
他说得很客气，詹姆斯也没多想什么，一开口便答应了下来，说道：“好吧。我叫人拿来给你们。”
稍后他就别过脸去在那里用英语呼喊一个人了，马上便有人应声走了进来，那人正是莫立明刚刚在古玩店大堂里见到的那个身材很不错的外国女孩子，从詹姆斯的话里听得出来，原来那女孩是他的妹妹，名叫珍妮，这名字在英美等地好像挺为流行的，用的频率比较大。
詹姆斯向珍妮说明莫立明的特别要求之后，珍妮忙答应着，而后转身走出去寻找东西了。
“纪叔叔，莫立明要拿镜子干什么？”傅艺红大惑不解地询问道。
“嘘——”纪敏栋端正神色，有点神秘兮兮地说道，“艺红，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莫老弟那是在做……准备。”
他隐含其意，傅艺红说道：“准备？”
愣了好一会儿，她才豁然想明白了一般，叹口气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如此，莫立明真高人不露啊！”
“可不是？”纪敏栋点头道，“我们等一下就能明白他的用意了。”
此刻他都迫不及待了，只是想尽快在莫立明的指点之下识破那件看上去极其完美的青花瓷的庐山真面目。
不多一会儿，珍妮还真找来了两块很符合莫立明要求的镜子，或者说是镜片，方形细条的，能伸进那个扁壶的壶口里面去。
接过镜子并感谢了珍妮后，莫立明就反身走回到了瓷壶的前面。
傅艺红和纪敏栋立马一块儿凑了过来，眼见这一幕，西安市博物馆的老周惊异之际也走了上来，他倒很想看看，莫立明拿镜子做什么鉴定。
“纪先生，傅经理，周先生，我让里面看一下这个东西，我想你们也一定认得出它是什么。”莫立明一本正经地说道。
傅艺红他们三人面面相觑，脸上均有疑惑不解之色。
稍后只听见莫立明对詹姆斯说了：“詹姆斯先生，我可以稍微碰触瓷壶吗？你放心，我不会动了什么东西。”
他一脸的认真的表情，詹姆斯毫不犹豫点了点头，爽快地笑道：“请便吧，莫先生。”
“谢谢。”莫立明谢了他。
随后他就一只手拿着一块镜子，左手捏着那长形镜片的一端，而另外一段伸进了壶内。
见此情形，傅艺红他们更是显得诧异了，谁也不知道他这是所为何事。
莫立明将一片镜子深入壶口以后，只见他又用上了另外一面镜子，右手上持着的那片镜子则是正对着前一面镜片。
他好似在调整，约莫过了几分钟的时间，他手指的轻微移动动作停顿了下来。
“好了！”莫立明欢呼一声道。
“什么好了？！”傅艺红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莫立明手上的镜子，这一时片刻地他们仍然不清楚莫立明葫芦里卖的究竟是啥药。
“傅经理，你来看看。”莫立明镇定自若地说道，“往我右手上的这面镜子看，看所映照的另一面镜子的内容。”
“嗯。”傅艺红莫名其妙地应答下来，尔后，她依照莫立明的话低头去观察那镜子上的情况了。
“啊！”
瞬即，傅艺红发出一声惊叫声，并自言自语地感叹道：“这也太巧了吧？！又是一件仿品！”
“仿品？什么？！傅小姐，你在说什么？！”突然听着傅艺红那惊叹声，詹姆斯登时有惊又急，瞪大了眼叫道，“我这件瓷器怎么可能是仿品？！你们……你们一定看错了吧？！”
“詹姆斯先生，傅小姐没有乱说，我们是有铁证如山的证据的。”莫立明语气郑重地回应道，“依我们看来，你这件东西并非真真的元青花，而是仿造出来的一件‘高仿’。”
“你胡说！”詹姆斯惊急而怒了，气呼呼地指着莫立明吼道，“你们根本不懂，分明是在故弄玄虚，亵渎我这神器！”
“詹姆斯先生，你这件瓷器不仅是一件高仿，而且我能指出，这是‘薛仿’，你自己来看一看吧，从这能看到它内壁上有作假的痕迹，是一团红漆印号，那是‘薛仿’的暗记，非常典型，是三种‘薛仿’暗号中的一种，它却是早期的，说来你还挺幸运的，这件东西若不出所料，产自民国，出于薛家早年的作品，具有一定的收藏价值。”傅艺红抬起头来煞有介事地解说了起来。
“我不相信！”詹姆斯一张白色的脸孔霎时涨得通红，很是生气地说道，“我这明明是元青花，跟民国的有什么关系？！”
他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也不由得注目看向那镜子上面，当瞧仔细之后，他猛地一拍额头。
“我的上帝啊！”
顿时之间，他高声哀叹了起来。
第一卷第一百一十六章文物界的天才
当莫立明通过左眼那抹透视光芒豁然看到那个青花壶内壁上的“薛仿”印记时，他也甚是震惊，感觉巧过头了，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是真真切切摆在那里的事实而已，毋庸置疑的东西。
就在发现那件青花瓷暗藏的玄机的那一刻，莫立明心中斩钉截铁地，立马决定将此事揭露出来，如果换是在其他的情况之下，那他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那个闲事，但是这一次情况十分特殊，他不说只会如鲠在喉，浑身不舒服的，毕竟老周的博物馆代表的是国家，国家为了收购此件瓷器不惜付出一千多万的重金，假如就这么让它打水漂了，便宜了那神态傲慢的英国佬且不说，主要是浪费了国家的钱财，而国家的钱可是人民大众一分一毫积攒起来的，并不是从外国人手上白白地伸手要来的，所以不能让它白花，而是得用到刀刃上去，合情合理地解决广大人民的公安所需才好。
因此，莫立明毫不犹豫地对纪敏栋说了，并接着将那件几乎制造得天衣无缝的赝品元青花的真情实况展示给傅艺红他们看，让大家从不能动摇的证据上来认清楚这件东西的真实面目。
若要观看到瓷壶内壁上面的漆印，凡眼肉胎是不能够直接观察到的，因而莫立明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地想到了一个妙策，那便是利用镜子的映照光影的原理将从一般角度无法看见的“薛仿”暗记从内中反射出来，而后很轻易地就能被视线捕捉到了。
一切就绪之后，莫立明让傅艺红来看，她不看不打紧一看让她大吃一惊。
相处了这么久，莫立明对傅艺红的为人比较了解，她这人是个直肠子，喜欢直言直说，一般不会跟人玩虚的，因此他一发觉“薛仿”暗号的存在就脱口而出地惊呼，她“打假”的话语无疑令瓷器的主人詹姆斯又急又气，那一下子他没差点儿愤怒得跳了起来。
其实这种反应莫立明他们也能够理解，詹姆斯肯定将那只瓷器视为珍品的，不但是他的“镇店之宝”，而且是他人生最大一笔财富的集中体现。
而因拥有那个官窑精品“元青花”被赞美惯了沾沾自喜的詹姆斯陡然听到有人当着他的面直指自己的宝贝是件赝品，他如何不着急和气愤。
不过，很快，詹姆斯的情绪就发生了剧变，已由刚才的无比愤慨到现下的惊骇哀痛，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表情。
他猛地里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再简单不过了，表明他眼力还不是很差，还能认出来仿品字样。
“詹姆斯，你稳住！”莫立明一脸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作为一个中国人，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其实把实情告诉你未免就是一件坏事，这样子你心里也有个底了是吧？”
“噢……”詹姆斯没有回答莫立明的话，可能他根本没有听见，他突然一屁股坐倒在了凳子上，两眼瞪瞪地发着愣，气喘吁吁的，在他身上落下的这个打击可想而知有多么地大了。
莫立明和傅艺红相互看了一眼，两人目光交流，眼神之中均是若有所思。
“艺红，真有‘薛仿’的暗记？！”这下惊异不定的纪敏栋晃过了神来，他长长地倒抽了一口气，尽管刚刚莫立明已经告知他相关的事实了，但是在没亲眼见到实证之前他终是抱着一层怀疑心态的，而这一刻真相大明，他急不可耐地就要去察看那镜子上显现的内容了。
“没错，纪叔叔，确定无疑啊！”傅艺红脸色端正，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从我师傅那里对‘薛仿’的做旧痕迹研究了很多，知道它共有三种做暗号的方式，而这一种是薛家一派早期的制作仿品上留下来的记号，非常明显而典型，绝对错不了，我能肯定！”
她言语说得是异常坚决，不容人怀疑，纪敏栋连忙凑过头仔细地看了，由于他人老眼睛确实不大好使了，便拿出放大镜，对着莫立明正捏着那块小镜子看。
瞬间，纪敏栋面色大变，不由感叹道：“果真如此！这制造得太巧妙了！莫老弟，我真是服了你啊，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连这都看得出来！”
他说着欢笑着高声赞扬了莫立明几句，莫立明眯了眯眼一摇头说道：“纪先生，我也就凑巧留意到了这一点而已。”
“哎，不是！”纪敏栋连忙摇摇手，喜眉笑脸地说道，“一次的偶尔发现或许是机缘巧合的原因，而这第二次了，那怎么还可能只是出于巧合呢？‘薛仿’的事可不是行里其他寻常的小事情，能鉴别出一次就实属不易了啊！”
“这只能表明莫立明在瓷器鉴别上另辟蹊径，具有常人所不及的独到眼力——纪叔叔，你看，我们差点儿又要看走眼了，幸亏有莫立明在啊！”傅艺红也笑吟吟地高调称赞了莫立明一番，说这话的时候她是用一种赞赏的眼光注视着莫立明的，同时她显得很高兴。
莫立明忙谦虚道：“我所学还浅薄得很，两位过奖了。”
“老纪，啥情况？这瓷器真是假的？！”
正作满脸诧异神色的西安市博物馆文物专业人员老周忽地从后面拉了一把纪敏栋，神情急切地询问情况道。
“老周啊，是假的，莫老弟和艺红都说得没错，这一次啊，我们得多谢莫老弟啊，全靠了他，要不是恰好遇上他并把他给请来帮助我们看东西，那么我们恐怕要翻一个大错了！”纪敏栋回过头来语气沉重地回复老周道。
“呼——”
听着那顿话，老周长呼了口气，也不知此刻他的心情是失望还是庆幸，忽然他视线掉向了莫立明，脸上尽是感激之情。
稍后他也亲自验看了镜片上呈现出来的“薛仿”暗记，等到看清楚那一幕情景之后他没有了丝毫的怀疑，只在心下里感慨万千地想道：“千幸万幸，让我碰上了这位眼力不同凡响的莫老弟，他这次算是给国家挽住了一千二百万的损失啊！”
他心里头对莫立明充满敬佩和谢意，若是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将那件赝品元青花搬回市博物馆里去，那一旦被像莫立明这样的鉴定高手识破了其中的玄奥之后，那么，自己一干为此事负责任的人不但会颜面尽失遭受国家的惩罚，而且会让国家蒙受一笔巨大的损失，叫人唾弃，这个千古罪人他可担当不起。
此时此刻，在老周的心里，莫立明不亚于他的救命恩人了，在他看来，那种恩义之情甚至比救命之恩更要大。
眼看着傅艺红他们一个个是如释重负的样子，莫立明暗中也不由得呼了一口长气，他轻松下来了。
……
“莫老弟，傅小姐，这一回多亏你们了啊！”
从詹姆斯的“洋宝斋”里面走出来后，老周仍不住对莫立明两人表示诚挚的感激之情。
“周先生，你不要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再说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是为国家做事，国家博物馆历史文物的展出是为了给大家带来瞻仰国家五千年光辉历史遗迹的方便，是利国利民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我辈做点事是在履行公民义务而已，不足挂齿。”莫立明笑意盈盈地回话道，他言语大义，听了直让人忍不住动容。
傅艺红也巧笑嫣然地说道：“周叔叔，莫立明说得对，你就不要再那么客气了，我们是在帮你，同时也是在为国家的文物事业做点事，那个青花瓷现在鉴定出来是赝品了，我们也只觉得大快人心！”
“呵呵，两位真是深明大义的人，令我敬佩！”老周口气真挚地赞叹了一声道。
时间已是中午，正好是吃中饭的时候了，莫立明和傅艺红也就在飞机上稍微吃了点东西，现在肚子还饿着，傅艺红本来想先向纪敏栋他们道别然后带莫立明去附近的饭店吃饭的，可没想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老周就热情洋溢地邀请了他们，说他今天务必请他们吃一顿饭以聊表谢意，他是西安本市人，作为朋友，这个东家也是必须做的不是。
老周已经将莫立明和傅艺红看做是朋友了，大家伙志同道合，而且莫立明他们那么厉害叫他深感佩服，一下子就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所谓盛情难却，莫立明与傅艺红便只有答应下来，当下随着纪敏栋他们走去吃中饭。
他们是在古玩城附近的一个酒店里下馆子的，老周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