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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陈青云丑剑客-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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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住手腕。
  “你愿不愿意?”
  “不愿意!”
  “白尸”五指一紧,半寸长的指甲,全嵌入宫仇的手腕,鲜血随着外冒,剧痛攻心,宫
仇俊面顿呈煞白,但眉目之间,却涌起了无比的怨毒,咬着牙不哼出声。
  “如何?”
  “不干!”
  “白尸”长叹一声,放松了手,道:“小鬼,你倔强得世间少有,到底为了什么?”
  “你杀了我的大哥,我恨不能劈死你!”
  “哦!有种,你大哥什么形象?”
  “他叫‘辣手书生徐陵’……”
  “青衣帮主?”
  “一点不错!”
  “小鬼,他没有在被杀一列,‘辣手书生’我认识,他并未在此现身!”
  “真的?”
  “白尸尚不致于对你黄口小儿撒谎!”
  宫仇大惑,拜兄究竟到哪里去了呢?哦!是了,拜兄身为一帮之主,见识何等广博,
“黑白双尸”既有标记摆在林外,暗中又埋伏了这多好手,他岂有不觉之理,看来是彼此错
过头了。
  他忽地想到拜兄身负毒伤,必须在明天日落前找到“黑心国手”求治,而“黑心国手”
方才在此现身,他此去星子岩一定扑空,性命难保,同时……
  当下急切地道:“你方才杀了‘黑心国手’?”
  “白尸”恨哼了一声道:“被那老毒物溜脱了,你问这干嘛?”
  “没有什么,随便问问!”
  “你到底答不答应?”
  宫仇心急拜兄生死,欲谋脱身,无可奈何地道:“我答应替你传信,不需你所说的代
价,你让我走!”
  “不行,你走不了!”
  “为什么?”
  “你从洞内安然而出,外面那些该杀的家伙不会放过你!”
  “未见得!”
  “小鬼,这可由不得你,你既答应了,得听我的,现在听清楚,第一,我死后,把我夫
妻的尸体葬在后院的枯井之中,设法掩饰,以免被人发现毁尸……”
  “可以!”
  “第二,我女儿叫陈小芬,年纪可能比你大上一两岁,找到她时,告诉她我夫妻死于
‘黑心国手’的千载‘黑蜘蛛’,要她报仇……”
  “这……如果找不到你女儿呢?”
  “你必须找到她,去年底因了一点小事,她负气出走,我夫妻为了找她,跑遍中原,
唉!若非为了她,怎会中了暗算……”
  “好,我答应,万一找不到,我替你报仇!”
  “不,一定要找到她!”
  “好吧,还有呢?”
  “白尸”从怀中掏出一卷红渗渗的东西,道:“这个给你!”
  宫仇定睛一看,骇然道:“人皮?”
  “不错,是一块人皮,是我由我丈夫胸前剥下的!”
  宫仇头皮发炸,栗声道:“你剥下你丈夫的胸皮?”
  “这是不得已!”
  “这……这……送给我做什么?”
  “代价!”
  “我不敢接受这代价!”
  “小鬼,听着,我夫妻两年前无意中得到了半部武功秘笈,叫做‘一元宝箓’,这是上
半部,载练气增元之术,修到极限,可以成金刚不坏之身……”
  “下半部呢?”
  “不知道,这秘笈是千五百年剑圣‘一元子’所遗……”
  “剑圣……”
  “黑心国手等谋算我夫妻,为的就是这半部秘笈……”
  “这与人皮……”
  “我丈夫早计及必有这种情况发生,是以把这半部秘笈刺在胸口上,秘笈则已销毁,他
死了,我不能让它落入那些鼠辈之手,所以把它剥了下来。”
  “哦,原来如此!”
  “现在拿去……”
  “我可以把它转交与令媛?”
  “不必,练这奇功必须元阳之体,对她没有用!”
  说着,把一卷人皮,塞入宫仇怀中。
  宫仇大为激动,这真是意想不到的事,确实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了,又道:“还有
呢?”
  “还有,我把这身内元转输给你,现在坐下!”
  “这……”
  “坐下!”
  手一带,宫仇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一只手掌,已按上了“泥丸宫”。
  “垂帝内视,导元接引!”
  一股热流,已滚滚冲入了“泥丸宫”,循经走脉而下。
  宫仇不答应也是不行了,只好依命施为,用内元接引,那热流愈来愈甚,全身有如火
焚,血液似乎也随着沸沸扬扬。
  盏茶工夫之后,劲流突地冲向“任”“督”两脉之交的“生死玄关”。
  宫仇全身一震,失去了知觉。
  醒来之时,天色已经泛白,扭头一看,“白尸”已伏在“黑尸”身上,魂归极乐了,幸
喜没有发生任何情况。
  宫仇站起身来,但觉神清气爽,真元充沛,身形飘然欲举。
  不管“黑白双尸”生前为人如何,自己总是受了人家莫大恩惠。
  于是,他拜了下去,默祝道:“晚辈宫仇,誓完成前辈心愿!”
  祝毕,提起两具尸体,穿正殿到了后院,果见一座半坍的凉亭畔,露出一圈井栏,暗
忖:“白尸”可能预知不幸,所以连葬身之处都设想好了,可是,如果不碰上自己冒冒失失
地撞了来呢?这真是冥冥之中的巧安排了。
  自己如果早知“双尸”之名,说什么也不会进祠。
  本来自分必死,想不到祸中得福。
  他把两具尸身,投入那口枯井之中,略作思索之后,挥掌劈向凉亭,狂飚卷处,木石齐
飞,凉亭坍下,正好淹没了那口井。
  他冷冷地笑了笑,转回正殿。
  这时,天色已经大明。
  他想,那些武林人,可能还不死心,自己一定,难保他们不入洞穷搜,那新坍的凉亭,
是一个破绽,倒坍的声音,可能已传出洞外,想什么办法消灭痕迹呢?
  他无目的地在殿中来回走动,突地,一眼瞥见供桌之上放着一副火镰,想来是守祠的人
取火时用的,灵机一触,扯下神龛上悬挂的布幔,把绒艾搭在火石上,用铁镰一敲,引着了
火,点燃布幔,就在院中放起火来。
  一道浓烟,冲空而起。
  宫价眼看火势已成,才举步走出词外。
  他心中盘算着如何追上“辣手书生”……
  方一穿出柏树林,无数人影,已激射而至。
  宫仇心头一紧,故作不见,大踏步向前走去……
  “站住!”
  震耳暴喝声中,宫仇不期然地停下了脚步,举眼望去,喝住自己的,是一个猛恶头陀,
发束金箍,上身半袒,露出胸前一撮黑毛,手中托着一个斗大的铜缸。
  四下里,僧道俗俱全,不下百人之众。
  有部分人已飞奔入祠。
  宫仇目光一扫那头陀,冷冷地道:“阁下阻路为何?”
  那头陀被宫仇面上所带的浓重恨意惊得一征,随即嘿嘿一声冷笑道:“小子,你叫什么
名字?”
  “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哼,你是昨晚人祠的,不错吧?”
  “怎样?”
  “‘黑白双尸’是你什么人?”
  这一问使宫仇心头大震,看来是后患无穷了,当下反问道:“阁下何方高人?”
  “五台苦头陀!”
  “在下记住了!”
  说着,脚步一跨……
  “苦头陀”狞笑一声道:“小子,你还想走,回答洒家的话!”
  “什么话?”
  “你是‘黑白双尸’的什么人?”
  “什么也不是!”
  “小子,‘黑尸’死了,‘白尸’呢?”
  “阁下何不自己去看?”
  “你不说实话,洒家一缸砸扁你!”
  宫仇冷哼了一声道:“阁下无妨试试看?”
  “苦头阳”怒哼一声,手中铜缸迎面砸向宫仇,这铜缸少说也有三百斤重量,推去之
下,竟然轻若无物,足见这头陀功力深厚。
  宫仇恨哼一声,举拿劈向罩身击来的铜缸。
  “锵”的一声巨响,“苦头陀”脸色大变,蹬蹬蹬一连退了数步,手中铜缸几乎脱手飞
去。
  宫仇也自骇然,他知道这是“白尸”把全部真元输给自己的结果。
  “果然不愧‘双尸’的传人!”
  话声中一个襟绣两柄交叉金色小剑的黑袍老者,缓缓越众而出。
  宫仇不由啼笑皆非,对方竟然把自己当成了“双尸”的传人。
  “苦头陀”当众栽了一交岂肯甘休,正待发作,一见那金剑老者出面,竟然不声不响地
退了下去。
  那老者对着宫仇微微一笑,和声道:“小哥确实是‘黑内双尸’的传人?”
  宫仇见对方说话和气,冷声应道:“不是!”
  “那小哥何以能脱出‘白妖’之手,一夜安然无事,还有祠中这一把火……”
  “无可奉告!”
  老者面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阴影,皱了皱眉道:“小哥叫什么名字?”
  “宫仇!”
  “哦,老夫‘穿心剑韩方’,恭掌‘金剑盟’白旗坛!”
  “韩坛主!”
  “嗯……今日之事,看来是一场误会,不过……在场的朋友太多,小哥要想解说,恐怕
很难,看小哥器宇不凡,本盟正亟需年青高手,如果小哥愿意入盟,老夫保你平安退出此
地!”
  人群中发出了数声冷哼。
  人影晃动之中,八个胸绣一柄金剑的黑衣佩剑汉子,越众而出,在“穿心剑韩方”身后
扇形排开,一个个目暴精光,显然都是内家高手。
  “穿心剑韩方”冷眼向人群中一扫,道:“哪些朋友不服气,请站出来说话,何必躲着
发哼?……”
  话声未落,人群一分,三个装束不伦不类的老者,步入场中。
  “穿心剑韩方”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蒋氏昆仲,有何见教?”
  三老者之一道:“韩方,你算盘打得不错,我‘砀山三怪’不服气,怎么样?”
  “穿心剑韩方”老脸一寒,道:“三位意在何为?”
  三怪之一道:“今天在场的朋友,恐怕不会让阁下顺利把人带走?”
  “老夫是说三位?”
  “我兄弟当仁不让!”
  “好一个当仁不让,本盟向不宽恕反对本盟的人!”
  “哼!”
  “白旗三剑接待三位朋友!”
  “遵令谕!”
  八名金剑弟子之中的前三名,恭应一声,长剑出鞘,破空飞芒,扑向“砀山三怪”,暴
喝声中,顿时打得难解难分。
  “姓韩的,阁下未免大目中无人了!”
  喝话声中,一个青袍道士,闪身到了“穿心剑韩方”身前不满五尺之地。
  “穿心刻韩方”脸色微微一变道:“武当‘三阳’道长,敢是不惯老夫之言?”
  “不错,‘金剑盟’居然一手遮天,骄横跋扈……”
  “道长辱及本盟,恕老夫依例行事了!”
  声落,一掌击了过去,这一击之势,不但快逾电闪,而且劲道如山。
  “三阳道人”一侧身,反击三掌。
  “穿心剑韩方”不闪不避,硬接对方三掌,间不容发地紧攻五掌,尘土飞扬之中,“三
阳道人”身形一个踉跄。
  寒光乍闪。
  一声凄厉的惨哼,破空而起,“三阳道长”缓缓地栽了下去,胸前血泉狂喷。
  “穿心剑韩方”面不改色,手中一柄长不及尺的小剑,尚在滴着鲜血。
  这一手,震惊全场。
  “三阳道人”是武当近代最杰出的高手之一,竟然走不出三个照面。
  又是三声栗人的狂嗥先后响起,“砀山三怪”人头离颈,横尸剑下,三个白旗剑手,长
剑归鞘,站回原位,面不改色。
  “穿心剑韩方”神色自若地收起小剑,面向宫仇道:
  “小哥,老夫的话考虑过没有!”
  “歉难从命!”
  “小哥可知道目前处境?”
  “这是我自己的事,毋劳操心!”
  “老夫一向言出不改?”
  宫仇登时心火直冒,冷峻的一哼声道:“阁下是何居心?”
  “敝盟主爱才,请小哥入盟!”
  “办不到!”
  “恐怕由不得你了!”
  “阁下要强人所难?”
  “穿心剑韩方”老脸一沉道:“就算这样吧!”
  宫仇重重的一哼,转身便走……
  “站住!”
  栗喝声中,两名白旗剑手,横剑阻住去路,宫仇偏激之性大发,双掌一抬,挟以全身功
力,照定两名剑手劈去,他自从“白尸”临死输功,内力方面,已接近百年修为,他自己可
不知深浅,全力一击,其势岂同小可。
  掌力过处,惨嚎陡起,两名剑手飞泻而出,落向人圈之外。
  这一击,满场皆惊。
  “穿心剑韩方”心头大骇,他想不到宫仇小小年纪,内力如此惊人,身形一欺,嘿嘿一
声阴笑道:“宫仇,你敢……”
  宫仇不待对方话落,双掌猛推了出去,势若万钧雷霆。
  “穿心剑韩方”不甘示弱,挥掌硬接。
  “隆!”然一声巨响,卷起尘沙如幕,宫仇身形一连几晃,韩方却退了三步之多。
  “穿心剑韩方”羞怒交迸,脸上倏笼杀机,连连攻出了三招。
  宫仇虽说内力惊人,但招式方面较之赫赫有名的“金剑盟”坛主,可就相形见纳了,登
时被迫得手忙脚乱,连连倒退。
  “穿心剑韩方”已看出了对方的弱点,招式一紧,连下杀手。
  宫仇咬牙苦撑,五个照面之后,已然险象环生。
  “砰!砰!”
  挟以一声惨哼,宫仇前胸被一连击中三掌之多,口血喷处,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穿心剑韩方”一摆手,喝道:“带走!”
  两名白旗坛属下剑手,双双应声而上,一左一右,抓向宫仇。
  宫仇双掌一圈,人已跟着站起,这一圈之势,奇诡绝伦,两名剑手抓出去的手爪,竟然
避无可避地被齐腕劈断,凄哼声中,身影一个踉跄。
  人丛中传出了数声惊呼。
  宫仇身形才直,双掌不收,疾逾电光石火的变式戳出……
  两声凄绝人寰的惨号,破空而起,宫仇的双掌,已分别插入两名剑手的胸膛。
  “穿心剑韩方”惊呼一声:“这掌法……”
  半句出口,倏又止住,他觉得这一手奇诡狠辣的掌式,似曾相识,但又想不出在哪里见
过,也想不出是属于何门何派。
  宫仇一收双掌,血泉喷洒,两名剑手的尸身,仰栽了下去。
  “穿心剑韩方”如梦乍醒,手出如电,一下子扣住宫仇脉门,宫仇但觉全身一麻,劲道
全失:“宫仇,现在你想活也活不成了!”
  就在此刻……
  另两名襟前绣着一柄金剑的劲装汉子,排众入场,向“穿心剑”打了一躬,其中的一个
压低了嗓音道:“禀坛主,全洞已被烧毁,弟子两人冒火搜索,不见双尸的尸体!”
  “知道了,下去!”
  “谢令!”
  “穿心剑韩方”老脸倏忽数变,凝注了宫仇片刻,突地伸手点了他的“软麻穴”,手一
松,宫仇虚软地躺了下去。
  “带走!”
  首名剑手疾步上前,伸手侠起宫仇……
  “慢着!”
  随着这声冷喝,场中多了一个独臂老者,这多高手,竟然没有几人看出这独臂老者怎么
入场的。
  人群中起了一片嗡嗡之声,隐约中在惊唤着:“天残老怪!”
  “天残……”
  “天残老怪”顶上白发蓬虬,双目青光熔烟,冷凄凄地道:“放下!”
  那名挟着宫价的剑手,目露骏然之色,显得有些失措。
  “穿心剑韩方”老脸大变,沉声道:“阁下有何见教?”
  “天残老怪”连睬都不睬,再次发话道:“放下他!”
  “那名剑手不得谕令,焉敢放手,登时额角见了汗。
  四下里人群中,不乏顶尖好手,因慑于“金剑盟”的威势,踌躇着不敢出手,但贪婪之
心未戢,一见“天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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