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澜的私密心语:天下女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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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对人生:欧阳夏丹(1)
杨澜:天下女人我们在一起,欢迎收看《 天下女人 》。开场呢,我是要讲一个真人真事。有一位在地方电视台工作的朋友,是一位女编导,她因为是高龄生子,所以在生产的时候就遇到了比较复杂和危险的状况。在这个特别的时候,就有医生问她的丈夫说,在这种情况下,你是要保大人还是要保孩子?丈夫犹豫再三,最后他跟医生说,我两个都要,两个都要。反复就是这样说。最后孩子成功地保下来了。这位妻子呢,就是那位女编导,因为种种复杂的医疗状况吧,就暂时成了植物人的一个状态。如果有一天,这位妻子醒过来,知道当初她的老公说我两个都要,而不是斩钉截铁地说我要先保大人,你觉得这个妻子会怎么反应,起来就给他一巴掌?最起码一点,医生提供的是一个选择题,而她的丈夫并没有选择。他说两个都要,他就已经放弃了潜意识的选择,就是说孩子不能放弃,放弃了妻子。前提是她还起得来。但是在这个时候,我就觉得不知道她丈夫是怎么想的。
那我们设想一下,如果不是在这样极端的状况下,仅仅是生产当中遇到一些困难,然后问要先保大人还是先保孩子,也没有植物人的状况,你觉得这位妻子会怎么样。影子觉得呢?
影子:你是母亲,你也是妻子,如果你的丈夫在选择妻子和孩子当中,他的回答跟那位编导的丈夫一样,你会怎么样?我觉得,非常真实的想法,如果我知道我的先生在我不能够做选择的时候,选择了要孩子不要我,我觉得我可能会非常非常的伤心。我的意思是说,一定要把选孩子还是选母亲作为一个对男性的道德的判定吗?他选择要孩子他就是个坏人吗?
不。我们不能做任何的道德判定,因为这是伦理上一个极致的话题。从一个人的本性,我们怎么面对这个问题,因为我就是这样选择之下幸存的一个小生命。
杨澜:真的吗?怎么什么事都跟你有关系啊?悲惨的家族史呀。说说看。
影子:是这样,我妈妈她是高血压,生我的时候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时候。因为我在我妈妈的肚子里时间过长,超过了一个月,我的活动已经变得比较不活跃了,所以他们很担心这孩子是个死胎了,就必须马上把孩子生下来。因为当时我父亲在部队里,所以是我奶奶去签的字。医生说你要保媳妇,还是要保你的孙子。其实传宗接代有个孙子,对于老人很重要,但是我奶奶就毫不犹豫地说,她要她的媳妇。因为她的儿媳妇没有妈妈。我的外婆很早过世了,奶奶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是一个没有妈的孩子,我要保住她。
杨澜:真是好婆婆啊。但是我们又对另外一个事感到好奇,你是被调包的吗?这个孙子怎么会变成孙女呢?
影子:没有。就是因为我太淘气了,我把那小鸡鸡搁我妈肚子里存着了。
杨澜:天哪!
影子:其实今天我们在这里讨论的是一个伦理上非常两难的话题,我们并没有一个标准答案,但是我们要非常高兴地告诉女性的朋友,实际上法律已经给我们做出了一个保护和承诺。
《 母婴保健法 》里面就有这样的条款:婚姻只在双方之间产生一定的身份关系和财产关系,并没有授予丈夫对妻子生命的处分权。所以现在在医院中,或者可以说在大中城市的正规的医院中,通行的方法是医院不去征求丈夫的意见,而是顺理成章地保全大人的生命在胎儿之前。
杨澜:还好我们有救了,就为这鼓鼓掌。我们今天的话题就到这里。接下来要出场的这位女嘉宾其实是很多观众非常熟悉的一位人物,她的名字叫欧阳夏丹。刚才我们讲到在女性生产的那个时刻,作为丈夫的一个艰难的选择。其实人生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选择,每一个人在选择的时候,都要付出相当多的代价。今天我们要请来的这位女嘉宾呢,她现在也非常具有个性色彩。掌声给欧阳夏丹。
天性爱笑
杨澜:今天这个性感的小背心穿着。我们不是男嘉宾才拥抱的。女嘉宾就是什么摔跤、拥抱。
笑对人生:欧阳夏丹(2)
来。我们先观察一下,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圈,罩住了,粉底罩住了,来,请坐。夏丹跟我们的作息时间都有所不同,她说是黑夜给了她黑色的眼圈。为什么你老有黑眼圈?
欧阳夏丹:每天晚上十点钟之前,就必须要睡觉了,因为第二天早上五点钟就要起床。我们的直播节目是早上七点钟到九点钟,所以之前要做一两个小时的准备工作。我们这节目做了三年多嘛,老是四五点钟起床,所以就有了这黑眼圈,有的时候化妆师就说盖也盖不住了,就拼命上粉。
杨澜:你说你早晨四五点钟就爬起来,出门的时候,街上还很安静,冷清,再加上点北风呼啸什么的,那阵是不是有点心酸,旁边也没有护花使者。
欧阳夏丹:曾经我有一度早上起来的时候,尤其是冬天,有一种披星戴月的感觉,我就说,人生真的没有意义。
杨澜:一个人说人生真的没有意义,哈哈。她特别爱乐,人生没有意义,你还那么带劲?你可以把这份工辞了,主持一个晚间新闻。
柯蓝:像《 天下女人 》。
杨澜:就是。
欧阳夏丹:对,这缺两个。
杨澜:我们十一点播出的时候,正好你都睡觉了,错过了这么好的节目,人生多遗憾,人生多没意义。
欧阳夏丹:在上海的一段时间呢,把我调到晚间节目,我说这样挺好。节目特别晚,十点半开始直播,十一点才下班。后来我就说,他们把我调得也太晚了,就两个极端。所以我从来没有做过正常时段的节目。
柯蓝:有一句话叫做非常有观众缘,夏丹就是属于那种非常有观众缘的主播,大家觉得呢?
杨澜:我觉得主要是她爱笑。她爱笑到什么程度,就是你想要让她不笑还不行。
柯蓝:是吗?
杨澜:我们还拍了点小片。看看,笑累了,僵了。
杨澜:她这些动作像幼儿园大班孩子的动作。可是刚才这好像是在拍照的时候。
欧阳夏丹:拍照,就是那个摄影师要求换不同的衣服,展现你的各种生活状态什么的。
杨澜:当然可能穿不同的衣服但笑起来都一个样。
柯蓝:都一样。
欧阳夏丹:在碰到困难的时候,还在笑,爱笑是件好事。
柯蓝:哭过吗?那么辛苦地工作。
欧阳夏丹:没哭过。
柯蓝:从来没有哭过?
欧阳夏丹:我觉得我这人属于比较理性的人,就做不了演员。有人说,看柯蓝你们演戏的时候,觉得演员是一个特别伟大的工作。
杨澜:我觉得她们俩挺伟大的。
欧阳夏丹:没错。
杨澜:我从来做不了我以外的人。
欧阳夏丹:就是,让我演什么,太假了。让我哭一段,或者让我笑一段,随机就来,我觉得我做不到,太理性了。
儿时的一个梦想
杨澜:能不能先跟我们说说,怎么从上海到北京来上学的,你家里有人搞传媒这一类的吗?
欧阳夏丹:家里没有人搞这行,我妈妈是医生,姐姐是公务员。我自己可能就是在学校里面挺喜欢唱,喜欢跳,属于文艺积极分子那种。
应该说从老家桂林考到北广,那年特别巧,就是在桂林设了一个考点嘛。原来像北广招这种播音主持的话,都是北方人比较多,普通话基础比较好,但是那年我觉得就特别好运气。北广就是在桂林设了一个考点,就在家门口,后来家里人就说那就去试试呗,如果有戏的话,还提前招生;如果不行的话,还能上其他的学校。
杨澜:你觉得上北广是你的一个梦想吗?
欧阳夏丹:是。还有几个。
杨澜: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欧阳夏丹:做老师,要么就是做主持人。但当时对做主持人没有抱太大的幻想,因为北广也从来不在我们那儿招生。当时我也不会一个人坐着火车到别的城市去考,好像我也没有这种勇气。
笑对人生:欧阳夏丹(3)
杨澜:而且这也没有海选啊。
柯蓝:当学生的时候你为什么想到要当主持人,你最欣赏的主持人是谁?
杨澜:这问着了,就是旁边这个。
柯蓝:今天是跟偶像坐在同一沙发上。
杨澜:她这么一说,就知道我有多老了。
柯蓝:资历比较深。
影子:你成名比较早,成名比较早。
柯蓝:终于可以大学毕业了。她真正的辉煌是到了我们上海以后,你们可不知道,她在上海有多红,红到什么程度你自己说。
欧阳夏丹:那个时候你看过我们的节目吗?
柯蓝:早上就看见了。
影子:我小时候。
欧阳夏丹:看着我节目长大的。又被出卖了一下。
杨澜:红到什么程度,你给大家形容一下吧。
影子:每天打开电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了。上海没有那么多的频道,什么11台、12台、音乐台,那么几个频道,当时有东方卫视吗?
欧阳夏丹:当时是叫上海卫视。
影子:对,她绝对是顶梁柱,花旦。
柯蓝:但那个时候,我觉得夏丹在这个屏幕上以一个新闻主播,一个具有亲和力的形象出现,在内地好像还是比较少的。
杨澜:很难得的。
柯蓝:比较少的,对。
杨澜:因为过去新闻主播都绷着脸。
柯蓝:对,老是那种,特别远的阿姨辈的。所以那时候很多的中年妇女吧,老是跟儿子说,找女朋友一定要找像欧阳夏丹的。就是,都说这个是一个好媳妇。
影子:大众媳妇。
柯蓝:那为什么现在还是落单?
欧阳夏丹:就是,咱俩就是同病相怜啊。
影子:我跟你情况完全不一样。
柯蓝:在上海的时候,有恋情吗?
欧阳夏丹:有恋情。
柯蓝:你看,离开上海了嘛。
影子:你是没时间,我是……
欧阳夏丹:那是风水宝地。
柯蓝:真是。
杨澜:你是不是恋情受挫,才决定要来北京的?
欧阳夏丹: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时候刚好中央二套要做一个咨询工作室,就是要推出一档新的节目嘛,也就是现在我们做的《 第一时间 》,然后就想找一些新的面孔。
杨澜:选择来到北京,要放弃自己取得的一些成就和地位,到一个比较陌生的环境,当时有没有一种挣扎和犹豫在里面?
欧阳夏丹:有。因为如果我在上海干得特别不开心的话,我毅然就来了。但是呢正好相反,在那做得特别地开心,就是跟周围的同事啊都处得很好。就像柯蓝说的,观众的基础打得比较好。
杨澜:红了。
欧阳夏丹:如果你到了北京,没有观众认识你,你要从零做起,我觉得这点相对来说挺难的。
杨澜:而且你在来之前打听了吗?中央电视台有多少主持人?
欧阳夏丹:400多。那时候是看过,也问过。
杨澜:400多?
柯蓝:但是你看,我们能够认识,能够叫出名的,就这么几个。
杨澜:就这么几个,可能不超过30个。
柯蓝:你当时怎么会有自信,就说我去中央台,薪水没有加很多,但是我觉得我能出来呢?
欧阳夏丹:其实当时也没有特别大的勇气或者信念。我能出来,当时就是想到,在上海它那个频道分工特别细。当时我是在新闻频道,基本上你三年以后五年以后是什么样子,都规划好了。你如果做一个新闻主播的话,每周五天天天在那播,但是中央台,尤其是二套,它的节目内容是比较广泛的。可能它有生活、有服务、有综艺,可能你选择的东西会很多,未知性可能会更大。
杨澜:可是那时候你在上海已经买了房子了,是吗?
欧阳夏丹:对。有扎根的感觉。
杨澜:那事不小了。
笑对人生:欧阳夏丹(4)
柯蓝:那是大事。
影子:生活很舒服。
欧阳夏丹:还好,那时候房价涨了,就卖了。
杨澜:卖了?
柯蓝:这个另当别论,那个时候有男朋友吗?
欧阳夏丹:那时候有。
杨澜:但我知道,有一次你生病的时候,哭得挺惨的,能给我们说说为什么?
欧阳夏丹:刚到北京的时候,可能是北京的工作节奏比起上海要快很多。在上海那时候很规律嘛,就是每周五天,你坐在直播台。来北京以后,因为新节目要开播嘛,就有很多前期的宣传片要录制,要彩排,各种各样的,所有的加在你头上的时候,就感觉马上不行了,人就倒了,开始发烧了。
发烧了以后,坐在医院里的沙发上打吊针,冬天也是这样的天气,然后越打手越冰凉,然后旁边还没有同事。
柯蓝:你一个人打吊针?
欧阳夏丹:对。因为当时挺晚了,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我想麻烦人家不太好,就一个人坐在那想呀想,眼泪就掉下来了。
杨澜:越想越委屈啊。
欧阳夏丹:很凄凉啊。上海挺好的,我为什么要来北京,那时候就动过这样的心思。后来给我姐姐打电话,我姐姐说哎呀,就是你熬过来吧,等你走过这段,你再回过头看,这些苦和累都不算什么,这是你必经的阶段。你去北京又不是去享福的。
柯蓝:我觉得你们家人都挺特别的。
杨澜:其实夏丹不仅爱笑,而且我觉得她这种乐观是有家庭传统的,这可能跟她们家里一个人有关系。
欧阳夏丹:妈妈。
杨澜:给我们说说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性。
欧阳夏丹:她特别特别地外向,我觉得她跟我爸爸的组合,就是完全相反。我爸是属于内向型的,有什么事也不愿意跟我们说,憋在心里的那种。我妈是特别开朗,特别外向,即使在我父亲去世的那段日子里,我妈妈在整个家庭里也起到很大的作用。
柯蓝:那时候你几岁?
欧阳夏丹:16岁,高二的时候。
柯蓝:父亲去世的时候,你16岁。
影子:太痛苦了。
欧阳夏丹:对,当时我爸爸是癌症晚期,在医院里面做化疗,我妈妈就每天去守。那时候经济基础也不好,爸爸是顶梁柱,天一下塌了。之后每天我妈妈跟我姐姐一顿饭就吃一个面包。
杨澜:都到了这样的程度了?
欧阳夏丹:对。
杨澜:因为她们要举债去付医疗费是吗?
欧阳夏丹:对,用比较好的药,都是要花钱的。
杨澜:好的化疗药都是要完全自己付钱。
影子:没有保险。
欧阳夏丹:对。所以在那段时间里面,她们为了让我更好地面对高考,妈妈跟姐姐完全承担起了医院里所有的杂事。姐姐那个时候还在大学,还没毕业,所以两个人就去倒班嘛,每个人守一天。
但是在那种情况下,她们每天回家还是依然保持一种非常乐观的心态。我觉得对我来说,当时我就特别愧疚,我对这个家庭没有做出任何的贡献,每天在家里面上自习什么的,顶多是去医院看父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