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蜥蜴-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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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
“也没有再问她。”萧立又打了两个哈哈,压低嗓子道:“你也许不知道,我的武功虽然很不错,样子也长得够凶恶,可是在老婆面前,就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龙飞不禁莞尔。
萧立叹了一气,接道:“见到她,我简直就像是免子见到老虎一样,只有发抖的分儿。”
龙飞实在想不到萧立怕老婆竟然怕到这个地步。
那位萧夫人到底是怎样子的一个人?
龙飞不由想起“母大虫”顾大嫂。
顾大嫂乃是武林中有名的三条母老虎之一,非独性情凶悍泼辣如老虎,甚至声音容貌亦是老虎也似。
不成那位萧夫人就是顾大嫂那一般模样?
萧立好像知道龙飞在想什么,笑接道:“但你若是以为她真的跟老虎一般,可就大错特错了。”
龙飞道:“哦?”
萧立道:“她年轻的时候是这附近出名的美人,便老了,也比一般的老女人好看好几倍。”
龙飞道:“哦?”
萧立道:“一个男人之所以怕老婆未必是因为老婆脾气暴躁,容貌丑恶,所谓怕,其实是爱的一种表现,如果他不爱老婆,根本不会怕老婆。”
龙飞亦想不到萧立居然还有这种论调,笑应道:“这也有道理。”
萧立笑顾道:“你现在或者仍在怀疑,但相信很快的,你就会知道到底是不是。”
龙飞无言颔首。
萧立连随转回话题,道:“如果只是他母亲一人反对,事情未必全无转机,但连我都不赞成,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龙飞道:“哦?”
萧立道:“否则他又怎会废寝忘食,日以继夜的去雕刻紫竺的木像?”
紫竺的木像!
龙飞心头一动。
莫非就是那个木像?
萧立摇头接叹道:“这孩子也未免太痴了。”
龙飞亦不禁一声微喟。
“这方面他母亲倒没有加以阻止。”萧立双手一摊。“事情始未也就是这样,现在你总该明白吧,也总该放心了。”
龙飞道:“我……”
萧立道:“你大概最近从什么人口中得知这件事情,所以走来找玉郎一问究竟,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想当年,我做事又何尝不是你这样单刀直入,直截了当,不喜欢拖泥带水。”
龙飞继续摇头。
萧立笑接道:“今天你来得虽然不是时候,恰巧玉郎不在家,但你与我说亦是一样,他能告诉你的,相信不此我为多,再说他现在已经心灰意冷,便是见上面,只怕也不愿与你多说什么。”
龙飞好容易等到萧立住口,苦笑道:“前辈误会了。”
萧立一怔道:“误会?误会什么?”
龙飞道:“晚辈这一次到来,是另有原因,即使前辈与玉郎兄都下在家,只要是住在这个庄院的人,晚辈都准备请教一下。”
萧立大奇道:“到底是什么事?”
龙飞道:“这要从昨天说起……”
说话到一半,堂外人影闪处,白三娘已捧着盘子走进来。
盘子上放着一壶酒,两样小点,两支酒杯。
萧立目光一转,说道:“喝杯水酒再说。”
龙飞点头。
萧立等白三娘将盘子放下,挥手道:“没你的事。”
白三娘冷冷的瞟了龙飞一眼,应声退下。
萧立连随拿起酒壶,亲自替龙飞斟了一杯酒。
满满一杯,甚至溢出杯外。
莫非这个人就是这样的粗心大意!
不是水酒,是醇酒,陈年美酒。
龙飞只嗅酒香便已经知道,却没有细意品尝。
今天他并非为了喝酒到来。
他只是浅浅的呷了一口,便将酒杯放下,那么满的一杯酒在他手中,竟然没有再外溢。
萧立亦是替自己斟下了满满的一杯,却倒水一样倒进嘴巴,一口喝干。
这杯酒喝下,他的眼瞳最少光亮了一倍,谁也看得出他意犹未尽,还想再喝。
也就在这个时候,龙飞开始说出他昨天的怪异遭遇。
萧立无可奈何的放下酒杯。
龙飞的口才并不怎样好,也没有加以修饰,只是平铺直叔的将昨天的遭遇说出来。
萧立却已经听得呆住。事情实在太诡异。
萧立的惊讶似乎并非完全因为事情的诡异,听到那个水月观音在竹林之外出现,他的面色就明显的起了变化,越变越难看。
可是他始终没有打断龙飞的说话。
龙飞的目光也始终没有离开过萧立的脸庞,所以都看在眼内,不过仍耐着性子说下去。
等到他将话说完,萧立的面色已苍白如纸。
第八章 蜥蜴魂
风从堂外吹进,两片落叶在狂风中飞舞。
舞入了堂中。
风虽急,但不冷,萧立给这阵风一吹,竟然打了一个冷颤,即时道“你说的都是事实?”
就连他雄壮的声音现在也变得低沉而沙哑。
龙飞靳钉截铁的道:“都是。”
萧立又问道:“那个女人是作水月观音的装束?”
龙飞道:“一点也不错。”
萧立再问道:“后来出现的那个男人叫那个女人做仙君?”
龙飞颔首道:“嗯!”
萧立突然站起身子,斜里一个箭步标到那面屏风之前,探手一拉。
黑蜥蜴“拍拍拍”三声,那面屏风迅速摺台在一起,在屏风后面的东西就呈现在龙飞眼前。
龙飞目光一落,当场怔住在那里。
照壁的前面赫然放着一尊观世音的雕像。
这尊观音手捧莲花,悠然作观水月之状。
水月观音!
像高一丈,檀木刻成,栩栩如生。
龙飞双目圆睁,一瞬也下一瞬地盯着这尊水月观音的脸庞。
这尊水月颧音的脸庞赫然与他昨夜所见的那个水月观音完全一样。
花一朵,叶两片,就连手捧那支莲花也一样。
这尊水月观音立在一朵亦是檀木刻成的莲花之上。
在它的前面,放着一张供桌,而在桌上除了香炉烛台之外,还有一座小小的铜鼎。
白烟缭绕,铜鼎中正烧着檀香。
萧立连随手指着这尊水月观音,颤声道:“你昨夜见到的那个水月颧音是不是这个样子?”
龙飞沉声说道:“装束相貌都完全一样。”
“果然。”萧立连手都颤抖起来。
龙飞道:“果然?”眼瞳中疑惑之色更浓。
萧立到底为什么如此恐惧?
那个水月观音到底是萧立的什么人?
萧立却沉默了下去,没有再作声。
龙飞等了一会,忍下住问道:“这尊水月观音是否出自玉郎兄手下?”
萧立道:“除了他,还有谁能够雕刻出这尊水月观音!”
龙飞道:“这是说,玉郎兄的雕刻技术是天下无双了。”
萧立摇摇头道:“我说的并非是雕刻技术。”
龙飞试探道:“那是说相貌?”
萧立点头。
龙飞道:“这尊水月观音的相貌莫非很像某人?”
萧立道:“这不是很像,而是完全一样。”
龙飞一怔道:“哦?”
萧立点头道:“她姓白,白仙君!”
龙飞道:“那么她……”
萧立截口道:“已死了三年!”
“什么?”龙飞大惊失色!
萧立面色苍白,颤声道:“她是病死的,死后七天才下葬,盖棺之前,我还见过她的脸,由那个时候到棺材下葬为止,并没有离开过棺材半步!”
龙飞目定口呆。
萧立接着说道:“如果不相信,可以问白三娘,甚至我可以带你去一见她的坟墓。”
龙飞沉吟着说道:“那么说,我昨夜是……”
萧立哑声道:“只怕……只怕是见了鬼。”
龙飞不由得苦笑。
萧立亦苦笑,道:“你不相信鬼的存在?”
龙飞道:“不相信。”
萧立道:“但是也不敢完全否定?”
龙飞点头。
萧立道:“正如我。”
他叹了一口气,道:“可是你说的这件事情又如何解释?”
龙飞只有苦笑。
现在他总算明白昨夜白三娘为什么那样恐惧。
难道我昨夜真的见鬼。
他不觉又抬头望去,这一望,脱口就一声:“看!”
萧立冷不防吓了一跳,慌忙再抬头望去,一望之下,亦失声惊呼道“血!”
为什么?
血又在什么地方?
血在水月观音的嘴角流下。
是否真的是血?
木像的嘴巴何以竟有血流出来?
龙飞惊讶未已,又发觉观音的嘴巴,似乎在轻轻的震动。
他只怕自己眼花,聚精会神再望去。
真的在震动。
“噗!”突然一声异响,观音的嘴巴裂开,裂出了一个洞,木屑簌簌落下。
一样黑黝黝的东西旋即在洞中爬出来,爬上了观音的脸庞。
是一条蜥蜴。
黑蜥蜴!
口口龙飞刹那之间最少打了它七个寒噤,萧立更是面无人色。
那条黑蜥蜴的脚爪染满血,爬过的地方,继续留下了血痕,但他的行动却是非常灵活,显然并没有受伤。
嘴巴裂出了一个洞,那个水月观音的相貌已经大受影响,再加那条黑蜥蜴,还有那条黑蜥蜴脚爪所留下的血痕,美丽的容颜就变得丑恶起来了。
丑恶而妖异。
在这个水月观音的脸庞之上一折,那条黑蜥蜴就往下爬,由脖子爬下,顺着臂弯一转,又变回上爬。
这爬过观音的手指,爬上了观音手捧的那支莲花,才停止爬行,血红舌头开始不住伸缩,一双小眼睛彷佛在瞪着龙飞和萧立二人,无声的散发着一种难言的邪恶。
萧立也在瞪着它,蓦地一声怪叫,拔起了身子,凌空一袖拂去!
那条黑蜥蜴似有所觉,正要往下缩,但已经来不及,飒然被拂落在地上。
萧立那刹那亦已落地,反手抄起了旁边一张椅子,用力砸下。
“砰”一声,砖裂椅碎,那条黑蜥蜴亦被砸成肉浆,半截尾巴却脱落一旁,仍然在跳动。
萧立连随立即一脚踩在那条蜥蜴尾巴之上。
看他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那条蜥蜴与他彷佛就是有深仇大恨一样。
龙飞鹜讶之极,忍不住问道:“是谁将那条蜥蜴放在观音的嘴巴之内?”
萧立缓缓的转过头来。
一照面,龙飞更惊讶。
萧立的面容实在太难看了,非独是脸色苍白,几乎每一寸的肌肉都在颤动。
他虽然没有说过一声恐惧,但一种强烈的恐惧显然已占据他的整个身心。
无论谁现在看见他,相信可以发觉那种恐惧的存在。
是什么令他这样恐惧?
是不是那条蜥蜴?
那条蜥蜴的出现是不是暗示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将要发韛?
龙飞一腹的疑团,正想要问,萧立已颤声应道:“不是人为,是蜥蜴作怪。”
龙飞诧异的道:“蜥蜴作怪?”
萧立一字字地道:“黑蜥蜴!”
龙飞不明白。
萧立知道龙飞不明白,叹息道:“这件事实在太无稽,太难以令人置信。”
龙飞道:“前辈能否说详细一些?”
萧立苦笑摇头道:“本来我也不相信有这种事情,但现在只怕不由我了!”
龙飞方待追问,萧立话已经接上,道:“仙君的木像无故流血,黑蜥蜴出现,难道就暗示,大祸即将要降临?”
他一面说一面回头双眼直勾勾的瞪着那尊水月观音,语声神态越来越激动,突然嘶声叫道:“好,只管来,萧某人大半生闯荡江湖,顶天立地,总不成就怕了一条蜥蜴。”
龙飞只听得怔在那里!
萧立旋即狂笑起来。
这个人的脑袋莫非有些问题。
龙飞不由生出了这个念头。
狂笑声很快落下,萧立霍地回顾龙飞道:“我实在不该请你进来喝酒。”
龙飞为之愕然。
萧立接着解释道:“这并非我请不起,也并非吝啬,乃是这幢庄院充满了邪恶灾祸,你进来,只怕邪恶灾祸亦会降临到你身上。”
龙飞淡淡一笑,道:“生死有命,前辈又何须替晚辈担心?”
萧立击掌道:“好汉子!”
龙飞连随追问道:“这幢庄院何以充满了邪恶灾祸?”
萧立沉吟片刻,道:“说来话长。”
龙飞微一欠身,说道:“晚辈洗耳恭听。”
萧立绕着桌子缓步走了一圈,在龙飞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尚未打开话匣子,那个白三娘就神色仓皇的从堂外奔进来。
龙飞萧立听得脚步声,一齐转头望去,萧立目光及处,轻叱道:“三娘何事如此慌张?”
白三娘一收脚步,喘着气,道:“门外有人送来了一副棺材。”
萧立大惊而起,道:“棺材?”
白三娘点头道:“他声言要交给老爷的。”
萧立急问道:“他是谁?”
白三娘道:“住在镇西的二愣子?”
萧立道:“是不是那个傻头傻脑的矮胖子。”
白三娘道:“就是他了!”
萧立皱眉道:“那个小子又在发什么神经?”
白三娘道:“他说是别人给他钱,叫他送来这里!”
萧立“哦”一声。
白三娘接道:“那副棺材的底下好像有血流出来。”
“血?”萧立本来已经平静的面色又再一变。
龙飞脱口道:“找们快出去瞧瞧。”
这句话才说到一半,萧立已放步奔出去,龙飞自然紧跟在后面。
他们才走出了大堂,就看见一个矮胖子,双手抓着一副棺材,半拖半托的走进来。
那个矮胖子四肢粗短,五官好像都攒在一起,样子很滑稽,而且还堆着一股傻笑。
他一头汗落淋漓,已累得不住喘气,但仍然搬得动那副棺材,气力看来倒也不小!
萧立龙飞来到他身旁,他仍无所觉,一直到萧立一声轻叱:“二愣子!”
“在这里!”二愣子应了一声,方才停下来,东张西望道:“谁叫我?”
萧立道:“我!”
二愣子这时候才知道他的人在那里,望着萧立傻笑道:“原来是这位大爷,不知道有什么叫我做?”
萧立瞪着二愣子,道:“是谁叫你将棺材送来?”
二愣子恍然大悟的道:“这位一定就是萧立老爷了?”
萧立再问道:“是谁叫你这样做?”
二愣子道:“我也不知他是谁?”
萧立道:“你到底在那里遇上他?”
二愣子道:“在家里!”
萧立道:“你家里?”
二愣子道:“是啊!”
萧立道:“那么他又在那里将棺材给你?”
二愣子道:“在我睡觉的时候!”
萧立道:“那是昨夜的事情?”
二愣子道:“大概是吧,我给他叫起身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萧立道:“除了叫你将棺材送来这里之外,他还有什么说话?”
二愣子想也不想一下,就道:“没有了!”
萧立转间他道:“他是怎样子的一个人?”
二愣子道:“我怎知道?,”萧立道:“怎么你会不知道?”
二愣子道:“他头上戴着笠帽,我家里的灯又没有点上……”
萧立截口道:“那么你怎知道他头上戴着笠帽?”
二愣子道:“窗外有月光啊!”
萧立扳起脸庞道:“连他是什么人你都不知道,就答应替他做事?”
二愣子摇摇头,说道:“你不知道。”
萧立问道:“不知道什么?”
二愣子傻笑道:“他给我钱。”
萧立道:“是多少?”
二愣子举起右手,伸出两支手指,道:“二两银子!”
萧立道:“银子呢?”
二愣子道:“我放在袋子里。”
萧立道:“拿给我看看。”
二愣子一面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