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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匣剑凝霜-第13章

小说: 匣剑凝霜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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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验路引,他三人逐个审视旅客们的相貌。为首的英俊青衣人站在沈仲贤面前,由一名丁勇
举着灯笼在旁戒备。沈仲贤心中不住发冷,感到青年人的一双眼睛出奇地锐利,阴森森的冷
电似可透肌彻骨,只看得他毛骨悚然,手脚发僵。“你贵姓大名?”青年人含笑间。
  沈仲贤却似乎被一桶冰水兜头向下泼落,似乎对方的微笑充满了阴谋、杀机、凶狠、寒
冷和得意,像是恶狼向一头小兔表示亲善。他打一冷战,强自镇定他说:“草民陶深,太平
府……”
  “太平府陶家的子弟,晤,很好很好。在龙山那两天辛苦了,府上的人都好吧?全来
了?”青年人仍然含笑问道。沈仲贤几乎晕倒,只吓得浑身冰冷,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脸
色变成可怕的铁灰色,两条腿像在弹琵琶。“我……”他语不成声地说。青年人淡淡一笑,
说:“你说救起的人叫周昌,而你误认他是侄儿,能带我去看看这位渔夫么?”
  “他……他在舱……舱内。”青年人向身后的同伴点点头,说:“洪兄去问问船家救人
的经过,不要难为他们。”说完转向沈仲贤笑道:“请带本人入舱,其他的人暂留在舱
面。”沈仲贤不敢不听,拖着似乎重如泰山的双腿,钻入舱中。舱内一灯如豆,李玉伏躺在
一床芦苇上,一床薄被盖住腰部及双脚,似已沉沉入睡,不知船上有变。青年人目光似电,
首先便探手扣住了李玉的右手脉门,轻轻扳转李玉的头部,向对方的脸部仔细端详。另一名
青衣人随后跟入,取过舱壁上的明灯,挑高油芯,凑近李玉的脸面。李玉的脸色很难看,苍
白而带青灰,失血过多,受苦过甚,神色显得苍老、憔悴与倦怠。
  青年人的眼中,涌起了困惑的神色,伸掌拍击着李玉的两颊,“劈劈拍拍”一阵脆响,
李玉终于醒来了,睁开疲惫的双目,无神的眸子显得衰弱而茫然,有气无力地注视着眼前的
人,用沙哑的声音叫:“水!水!我渴死了。”青年人转头向沈仲贤问:“陶深,他伤在何
处?”
  “左后腰穿孔,右后股有四处创口。沈仲贤战战兢兢地答。青年人拉开李玉的盖被,解
开了创口中,创口曾经发炎,红肿并未全消。他打量片刻,向同伴间:“凌兄,看得出致伤
的器物么?”凌兄沉吟片刻,迟疑他说:“看不出来,时间过久,创口已经变形,这……难
下定论。”
  “腰部似是利器所伤,股部……”青年人审慎地下结论。“四处伤口相距甚近,形状相
同,仅深浅略异而已,这是一种……一种……”
  “是不是狼牙棒头捣伤?”凌兄拍拍脑袋,说:“不错,很象,很象。”
  “周昌,你是如何受伤的?”青年人大声问。李玉打一寒颤,恐惧地说:“小的在……
在丁家洲遇上怪……怪风,跌入舱内撞昏了,醒来身……身在芦获长满的江湾滩岸旁,天色
黑得伸手不……不见五指,不……不知自己在……在何处。我便沿江湾找……我的船,船上
还有我的妻小和吴家两位大哥。但……天!我……我怕……那……”
  “有什么可怕的”
  “三个……许多鬼,从芦获里钻……钻出来,青……青脸镣牙,吓……吓死我了。我只
得拼命向水里逃,只感到刚钻入水底,轰隆隆一阵暴响,有东西向水里掉。我……我只觉得
整个身子一震,便痛得全身发……发僵,几……几乎浮……浮不上水面。后来,我只记得拼
命游,抓住了一根枯木,以……以后便不知道了。醒……醒来身在船……船上,但不是我的
船,我……哎……痛……痛……”凌兄向青年人低声道:“他所说的地方,定是紫沙洲,铜
陵与繁昌交界处的紫沙洲。那儿却是闹妖怪,已闹了许久了。”
  “你是何方人氏?”青年人再问。“东流县吉……吉阳镇人。”
  “那你怎么到丁家洲去?”
  “小的渔区在丁家湾。”
  “吉阳镇的渔区,如果是水户,可到大通河口,但顽劣的渔人,大多数皆越境打渔,甚
至远至荻港,顺便贩卖鱼鲜,在荻港可卖到好价钱。”凌兄加以解释。“吉阳镇有没有周昌
其人?”青年人低声问。凌兄向舱外大叫道:“有谁到过吉阳镇,对吉阳镇熟的人,到舱口
来。”许久,舱回到了一个丁勇,爬在舱口:“属下到过吉阳镇,那儿的巡检大人是属下的
朋友。”
  “你认得吉阳镇的一个叫周昌的人么?”
  “这个……
  镇西有不少姓周的人,但属下不熟。”青年人转向李玉问:“周昌,吉阳镇的巡检司衙
门在何处?巡检大人姓什名谁?”
  “巡检司衙门在北街口,大人姓韩,叫……是称……小的不知韩大人的名。”
  “称甚么?〃“小的不……不敢说。”李玉惶然答。〃说!〃“称韩……韩剥皮。”青年
人向凌兄送过一道询问的眼光,凌兄含笑点头。青年人放下李玉,往舱外钻,向迫随身后的
凌兄低声说:“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一上一下,在紫沙洲下游相遇,于理不合,受伤更可反
证他不是咱们要我的人。走!可能在后面的船上限来。”凌兄也低声迫:“兄弟也认为可
疑,不合情理。再说,他即使再大胆,也不敢随船护送,也绝不会把自己弄成重伤,岂不反
而保护不成,却增累赘么?”青年人吩咐丁勇们回船,将沈仲贤拉至一旁,低声阴森森地
问:“李玉呢?”
  “我……”
  “希望你不致自误。”
  “我……我确是不知他的下落。”
  “你们在何处分手的?”
  “在龙山,他当晚便回城去了。”沈仲贤提心吊胆他说,不敢再装傻。“念在你是个好
官,同时捉你也不是本官的责任,因此放你一条生路。但如果我查出你有意隐匿李玉的行
踪,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我……我怎敢?我……”青年人冷哼一声,径自跃下快船,三条船长桨齐动,向下游
驶去。沈仲贤惊出一身大汗,坐在舱面的角落,好半响动弹不得。船上一阵忙,旅客各自回
舱。沈仲贤爬回前舱,握住李玉的手,拭掉满头冷汗,犹有余悸地说:“谢谢天!两世为
人。老弟,果然不出你的所料,他认出是我,放我一条生路。他……他就是那位姓……姓
岳……”
  “云骑尉岳琳。”李王微笑着答。
  “我叫婉丫头来帮我,替你换药,刚才你的脸色好难看,吓坏我了。”
  “我在自己的伤口上捏了一把,脸色怎不难看?”李玉笑答。“什么?你……”
  “如果不捏一把,便会被他认出来了,痛一阵子可捡回一条命,何乐而不为?”
  “他……他为何轻易放过我这主犯,而要捉你这位萍水相逢仗义救我的人?怪事。老
弟,我……我很难过,你为了我的事……”
  “不要难过,他捉我的事与你无关。”
  “不要为了令我安心而……”
  “我不骗你。”
  “这……”
  “一句话,恕在下守秘,今天的事,可说巧遇,我无意中救了你,你也无意中救了我,
咱们扯平,谁也不欠谁的人情债,彼此皆可安心了。对不起,小可要歇息了,平安度过第一
关,今晚尽可放心大睡。明天请船夫们加点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请他们五更开船,明
晚便可赶到吉阳镇,送我登陆,你们便可高枕无忧了。”
  “不!我要接你到九江安顿,你的伤没有十天半月,绝对无法走动。”
  “哼!你忘了姓岳的警告了?”
  “小女说过,我们有难同当。”沈仲贤斩钉截铁地说。“我可不冤枉送掉生命。”
  “你的意思……”
  “姓岳的找不到我,会回头钉住你的,我算定你仍然对我存疑,极可能在回头追踪时,
到吉阳镇证实我的渔民身份,我如果不在吉阳镇,他不追上来抓你才怪。我有点不支,少陪
了。”李玉说完,闭了眼不再多说。次日黄昏时分,船在吉阳镇下碇。第三天午后不久,云
骑尉带了三位同伴,猛叩周昌的小茅屋大门。久久不见有人应门,左右三间茅屋,已经有半
年以上没有人居住,宅主人丢下打渔的苦行业,迁到外地谋生去了。他们到第四间茅屋查
问,茅屋的主人告诉他们说:本地确有一个周昌,夫妇两人确也是打鱼的,但三月前已迁往
县城,在城中的大户罗四爷家做长工去了。岳琳暗叫一声糊涂,回到周昌的茅屋,破门而
入。屋内除了一些破桌破椅之类,四壁萧条,蛛网尘封,那有半个人影?没有神位的朽旧案
下挂了一幅布帛,上面写道:“红娘子杨寡妇潜伏紫沙洲,捉我何用?有种的到紫沙洲捉朝
廷钦犯保证你有去无回。我能逃出紫沙洲,良响岳家子弟去必无幸。知名不具。”岳琳沉得
住气,扯下布帛塞在怀中,向同伴苦笑道:“这小子鬼精灵,被他逃掉了。哼!我会捉住他
的。”他是李玉?”一位同伴问。“不错,正是他。”
  “那你追他则甚?”
  “他可能有艾文慈,在未查出艾文慈下落前,我要捉住他证实他身份。一步一步来,任
何可疑的线索我也决不放过。”
  “他如果有艾文慈,怎会到紫沙洲向红娘子叫阵?”
  岳琳淡淡一笑,说:“在决定南来之前,我已搜集了许多有关艾文慈有消息和传闻。他
这人的所作所为,仍像迷一般难以猜测。他在兵乱期间,有时参加官兵杀贼,有时投贼杀官
兵,行踪飘忽,变化无常,没有人真正知道他到底为了什么,只能用生性嗜杀四个字来形容
他,只要有人可杀,他便不管对方是兵是贼。以他的才智和武艺来说,要离开乱区易如反
掌,但他却不肯离开,哪儿有恶战,他就往那儿跑,简直在玩命。因此,他入京意图刺杀朝
廷重臣,到紫沙洲与红娘子火并,并非意外。当然,即使李玉不是文文慈的成份很大,我也
不愿放过,要捉住他方能决定下一步骤。目下的线索是:他对地方的小事摸得很透,必定有
不少朋友,不难控制他的行踪。再就是他受伤甚重,能走多远?”一位同伴呵呵笑,说:
“我明白了,岳兄。”
  “你明白什么?”
  “说出来你别生气。”
  “兄弟不生气就是。”
  “你武艺超尘拔俗,机智高人一等,眼高于顶,目无余子,碰上了李玉这个鬼精灵,你
心中难以释怀,动了较且的念头……”
  “你言重了,兄弟不是这种人。”岳琳强笑着接口。
  “论情势,他比你恶劣,一个是白昼的游神,一个是见不得天日的小鬼,他没有任何机
会取得优势的,已注定了他失败的命运。咱们走,先到县城找金眼雕讨消息,”对方滔滔不
绝地加以分析,似乎口气略带不平。
  岳琳的脸色有点不豫,但并未发作。四个人出了镇,取道奔向东流县城。
  李玉在吉阳镇呆过几天,曾经结交了几位当地的渔夫,所以对镇中的情形相当熟悉。他
并未离开吉阳镇,躲在一名渔夫朋友家中养伤。这位朋友的住处,位于巡检司衙门后面的小
巷中,屋后对面的院子,便是巡检大人韩剥皮的后院。凭他的江湖经验与正确的判断,不用
打听,他也知道岳琳已经离开了,至少在十天半月之内不会有危险。只是,他不知道岳琳的
去向,然而他可以断定岳琳决不会傻得中计到紫沙洲逞英雄的。在太平府杨五爷家中,他曾
经弄到近二百两银子,在东流和吉阳村活动结交朋友,买渔船直至养了半个月伤,快要囊空
如洗了。养了半月伤,总算他的医术高明,恢复了健康,该上路了。这半月中,他对上次紫
沙洲失败的教训,作了一番周详的检讨与分析,策定了二进紫沙洲的大计。

  
  xmwjw 输入,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匣剑凝霜》——第八章 枝节横生 
云中岳《匣剑凝霜》 第八章 枝节横生   已经是四月下旬,他到了紫沙洲的对岸,带了一些干粮,趁月黑风高的晚上,泅水过
江,踏上了紫沙洲的南面滩湾。第二天,他藏身在野草中,向洲中心的树林窥探,竟然一无
所见。入夜,他小心翼翼地深入腹地。可是,他白来了,林中的茅屋已经全部倒塌,红娘子
一群贼人已经远走高飞,未留下任何可资追寻的线索。他失望地离开,第二天,紫沙洲来了
大批官兵,搜遍了全洲,一无所获。从此,他又得费尽工夫,另觅贼婆娘的下落了。首先,
他必须找盘缠。金银不是地上长出来随处可拾的,必须靠自己去赚取。江湖人混日子并不困
难,但他并不是混日子,为了寻找贼人们的下落,必须靠银子活动,光混日子是不行的。他
不是做贼的材料,又不屑伸手乞讨,银子从何而来?“姓岳的该已远出千里外啦!我该放心
谋生了。”他想。池州府,在这一带是大埠,境内有一座原是玄门胜境,后又成为佛教名山
的九华,佛门弟子称此山为地藏王菩萨道场。读书人则因唐朝大诗仙李白改此山为九华(原
称九子山),而且上面建有一座李白书堂,少不了经常到此地来流连游览。因此,池州府经
常有三教弟子往来,市面繁荣,环境相当复杂,也正是江湖人谋生最易的地方,龙蛇混杂,
九流荟萃。上次从东流吉阳镇重回紫沙洲,与及从太平府到东流,他已经两次途经池州,这
次算是第三次莅临了,前两次虽未逗留,总算对该城不陌生,对池州府的形势,多少有些印
像。午牌初,他绕道从通远门入城,转出西大街的通政巷。府城有七座城门1,通远门在城
南,他从通远门入城,表示他是北上客,不是来自东面,小心谨慎,防患于未然。费了一番
口舌,他说服了一个柯姓菜贩,以二两银子作宿费,言明借住十天。然后花了两天工夫,在
各处走走先了解环境,再行决定如何赚钱。池州的附近是贵池县,县西境滨临大江。春汛已
过,去年由知府何大人绍正发工兴建的何公堤,被春洪冲损了不少段,必须在秋汛来前修
好,因此何大人正征集合村里的义务丁役与招请熟练的泥水工人,正在抢修损坏的堤防,何
公堤每天有数百工人,城中的卖食物小贩皆出城远至工地做生意。他的居停主人早出晚归,
家中只留下两个八九岁的小孩。柯姓小贩发妻已亡故三年,仍未续弦,日下两个小孩无人照
顾,而且家境清寒,相当可怜。两个小娃儿一叫大龙,一叫二虎,居然很懂事而且十分健
壮。三天中,他和大龙二虎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带上他在城中观光,在各处街巷转,他在小
娃儿的口中,得到不少宝贵的消息。他的姓名已改为胡峰,行业是木工,但不是木匠,木匠
有专门手艺,他只是个杂工而已。过了五天、眼看盘缠已尽,必须有所举动了,府城的动静
已打听得相当详尽啦!巧的是贵池县学西面的黄侍中祠需要木工,修理偏殿崩塌的殿堂,那
是供奉本朝初靖难之役死节的黄侍中夫人翁氏及二女的偏殿,翁夫人血影石就供在殿中。他
以木工的身份前往应征,在本城名木匠曹师父手下工作,总算解决了食宿问题。呆了十余
天,他从工人们的口中,又探出不少事情。邓位曹师父年届花甲,可说是本城的万事通,当
年刘七经过池州,本城投贼的地痞流氓大肆趁火打劫,这些败类的来龙去脉,老人家记得清
清楚楚。他摸清了曹师父嗜酒的毛病,每天自掏腰包买上两壶好酒孝敬。酒后,曹师父便会
打开活匣子,滔滔不绝如数家珍地把本城的好坏一古脑儿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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