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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匣剑凝霜-第92章

小说: 匣剑凝霜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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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冶乱世,用重典,伍知府以铁腕治理全府,有两件事犯在他手中,决不容情,一是贪
污,一是盗匪,抓住证据,他不管你是王亲国戚,也难逃国法制裁无所畏惧。赣州府黄龙埠
的死鬼汪太监,只敢到赣州无法无天;就不敢踏入吉安府的地境。运釉船一进入吉安最南一
县的万安,直至北面最北一县吉水,这段水程中,船上的官役船夫皆兢兢业业,绝对不敢作
威作幅横行霸道,乖乖地悄然过境,橡见了猫的老鼠。
  已牌左右,艾文慈大摇大摆踏上习溪桥。桥南端,两名中年村夫,各挑了一担安褐县的
特产石墨,正在桥头歇着。这种石墨也就是煤炭,乡民买来做火种,放些在灶中,整夜皆不
用加柴草,第二天拨开灰便可生火,所以叫火种。
  村夫的后面,蹲着一名敦衣百结,赃兮兮的老花子,伸出鸟爪般的手,举着一个脏得不
可再破的竹丝小箕,向往来的行人乞讨,口中不住喃喃地叫:“谁给我孤老头百文千文,老
天爷保佑你长命百岁……”
  谁肯向花子施舍百文千文的?这老花子简直是妙想天开,狮子大开口。艾文慈已听到这
两句话,不由心中暗笑,本已踏上桥头,忍不住扭头往回走,从怀中掏出一锭碎银,轻轻放
入箕中低笑道:“有你这种花子,也就有我这种傻瓜。”
  老花子脸上太赃,不易看清面貌,半闭着老眼,要死不活地说:“过了一关又一关,关
关都是鬼门关……”
  但艾文慈已经走了,没听清老花子的语中玄机。
  老花子眼脸眨动,异光一闪即没,伸手抬起银子往怀中一塞,抓起打狗棍,一步一颠地
跟上,在艾文慈身后喃喃地说:“老爷子的话没人要听。准倒霉。”
  艾文慈心中一动,脚下放慢。
  “神色放自然些,别回头说话。”老花子说。
  “怎么回事?”他苦无其事地问,并未回头。
  “你这样进城,等于是自投罗网,飞蛾扑火。”
  “老爷子贵姓?”他问。
  “我知道你姓艾。”老花子答非所问。
  “你是……”
  “桥头那两个挑石墨的村夫,是推官大人属下的眼线巡捕。”
  “他们认出小可了?”
  “很难说。”
  “这…”
  “新给制的榜文有点走样,他们可以起疑,但不至于想到是你。”
  “老爷子怎知道小可……”
  “前天布政司衙门遣来急足,旧案重提,布各府州县全力缉拿艾文慈归案法办。昨天府
衙重新绘制图形榜文公示各处,城门口就是贴了新的榜文,图形虽有点走样,但仍可从阁下
的身材脸型,依稀可辨阁下的相貌。”
  “哦!原来如此,经过三年岁月,风声仍然紧急,这些官不懒呢!”
  “桥那端有好朋友等候,如果阁下有意要咱们相助,便装病可也。”
  “谢谢关照,请教等驾……”
  “请勿多问,你必须信任咱们相助的诚意。再见。”老花子说完,脚下放慢。
  桥头与城门相距仅百十步,不但城门楼上面把守的人可能看清桥的情景,城门口的眼线
也可看得一清二楚,假使这时回头,势将引起桥北那两名扮成村夫的眼线注意,可能立即出
面盘查或加以逮捕扣留哩!
  目下的形势,已不容他选择,遍得他不得不接受陌生的援助。接近桥头,他摇摇晃晃倒
下了。
  上来了两个人,抢近将他扶住,一人说:“中暑,快扶他到树荫下躺一躺”
  抬至树荫下,引来不少行人围观。他居然扮得十分神似,脸色泛青,大汗涔涔,呼吸急
促。一名行人挥手赶人,叫道:“老表们,请让开些。”又向两位热心相助的人在叫:“快
抬进城去,找郎中诊治,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快!”
  三个人七手八脚将他抬起,匆匆入城。
  抬他的人进入街有一条小巷,抬入一栋巨宅的边门,门随即掩上,一名仆人打扮的中年
人低声问:“慢着,怎么回事?”
  艾文慈挺身站稳,笑道:“谢谢诸位相助的感情,但不知哪一位是主人?’中年人打量
他片刻,欣然地问:“尊驾可就是艾爷文慈?”
  “正是区区。”
  “欢迎光临。兄弟姓湛,家住临江府。”
  “湛兄……”
  “请至西院花厅小坐,正在下即前往东街通报主人。请随我来。”
  艾文慈不再多问,反至已到了此地,见到主人,自当明白的,说声多谢,跟着姓湛的进
入一条长长的走廊。其他送他来的人,径自出门走了。
  这间大宅确是大,东院临小巷,西院外是另一条小街,整座西院占地甚广,约有十余栋
楼房花厅布置得十分华丽。家俱、盆景、书画……
  无一不是精品,相当考究。接待人的是两个和气的中年人,有两个清秀的小厮侍候茶
水。
  引他前来的人是花子,安顿接待他的人却是吉城大户,他甚感迷惑。
  接待他的两个客人,一个自称孙茂盛,不但人生得和气,而且谈锋甚健,执礼甚恭。仆
人们送到了不少时鲜果品,这都是可以放心食用食物。他也就不再客套,先填饱肚子再说,
早餐尚未入肚呢!
  一等再等,仍不见主人回府。钱、孙两人和他天南地北乱扯,并不时探询他的底细,却
绝口不提有关主人的一切,口风之紧,可称老练到家。
  看看到了近午时分,突然进来一个健仆,向钱宏才行礼察道:“钱爷,老爷在书房请见
贵宾了。”
  “这就去吗?”钱宏才问。
  “是的,老爷在立候。”
  钱宏才立即离座,向艾文慈笑道:“主人在书房会客,定不等闲,书房乃是接见特殊贵
宾的地方哩!请随在下前往,在下领路。”
  “在下深感荣幸,钱兄请。”艾文慈客气地说。
  钱宏才在前领路,孙茂盛伴同艾文慈并肩而行,经过不少厅堂房舍和花径院落,进入一
间除了一座书架以外,只有一案一几的大型书房,看上去大而无当,不像是书房,倒像是仅
供通行分隔内外的穿堂。
  只有一名书童打扮的小厮迎客,书房内并无人影。
  仆人传话说主人在书房立候,事实却不见有人。
  “请稍候,书房有内间,主人在内间候客,即将外出相会。”小书童极有风度地说,口
吻完全像是成人。
  艾文慈的目光,本能地打量房中的布置。一个亡命之徒,到达一处可疑的地方,他第一
件重要的事,便是留意退路,安全第一,小心为上。
  前后门大开,但老江湖从不考虑由门脱身。共有四座明窗,窗门是内开式的,外面的窗
格是十字格,每格约尺半见方,徐以绿漆,橡是木造,格条极仅半寸,禁不起一踹,脱身自
无困难。其次是房顶,顶有木制的朱红色承尘,隐可看到木板的纹理。按常情论,承尘该是
三分板,不会太厚,厚则会塌坍。如果时间许可,弄破承尘打毁屋顶脱身该无困难,最后是
墙壁,在未用手敲试之前,很难查出是砖是石,但看窗户便可知道厚薄,通常对墙壁不寄予
希望,只是稍加留意而已。
  他心中一宽。真有危险,两道门四座窗,困不住他。
  可是,他必须先看看,便离座信步走向第一座窗。
  没有让他接近窗口的机会,书房的后面履声橐橐,鱼贯进入九名老少。第一个进入书房
的人是个大牯牛似的中年人,也像一头巨熊,粗眉大眼,满脸横肉,生了一对招风耳,大眼
中凶光暴射,大脑袋项门油光水亮。
  第二人正好相反,又瘦又小,穿了绿猴子团花罩施,一双老鼠眼眼神下定,留了八字鼠
须,尖嘴缩腮,猥琐得令人在看便心中厌恶。
  其他七人皆是相貌平庸的人,年纪在三十至花甲之间,全是短打扮,衣内间显然带了短
家伙,有三名居然佩了暗器囊。
  所有的目光,全向艾文慈集中。
  钱孙两人离座相迎,刚抱拳行礼,牯牛般的中年人已哈哈大笑,上前叫:“那一位是艾
文慈,久仰久仰。”
  艾文慈一看这些人物,便知不是善类,油然生起戒心,举步上前说:“在下艾文慈,兄
台即是……”
  “我,秃龙李甫,咱们幸会。”
  钱宏才上前向瘦小的中年人行礼,欠身道:“三爷,客人已到了好半天……”
  “我知道。
  三爷挥挥手,向艾文慈咧嘴笑道:“区区姓魏,名健,排行三,本城盛昌钱庄是区区所
设银号;幸会幸会。区区在朋友家中有事,来晚了,尚请海涵。”
  “哦,原来是魏三爷,久仰久仰。小可这次行脚贵地,多承三爷派人关照,感激不尽。
小可与三爷素昧平生,而三爷却错爱派人……”
  三爷不住奸笑,接口道:“好说好说,区区并未派人关照,而是李爷主待其事。”
  艾文慈向秃龙李甫行礼,谢道:“李爷错爱,小可心感……”
  “哈哈哈……”秃龙用笑声打断他的话,抢着说:“兄弟也是奉命行事,不劳言谢,老
弟这些日子来,落脚何处?”
  “赣州。请问李爷,但不知李爷奉谁之命相助?请明示,小可当于面致谢意。”
  秀龙又是一阵任笑,笑完说:“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在下是个粗人,有一句说一句,
首先告诉你的是,咱们要你入咱们的伙。”
  “入伙?”
  “李爷是宁王府一等把势,其他七位有三位是二等把势,四位是一等打手,其实,把势
打手的名义只是对外的称呼,对内,他们都是宁王殿下的护卫。”魏三爷得意洋洋地解释。
  艾文慈吃了一惊,暗叫不妙。天下间除了当今皇上,谁不知宁王要造反?这件事早几年
已经传遍天下,可说是天下汹汹,目下江西的官民,携疏告变的公差定不出江西,便会被宁
王的爪牙所擒,从江西到京师,沿途爪牙四伏,信差以八百里急促传递消息,叛谋传不到京
师,朝廷的大官有一半是宁王买通的爪牙,其他的官吏谁也不敢告变,即使告,皇帝已不会
相信。但不论军民,知道这件事的人数不胜数。
  他定下神,不动声色地问:“李爷的意思,是要在下投效宁王,就任打手。”
  “哈哈!宁王殿下爱才如命,不会委屈你做打手,在下敢保证你任一等把势,与在下同
等地位。”
  “呵呵!在下恐怕难以胜任哩!”他也强作镇定的笑容。
  “不然,想当年,阁下在山东响马旗下,地位虽低,但骠悍之名却有口皆碑。江彬奸狗
派了八批高手散布天下捉拿于你,你一而再摆脱他们,三年来依然快活逍遥,岂是没得虚名
的人能够办到的?别小看了自己,老弟。”
  “这个……恐怕不方便吧?宁王殿下敢收容我这个叛逆?”
  “哈哈哈哈!”秃龙放肆地狂笑,又道:“你放他娘的一千万个心,进了宁王府,你便
等于从十八层地狱上了三十三天。”
  “这……”
  “只要你点点头,江西一路缉拿你的差人姓岳的小尉官,注定了他肝脑涂地的命运,死
定啦。”
  “姓岳的来了?”
  “他们敢来?”
  “宁王不是与江彬有勾结吗?”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那狗东西目下有一脚跨两条船的阴谋,所以宁王殿下明里敷衍
他,暗中已严加防范他坏事。”
  “哦!原来如此。”
  “所以姓岳的不敢进入江西,目下逗留在南京的安庆府附近,在未获宁王殿下允许入境
之前他只敢用金银买通一些江湖走狗暗中前来活动。老弟,只要你……”
  “在下目前不能接受。”他一字一吐地说。
  “为什么?”秃龙李甫不胜惊异地问。
  “恕难见告,目前在下不能替宁王效力。”
  “什么?你……你居然不识好歹拒绝了?”秃龙不悦地问。
  “不是拒绝,而是无法……”
  秃龙一声怪叫,吼道:“你坚起耳朵听了,今天不由你肯是不肯,不肯也得肯。”
  “笑话,你不能强迫在下入伙。”他冷然地说。
  “江彬狗贼行文各府州县,克期捉拿于你,你可说等于坐在刀口上,步步荆棘,命如去
卵,朝不保夕,目下有了稳如泰山的庇护所,日后封候拜将前程似锦,却……”
  “人各有志,不可相强。”他抢着说。
  “你是决意不肯?”秃龙厉声问。
  “正是此意。”
  “那么,咱们捉你领赏。”
  艾文慈早就有所准备.一声长笑、身形一闪,便到了窗口。
  “给我躺!”秃龙怒吼,两手齐挥,两把飞刀破空而飞。
  艾文慈突向下一伏,“得得”两声暴响,飞刀声中窗台,没有火星溅出,贯入墙壁三寸
左右有石粉散飞,是石墙,飞刀的劲道可怕极了。
  天龙与七名打手一拥而上,声势汹汹。
  艾文慈奋身一跃,“蓬”一声响;飞跃上窗,猛撞窗格。
  糟了,外窗格不是木制的,而是半寸粗的铁枝,窗不但不破,反而将他震得向窗下滚。
  砰砰两声大震,前后门落下两座铁栅。那位魏三爷在铁栅落下的前一刹那,从后门溜出
外面去了。
  “让我独自擒他,看他凭什么敢在太爷面前发横”秃龙怪叫。
  众人急向后退,艾文慈已挺身站稳,点手叫:“你来好了,老兄。”
  魏三爷站在后栅门外,摇手高叫道:“且慢动手,李爷请勿冲动,有话好说。”
  “把他弄服了再说,这小子骨头生得贱。”秃龙大声叫,但不再前冲。
  “艾爷是明白人,让我说明利害好不好?”魏三爷不死心地说。
  艾文慈心中冷笑,秃龙用硬的,魏三用软的,软硬兼施,一唱一和,用意极为明显。旦
看他们还有什么把戏好耍,冷笑道:“三爷有何高沦,在下洗耳恭听。”
  魏三爷眨着鼠眼,奸笑着说:“俗语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目下只落得天涯亡命,
担惊受怕随时有性命之忧,除了沦落为黑道痞棍之外,可说毫无出头之日,往日雄风安在?
往事不堪回首,成者为主,败者为寇,刘家兄弟揭竿起事,称王道霸自称元帅,曾几何时?
他们不幸败亡皇天不佑,到头来,当年举事的人全成为山东响马贼,天下无处容身,如果你
们事成,阁下岂不是开国的元勋?大丈夫不以失败而灰心丧志,再接再励何患谋事不成?阁
下可说是天赐机缘,何妨东山再起,咱们共图富贵,岂不胜似朝不保夕的亡命生涯?”
  魏健以为可凭三寸不烂之舌,打动艾文慈的心,以为对方显然意动,大喜道:“天下非
一人之天下,目下朝廷君昏臣庸,民生凋敝,四海汹汹,正是豪杰扬眉吐气之时.大丈夫求
功名取富贵的良机……”
  “可惜在下不是英雄豪杰,也不是大丈夫。”
  “你是……”
  “在下只想苟全性命,不想瓦上霜似的富贵荣华。”
  “艾爷,你明白你的处境吗?”
  “在下自然明白。”
  “恐怕你仍然糊涂,我不得不指出你的错误,指引你一条明路。江狗官目下把持朝政,
敢与他相抗的人见如凤毛鳞角,目下已行文至江西全境,出重赏必欲得你而甘心,重赏之
下,必有勇夫,谁不想捉你领赏?
  宁王殿下并不知阁下的底细,只有李爷几位英雄知道你的大名,在宁王殿下面前极力推
荐阁下的才能,因此宁王下谕命咱们邀请阁下入伙。
  如果你答应,不但保障你的安全,并可保证你回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禁止姓岳的狗官
入境,甚至可派人前往安广割取他们的人头回报。假使你不答应,眼前你就是我们的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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