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初养成-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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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思量,他自会明白您的隆恩。”
“爹,再多时间都一样。我不会娶别人陛下,请您降罪。”濮阳陌抱歉地看了许未交谈的父亲一眼,朗声说着。
老皇帝老脸阴沉,字句问道:“哦?别人?你已有心上人?”
心兀地,像撕裂一般生疼,英俊的男子苦笑,声音却无比坚定:“是的,陛下。”
“朕倒要听听,你意属何人”
众人惊叹,也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位新贵会如何作答,只听得他徐徐说着:“臣不愿将她陷入难堪之境,恕臣无礼。”
濮阳陌百般维护的人物,除了那个身处流言蜚语中心的佳人,又还能做何想?众臣各有所思,铮铮男儿的不屈和真挚也令他们为之动容。
“濮阳陌,说不出就是欺君罔上。你以为随意找的借口,就能豁免你抗旨不遵的罪状么?”老皇帝阴冷的声音让众臣更是噤若寒蝉。
“臣甘愿受罚。”
坚韧的回应换来了啪一声脆响,龙案被拍得直颤,老皇帝怒气喧天地吼了句:“退朝”
夜商拂袖而去,众臣跪送,留下了一殿尴尬。
大臣们也不敢在此刻与犯了圣怒的年轻将军有交流,交头接耳地退出殿外。平王搀起了濮阳浩德,宁谦扶起了濮阳陌,四人站立着,一时无话。
“陌儿,莽撞了。”白面宰辅喟然说着,心下也在盘算老皇帝的突来之举。
“宁叔叔,劳您费心。”濮阳陌应声,眼看着自家父亲的手掌扬起,不躲不避。
眼明手快的夜梓旸扯住了虎威将军严父棒打孝子的举动,叹了口气,“濮阳将军,有话好说。”
“殿下,让臣打死这个忤逆子濮阳陌,你翅膀硬了啊?朝堂之上竟敢顶撞陛下”濮阳浩德的嗓门很大,加上这一吼,更是震得几人耳朵嗡嗡作响。
“爹,连累您老,孩儿不孝。不过,我绝对不会接受赐婚。殿下,宁叔叔,我还有军务要忙,先行告退。”
濮阳陌行礼出殿,气得濮阳浩德撵在身后直嚷嚷,剩下两人目送着他们的背影。
良久后,夜梓旸看了看不似忧虑的白面宰辅,低低问着:“宁相莫非与我想到的一样?”
宁谦笑笑,“陛下行事,又岂是臣下能揣测的?凡事太顺利,往往寡然无味。殿下,您觉得呢?”
平王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心思缜密的宰辅又怎会是能轻易套出话的平庸之辈?夜梓皓不再言语,玩味地琢磨着父皇的神情。
是幼稚的老人想见孙女儿的烂招,还是,老皇帝真的另有盘算?但愿,他的苦心,某位对皇室避之不及的遗落明珠能领情呐……
濮阳陌抗旨拒婚一事,如长了翅膀般,迅速流传到了各地。人人皆知做皇帝的金口玉言,既然发话了,决计不会收回,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个令人哗然的事件会如何收尾。
慕绯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和一众下属共进晚膳。原本还热热腾腾的饭桌,却因为她手中应声而断的筷子,冷却下来。
面面相觑的几人带着半饱的五脏庙恭声离去,只留下三个神色各异的美男齐齐凝视着脸上不见血色的少女。
慕言轻叹,扯过她握得太紧的拳头,力道柔和地将她的手掰开,发现有竹刺嵌进了她白嫩的掌心,心疼不已。
一面替她清理着小伤口,青莲少年一面语带不善:“瑟儿,是想考验我的医术可有精进么?”
眼尖的云若澜也看到了这一情况,脸色一沉,“我回房取生肌膏。”
掌心的刺痛和两人的话语让慕绯瑟从脑袋一团乱麻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沁出了点点血珠的手掌,她轻声说着:“我太用力了。小伤而已,不打紧。”
“瑟瑟,别担心。濮阳不会出事。”宁洛柔声劝着,伸手摸了摸她的俏脸,却不曾察觉自己也是满面忧色。
少女说不出心口像是被剜了个洞的感觉来自何方,濮阳的婚事已经引起皇室重视了么?
在皇城不长的时光里,她虽没和那位平雅郡主碰过面,但据说才色双全的佳龄妙女是老皇帝颇为喜爱的孙辈之一。
夜商器重濮阳陌才会有此一议,她不是该高兴么?为什么听说明明是已经被他拒绝的赐婚,还是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抗旨了,会很麻烦的。”细声细语地说着,慕绯瑟忧心忡忡。老皇帝并非不分青红皂白的暴君,虽然很多事略有优柔寡断之嫌,可应该还不至于为所谓的冒犯君威而降罪。
拿回了药膏的云若澜细致地替小徒弟涂抹着伤口,瞥了她一记,淡淡问着:“那绯儿是希望他接旨谢恩么?”
嘴唇紧抿,她垂下了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个英朗的男人已然悄悄走进了她心里,这是后知后觉的醒悟,也是难以言述的秘密。濮阳陌重视宁洛,她又怎会破坏了二人的兄弟情义?
慕言看了看表情淡漠的仙男,又看了看不说话的宁洛,心底叹息着,对妹妹的疼惜却占了上风,他开口道:“濮阳兄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赐婚,又何须再问过瑟儿的意思呢?”
“不坦诚的小家伙……”斜了出言相帮的青莲少年一记,云若澜无奈地捏捏小徒弟的鼻子,视线转到了似有恍惚的病美男身上。“宁洛,那是你的异姓兄弟,你怎么说?”
“瑟瑟,濮阳的心意,你还要回避么?”淡淡的波光在眼底流转,宁洛问得又轻又柔。
他早在痊愈后便暗下了决心,本想着等领地的大事儿捋顺了,就去找一直避而不见的挚交好好聊聊。而今,似乎需要提前出发了。
慕绯瑟惊讶地抬起了头,美眸微睁,“宁洛,你,你一直都知道?”
天底下还有比自家小徒弟更迷糊的么?云若澜头疼地揉揉额角,啼笑皆非,“绯儿以为你和濮阳掩饰得很好?”
“哎,或者只能说,我们的目光太利,对瑟儿的小心思了解得太清楚。”慕言失笑,看着妹妹一脸讪讪,忍不住也调侃起来。
同伴二人戏谑着,宁洛也不由得扬起了嘴角,“你躲我藏的,确实让人干着急啊。”
没法分辨爱人们话语里是何意味,带着被抓包的小尴尬,少女眼睑微垂,小声说着:“我没想着要隐瞒。只是……”
难得她会有心虚的时候,三人相视,好笑之余,又感慨连连。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云若澜干脆把她抱坐到了怀里,简单问着:“其他的,也不多言语。绯儿想怎么处理?”
她能怎么处理?这又不是孩童的家家酒,喜欢就能在一起。即便三人疼她宠她,接受了她心有所想的事实,可那个耿直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抛开他的忠孝道义?
半晌没等到慕绯瑟的答案,宁洛叹了口气,笑容一敛,伸手轻抬起未婚妻的下巴,直视着她略带迷茫的水翦双瞳。
“瑟瑟,撇开对我们三人的歉疚,也不去深究我和濮阳的情分,不妨先想想,你的心意到底有多坚定。他此番抗旨拒婚,你也清楚背后到底是何含义。莫不是你想让他孤独终老?”
纤长的睫毛扇动着,少女心头的疑问也脱口而出:“宁洛,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也了解濮阳。”轻啄了她的小嘴一下,宁洛在某两位的斜视中镇定自若。邪魅的笑容重新回归到了他的俊脸上,“两个我无法伤害的人凑到一块儿,只好委屈委屈我了。”
他说得轻巧,慕绯瑟却不难听出这当中蕴含着怎样的感叹和爱恋。她用力揽住了他的脖子,怎么也说不出口卡在喉间的歉意和感动。
被自家未婚夫疑似首肯的话语所激励,她脑中回放着与英朗男子相处的片段,暗藏在心头的牵挂和思念也越发清晰起来。
宁洛亲吻着少女的侧脸,想借势把她抱过来,不料她的腰却被笑得飘渺的仙男巧妙地环着,怎么也不肯放松。他撇撇嘴,凉凉说道:“是是是,我忘了,还有师父大人和哥哥大人的关卡要过。”
这话也提醒了还沉浸在各种错杂情绪交织在一起的少女,在濮阳的事情上,她确实顾及宁洛的感受比较多。
在半吊子师父怀里坐直身子,她握住了慕言的手,深吸一口气,贝齿轻启:“我好像不能放开濮阳了。云若澜,哥哥,我要去皇城一趟。”
仙男摩挲着她的纤腰,暗道许久前就曾想到的局面,如今真切发生了。他细细说着:“你这个时候在皇城出现,会让濮阳一家更为被动。就算宁洛要回去看看,也得低调行事。濮阳浩德是武将之首,坐拥天下兵权,有不少眼睛盯着,又有根深蒂固的道义准则左右,风口浪尖的,没那么好打发。到时候万一迁怒了你,哼……”
“嗯,如今皇储未立,瑟儿的功绩又太过显赫,如果此时,再与兵权在握的濮阳家扯上关联,只怕虎威将军也难敌众口铄金之难。毕竟是濮阳兄极为重视的家人,怎地也得谨慎处理。”慕言赞同地点点头,也收起了调笑的心情。
“有平王和父亲从中周旋,濮阳那头应该出不了大篓子。我还是先把他那太过刚直的观念扭转扭转,瑟瑟再出面的比较好。”宁洛正色说着,生怕自家未婚妻受半点委屈。
三人竟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了起来,过度维护的话语听得少女心头暖流涓涓。
在他们的无止境的包容和关爱下,她似乎越来越放肆了。眼中蒙起薄薄的水雾,慕绯瑟嫣然笑着,以后得对他们加倍的好了……
可是,还没等到宁洛动身,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再次震惊朝野。
距首次赐婚提出短短七天后,威武不屈的年轻将军再次谢绝了老皇帝的赐婚,而且是当着平雅郡主的面,没有丝毫犹豫地坚声拒绝。
震怒下的老皇帝以恃宠生骄、抗旨不遵等罪名,革除了濮阳陌的官职,并将他扔进了牢房,下旨不准任何人探望。
出言求情的平王和宁相尽数被大发雷霆的夜商斥责一通,朝中一时再无人能平息老皇帝的怒火。
计划没有变化快,往往指的就是这种措手不及的情况。慕绯瑟错愕着老皇帝的惊人之举,忧心着濮阳陌的状况,顾不得原先商定好的策略,心急如焚地赶向暗羽皇城。
她带着受尽天下人非议的决心,说什么也要把她不敢承认已经眷恋上的男子安然解救。男人们琢磨过老皇帝的反常举动后,意外地没有多加阻拦。
出于各种考虑,慕绯瑟并没有让宁洛陪在身边。用她的话说,她若是想得到的,必须自己去争取。
有决心是好,可苦了三个又被迫与少女分离的男子幽怨不已。不过疼她如斯,又有三只长进不少的萌物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们体贴地替她处理着匆匆丢下的诸多事务,也让少女又歉疚又感动。
听说濮阳俊俊有难,恢复了本体大小的啾啾马力全开。无一起飞了三天的路程,它硬生生赶了不到两天就看到了那座巍峨的城池。
暗羽皇城中还在热议小濮阳将军成为阶下囚一事,不少人便瞥见了天空中那道如流金璀璨的弧线。
众人惊诧之际,那道金光准确地停在了皇城关押重囚的牢狱前。还没能看清发生了什么,金芒闪过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位肩膀上停了只漂亮小黄鸟的绝色佳人。
疲惫不堪的慕绯瑟疾步走朝怨气冲天的建筑,在见到两个不算陌生的身影后,犹豫地停下了脚步。
濮阳浩德拗不过爱妻的哭诉,也挂心着那臭小子的境遇,又一次来到了牢狱前,拉下脸和把守的士兵说着情。只听得身后一声脆鸣,伟岸的中年人目瞪口呆地看到了那位本不该在此时出现的翩翩佳人。
“濮阳将军,濮阳夫人,万福。”轻叹着行了个礼,少女也有些不自在。濮阳浩德的忧色和濮阳夫人的憔悴,都让她心里产生了诡异的罪恶感。
“有礼。绯瑟,你怎么来了?”濮阳浩德问着,满面错杂。
事情发生不过数日,她竟从遥远的地界赶回了皇城,而且标的明确地落在了大狱之外。想来,也是得知了那臭小子的事。或许有她在,那大逆不道的小子才能脱离困境吧……
慕绯瑟轻声说着:“濮阳出了事,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您二位还不曾探望到他么?”
“陛下下旨不让任何人探望,我们来过几次了,都没能见到陌儿。也不知他在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天气湿热,听说里面更是燥闷不堪,万一,你说万一……”濮阳夫人忍不住抽泣了起来,浑然忘记了她的四子是濮阳家最出色的修炼者。
快步上前搀着泪流满面的温柔美妇,轻拍着她的背,少女也焦躁起来。
守卫兵正在寻思着来人的身份,就听得佳人清冷地说着:“各位,让濮阳将军和濮阳夫人进去吧,出了什么事,由我担着。”
“这位小姐,陛下有旨,小的们也不敢违抗。濮阳将军德高望重,要是可以,小的们早就让二位进内探望了。您几位就别为难了小的们,违旨不遵,是要掉脑袋的。”不确定天姿佳人是不是他们揣测中的人物,守卫兵们也不敢出言相驳,拱手答着。
可正是这句“会掉脑袋”,惹得濮阳夫人更是悲从中来,倚在慕绯瑟身侧差点哭得岔了气。
少女边安抚着婉约的妇人,边想着自己要不要先进宫一趟,就在此时,一架精巧的马车不疾不徐地驶来。
“楞头子兵们给我看清楚了,这次郡主可是带着陛下的圣旨来的。再多加阻拦,砍了你们的脑袋”还没走近,马车畔凶神恶煞的壮年大汉便嚷嚷了起来。
慕绯瑟闻言一滞,听到马车里传来了一个如黄莺出谷的声音:“四喜,莫要放肆。”
174谜一般的平雅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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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谜一般的平雅郡主(二更)
由一机灵的丫鬟搀着,一位秀丽无双的芳龄女子翩翩而下。看上去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眼间却有着远超过年龄的睿智。
“平雅郡主?”濮阳浩德皱眉,不安地看向了一脸沉静的慕绯瑟,只见她微微挑眉,若有所思地望着盈盈走来的女子。
“濮阳将军,濮阳夫人,万福。”明眸皓齿的佳人淡笑着问好,丝毫没有身为大康唯一郡主的嚣张气焰。
夫妇二人回礼之际,慕绯瑟只是淡淡地朝正看向自己的女子点了点头。她暗暗感叹着,拥有着皇室血统的平雅郡主,单论长相,确实出类拔萃。
“我是夜霓。”平雅郡主似乎对眼前的少女很有兴趣,简单与濮阳夫妇寒暄后,蓦地开口自我介绍着。
“我是慕绯瑟。”少女以同样的简略话语回应着,不亲近,也不疏离。
一旁的小丫鬟惊呼了一声,竖耳听着的一干守卫兵也骇了一跳。谁能料到闻名遐迩的领主大人竟会以这等姿态重返皇城,而且是在这么尴尬的时刻。
夜霓饶有兴致地看着一脸清冷的少女,突然朝不知如何插话的中年夫妇说道:“二位,皇爷爷允了今日能去探视濮阳陌,也未曾言明何人探访,您二位受累,陪晚辈走一遭吧。”
话说得很是体恤,濮阳夫妇自是感激不尽。他们欲言又止地看了少女几眼,留意到二人的动作,平雅郡主笑笑,向慕绯瑟同时发出了邀请:“领主大人想必也是为老友而回的,不介意的话,一起可好?”
颇为意外地凝着那张看不出虚伪之意的俏美娇颜,少女嘴角微弯,臻首微阖。
手持圣旨,一行人如愿地进入了那座骇人的建筑。直逼而来的鬼哭狼嚎映衬得阴森的监牢愈发恐怖,在典狱长的带领下,他们七拐八拐地来到了关押濮阳陌的牢房。
慕绯瑟远远看到了一身素衣端坐在牢中的英朗男子,气色不差,周遭环境也比想象的要清静整洁,便顿下了脚步。
夜霓不知为何,也站在了少女身边。两个身高相差无几,却各有特色的佳人为牢房凭添了几分光彩,不曾多言语的两人就看着温婉的濮阳夫人哽咽着扑向了关住儿子的囹圄。
“陌儿,陌儿……”
“爹,娘,您二老怎么来了?”清朗的声音带着些许激动,濮阳陌惊诧地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