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邪皇-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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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日,也就是天圣二十七年十月二十二,果然就如石碑上的预言,他的婚事已被安西伯及武威郡王定下。成婚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短短几日之内,都已走完大半。便连婚期都已经定了下来,就在三个月之后,选了一个吉期。
这使嬴冲膛目结舌,忖道有必要这么快?他与叶凌雪都才十四岁,都未加冠和及笄。怎么那武威郡王府,就这么迫不及待?
不过当想及三个月后,正置最后一轮选秀之时,嬴冲就已知究竟了。只能自嘲,看来三个月后,自己这个周衍嘴里的‘猪’,就能拱到好白菜了。
此时嬴冲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不过依然是行动不便,体内的断骨还在隐隐生疼。
那日武威郡王府内出手之人,真是毫不留情。他一个月前被流星余波砸晕了,也不过是昏迷两天,卧床个四五天就好的差不多。可被那人踢了一脚之后,却是整整十数日都不能下床。老安西伯以此为由,强令他不得外出,也不得与外人见面。深恐他这里又捅出了什么篓子,影响了这桩婚事。
这养伤没什么,真正让嬴冲难受的,是他这些天与外界的联系,几乎彻底断绝。偏偏张义他们几个,也同样被安西伯限制出府,如同囚犯。每天只能从那些服侍的丫鬟侍童口中,零零碎碎的知晓一些安国公府外的事情。更有许多事情,感觉不便——比如两个月后,他为自己准备的新宅;又比如咸阳东西两市,几家受他照拂的十几家商行;又比如准备在失爵之后,为叔父一家准备的精彩礼物等等,这些都完全失去了掌控。
这使他深觉失策,以往他是觉得这安国公府迟早是别人家的,所以除了张义之外,他在府里的那几个亲信之人,都被他陆续安排出府。
当时不觉得什么,可如今被困在国公府,形同软禁,嬴冲就感觉不好受。就好像自己的眼睛与触手,都被人刺瞎斩断了也似。关键的是,他大笔的银钱花出去,根本没办法收回,这些又偏没法跟老安西伯说。
好在亲事落定之后,那安西伯就放松了对他的看管。嬴冲与外面的联系,也终于畅通无阻。幸运的是他布置在外面的那些事情,进展都还算顺利,没出什么疏漏。自己的那些灰色收入,也并未因他的卧床休养而削减。不但不少,相反的是,可能因自己又成了武威郡王府加女婿之故,各处交上来的份例钱反而又增了许多。
不幸的是有些钱已经无法挽回,比如他在咸阳城中,让人新买下的那座五进豪宅。整整十万两纹银,就这么白白花了出去。
二十九章 青玉蝴蝶(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炼神壶内,嬴冲拿着那张由张义为他送进来的房契,只觉肉疼不已。这座五进的宅院,本来是他为自己两个月后准备的居所。
即便失爵,老安西伯与嬴世继也没胆将他从这安国公府赶出去,可以他嬴冲的傲性,又岂肯居于人下?可既然自己已经有了承爵的希望,这座豪宅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还有他拿来贿赂礼部几位大人的银子,原本是想在嬴非继承安国公时拦上一拦,可结果这钱估计也是白花了。
总计十五万两白银,这笔钱如能省下来,足可使他购买五十套装备齐全的五星墨甲,用来装备自家的私军部曲了。而如今大秦朝军中的制式墨甲,也不过是五星等级。
哀声叹气,嬴冲又拿起了一叠金票。每张的面额是百两,一共一百三十张,都是由咸阳盛通钱庄发行的不记名金票。任何持这些特制的票据,都可在盛通钱庄的分行内,兑换总计一万三千两黄金,
这也是张义今日外出后,为为他带来的。其中部分,是来自周衍与薛平贵二人,而嬴冲付出的,只是他自己制作的四套‘连环刀匣’与‘袖里连珠’,成本总计不过三千两黄金,
其余五千两黄金,就是他这个月的灰色收入。每个月都有,不过这次却比往年多出了三成,而嬴冲需要做的,就是在某些人犯事的时候,让人拿安国公的名帖去给官府打个招呼。又或在一些人遇到麻烦的时候,去做个和事老与中人。
看着这些金票,嬴冲才感觉心情好过些。心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有了新增的这些收入,自己其实也没损失太多。那宅院以后还可卖出去,最近咸阳城里的房价,正有上涨之势,半年后出手,说不定还能赚上一笔,只礼部那边的钱是白花了。好在只是先期投入,并没有真正下狠力气,不然他可真要心痛死。
那边嬴冲在数钱,月儿则是愣愣的看着嬴冲,半晌后忽然开口:“原来义叔说的没错,以前的父王,果然是这个样子的。”
嬴冲闻言毫不在意,只随口问着:“义叔?你说的是张义,他说我什么了。”
“说父王以前就是个小财迷。”
月儿唇角微弯,似笑非笑:“说那时候一点钱你都斤斤计较。”
“张义他那是不当家不知财米贵!”
嬴冲一声叹息,这才把注意力从手中的金票上移开:“那我以后可是阔气了?”
安国公府按大秦官律,当供养二镇部曲。军制一镇之师六千人,五阶墨甲至少六百之数。这些私军,都由安国公的封地供应。
不过嬴冲以前从不将这国公府的部曲,当成是自己的东西。所以在二镇部曲之外,另还养了一卫近千人的私军。这是嬴冲数年心血所在,其中光是五阶墨甲,就有二百三十具,五阶武尉更达二百五十人。放在大秦军中,也是一等一的精锐。另在咸阳城中,还豢养了数十位武道强者作为部属。
别人只当他嬴冲是个胡作非为,百无一用的浪荡子。可其实在暗地里,他一直都是在厉兵秣马,用数年时间经营起了一个不小的势力。
失爵之后,嬴冲依然可安享富贵啊。可他却不甘心,不甘心父亲他就那么白白被人害死,不甘心自己真就做一辈子的富贵闲人,不甘见那嬴世继父子从此窃取安国公爵位。
所以这四年来,哪怕是他日进斗金,也依然感觉自己很穷。用八千两纹银制作了一套‘连环刀匣’与‘袖里连珠’,就会感觉肉疼。
月儿凝神思索了片刻,而后摇了摇头:“没有了,父王哪怕是据有整个西秦,窃取一国之时,也仍旧穷的很。每次都说连裤子都快要当掉了——”
嬴冲听到此处,心中却是微微一突。据有西秦,窃取一国?也就是说,日后自己将代秦而立?
也对,那个年号元佑的皇帝,都抄了自己的家,灭了他的族,自己岂可能坐以待毙?不起兵复仇?他那时身为皇天位的强者,又有神元阶墨甲在手,而既然受封安王,在军中的势力,想必也非同小可。能有掀翻大秦之力,并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当想到当今天圣帝,对他可谓是爱重已极,嬴冲却又觉郁闷难受。自己以后,难道真的窃据了天圣帝的江山?
再还有‘安王’当日之言——虽雄踞西秦,却已是孤家寡人。又有异域外族为祸,国力衰微,大军转战十年,左支右绌,使他疲惫不堪。麾下忠臣名将,皆因自身斗志消沉之故,陆续凋零。
想是自己日后哪怕成功窃国,日子也不好过。让以后的自己,生出了重新开始的念头。
摇了摇头,嬴冲将所有杂念尽数排除。这都是以后还未发生之事,自己想这么多做什么?自己既然已经提前得知,难道还能扭转不了日后的命数?
这般想着,嬴冲又静下心来,将那些金票放开到了一旁,转而全身以赴的,制作那‘青蝴蝶’。
青蝴蝶的零件,他已经制作了三百多个,都足以组合出十几只‘青蝴蝶’而绰绰有余了。可嬴冲依然没能凑齐一套,真正能够使‘青蝴蝶’动起来的组件。
不过今日可能是运气来了,当嬴冲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又制作了两个蝶翼,一个躯壳,几乎快要放弃时,他拼凑出来的一只青胡蝶,忽然间就灵光闪动。里面刻录的符阵,也突然开始了运转,一点点的吸收那天地元灵。
“成了?“
嬴冲有些不敢置信,半信半疑的将中食二指并立竖起在胸前,在念了一段咒语后,再道了声‘起’字
‘青蝴蝶’有一套专用的御使灵决,而此时随着嬴冲这声‘起’字道出,那只青色玉蝶,立时就随音振翅而起。跟随者嬴冲的意念指引,在炼神壶中这十丈虚空之内,飞腾舞动着。
嬴冲欣喜不已,默默以心念感应着这青蝴蝶的变化。费时近月,这只机关蝴蝶终于在他手中完成,使嬴冲有了一种异常的满足与成就感。
直到许久之后,他才想起看那邪皇真传的奖励。
上次完成师门任务五,那枚陷仙戒是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不过这次嬴冲,却没见到那奖励的孔雀翎。
不过当嬴冲,打开邪樱枪变化的银镜一看,才知这次不是直接给予,而是需要自己亲自去某个地方取来。
——公输般持孔雀翎诛灭西方邪佛‘暗灭天来’后,将此物残骸,藏于伏牛山下,距此一千四百二十三里。
“伏牛山下?”
嬴冲不禁一阵愣神,忖道这倒是巧了。他母亲陪嫁中的几处庄园中,就有三座在伏牛山下,那里同时也是他藏匿与供养私兵部曲之地。
哪怕没有这孔雀翎,他今日也准备前往伏牛山下一行。一来看看自家那几处庄园的收成,二来则是为抚慰探望一番他那些私军部属,三来是想去他家的虎据堡,与某人见个面,
如今倒是正好,这次养好伤后,自己正好往那边走一趟。
毕竟几个月后,他既要承爵安国公,又有与武威郡王府的婚事要办,可能这半年时间内,都再抽不出闲暇去看看。
而随即嬴冲的目光,又扫向了那石碑——天圣二十七年十一月十三日,偶见有朝官遇刺。
说来现在距离这时间,也就只有不到二十天了。他只知时间,却不知发生在何地,也不知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难道是在前往伏牛山,或是回归时的途中?
嬴冲目光闪动了一番,就又平静了下来。他不是那种清高自诩之人,也知能卖当朝雍州大宗正一个人情的机会,是多么难得。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打算刻意去求。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机会遇到了他不会放过,可若遇不到,嬴冲也不会感觉遗憾。
第三十章 惊人秘闻(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三日之后,嬴冲体内的骨伤,也已完全愈合。他这些天来,就已经在着手准备远行之事。所以这天在宫中太医给他诊断过后,直接就动身出城。
他性子就是如此,一旦定下了什么事情,那就必定是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曾经嬴冲父亲在世时也曾称赞过,说他这样果决的性情,正适合沙场征战。所以嬴冲,也一直都引以为豪。
安西伯也得知了他要前往伏牛山田庄之事,却并不阻拦。只交代嬴冲,定需在摘星神甲择主之日前赶回京城。不过这点不用嬴定提醒,嬴冲也会记在心上,他岂会拱手将摘星神甲与那安国公的爵位,都让给那嬴世继父子?
摘星神甲择主那天,他嬴冲哪怕是用爬的,也要爬回到安国公府。
这次远行,因是要去城外,且可能遭遇一场大中正遇刺风波,所以嬴冲尤以自身安全为第一要务。除了五辆精铁打造的马车之外,张义这些护卫也都各带墨甲随行。兴师动众,扈从八十余人,其中四分之一都是五阶武尉境以上的强者,在军中可领‘骑尉’之职,掌十人之军,以及一具五阶墨甲,成为军中中坚。
车队声势浩大,待得嬴冲的马车,驶出那安国巷时,果不其然的又在正街上引发了一片骚乱。
嬴冲特意挑开窗帘,饶有兴致的看着外面的乱象,而后就发现那街道一旁,正停着几辆马车。那几辆车应该是准备前往安国公府,不过在看见嬴冲他们的车队之后,选择了避让。
“是王家?”
嬴冲最近因修为大增与练箭之故,眼力也有了不小提升,几乎第一时间就发现几辆马车的车厢旁,那独属于弘农王家的印记。
弘农王氏一族,在大秦内世代高居九卿之职,是实力最出众的几个三等世族之一。其族上下虽少有人从军,可族徽却是一面镶刻赤红色火神花的盾牌,极其好认。
其中那主车之内,有人隔着窗户看他,指指点点,似在议论着事情。
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嬴冲脑内才转过这念头,就想起了那‘青蝴蝶’。说来这东西自从他制造出来之后,就没有动用过。
下毒暗杀什么的功能,他没指望过,毕竟易留下痕迹,瞒不过高人法眼。咸阳首善之地,衙门里供养的那些积年老捕,可不是吃干饭的。不过除此之外,‘青蝴蝶’还有窃听之能。
心中一动,嬴冲就让前面驾车之人,刻意放慢了速度。又手引灵决控制着那‘青蝴蝶’,往那边飞了过去。嬴冲极其谨慎,并未让那蝶儿飞入到车厢内,而只是停在那辆主车的车顶上。
而此举虽未惊动那些车队的护卫,却引得那两个王府九阶武尊境的护卫头领斜目看了一眼。不过都未在意,二人的视线仅仅一扫而过。
将近二百息的时间,两行车队交错而过,又渐行渐远。眼看着快要超出极限的三十丈之地,嬴冲才又探手一招,使那青蝴蝶冉冉飞起,最后回归到他手中。
嬴冲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青蝴蝶内体的录音阵回放,随即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这车厢之内响起。
“看那竖子兴师动众,也不知是要去何处?”
“你管他要去哪里?我只问你一句,究竟是不是去寻了那炼血丹?”
那前一个声音,当是嬴冲的那位叔母王霞儿无疑。另一个声音,则略显苍老低沉,多半是嬴非的那位外祖母。
嬴冲听到此处时,就已唇角微挑。炼血丹?有意思!
炼血丹这东西,据说可以助人提纯血脉,增加收服墨甲的机会。一般是一些远支族人,想要继承传承墨甲时,才会使用的东西。不过服用此丹,也会大幅度的损耗寿元。
他之前只见识过了王霞儿的牙尖嘴利,却没想到此女还有这样的狠辣手段。
这炼血丹给谁服用?不是嬴非,就是嬴非的那几个弟弟服用。
平时他看那王霞儿,是一位良善守本份的妇人,却没想到此女竟心毒至此。
“你混账!”
那苍老女声也是一声训斥:“怎的就心毒成这样,炼血丹一服,就至少折损十年寿元,你忍心让非儿服用?”
“是非儿他自愿的,娘亲!那嬴冲最近运势极盛,居然能与武威郡王府的叶四小姐定亲。如今那位武威王,已经在张罗,为嬴冲寻觅修复武脉的法门。且我听说,双河叶阀有一门家传秘术,可以大幅提升继承墨甲的机会。那竖子这些年,将世继与非儿都恨入骨髓,一旦他承爵,只怕安国公府再无我们夫妻容身之地——”
“果然如此!我就知他与武威郡王府的婚事,迟早会让你乱了阵脚。可霞儿你到底哪里听来的消息?那修复武脉之法,世间也不是没有,可这些法门若是易寻,今上早就为他寻来了。还有叶阀那么秘术,乃是传男不传女的秘传绝学,怎可能轻易传给嬴冲?”
王霞儿一阵沉寂,而那苍老女声又道:“你只管放心便是,如今便是那武威王府,也不敢随意插手,助那竖子继承摘星。再退一步,便是那嬴冲得了摘星神甲又怎样?以他现在的修为,能活几年?他真要仗着爵位胡来,我家与武阳嬴氏容不得他放肆!还有那些人,当年既然能让他父亲折戟——”
嬴冲的目光顿时一凝,目里显出刺骨杀机。可惜的是,当他正要继续听究竟时,那青蝴蝶内传出的声音,却变得模糊起来。
应当是那二百息时间已至,嬴冲将青蝴蝶召回,使之离开马车,渐飞渐远之故。
嬴冲不禁狠狠锤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