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剑骑士-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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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们繁衍生息，过着自由的生活，没有那个兽人想过要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千万年前如此，千万年后也是一样。

可是，没有侵略其他种族的野心，并不代表兽人就是没有脑子的傻瓜，数千年前统一的兽人王国虽然一直固守在纳格兰草原上，可是却对其他所有种族有着最周密的防范措施。

所有可能进攻纳格兰草原的通路都被兽人占据着，强大的兽人国家安心地望着高山、平原，森林，丝毫不用担心有敌人能够突袭自己。

可是数千年后，纳格兰草原却完全暴露了出来，数千年的混战让兽人们完全退回到了草原上，虽然兽人经常劫掠人类、矮人，甚至是高原上的半人马，可是兽人与其他各个种族的攻守地位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石高原的半人马部落、科迪勒拉山脉的矮人王国，这两个种族我们用不着防范，时间已经证明，半人马只愿意在高原上自由的奔跑，矮人只愿意在山岭间挖矿，他们对我们没有威胁。”

“至于地精、食人魔一类的种族，虽然它们的侵略性永远不会根除，可是以这两个种族数量和能耐，嘿嘿！”兽人之王笑了两声，表示出自己的轻蔑，然后严肃起来。

“大祭司，我不是想和人类开战，我只是希望雷霆王国能够有效地防范来自人类的攻击，如果我们能够把一些曾经属于我们的土地拿回来，那么这一次许多兽人就不会屈辱地死去！”

格鲁曼的条理很清晰，眼光也十分长远，大酋长是想在纳格兰草原与人类国家之间建立一个缓冲区，建立一些防范预警的堡垒、要塞。

任何一个国家，一个种族，都希望自己的安全能够得到保证，希望自己的人民生命得到保障，所以格鲁曼说完时，便得到了萨祖大祭司支持。

“好吧，为了我们兽人，为了纳格兰草原远离战争与杀戮，我会和那位人类公主谈一谈的。”萨祖大祭司这么说道，而格鲁曼则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在兽人王国，萨满大祭司的地位事实上要远超格鲁曼大酋长，这是有着现实的原因的。

纳格兰草原太大，兽人部落太多，分散的太广，而曾经的混战时间又太长，所以虽然兽人们虽然重新统一成一个国家，可作为第一任国王的格鲁曼大酋长并不会对其他兽人部落有太多的影响力。

但是千百年来一直是兽人精神领袖的萨满大祭司却不同，阿苏斯圣山发出的声音永远会得到所有兽人不条件的信任与支持，即使是发动一场全面的战争，让一些兽人部落离开纳格兰草原，迁徙到人类的土地上去，兽人们也一定会服从！

接下来就看人类能做出多大的让步了，格鲁曼想着，终于离开了老萨满常年居住的山洞。

人类会放弃自己生活了千百年的家园吗？那是不可能的，格鲁曼，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不过你想要达成目的的方式却不对，不过不要紧，等到那位人类公主到了，我们总会想出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办法来的！望着格鲁曼的身影渐渐远去，萨祖大祭司缓缓地想到。

叶琳娜公主并不知道，自己还没有到达雷霆王国首都格奥尔，自己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虽然还不知道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不过，虽然不知道兽人们会开出怎样的价码，但叶琳娜公主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漫漫旅途上见到的许多景象，遇到的许多兽人部落，都让叶琳娜公主有了越来越足的底气。

“雷霆王国还远不是一个强大的国家，兽人也远远没有做好进行一次长期战争的准备！”叶琳娜公主这么说道，很难得的，公主殿下的倾听者没有发出惯常的反对声音，而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或许我们付出的代价不会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大，公主殿下。”一想到自己看到的兽人部落在冰雪覆盖的纳格兰草原上艰难迁徙的景象，达恩就忍不住附和了一句。

“是吗？你这样认为吗？达恩？那么说说看，你觉得我们付出多少代价，兽人就会满足了？”

一路上总是唱反调的部下终于毛顺了一回，这让叶琳娜公主的心情变得很好，而为了让自己的心情更好，公主殿下顺着让自己和达恩有了共同语言的话题问了下去。

“唔，让我想想………”

达恩皱着眉头，开始认真思考，大约过了十秒钟，达恩再次开口了。

“首先，我想兽人肯定会要求惩罚那些入侵纳格兰草原，侮辱兽人的塞萨利亚人！”

“出完了气，兽人应该还会要求我们提供一些补偿，这补偿多半是粮食，哈，千百年来兽人侵扰我们人类，为的总是粮食！”看了一眼临时宿营以后，正在雪地里扒拉草根的牛头人战士，达恩很肯定地说道。

“等我们同意和兽人们交易粮食，兽人们就应该差不多满足了，哦，是了，兽人们应该还会要求和我们交易一些铁器，比如说刀啊剑啊什么的。”

从头到尾，达恩没有想过一点点兽人会提出土地要求的可能性，因为千百年来，流动性很强，大多数时间总是在不断迁徙的兽人部落根本没有领土的概念。

所以不仅仅是达恩没有想到，拜林斯王国使节团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人类与兽人混杂的队伍慢慢地前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兽人的圣山阿苏斯终于在望了，望着远处那座直插云霄的高山，不管是兽人还是人类，都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

不过拜林斯王国使节团终究还是没能在新年钟声敲响前走入格奥尔城，在距离兽人王国首都一百里不到的地方，拜林斯王国使节团停了下来，然后，一个小小的欢庆新年的仪式在临时宿营地召开了。

伊西利亚大陆上几乎全部的智慧种族，都有着在一年的最后一天庆祝新年到来的习俗，只不过人类和兽人在一起庆祝新年却极其少有。

不知叶琳娜公主是怎样想的，当几百个人类准备好了一切，准备在异域他乡过一个别有意义的新年夜时，公主殿下却命令暂停庆祝活动，然后亲自前往护送使节团的兽人营地。

再然后，在叶琳娜公主热情的坚持下，兽人们涌了过来，很快就把人类使节团的营地挤满了…………

该说公主殿下太过鲁莽呢？还是称赞公主殿下的奇思妙想？瞧着人类与兽人混杂在一起的别有风味的新年庆祝会，达恩向叶琳娜公主弯下了腰。

一只雪白的小手搭在了达恩的肩头，另一只小手则握在了年轻战士的手心里，暗宅拜林斯王国的风俗，庆祝活动由叶琳娜公主的首舞拉开了序幕。

不过既然是在异域他乡，那么自然不可能完全按照拜林斯王国的风俗进行，由达恩做舞伴的叶琳娜公主仅仅是起了个头，很快兽人们便也加入了舞蹈者的行列。

与人类典雅复杂并且整齐的舞蹈不同，兽人的舞蹈要粗狂许多，牛头人、狼人，还有其他各种兽人一点也不讲究舞蹈动作的美观，可是令人惊讶的是，兽人们的舞蹈却没有让人类感到粗鄙，反而从一阵阵的鼓乐声中，感到了一种另类的激情。

“很简单，很粗陋，不过也很热血激昂！希望我们和兽人谈判时，兽人也会表现得像现在一样！”达恩对兽人的舞蹈做出如是的评价，很客观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只是达恩如此敬业的表现却没有得到叶琳娜公主的好评，反而得到了一顿斥责。

“达恩，今天是新年夜！”

呃，没错，怎么了？达恩疑惑不解地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自己尊贵的舞伴身上。

“你在和一位美丽的小姐跳舞！”看着达恩呆头呆脑的样子，叶琳娜公主忍不住把声音提高了一点点。

美丽的小姐？呃，称呼为美丽的公主殿下是不是更合适！？达恩胡思乱想起来。

“达恩，我美吗？”叶琳娜公主忽然脸色一变，一脸温柔，一脸期盼地问道。

“………殿下，您当然是美丽的了！”想了想，达恩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达恩觉得有点不妙。

“那么，达恩，你觉得我有魅力吗？”

“……………殿下的魅力无人能及！”想了又想，达恩更加慎重地回答道。

“很好，那么回答我，为什么我在新年夜的第一支舞，我的舞伴的眼睛却没有放在我身上，反而放在，放在…………”

叶琳娜公主不好意思说下去了，不过美丽又有魅力的公主殿下的手却没有不好意思，然后………

啊————达恩发出一声凄惨的闷哼，叶琳娜公主则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我可是尊贵的公主殿下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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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都风云第三百五十二章风起纳格兰六

新年夜的天空飘扬着片片雪花，寒风并没有因为节日的到来，变得稍微温和一点，不过欢乐的歌舞声、人群的喧哗声，还是让不大的使节团营地变得似乎温暖了许多。

不过，与加入了兽人的人类营地不同，几乎变成空地的兽人营地却沉浸在一片死寂中，虽然同样燃烧着熊熊的篝火，可是留在兽人营地里的兽人们却感到更加寒冷了。

留在己方营地的兽人羡慕地望着远处的热闹，想象着自己也在其中的快乐，可是这样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它们必须尽职尽责，必须保证一群人类俘虏的安全。

“都是这些该死的人类，不，是该死的怀斯登人！”一个兽人回过头，恶狠狠地望向被绑在一起，串成一串的人类俘虏，在兽人凶狠的目光中，人类俘虏纷纷扭过头，被俘以来遭受的一切已经让俘虏们没有了一点点的热情与自豪，只除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被单独关在一个大幕笼子里的女骑士，受到最严密监管的女骑士从来没有回避过任何兽人的目光，奇怪的是，女骑士一直没有停止过的反抗反而赢得了兽人们的尊重。

“真是可惜，为什么那个女人不是一头母牛呢？喂，人类女人，你为什么总是用那种的目光看我们？是你们侵略了我们，不是吗？是你们连死者的尸体都不放过，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你的仇恨却比我们兽人还要多呢？”一个牛头人注意到了女骑士反击的目光，闷声说道。

牛头人的话很直接，很直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是绝大多数兽人的性格。

可是直爽的问话却往往最难以回答，即使从未像兽人们露出过一点点屈服姿态的女骑士，也被牛头人的问题问住了。

悻悻地转过头，虽然目光依旧坚定，已经明亮，可是女骑士却难得地主动回避了兽人的目光。

为什么要发动战争？当然是为了塞萨利亚帝国的振兴，为什么要把无辜的兽人拖入战争？那是策略，一切都很合理，都严格符合逻辑，可是………

把脸扭到别人无法看到的方向，塞希娅的双眼里出现了迷茫之色，自认为决无幸理，一定会被兽人杀死的美丽女骑士，认为自己已经为自己的国家奉献出了一切，可是当女骑士觉得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可奉献给塞萨利亚，奉献给布兰度尔皇子时，塞希娅却忽然觉得，自己和布兰度尔皇子做的一切事情是那么的荒谬。

我们和侵占了塞萨利亚帝国南方领土的威塞克斯王国合作，用阴谋对付另一个侵占了塞萨利亚帝国领土的敌人，这种事情可真是讽刺啊！

很多时候，生命只有被逼入角落，没有了一丝退路时，才会认真思考，才会客观思考，塞希娅就是这样的例子。

虽然还活着，可是生命已经不再由自己掌握的女骑士，能够超脱于国家、种族之上，思考自己的国家发生的一切，然后这位女骑士惊讶地得出了一个结论，不管自己和布兰度尔皇子做出怎样的努力，做出什么事情，塞萨利亚帝国都不可能恢复往日的光辉了，就算拜林斯王国因为兽人的大举入侵而覆亡，塞萨利亚帝国也注定被埋葬。

“四年的内战啊，我们塞萨利亚人自己在干什么？那些塞萨利亚大贵族们在干什么？不同样是在毁灭这个国家吗？反倒是拜林斯人到来以后，塞萨利亚土地上的人民得到了………”

心有所感的塞希娅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说得都是塞希娅不愿意承认，却全都是客观事实的现实，这让女骑士很沮丧，不过，当一个熟悉的人影突然出现在女骑士面前时，塞希娅的沮丧、迷茫便一下子全都不见了。

“塞希娅………很久不见了………我想今天是新年夜，所以来，呃………”

达恩没能说下去，因为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词，支吾了一会，达恩干脆不说了，只是把一瓶酒递了出去。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看看已经是敌人的女骑士，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带着酒来，也许只是因为觉得，一个人类，一个年轻女孩，在异国他乡的新年夜里不应该太过悲惨凄凉吧，反正达恩最终来到了兽人营地。

跟随达恩一起来到兽人营地的，还有许多食物，这些食物被分发给了兽人和人类俘虏，在飘着雪花的新年夜里，兽人看守和人类俘虏都很开心于这份意外的礼物，虽然食物并不丰盛，酒也很少，可是却给兽人和人类都带来了许多新年夜应有的快乐。

被关在笼子里的女骑士是我的朋友，可又是我的敌人，为什么我们不能一直做朋友呢？为什么塞希娅和布兰度尔一定要离开怀斯登行省呢？

默默地想着，默默地喝着酒，除了刚刚到达时，达恩再没有看塞希娅一眼，而女骑士也没有看达恩一眼。

“你现在在想什么？”良久的沉默后，达恩再次打破了寂静。

“我在想，不知道布兰度尔皇子现在在做什么？”女骑士幽幽地说道。

“布兰度尔？哈，他还能做什么？逃回怀斯登去呗！”达恩忽然有点生气了。

“逃？达恩，你在愤怒吗？因为我们成功把兽人引入了拜林斯王国？”塞希娅扭过头，眼睛里露出一抹骄傲的光。

“………是啊，你们成功了，可那又怎么样？塞萨利亚帝国完蛋了，怀斯登行省残存的塞萨利亚人也一定会因为布兰度尔这个家伙的愚蠢，被彻底消灭！而我们只是被骚扰了一下而已！”

“而你们原本可以平安地在怀斯登行省生活下去，可是现在，哼！”

“活下去？哈，你希望我，希望所有的塞萨利亚人活在你们的奴役下吗？你在做梦！总有人会反抗你们的，为了自由，也为了荣耀！”

塞希娅大声地宣告着，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被俘的人类鼓起了掌，兽人们也露出敬佩的目光，只有达恩低低地咒骂了一声——‘真是太愚蠢了！’

达恩想不明白，明明大局已定，塞萨利亚帝国已经无力回天了，为什么布兰度尔皇子和也签这个一脸骄傲的女骑士还要无谓地战斗下去，那样做除了付出无畏的牺牲，还能带来什么？

不过，达恩事实上是知道布兰度尔皇子和塞希娅为什么要坚持战斗下去，用各种极端的，对塞萨利亚人并无好处的办法。

人性是一种很难把握的东西，精神，荣誉，忠诚，许许多多的东西都会影响人的行为，在潜意识里达恩明白，如果有一天拜林斯王国面临同样无力回天的悲惨境地，自己也一定会不顾一切，继续为拜林斯王国奋战下去。

同样的，能够让达恩不惜一切代价为之奋斗，为之战斗的，还有爱情、亲情、友谊…………

只是此时此刻，达恩本来想重新找回的友谊却无法恢复原样了，达恩和塞希娅彼此怒视着，而隔着茫茫的夜色，达恩也知道，自己和布兰度尔皇子的友谊再也不复从前了。

不过是一个我仅仅认识了几天的人罢了，没有什么要紧，达恩想着，把手里的酒瓶扬了扬，又放了下来。

“让所有的狗屁自由、荣耀见鬼去吧，战争就是战争，任何杀戮都有着无法掩盖的血腥味！”达恩语气淡淡地说道，对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有些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