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剑骑士-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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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达恩和洁塞塔只是略略思考了一会光与暗，正义与邪恶这类玄之又玄的问题，便把两个年轻人充满哲理的思考抛到了一边，因为对于达恩和洁塞塔来说眼下更重要的是如何消灭可能发现自己的恶魔，如何让自己在这场无比好大的战争中活下去。

“又是一群不开眼的恶魔！这些家伙怎么都喜欢往这里来！？”郁郁不快地新出现的数百个恶魔，达恩无奈地说道。

“和上次一样，都是低阶恶魔，达恩，还是全交给你了！”洁塞塔同样注视着外面，淡淡地说道。

呃，又是我啊，虽然杀这些低阶恶魔不费什么劲，可是很没有成就感啊！在心里抱怨着，达恩拔出了郝格尼之剑。

战斗整整持续了一个白天，当月亮升起，大地被一片黑暗笼罩后，喧嚣了一天的厮杀声终于渐渐减弱，并最终归于平静，都不喜欢在夜里战斗的恶魔和魔鬼们暂时休战了。

而对于达恩和洁塞塔来说，黑夜也同样带给了他们难得的安宁静谧，只是，相对于一片死寂的小小要塞，在达恩和洁塞塔藏身的小丘上，恶魔们却在不停地发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

白天达恩原本计划发动的第二次攻击并没有顺利实施，在小小要塞外发出嘈杂噪声的，就是白天的那一群恶魔，不过，相比于白天的数量，此时的恶魔明显多了许多，并且其中还有一个特别高大的身影，隐隐地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一个高十米，宽十米，有四条腿和一条长长地尾巴，手里还提着一把巨大的战斧，无论从任何角度看，都没有人会错判这个巨大的恶魔的身份——狂战魔。

作为恶魔军队中的高阶军官，狂战魔是任何一场恶魔对魔鬼的战争的绝对主力，至少在十阶以上的力量，一旦发动狂暴术，甚至能短时间拥有圣阶的力量，这些都让狂战魔在恶魔们狂冲硬打的战术中成为最有利的尖刀，足以撕破任何敌人的防线。

不过，面对青铜堡垒这样坚固的要塞，狂战魔这种高阶恶魔并不会像在野外战斗中那样，冲杀在最前面，因为虽然恶魔大军中的高阶恶魔并不算少，可是面对投石机、弩炮林立，魔导炮也处处可见的青铜堡垒，恶魔们也不会傻乎乎地把自己的高阶战力轻易地投放出去，随意地让一支支恶魔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冲到最前面去。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虽然魔界生物们并不知道伊西利亚大陆的这句箴言，可是恶魔和魔鬼并不缺乏类似的智慧，而对于恶魔和魔鬼来说，这句话更应该改为，万魔易得，一将难求。

可是，即使恶魔们不会轻易派出狂战魔这样的高阶恶魔，不会随意让自己的高阶力量随便损失掉，可是这并不代表狂战魔们在战斗中就会躲在后方，事实上，所谓的恶魔们对高阶战力的保护，也是相当有限的，对于恶魔们来说，把高阶恶魔派到不那么容易阵亡的位置，就是自己最大的仁慈，最明智的决策了。

可是现在，一个狂战魔居然出现在了远离战场一公里的位置，而不是青铜堡垒百步之遥的恶魔们的临时营地，这就非常的诡异，非常的罕有了。

在黑夜中，达恩对此也非常纳闷。通过白天的观察，达恩已经发现，狂战魔这样的强力打手通常都会非常靠近青铜堡垒，一方面是监视、督促手下的恶魔们向青铜堡垒发起一波波残酷的攻击，一方面还可以就近给予低阶恶魔们一些有限的支援，而拥有强悍防御和攻击力的狂战魔，是绝对绝对不会远离战场的，更加不会成为一支明显属于后勤与远程打击部队的一员。

恶魔们脑袋坏掉了？怎么会有一个狂战魔跑到这里来！这个家伙能够忍得住鲜血与杀戮的诱惑，安安分分趴在这里睡大觉！？

从缝隙里盯着那个让达恩放弃了第二次出击的恶魔，那个让达恩和洁塞塔不得不保持安静，悄悄躲藏到黑夜降临的狂战魔，达恩的心里就满是郁闷和好奇，尤其是当那个狂战魔无意中扭了一下脖子，让达恩和洁塞塔看清了狂战魔的脸后，两个年轻人心里的问题就更加多了。

作为人地生疏的异界来客，达恩和洁塞塔在魔界一个朋友也没有，一个敌人也不认识，可是，在血战的战场上，在远离青铜堡垒的地方，达恩和洁塞塔却遇到了一个熟人，一个曾经追杀两人一路，差一点杀死达恩和洁塞塔的熟人——恶魔将军万萨斯！

嗖，抛石机修长的投臂猛地弹起，并在转动了差不多九十度之后戛然而止，在巨大的力量下，一枚石弹激射而出，划过千米长空，远远地砸向青铜堡垒。

大约十秒钟后，一个沉闷的声音从远方的夜色中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青铜堡垒里的魔鬼们大声的喧哗，以及惨叫。

不知道这一次又死了几个魔鬼？唔，这个狂战魔真是变态，玩了大半夜的投石机，还没玩够么！

在一片漆黑中，达恩双眼闪闪发亮地盯着外面，在少年的视线里，一群恶魔正把另一枚石弹装入弹槽，而当一切准备工作完成之后，身材巨大的恶魔将军万萨斯猛地一挥手里的战斧，一枚石弹便再次发出尖利的呼啸，向远处的青铜堡垒砸去。

也许是太过无聊，也许是单纯的想要发泄，总而言之，当其他恶魔在黑夜降临后，纷纷消停，纷纷回转临时军营休息时，狂战魔万萨斯却没有和其他恶魔一样吃喝大睡，而是兴致勃勃地驱使着手下的低级恶魔，不断地用抛石机发动对青铜堡垒的打击。

从纯军事的角度来说，万萨斯的举动根本不会有任何积极地意义，单另一架抛石机孤独的攻击，根本不会对这场暂时停歇的战争有任何影响，不过，从一个恶魔的角度讲，任何可能对魔鬼，对魔鬼的要塞造成伤害、破坏的行动，都是值得一做的，尤其是当这个恶魔充满了杀戮欲望，却因为莫名的原因始终没有冲上战斗最前沿的时候。

不过，毫无准确度，只能确保把石弹砸进夜幕笼罩的青铜堡垒，但是具体效果完全不得而知的攻击，并不能让狂战魔感到满意，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万萨斯并没准备把自己眼中的无聊游戏进行多久，而真正让恶魔将军认真起来的，是来自于青铜堡垒高大城墙上的一架明显针对万萨斯发动反击的抛石机。

确切地说，让狂战魔对类似打弹球游戏认真起来的，是另一个不知什么原因，同样亲自操纵一架抛石机发动反击的魔鬼。

虽然不管是恶魔还是魔鬼，都在抛石机附近点燃了大量篝火、火把，可是因为距离太过遥远，大多数恶魔无法看清楚，站在青铜堡垒高高城墙上，和狂战魔万萨斯打对台的魔鬼属于哪一个级别，不过，单单是从那个魔鬼连黑暗也无法掩盖的，巨大的和狂战魔有的一拼的体型，所有恶魔，包括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达恩和洁塞塔，都清楚地知道，那一定是一个至少在十阶以上的魔鬼！

不过低阶恶魔无法做到的事情，达恩和洁塞塔却能够办到，相隔千米，在达恩和洁塞塔的眼里依然保持着大致身形的魔鬼引起两个人的好奇心后，借助女牧师的光系法术心灵之眼，魔鬼的样貌便一丝不漏地落入了达恩和洁塞塔的眼中，而在不远处，遭到挑衅的狂战魔也凭借自身强大的力量，‘看’清楚了对手的模样。

浑身上下缠满了粗大的铁链，每一根铁链都足足有达恩身体那么粗，并且所有的铁链都长满了锋利的铁刺，在火光之中，不时闪过冰冷的幽光，并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在可怕的，既作为防御护甲，又作为攻击武器的铁链内，是一个大约有四层楼高的魔鬼，红色的皮肤，血色的眼珠，再加上头上的犄角和浑身的铁链，达恩和洁塞塔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个魔鬼的身份——链魔！

链魔是擅长魔法的巴特祖魔鬼中少数几种以肉体力量见长的魔鬼，并且，这种魔鬼还缺少大多数魔鬼拥有的魔鬼之翼，只能在地面战斗中充当铁甲战车、坦克肉盾的角色，而凭借远远超过大多数魔鬼的超强悍的肉体力量，还有一圈圈保护住身体的可怕铁链，链魔成为了魔鬼在血战中不可缺少的地面主力。

虽然早就在人类的各种传说，还有典籍中知道了链魔的存在，可是当达恩和洁塞塔真正见到活生生的链魔时，还是被吓了一跳，不为别的，单单链魔身上那绝对有万斤的恐怖铁链，就足以让达恩和洁塞塔倒抽一口冷气了，不过，作为链魔的对手，直面链魔的狂战魔万塞斯却丝毫没有感到畏惧，相反，这位恶魔将军却因为这样一个对手而感到了无边的兴奋。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一场持久的抛石机大战开始了，狂战魔和链魔就像约好了一样，不断地挥舞着手里的武器，把一块又一块石弹向对方发射过去，而当敌人的攻击降临时，狂战魔和链魔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相同的应对方式，向打棒球一样把袭来的石弹狠狠地抽打回去！

嗖！砰！嗖！砰！接连不断的攻击、反击让所有的恶魔都兴奋不已，每当恶魔将军击中来袭的石弹时，周围的恶魔们都会发出欢呼声，而当狂战魔万萨斯重重扳动机关，把石弹射向链魔时，恶魔们也会发出昂奋的叫声。

我擦，我就不明白了，这么打来打去，隔空交火有意思么！？一开始目瞪口呆，现在觉得浑然无味，达恩看着周围不断纷纷洒洒落下的石屑，看着因为狂战魔万萨斯的疯狂攻击，不断寻找弹药供恶魔将军玩下去的低级恶魔们，对自己即将面临的危险感到头疼不已。

“要是那个疯子再玩一会，洁塞塔，我们在这里就藏不住了，我们，必须准备夜战突围了！”当小小的要塞终于被恶魔们挖出第一个缺口时，躲在黑暗角落里的达恩凑到同样默默关注外间一切动静的洁塞塔耳边，低低说道。

火把的光不时从缝隙中照射到黑暗的要塞里，光与暗之间生出具有无穷变化的阴影，恶魔的喧嚣，寂静的空间，狰狞的嚎叫，女孩的幽香，半跪在黑暗之中，达恩忽然有了一种不真实的宁静感，有了一种宇宙里只剩下少年和女牧师的虚幻感觉，而当达恩能够感觉到洁塞塔温热的呼吸，能够想象出自己此时距离女孩近，有多么亲密时，洁塞塔的回答传入了达恩的耳中。

“我和你配合，先攻击那个狂战魔，先把那个最厉害的家伙干掉！”

“哦………啊！？”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可是一转眼达恩就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洁塞塔。

开什么玩笑，上次我们两个都不是那个大家伙的对手，这一次你却要抢先攻击狂战魔！洁塞塔怕我和她死得不够快吗！？

黑暗中看不清达恩的脸色，可是达恩却肯定自己此时的脸色不会好看，而在少年想着该怎么张口，打消洁塞塔疯狂的主意时，一股少女的幽香再次传来，同时带着温热气息的女牧师的声音也再次传入达恩的耳中。

“你没有发现吗？那个狂战魔的实力下降了很多！我敢肯定，那个恶魔的力量肯定在十二阶之下，甚至可能只有十阶！否则的话，这么半天我们就不会只看到投石机的表演，就不会看不到狂战魔含有深渊烈焰力量的斗气攻击了！”

“而且，不但那个狂战魔一次也没发出过斗气大招，就连那个大家伙挥舞斧头，击打石弹时，用的也纯粹是肉体的力量，我能够感觉到，每一次石弹被击成碎片时，那个狂战魔都没有使用一丝一毫的斗气！”

呃，是这样吗？仔细地慢慢回想了一下，达恩发现洁塞塔说得都是真的，可是………就算狂战魔没有用过斗气，一直凭借的是肉体的力量，可这也不能说明恶魔的力量就下降了啊！也可能那个狂战魔觉得不用斗气也玩得很高兴呢！？

“恶魔可不是喜欢隐藏实力的生物，它们在战斗时会把全部的力量都发挥出来！”似乎猜出了达恩的心思，洁塞塔继续说道，于是少女带着幽香的气息继续涌入达恩的鼻子，涌入达恩的心灵。

“还记得我忽然迅速增长的身体力量吗？还有你连升几级的斗气等阶吗？一个只有灵魂寄宿在你身体里，只能使用法术的魔鬼怎么可能做到这些！”

“呃，什么意思？”达恩一愣，有些茫然地问道。

“我和你，我们两个人身体里增加、提高的肉体力量，那些狂暴的斗气，绝对不是魔鬼提供给我们的，我敢肯定，那些力量九成来自于恶魔，来自于那些曾经被奇怪黑魔法包裹住的恶魔！”

是这样吗？可是，在没有来到魔界之前，我的斗气也曾经飞速提高过啊！达恩怀疑地瞧着洁塞塔，把自己从光系大法师爱比克泰德嘴里听到的有关自己斗气提升的原因讲了出来。

“瞧，短短几个月我的斗气从四阶升到七阶，可绝对和恶魔无关，那时候能让我实力提高那么快的，可只有魔鬼拉米斯！”

王都风云第一百四十八章血战小插曲一

刚刚还信心满满的洁塞塔沉默了，刚刚得知新情报的女牧师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疑虑，虽然女孩儿的判断并没有出错，但还没有理解斗气与魔法，其力量本质其实一样的洁塞塔，却被达恩的反问问住了。

不过，洁塞塔的迟疑只维持了一会，达恩的疑惑也同样只存在了片刻，因为这个时候，魔鬼拉米斯忽然再次在达恩的瞳孔里现身了。

“哈，真是聪明的小姑娘，居然猜到那些力量属于该死的恶魔，嗯，这份聪明劲可比我现在寄居的这个脑袋强多了！”

“拉米斯！你突然蹦出来干嘛！？”有些诧异，更多的是不安，达恩看了一眼外面还在与魔鬼对射石弹的狂战魔，忍不住又往黑暗里缩了一点。

“哈，你很怕外面那个废物吗？”少年的动作立刻落入拉米斯的眼里，魔鬼立刻在达恩的灵魂里嘲笑起达恩来，而这嘲笑的声音，诡异地同时在洁塞塔的脑海中响起。

这家伙干嘛这幅口气，我可不是怕那个大家伙，只是谨慎，要是我比那个恶魔厉害，哼哼哼………达恩低低说道，把自己的意思清楚无误地传递给魔鬼。

“你现在就比那个狂战魔厉害啊，你不知道吗？”拉米斯立刻接上了话，出乎意料地爆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情报。

这………怎么可能！我又不是没和那个家伙战斗过，我是不是那个恶魔的对手我自己还不知道吗！一愣，达恩立刻想到，然后………

“小子，你不觉得你刚刚提升的力量，还有你的女人忽然多出的斗气的力量，大的有点离谱吗？从七阶上升到十阶，你的女人从没有丝毫斗气直接跨越到五阶斗气，算上消耗损失，你认为需要什么等级的恶魔，才能创造像你们两个这样的奇迹！？”

这…………

达恩所知道的知识典籍中，印象最为深刻的关于斗气转移的记载，是在远古神魔大战时代，一个超越圣阶，踏入半神境界的超强武者的记载，虽然关于那位已经踏入永生不死境界的武者的记载只有寥寥几句，可是达恩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在看到那个武者重伤濒死，返回家乡，以最后的力量和生命为代价，使自己后代中一个富有天赋的幼童一举成为高阶武者时，心中充满的羡慕和幻想。

不用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用苦熬时间，浪费青春，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超级好运啊！当时达恩只记得自己对那个在历史中并没有留下名字的幼童高高手的羡慕、嫉妒，却没有想过，为了创造这样一个奇迹，究竟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不过现在，在与伊西利亚大陆不知道相距多么遥远的魔界，在血腥的血战战场上，在一个狭小黑暗的空间里，达恩开始思索当年没有思索过得问题，并且很快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按照伊西利亚大陆公认的标准，任何力量，不管是斗气还是魔法，都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