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铁血旗-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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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竺瑞青心中情绪一阵波动之际,驼背老魔又复趁隙攻了上来,出手依然恶毒狈辣,威厉异常。
竺瑞青逼不得已,终於又施展“大衍散手”,以及“摧枯拉朽掌”来应付,数招一过,驼背老魔那驼峰上,又陆续的捱了竺瑞青十来掌。
驼背老魔每被击出一掌,必定颤震一次,出一身汗,十数掌下来,他已显得痛苦不堪,脸上神色由白转青,由青变紫,但他仍然没有歇手,一味的阻饶竺瑞青,接近那“铁血旗”。
如此一来,反使得竺瑞青不忍下手了,继续这样打下去,对方迟早要死在他的“摧枯拉朽掌”下。
终於,竺瑞青在击出一掌后,跃出圈外,叫道:“姓龙的,江湖上讲究的一招之失,即算落败,你为武林高人,居然恬不知耻,已连续被我击中了十七八掌,仍然厚颜恋战,还不速将‘铁血旗’还我?”
驼背老魔哼了声道:“老夫可没和你赌什么胜负,我们争的是‘铁血旗’,你要不能将‘旗’夺去,就别怨老天,别以为打了我几掌就非常了不起,以你这浅薄的功力,要想伤老夫,如同做梦,不信就再接你十掌试试!”
驼背老魔口中虽说得强硬,可是,所吐出的声音,却纤弱异常,已不复先前般的铿锵如雷。
由此可见,他已显得十分勉强,但是,竺瑞青天生傲骨,怎受得了他言语相激,一声大吼,又复扑了上去。
一旁的马萍儿,眼见竺瑞青胜券在握,不禁心花怒放,情绪也轻松多了。
忽见另一山头上,出现了一条人影,拢目望去,却原来是妙手医圣铁三指,且正在朝他打着手势。
只见他指指斗场,又摇了摇手,彷佛是叫他们不要再打了一样,马萍儿心中大感诧异,为什么不要打了?
他想不通妙手医圣铁三指的意思,自是没有出言暍止。
马萍儿回眼扫了斗场一眼,驼背老魔那驼峰上,正在这时,又结结实实的捱了竺瑞青一掌。
可是,马萍儿突然发觉驼背老魔那驼峰,竟似变小了,生像被竺瑞青给打平了似的心中一阵惊讶?
想起子鱼道人所说有关龙升天受伤的一些话,不觉恍然大悟,敢情驼背老魔龙升天正借竺瑞青的“摧枯拉朽掌”力,疗治他体内多年未愈的伤势。
一旦醒悟,马萍儿不免大吃一惊,刚待出言暍止,却见驼背老魔已手脚迟滞的被竺瑞青迎胸一掌,将他击跌出两丈开外。
竺瑞青见对方大言不惭,且死缠不休,这一掌竟使了十二成的真力,将老魔击倒后就没再爬起来。
竺瑞青一掌奏功,立如旋风般纵前,将“铁血旗”抓在手中。
却听马萍儿惊叫道:“糟了!糟!怪道恶魔突发慈悲,救助竺瑞青,原来他还是为了他自己的伤势。”
她这叫声未歇,峰上突地涌上十数黑衣蒙面人,一个个身手敏捷,行动快迅,一看就知全是武林黑道高手!
这十数黑衣蒙面人,一迳出现峰头,立朝竺瑞青与马萍儿立身处,一步步的围拢过来。
一个个步履沉重,似欲集十数人的功力一击就将二人毁掉般,刹那间,峰头,笼罩上一层愁云惨雾,显得十分阴森恐怖。
竺瑞青血旗在手,豪气顿发,但听他一声长啸,龙吟般响澈云霄,紧接着血旗一展,旋风般疾掠而起。
他没待来敌近前,反迎了上去。
手执“铁血旗”,一挥一卷,红光闪过,立闻两声震耳惊心的惨叫,随同两名黑衣人摔落峰下去了。
众黑衣蒙面人一见竺瑞青这等神勇,全都一怔,但他们却像视死如归般,毫不畏惧的发一声喊,立从四面八方拥了上来。
竺瑞青一声哈哈长笑,血旗连续挥动,但见红光暴射,血影如电,惊心动魄惨噑之声,不绝於耳。
眨眼间,峰头上黑衣人只剩下寥寥三数人,竺瑞青突然发觉峰头上竟失去了马萍儿的影子。
这一惊诚非小可,他一时大意,竟忘了马萍儿的存在,以峰头出现黑衣人的武功,那一个都比马萍儿高强许多。
这些人如若要想将马萍儿无声无息的掳去,那真太容易了。
就在他一怔之际,仅留的三数黑衣人,也在一声招呼之下,全都四散窜逃,竺瑞青岂容他们全都走光,血旗一展,已将一个黑衣人截住。
只是,在他尚未将那人擒住时,那黑衣人突然一掌,拍在自己天灵盖上,当场脑浆进裂而死。
竺瑞青那防到他会自决,根本就来不及阻止,同时他心中也感到奇怪,这人何故一定要寻死?
竺瑞青掠目峰头,扫了一眼,老魔龙升天的影子也不见了,竺瑞青绕着峰头,疾奔一圈,他想在马萍儿失踪的地点,寻找一点蛛丝马迹,加以追踪营救。
忽见峰下一条人影,狂纵疾掠而至,速度快捷惊人,竺瑞青也不禁一愕,待来人出现峰头时,方始发觉来的是妙手医圣铁三指。
却见他人未立稳,已气喘吁吁的道:“糟!糟!这真是大错特错,我万没料到此魔已参透医学原理中,最微妙的‘以毒攻毒’见被他借公子的‘摧枯拉朽掌’力,疗治好了他的多年痼疾,这样一来,不出半载,江湖上定必又要揭起一场无边风浪,也将有一场无法避免的浩劫血灾,这都是我铁三指一人的过失!”
竺瑞青被妙手医圣铁三指说得俊脸绯红,心中怦怦,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打了那老魔几十掌,非但没将他打伤,反中了他的圈套,为他疗治好了多年痼疾,不禁羞愧难当,一脸尴尬之色。
然而,当前的急事,却是设法营救马萍儿,他以为妙手医圣铁三指在岛上多年,多少总了解岛上情况,遂道:“铁前辈,马家姑娘被他们掳走了,铁前辈在岛上多年,尚祈指示一条明路,以便设法营救!”
妙手医圣铁三指虽在岛上住了二十年,对岛上一切,却是茫无所知,因他是被软禁,限制了行动范围,他自己又是心灰意懒,不作逃走打算,所以也没暗中加以留意,探访!
今天,他还是第一次闯上这峰顶来,他听说马萍儿被掳,也不禁惊愕不已,但他却是无能效力,遂道:“老朽虽在岛上多年,却如同囚犯一样,失去了自由,被限制了行动,以致岛上情形,一无所知,这该如何是好?”
竺瑞青听後,也不由儍了,良久良久方恨恨的道:“他们若敢伤了萍儿一毫一发,我不将他整个岛给踏平了才怪。”
随着,竺瑞青离了峰头,四下盲目寻找,妙手医圣铁三指不得已,也只好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协同寻找!
一阵急奔,二人已连续的爬过了三座峰头,却连一个人影也没发现,更连一点可疑的地方也找不出来。
天色却已是申牌时分,妙手医圣铁三指道:“竺公子,这样寻找太过渺茫,决非善策,前面一座山头,正是老朽二十年来居处,暂请登山歇息,进些饮食后再从长计议!”
竺瑞青见这无门岛上,确实隐密奇特,处处都显得适然不同,只得听从妙手医圣铁三指的话,登上峰头,稍事歇息。
就在二人登上峰头的不大工夫,突地震天价一声轰然暴响,整个岛都起了一阵剧烈震动。
紧接着海中无风浪起三丈高,有似天翻地覆般。
竺喘青那曾经此天然变故,不禁霍然一震!
却听妙手医圣铁三指道:“此乃海岛中经常发生的地震,不足惊奇,不过,因此却会将他们逼了出来,因为每逢地震,他们反将那龙舟摇出密洞………”
他这话没说完,立见那怪形龙舟,从那沿水的山峰后划了出来!竺瑞青今晨登岛时,也曾探查过那座山峰,峭壁馋崖,想必那壁下另有暗门。
竺瑞青一见龙舟划出,心中就不由大喜,正待纵身落峰时,突听那壁下传来一声暴暍道:“闻老二,你竟敢趁岛主重伤之际,私自将船摇走,你难道不要命了!”
暍声末毕,龙舟上暴起一声桀桀怪笑,道:“姓章的,凭你也配管我闻二爷?我非但劫了船,连人犯我闻二爷也带走了,这丫头如花似玉般,看得蛮讨人喜欢的,说不定我闻二爷临老还得开开荤呢?怎么,你不服气吗?桀桀桀………”
闻子剑笑毕,那龙舟已驶出十来丈远。
这一段对话,把个竺瑞青心肺气炸,当然闻子剑主要的还是躲避他,没想因此却连累了马萍儿。
眼看那龙舟已扬起了风帆,去如弩箭,竺瑞青只气得七窍冒火,五内生烟,却是无可奈何!
说巧不巧,正在这时,远远的一点帆影,出现海面上,正朝这方向驶来,而且速度十分惊人眨眨眼的工夫,帆影已逐渐接近,可以清楚的看见那帆船的两旁,另有两排画桨,起落如飞,怪道来得这快。
竺瑞青也曾听萍儿说起,她爷爷美髯翁,老化子万铁皮,还有武当子鱼道人,可能随时会到。
如今一见,他多么希望这船就是美髯翁他们的,於是,双眼眨也不眨的,深深凝注那艘帆船。
待船来得稍近时,果然,在那船头上一排站着三人,正是美髯翁,老化子,另外一位矮小的老道,想必就是武当子鱼道人了。
竺瑞青这一见,不禁狂喜,惟恐他们与那龙舟错过,也不管离有多远,忙提足真气,以狮子吼叫道:“师叔!师叔!千万别放过那艘船,那船上有萍儿!”他还怕美髯翁等听不清楚,一字一句叫得十分清朗。
其实,双方距离这远,虽看得见,却又那里听得到,纵然竺瑞青功力再高数倍,在这辽濶的大海上,也难传出这违。
然而,美髯翁等人,就彷佛听到了一样,在两船接近时,竟毫不客气的将龙舟阻住了,而且,似乎没说上两句话,双方就动上了手,竺瑞青一见,那敢怠慢,忙奔下峰头,纵身就往海里跳,准备游去相助。
妙手医圣铁三指赶前一把抓住,叫道:“竺公子你看,天边乌云密布,眼看一场暴风雨将来临,你可千万不要冒险,凭那闻子剑,决非三位老友对手!”
竺瑞青心急加火焚,那里肯听,叫道:“不!我非去不可,那老贼是我竺家血海仇人,我岂能容他如此猖狂,再说些许风浪,也阻我不住!”
妙手医圣铁三指听他如此说,还只道他水中能耐十分了得,遂也不便坚阻,只得将手松了,道:“这大海中不似江水,竺公子千万当心,自觉不妥时,速速回头,老朽在此相候。”
竺瑞青听得十分感动,但他怎能不去,忙谢过,纵身就往海里跳去,一起一落已出去数丈远近。
只是,那岛云说来就来,陵然间风起浪涌,天空中乌云密布,竺瑞青游出不远,已是浪涌如山,他心中方感不妙,一个高有十数丈的巨浪已当头压下,竺瑞青大惊之下,斜里一纵,从水面上硬给射出数丈远近。
但是,避得这个浪,避不了那个浪,他水中能耐本就不够精纯,挣扎半日,终被风浪将他打得昏了过去!
雨散云收,丽日当头!
在一阵莺啼燕语的娇笑声中,竺瑞青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发觉自己睡在沙滩上,围在身边竟有十来个都是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心中一阵错愕,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却听一位少女叫道:“绿姑娘来了,绿姑娘来了!”
叫声未歇,众少女立即散了开来。
竺瑞青欲待翻身坐起,方始感到四肢痛入骨髓,彷佛都断折了一样,除了胸部有宝甲护住外,连颈脖间都痛得转动都感困难,这一惊非同小可,然而,脑中却记不起怎么到了这个地方,落到这步田地。
忽地,眼前出现了一位绿衣少女,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说不上美,却有一股诱人的少女风韵,只见她脸罩寒霜,冷冷的道:“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因何到此,尚请明示。”
竺瑞青一愕,说出了姓名后,方道:“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到了此地?”
绿衣少女冷冷一笑道:“采虹仙岛可不是任何人都来得的,有什么目的尽管明说,若想用欺骗手段,那你可是白日作梦。”
竺瑞青一听,对方说话毫不客气,心中不禁大为光火,遂也冷冷一哼道:“什么采虹仙岛不仙岛,我可不稀罕,你们高兴就让我躺一会,不高兴尽管把我抛到海里面去,我可不要你们怜惜。”
绿衣少女小嘴一撤,却听一位少女叫道:“不是昨夜那狂风巨浪把他吹来的吗?”
绿衣少女双眼一瞪道:“要你多咀!”
一听到狂风巨浪四个字,竺瑞青立即想起昏前一切,不禁“哦!”了声道:“对了!我是从无门岛,被风浪卷到这里来的!”
他这话声未落,突见绿衣少女双眼怒睁,铁青着脸,冷然一哼,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来!把他给掷到海里去!”
竺瑞青一听,又惊又怒,不知道什么地方说错了,恨只恨浑身痛苦难当,无法动弹,但他天生傲骨,岂肯向人乞怜,遂也怒声暍道:“掷就掷,有什么了不起,竺瑞青狂风巨浪中没死,这次也不定死得了,你想要我乞怜,做梦!”
说完,迳自闭上一双俊目,彷佛视死如归般。
绿衣少女冷笑一声,道:“瞧你这次死得了死不了!”
他这话声末落,一缕柔和的箫声,远远传来,箫声一歇,随听一温婉悦耳的声音道:“绿云,不要意气用事,问清楚一点!”
这声音,同样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却别有一番韵味,听到人耳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爽!
那被唤作绿云的绿衣少女,似乎十分听话,竟毫不反驳的又问道:“你既是打从无门岛来的,那龙老贼是你什么人?你到此究竟是为的什么?”
绿衣少女一连问了好几逼,竺瑞青始终没开口,他心知是“无门岛”三字说错了,但他将错就错,索性不理不睬,看他究竟拿他如何?
绿衣少女见他装死不开口,不禁大怒,娇声叱道:“装死!你以为我没法制你吗?”
绿衣少女,倏然一指,朝他胸口点落,势道快捷异常,只是,手一沾着竺瑞青的胸口,立即暴缩而回,且发出一声惊“咦!”
竺瑞青哈哈一声朗笑道:“这是欺侮一个无法抵抗的人的报应。”
绿太少女大怒叱道:“你倒是答不答话!”
竺瑞青仍然闭住眼,但却答道:“要我答话不难,请方才那位说话的来问我,问什么答什么!”
绿衣少女一听,柳眉倒竖,怒声叱道:“你是找死!”
死字出口,抬掌就照着竺瑞青的脸面拍下,掌未落,掌风已逼得竺瑞青喘不过气来,心中不免大吃一惊。
竺瑞青一惊未已,已感口鼻窒息,厉风更刺得他脸上辣辣生痛,这要被她当真拍下脑袋不开花才怪。
就这千钧一发之际,那温婉悦耳的话声又起:
“绿云!不要性急!先赏他一点仙露,慢慢再问他!”
绿衣少女,似对这说话的人十分尊敬,竟不敢违背她的话,在危乎其危间,便将织掌给斜过一旁,击打在竺瑞青的脸侧,沙滩上立即现出一个大洞,那横射的沙粒黏了竺瑞青半边脸,一粒粒嵌进肉里,击打竺瑞青半边脸全都痛麻了。
绿衣少女收掌后,仍然一脸愤愤然的,但她却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玉瓶,在竺瑞青微张的嘴唇中,倒了一些。
竺瑞青本待赌气不吃,可是那仙露入口,芳香清凉,自有一股舒服感,竟使他不忍不吃。
然而,这仙露就像包着糖衣的毒药般,一经吞下后,浑身就有一股麻痒痒的感觉,头脑更觉一昏眩。
竺瑞青一惊未已,人已失去知觉。
待他再度从昏睡中苏醒时,发觉自己已睡在一张十分舒服的软床上,略一翻身,痛苦全失。
竺瑞青大喜睁眼,眼前一对素烛高烧,竟是一间十分别致的书房!忽听那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