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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飘香剑雨-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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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巧合虽多,又再有什么能和此事相比呢?
  于是他的思潮,又不禁转到那一双曾替自己带来这种无比奇妙遭遇的纤手上。当时又有
谁能想到,那双纤手的微一播弄,就在自己的生命中,种下了如此巨大改变的种子呢?
  他唏嘘地叹了口气,忽觉肩上有人轻轻一拍,一个娇柔的口音道:
  “喂!你走错了。”
  伊风回首,但见那翠装少女的一张娇面,正自微微含笑;一双秋水为神的俏目,也正含
笑凝睇着自己。
  铁面孤行客朗声一笑,道:
  “萧老弟远道而来,虹儿!你得好好照顾照顾人家!”
  那少女轻轻伸出纤手,掩口一笑,道:
  “你跟着我来!”
  娇躯一扭,婀娜行去。伊风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却不禁泛起另一人的影子。但天涯茫
茫,伊人无讯,她此刻究竟在那里呢?
  这铁面孤行客果然不愧为一代枭雄,他不但在这常人连登临都极为困难的地方,建下这
种楼阁;而且楼内装饰之华丽,亦足惊人。
  那翠装少女婀娜行到楼宇下,纤手微推,忽地呀的一声,推开一重门户,立刻有浅绿的
灯光,由里面映了出来。
  万天萍微笑肃容,伊风缓步而入,但见屋内满眼俱是巍巍的绀碧色,陈设虽然不多,但
华丽耀眼,难以想像。伊风突然发现翠装少女正在凝视自已,不由心头一颤,还好面上戴着
面具将心情掩饰起来。自己即使面露微笑,然而在别人看起来,却仍然是全然无动于衷的。
至于其他的任何一种表情,别人自然更无法看得出来了。
  其实放眼天下,面上戴着面具的,又何止他一个哩?
  那些人面上所戴的面目,质料虽然和他而上的这张绝不相同——那些是用世故,虚伪,
甚或是矫情这一类东西做成的。
  然而它们的性质,却是完全一样的——欺骗别人,掩饰自己。
  正当伊风的脑海里,混淆着这些颇难理解的问题时——
  他发觉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被端到他面前。青玉的茶杯,翠绿的茶水,再加上那只端着
茶杯的舂葱般的柔荑。
  他不禁出神地望在这幅绝美的图画上了,却听一个娇柔的声音笑道:
  “喂!喝茶嘛!我叫万虹,是我爹爹的女儿——”
  说到这里,这娇美的少女,不禁“噗哧”一笑。但随即又一本正经地接着道:
  “你对爹爹那么好,我很感激你!以后你有什么事,我也会帮你的忙的。”
  两只明亮的眼睛,闪动得有如春夜的晚星;面靥上的一双酒涡,又禁不住像是春水中的
涟漪似地,汤漾了起来。
  伊风接着茶杯,呐呐地说不出话来,耳中但听见万天萍得意的笑声。
  于是,他知道:此来西梁山,本是好奇,但这份好奇,却又为自己带来麻烦了。
 标题 
古龙《飘香剑雨续》
第五十九章 咫尺天涯
  伊风在这翠色的华室中,啜着翠绿色的热茶的时候,也正是萧南苹在山窟里惨遭蹂躏的
时候!
  此刻伊风又怎会知道,一个纯真多情的少女,已为了自己,丧失了她一生中最值得珍贵
的东西呢!
  这天晚上,伊风成了万天萍夫妇殷殷垂询的对象,他也只有呐呐地应忖着,直到清晨,
他才被安排在一间同样翠绿,同样华丽的卧室里,获得了他极为盼望的歇息机会。
  可是,等到他发现这间卧室,就是那翠装丽人万虹的闺房时,他的思潮,不禁又开始紊
乱起来。
  他这一生中,许多重大的改变,几乎都是为了女子。
  在他没有认识薛若璧以前,他原是一个在情感上完全空白的男子。
  可是等到他在那江南如昼的小桥上,邂逅了薛若璧之后,他的生命,便因之而完全改变
了,变得充实而多采起来。
  只是这一段充实而多采的生命,延续得并不长久,于是他失望.空虚,颓废,痛苦了!
  他也开始知道,情感上的折磨,远非任何其他的痛苦,能够比拟的!
  当一个男人发现自己深爱着的人,并不值得自己深爱,也根本没有爱着自己的时候,那
种失望,甚至比绝望还来得更要强烈些!
  以前一切,他们认为美丽的事,于兹便完全变为丑恶;山盟海誓的真情,也变成了虚情
假意的欺骗。
  这其间的距离,日子相距得漫长些,也较为好些;若是变化来得如此突然,那么这种痛
苦,就不是任何人能够忍受的了!
  伊风,他却忍受过这种痛苦。当然,他也曾给过别人痛苦,然而那却全都不是发于他本
心的。
  尤其是萧南苹,他何尝不知道这骄纵的少女,一旦变为温柔,就完全是因为她已深爱了
自己;但是这份深情,他却难以接受。
  而此刻.他从那翠装少女万虹的眼波中,发现了又有一个少女,爱上了自己,而这份情
感,甚至还可以说是这少女的父亲促成的,于是这种情形,当然也就更为明显些。
  最糟的是:他知道此刻自己已不是自己!
  自己此刻所代表的,完全是另一个人——一个自己寝食难忘的仇人。这种复杂的情况,
便使得他完全困感了。
  他不知道该怎样来处理这件令他困感的事,倚在青铜床上的翠绿丝衾中,他落入忧郁的
沉思里。
  照进窗口的阳光,渐渐地退了回去。
  他知道太阳越升越高,此刻已将是正午了。
  严冬的早上居然有阳光出现,本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
  但是他此刻的心情,却一丝也没有分享到这种欣喜。
  他俏俏走下床,穿上衣裳,悄悄地走出了这间翠绿而华丽,甚至还淡淡地散发着一种处
子幽香的闺房,走到那间厅房里。
  厅房里也寂无人影,昨夜剩余的酒馔,此刻都早就收走了。
  翠绿丝绸的窗幔,微微飞扬着,今日虽是晴天,却仍还是有风。
  他掖好散落着的衣襟,走出了大厅。
  外面果然是无比晴朗的天气,对面的飞阁,也完全浸浴在晚寒温暖的阳光里。
  一条碎石砌成的石阶,蜿蜓通到飞阁上。
  倚着朱红的栏杆,望着下面的沉沉绝壑,想及往事,他又落人紊乱的思潮里。
  身侧突然响起一串娇柔的笑声,一阵方才他在那间翠绿的闺房里嗅到的幽香,又再次冲
入他的鼻端。
  万虹带着温柔的笑靥,轻轻道:
  “你晚上睡得好吗?”
  伊风一笑,轻轻将自己那已触及那温暖躯体的身子,挪开了一些。
  他抬起目光来——
  一个令他几乎停止心脉跳动的景象,便蓦地涌现到他眼前。
  此刻阳光普照,对崖景物历历可见,而站在那断崖之边,面色苍白,云鬓蓬乱,一双秀
目之中,泪光隐现,满面凄楚之色的
  正是那一别无音讯的萧南苹。
  萧南苹横遭困辱,被七海渔子韦傲物一路押到豫溪口,又险被仓夫所辱,一发千钧时,
却到了救星
  西梁山上幽秘的仙窟里,一夕狂欢的温馨,她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却又像
是得到了什么。
  但就她心情最迷乱的时候,她却发现已使她生命完全改变的“他”,已经走了。
  好容易,历尽千辛万苦,她又找到了“他”,却看了“他”的身侧,站着的竟是一个绝
美而温柔的翠裳少女。
  她当然不知道昨夜的“他”,并不是此刻的“他”,那么她此刻的心境,就可想而知
了。
  隔着那一道沉沉绝望,两人目光相对,凝视无语!心里却各个有一种无法解释的感觉
  当然,他们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万虹发现身侧的人,神色突地变了。
  这美丽的少女,一生之中,时光都完全是在这浓林密阁里渡过。
  此刻,她已将自己的少女芳心,依依地交给了此刻正站在她身侧的年轻人。
  因为他是那么潇洒,那么含蓄,虽然你不能在他脸上寻找到一丝笑容,然而你却可以从
他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中,找出笑意。
  沉默,含蓄,而不轻易发笑的男子,在多情、幻想,而又喜欢发笑的少女眼中,永远是
世上最最可爱的人。
  何况这人又是她爹爹的“救命恩人”哩。
  此刻,她的一双明眸,一会儿望着身侧的“他”,一会儿望着对崖的“她”。
  “她”是谁呢?为什么会这样望着“他”?
  虽然是极短的一刹那,然而在这三人看来,却有如无法描述的漫长。
  萧南苹顿觉天地之大,再也没有一处可容得下自己。
  她脚下虚飘飘的,这世界已不再属于她,她也不再属于这世界。
  伊风呢?
  他奇怪:为什么萧南苹此刻竟然跑到此地来!
  过度的惊愕,便得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身侧的万虹又悄语道:
  “她是谁呀?”
  伊风口中伊唔了半句,望了这娇柔的少女一眼,目光立刻又回到对崖。
  那知
  蓦地一声惊唤,对崖的萧南苹,竟像是立足不稳似的,竟向那沉沉的绝壑,堕了下去!
  伊风大喝一声,抓着栏杆的双手,竟都深深陷入栏木里去。
  只见萧南苹的双手,出于本能地在断崖的山壁上乱抓,却什么也抓不到。
  霎眼之间,她已堕下数丈,下面的沉沉绝壑,也如一个猛兽的巨口似的,已将要完全吞
噬了她。
  伊风来不及再转第二个念头,目光微转,已然望见这飞阁的角里,正盘着一条彩带,却
正是昨夜用以迎宾的。
  他的手,也立即随着他的目光,抓到那盘彩带上,微微一抖,将彩带的一端交给万虹,
自己却紧握着另一端,掠出阁外。
  这一切变化,在当时真是快如闪电。
  万虹茫然接过彩带,竟未来得及说话,却见“他”已像燕子似的,飞掠了出去,两崖相
隔,少说也有五,六丈,伊风奋力一掠,离着对崖,却还有两丈远近。但此刻他已全然将生
死置之度外——人们在情感的激动之中,不是常常如此的吗?
  他猛提真气,双足顿处,飘飘的身形,便又再次前掠,但这时他身在空中,一无依据,
身形虽又前掠丈许,但却已力竭了。
  这时他望着对崖,虽然只剩下不到一丈的距离了,但这一段距离,却生像是无法企及的
遥远。
  “距离”,这两字并不是绝对的名词,有时万丈有如咫尺,有时咫尺却如天涯。人与人
之间的距离,不也是如此吗?
  伊风自幼习武,十余年性命交修的武功,此刻已全部施展了出来。
  但是力不从心,就在他换气之间,他的身形,却也有如陨石般地,朝绝望中落了下去。
 标题 
古龙《飘香剑雨续》
第六十章 绝壑深情
  立在栏边的万虹,不禁为之惊呼出声,一双纤手,抓住彩带,再也不肯放松。心中之情
思,却有如怒涛般汹涌起来。
  “她是谁呢,他为什么会这么舍命地去救她?”
  那知双手突地一松,彩带的那一端已空无一人,伊风的身形,已如流星般落了下去,下
面绝壑沉沉,深不见底。
  这初次动情的少女,脑中一阵量眩,喉间像是突然堵塞住了,连惊呼的声音都发不出
来。
  等到她微微定了定神,目光再往下搜索时,她依稀在对面的山壁上,看到一点人影,正
缓缓地向下移动着。
  只是此刻日光已隐,那人影所在的地位,距离崖头已有二,三十丈,她虽用尽了目力,
却仍然无法分辨得出,这条人影究竟是谁来。
  这几声惊唤声,当然已惊动了“铁面孤行客”万天萍,他一掠上阁,沉声喝道:
  “什么事?”
  万虹柳腰一柠,扑进她爹爹的怀里,含着泪说出了方才的事。
  万天萍不禁也为之面色大变,却仍然安慰着自己的女儿:
  “不打紧的!他虽然已落了下去,但凭他的身手,绝对死不了——等会儿爹爹也想法子
下去找找看。这么大的人,还哭什么?”
  他轻抚着自己爱女的秀发,嘴里虽是这么说,其实心里却没有半点把握。身手再高的
人,落人这种绝壑里,若说是绝无危险,那就是欺人之谈了。
  那么,此刻伊风和萧南苹的命运,又已是落到什么地步了呢?
  方才他微散真气,身形便不由自主地落了下去。但突地手中又一紧,原来是彩带已到尽
头。
  他临危之下,神志未乱,此情此景,当然也容不得他来做个详细的分析,到了这种时
候,人们有时便得凭本能决定一切了。
  这条彩带,去势已弱,自然就又缓缓向飞阁那边汤了回去。
  于是伊风和对面山崖的距离,自然也越来越远。他微一思忖之下,双脚突又向前一蹴。
  他的身形,便立刻又向前汤,这种样子虽有如垂髫幼童的汤秋千,但却是生死系于一
发,危险得无以复加的情况了。
  彩带的长度已尽,他再也不去思考便抓着自己的身形和山壁最近时那一刹那,纵身向山
壁飞掠了过去。
  壁间虽然寸草不生,但却凸凹甚多,也偶有些裂隙。须知萧南苹方才神智已为情所乱,
落下去时,自然什么也抓不着。
  然而此刻的伊风,却绝未因自己处境的危险,而丝毫慌乱。
  他心中的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找着萧南苹,甚至是她的尸身。
  到了这种时候,人们的真性情,便会毫无保留地显露了出来,尤其是像伊风这种性情男
子,有时常会将“生死”两字,抛在一边。
  他一双铁掌,紧紧攀在山壁上,凭着一口真气,缓缓向下移动着。
  这山壁壁立千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到达尽头:但他却知道只要自己一失手,
那么自己便要到达生命的尽头了。
  突地,一阵若断若续的呻吟之声,传入他的耳里,他精神反倒一振。
  须知在这种地方,当然不会有别的人类。那么这呻吟之声,自也必然就是萧南苹发出来
的。
  这呻吟之声,也无异告诉了他。萧南苹也并未死去。
  但是他心中这一喜,手间一滑,一块小小的山石,从他身侧落了下去,带起一连串轻微
的响动,却听不到落到地上的声音。
  他只觉一阵冷意,直透背脊,全身也禁不住冒出一阵冷汗,忙自收摄神智,再也不敢有
半点疏忽。
  又往下滑了约摸二十余丈,断续的呻吟声,入耳也越发清晰。
  他不禁奇怪,这山壁一下千丈,中间绝无一块可以容身的地方,萧南苹像陨石般堕下去
的身子,怎会在半途停住呢?
  于是他左手五指如钩,深深挥入一道横生的裂隙里,再偏起右面的身子,俯首下望,只
见距离自己脚步,不过数丈之处,竟是一片荆棘。
  而萧南苹那断续的呻吟声,便就是从这片荆棘间发出的。
  等到他再下降数丈,他不禁脱口惊呼出来。
  只见那一片丛生的荆棘。中间已有一处被压了下去,一双血迹淋漓的手掌,紧紧抓着荆
棘,最先进入伊风的眼帘。
  接着,他看见萧南苹那张本是无此秀美的面庞,此刻竟也满是血迹,鲜血已染得她的
脸,根本已分不出原来的肤色来。
  伊风只觉全身一软,双手险些又把持不住。
  眼中顿时也迷蒙了起来,不知是绝壑深处的雾气,抑或是眼中涌出的泪珠。
  他定了定神,目光四扫,口中沉声道:
  “南苹!别怕!我来了。”
  他看到萧南苹失神的眼睛,由下面望了上来,望到了自己,也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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