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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飘香剑雨-第42章

小说: 飘香剑雨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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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苹,你怎的了?”
  原来这发髻松蓬,衣衫凌乱,面上伤痕累累,显得极其丑怪的女子,便是昔日光可鉴
人,衣衫修洁,美俏丽,高傲但却多情的“萧湘妃子”萧南苹。
  此刻她呆呆望了伊风两眼,目光中似乎闪过一丝混合着喜悦与悲哀的光采,但瞬即又变
的茫然一片,冷冷道:
  “你是谁?”左手抱紧婴儿,右掌一挥,将伊风挥到老远。
  伊风呆了一呆,心中既是伤心,又觉惭愧,林外突又掠入一条女子人影,一面娇喝道:
  “你这丑丫头,抢我的孩子干什么?”
  万天萍目光一动,冷哼一声,突地身形掠起如风,掠到后来这女子身侧,一把抓住她的
手腕,这女子惊呼一声道:
  “爹爹!”
  万天萍怒喝道:
  “你这丫头,难道你也疯了吗?”拉着万虹的手腕掠了出去。
  妙手许白亦自大喝一声:
  “往那里去!”随步抢出。
  伊风呆呆地愕了半晌,突地长叹一声道:
  “南苹,你好好将息将息,手中的孩儿,还是让我抱着吧!”
  萧南苹失魂落魄似地转过目光,突地“噗哧”一笑,大声道:
  “你要我的孩子,我才不给你呢?”
  “多手真人”谢雨仙,“七海渔子”韦傲物,“燕山三剑”,“劳山三剑”,“南宫双
李”九对眼睛,一齐望向伊风,一会儿望向这有如疯子一般的丑妇,心中亦各自大奇,那知
就在这刹那之间,杂树丛中,突地传出一阵洪亮的婴儿啼声。
  众人面色齐都一变,萧南苹却又展颜一笑,欢喜地叫道:
  “还有一个孩子。”身形一晃,倏然掠入杂树丛中,她身遭巨变,精神上受了莫大的刺
激,是以精神变的有些恍惚。
  日前她将那面“菱花铜镜”往山石上一摔,便跑到深山里,终日放声痛哭,哭过了,便
在深山中游荡,也不知要做什么,面对着空山流水,她想到自己的似水年华,于是她疯的更
厉害了。
  她终日随意而行,这日突然遇着万虹手里抱着一个婴儿狂奔,她精神虽然恍惚,却还认
得万虹,当下便拦住万虹的去路,万虹大惊之下,微一疏神,手中的婴儿便被她抢去。
  要知道一个精神上受到极大刺激的人,他必定要寻找一个慰藉,而此刻萧南苹却感到婴
儿是她最大的慰藉,是以她一听到杂树丛中的婴儿哭声,便立刻掠了进去,“七海渔子”众
人齐地大喝一声,想阻住她的去路,却已来不及了。
 标题 
古龙《飘香剑雨续》
第七十六章 香消玉殒
  伊风望着萧南苹的背影,心中当然是百感交集,长叹着抬头望去,只见这些“天争弟
子”俱都聚在树丛之畔,却还是没有人敢再往前走一步。
  只见树丛之中传出萧南苹的笑声,道:
  “这孩子又白又胖,真可爱,真好玩——”
  说话之时,声音还在近侧,说到后来,声音却已去到很远,显见是她连这孩子也抱走
了,伊风不禁又是惊奇,又是疑惑,暗忖:
  “这些天争教徒眼看他们教主的孩子被人抢走,却也不前走一步,虽是避嫌,却也不必
避到如此地位呀!”
  这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但他转念又想到自己的孩子,此刻也已被半近疯狂的萧南苹
抱走,心中焦急万状,那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
  “七海渔子”面上肌肉微微一动,目光一闪,突地沉声道:
  “夫人你还没事吧,弟子们都在外面伺候,夫人不要着急,等会夫人收拾好了,弟子们
再进去照料。”
  他沉声说完话,便退到一株树下,闭目养神,众人一见,也都退到一旁,要知道“七海
渔子”在“天争教”中,地位极高,是以他默然如此,别人也不能再有举动。
  而此刻的伊风呢,心中却不知是什么滋味,他想追踪萧南苹而去,但不知怎的,却又无
法举步,亦自站在树下,呆立了长久。
  风穿入林,木叶摇曳生响,然而在这方林中间,众人的呼吸之声,却彼此可闻。
  树丛之中呻吟之声未止,又是一阵阵衣衫的悉簌之声,想是薛若壁正在强忍着产后的痛
苦,收拾着自己的衣衫。
  就在这众人心情都极为沉重之际,树丛之中,突地传出一声惨呼。
  惨呼之声一经入耳,众人便立刻可以辨出,是销魂夫人薛若璧发出的。
  接着这一声惨呼的,是薛若璧微弱的语声,断继说道:
  “你………你饶了我吧………我不敢……………”语声倏顿,又是一声惨呼。
  众人俱都面容大变,伊风再也忍不住,“呼”地一掌,劈开枝叶,掠了进去,“燕山三
剑”,“多手真人”,也一齐跟入。
  只见这一丛杂树之中,有一块五尺见方隙地,地上血污狼藉,薛若璧曲地上,而一条淡
青人影,亦方自从林悄掠走。
  这人影身形之快,无与伦比,伊风目光方动,他已消失无影。
  “燕山三剑”,“多手真人”一齐掠到薛若璧身前,俯身一看,不由齐地面目变色,惊
呼一声,脚步踉跄,退后三步。
  伊风虽惊异于这条人影的来历去路,但听得这数声惊呼,亦自回过头来,目光动处,亦
不禁为之面色大变,惊呼一声,退后三步!
  原来,伏在血污狼藉的泥地上的“销魂夫人”薛若璧,此刻竟是双目紧闭,面如金纸,
毫无生息,在她那微微隆起的丰满的胸膛上,竟赫然插着一柄金色弯刀。
  黄金的刀柄,金黄的刀穗,在微风中摇曳着,鲜红的血迹,自刀柄下缓缓溢出。
  “劳山三剑”,“南宫双李”,“七海渔子”,也掠了进来,一齐惊呼一声!
  但他们的惊呼之声却是极为短促的,当他们的目光接触到这黄金刀柄之际,他们面上的
惊恐之色,便齐都凝结住了!
  这一刹那间,大地上的一刻,也都像是突然凝结了起来。
  “七海渔子”长长叹了口气,突地一挥手掌,一言不发地掉头而去。
  “燕山三剑”.“多手真人”,“南宫双李”,齐地对望一眼,似乎也俱鄱暗中叹息一
声,默然走出树丛。
  “劳山三剑”的目光,怜惜地落在薛若璧身上,然后又一齐瞟向伊风。
  他们似乎有什么话要对伊风去说,但终于忍住了,各自叹息一声,掠出树丛,然而他们
叹息的声音,却似还在林稍飘散着。
  伊风呆望着薛若璧的身,一时之间,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见到这些人突然一齐离
去,心中不禁奇怪,奇怪这些天争弟子,见到他们的教主夫人惨死,怎地不但全无表示,而
且俱都离去,任凭这具昔日曾经颠倒众生的美人躯,暴于天光之中。
  但是,另一种难言的悲哀,却使得他中止了心中的疑惑。
  他想起了往昔那一段美丽的时光,他想起小桥上的邂逅,星光下的盟誓,小屋中的密
语,凝视时的甜密
  这一些,对他说来,似乎是那么真实,却又似乎是那么遥远。
  望着地上这具冰冷的身,他突然感到一阵无比的寒意。
  抬起头来,暮色果然已悄然笼罩着大地,林间的晚风,彷佛有着比平日更浓厚的萧索之
意。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潮,又回到昔日美丽的梦境中去。
  于是他俯下身去,缓缓伸出手掌,轻轻握住那只美丽,苍白,但却冰冷的纤手,一滴眼
泪夺眶而出沿颊流下,滴在这只美丽而苍白的手掌上,像是一粒晶莹的明珠。
  薛若壁若是还有知觉,还能感觉到这泪珠的冰凉,她便也该足以安慰了。
  因为她一生之中,虽然一无所得,然而她却已寻得一个如此多情,如此昂藏的男子,在
她临死的时候,还守在她身旁!
  太阳,终于完全被山巅吞没了。
  浓重的夜色,像梦一样,突然便降临到这山林中,这大地上。
  伊风轻握着这曾经深爱着他,也深深被他所爱的女子的手!心胸之间,除了那遥远而美
丽的回忆之外,似乎什么也不重想了。
  人们,是多么奇怪呀,他常常会忘记一个死者的过失,而只记得他的好处,这也许就是
人类为什么会被称为“万物之灵”的原因吧:因为“仁慈”和“宽恕”,不就是所有“灵
性”中最伟大的“灵性”吗?
  时光,缓慢而无情的溜走。夜色,更重了。
  他站起身来,在这树丛的旁边,掘了一个深深的土坑,这件工作,便得他双手都为之麻
木起来,指甲也缝满了泥土。
  但是,他却丝毫也没有放在心上,他小心地捧起她的身,轻轻放在这土坑里,然后再捧
起一把泥土,在她身上。
  突地——
  他目光一动,看见了她胸膛上的那柄黄金弯刀,于是他俯下身,将这柄弯刀拔起来,谨
慎地放在怀中。
  他此刻并没有仔细地来看这柄弯刀,因为当人们满心俱为悲哀充满的时候,便不会再有
心情去观察任何一件事物。
  他只是不住地着泥土,让不变的泥土,将常变的人身覆蓄。
  终于,土坑平了。
  昔口娇丽绝伦,颠倒众生的美人,此刻便变为一坯黄土。
  他深长地叹息着,走到一边,选了一块较为平整的山石,掏出怀中的弯刀,极为仔细而
缓慢地在山石上刻了七个字“亡妄薛苦壁之墓”。
  这七个字虽然和任何字一样平凡,但其中所包涵着的宽恕,仁慈,和情感,却是无可比
拟的,对含恨死去的薛若壁来说,世间绝没有任何一件事物能和这平凡的七个字相比,你看
到了吗,在这一坪黄土中的灵魂,不是已经安慰地绽开一丝微笑了吗?
  然后,伊风将这块山石,也埋在黄土中,只留下一方小小的石角,留做表志,他不愿她
的遗体被任何人骚扰,尤其在这月光如银的晚上,于是,他又静静地坐下来,等待日光的重
亮。
  月光,从林悄映入,将他的影子拖得长长地,覆盖在这一坪新掘的黄土上,就像是多年
以前,“铁戟温候”吕南人,用他那只强健有力的臂膀,轻轻地拥抱着他的爱妻一样。有风
的时候,木叶巅然,似乎也在为这多情而昂藏的男子作无言的叹息!
 标题 
古龙《飘香剑雨续》
第七十七章 豆蔻梢头
  阳光,像是为了昨夜太多的悲哀,今晨竟升起的特别早。
  初升的第一道阳光,划破了沈重的黑暗,撕裂了浸晨的浓雾,也晒干了新生树叶上的朝
露——
  然后,充沛而旺盛地青春的朝气,便在这一片青碧的山野间,随着被撕裂了的浓雾飞扬
起来。
  蜿蜒迤追的山道上灰黄的砂石,也被这初升的阳光,影映变为一片灿烂的金黄,像是漫
山翡翠树间的一条黄金道路,生命,在这初春的清晨里,对人们来说,的确是太优渥了。
  突地——
  这有如黄金成的山道上,竟随风飘上了一阵阵悠扬的歌声,声音是娇柔而曼妙的,但却
听不甚清,彷佛是个豆蔻年华的怀春少女,在曼声低昧着:
  许多曰未到山野,山路顿觉春深,绿叶盖满枯树,新水争学琴音,还有双双狂蝶飞来飞
去,似有意打动人心,……………………
  歌声近了,随着这曼妙的歌声,山路上轻快地走上一个像是只有十三,四岁的明媚的少
女,她一手轻轻抚着被春风吹乱了的秀发,一手轻拈着一片春草,像是只快乐的黄莺似的,
轻快地走着,轻快地唱着!
  世间图画多少,
  可曾画这般山林池沼,
  世间诗词多少,
  可曾咏这般玲珑窈窕,
  天然美景画不成!
  待歌咏,
  也输与枝头好鸟………
  枝头好鸟。
  问——“世间诗词多少!”,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世间的诗词,有过多少是赞,咏这
初春清晨的山野,但是我知道,古往今来所有的赞,咏也及不上这少女此刻在曼声低咏着的
歌曲,因为它是那么自然,自然得没有任何拘束,就像是春夜中的轻风,流水,虫语……一
样,用最自然的歌曲来赞咏自然的美妙,那不永远是最最令人心动的吗?
  呀!“世间图画多少!”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世间有多少丹青妙手,曾经用鲜的彩
色,来描绘一个少女的美艳!
  但是,我却知道,世间永远不会有一个丹青的妙手,能将这少女描绘出来,因为纵然有
人能描绘出她明媚的眼睛,却无法描绘出她眼波中的光采,纵然有人能描绘出她娇美的笑
靥,却无法描绘出她笑靥中的甜意,纵然有人能描绘出她窈窕的体态,却也永远无法描绘出
她身体内台蕴着的青春活力:
  她轻快地,欢跃地,从山下走了上来,轻红的衣衫,在青绿的大地间,像是一朵轻柔的
晚云,在蔚蓝万里的苍穹间冉冉飞来,世间的一切忧郁与不幸,似乎都因她的到来而远去。
  歌声停了,
  她明媚的目光,赞赏的瞟过每一件春风中的景物,脚步仍然轻快地移动着,秀发飘在身
后。
  但是——
  在这如此明媚,如此愉快的春之晨中,在这如此秀丽,如此清幽的青碧山野里,竟会还
有人发出如此忧郁,如此沉重的叹息!她停下脚步,凝神倾听。
  这叹息像是山路那边,一片山坡上,一片小林中的一个红顶山亭中发出来的,而且,还
像是不止一人。
  她轻轻皱了皱眉,但是嘴角的笑音仍未消失,脚步迟疑了一下,就开始向山亭那边走
去。
  只听得“拍”的一声,像是两掌互击,又像是以掌击桌。
  然后,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
  “老二,你说这奇不奇怪,到现在还没有来,唉——”
  他沉重地叹息一声,又道:
  “三弟永远是这种不顾人的脾气,也不管别人心里是否着急,老二,你听清楚没有,三
弟说的,可是不是这里?”
  另一声叹息,另一个忧郁沉重的声音,亦自缓缓说道:
  “大哥,三弟会来的!他………唉!”
  他彷佛还想说什么,但终于用一声叹息结束了自己的话,先前那苍老而沉重的声音又说
道:
  “会来的……会来的,但愿他会来,唉……三弟,你知道,大哥是永远不会对你有恶意
的呀,唉三弟,你难道不知道吗?”
  这苍老、忧郁,沉重,而又充满情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传入这少女的耳里,她悄悄
眨动了一下眼睛,走上山坡。
  玲珑的山亭中有一张石桌,四条石墩,石墩上坐着两个身穿蓝衫的中年人,颔下微微有
些短须,他们以手支颐,低垂着双目,默默地坐在桌边,像是非常忧郁,又像是非常疲倦。
  山亭边有翠绿的栏杆,一个忧郁而疲倦的老人,另一个蓝衫的老者,年纪虽然较他轻
些,但脸上的忧郁和疲倦的神色,却和他完全一样,他们默默地倚在栏边,出神的望向远
方,像是在眺望着什么,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这少女轻盈地走了过来,目光一转,和他们的目光遇在一处,她心中轻轻一跳,只觉得
这四人的目光竟是如此锐利,那么样的忧郁和疲倦,竟也不能将他们眼睛中锐利的光采消去
半分。
  她眨了眨眼睛,大步走了过去,嘴角开始泛起一个甜美的笑容,她娇笑着,向这素不相
识的四个男子轻快的说道:
  “今天天气真好,是不是?”
  这四个蓝衫人齐都一愕,迅快地交换了个眼色,于是他们都知道,自己这些人里没有一
个人和这少女是素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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