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我的妻 作者:悠漾(晋江vip2012-08-23完结)-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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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不可闻的笑声仍瞒不住紧挨着的公仲孜墨,他侧目看向她,眼神轻柔。
“何事如此高兴?”
“去年中元夜你为何没来?”
晔謦翾答非所问,公仲孜墨已然知道她为何展颜。
沉默了半响,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才定下如何回答。
“那日我在府中祭奠母亲。”
公仲孜墨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惆怅与悲伤,却更是紧紧揪着晔謦翾的心。
她双手握住他牵着自己的大掌,眼神清亮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或者什么都不该说,她只是心疼他。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大掌在手背上轻拍,收到她的心意,也是无言。
帝台上玄色锦袍的男子,在众臣敬酒笑谈中,眼神总是不经意地扫过身侧的位置,每每过境,眉心总要蹙紧几分。
她的眼中,她的喜怒哀乐,都只有他了。
酒过一巡,女眷们纷纷离席朝庭院走去。
晔謦翾也离了公仲孜墨身边,朝着家人的方向走去,她们有日子不见了。轻移的莲步并不雀跃,还似有那么一丝踌躇。
想起那日父亲与自己说的那番话,晔謦翾心中甚是矛盾,若他们再问起,她当真不知该如何再答。
“翾儿,可是有日子没回来看看了,老太君可是想你想得紧。”
元夕君上前亲昵地拉住晔謦翾的手,握在手里就往晔老太君处带。
晔謦翾反握着她的手,笑盈盈地随着她的脚步。
这时候,有位年轻人从杏花树下窜出来,挡在她们面前,惊得两人不由地顿了顿脚步。
“母亲,家姐。”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疯疯癫癫的,吓着我不要紧,别吓着你家姐。”
元夕君拍着胸口怒目横向来人。这人不是晔謦翾的弟弟晔思成又是谁。他被母亲骂完,挠着脑袋,傻愣愣的笑着。
在晔謦翾看来,这样的笑容如和煦的春风,不带半点心计与算计,叫人看着很是舒心。
她很喜欢这弟弟,虽然他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也谈不上感情深浅,但她就是喜欢他的憨厚率真,这样的性格离她的生活似乎越来越远了。
抬起手,亲昵地拂落肩上的娇艳的花瓣,温柔地笑问着,
“弟弟这是从哪来?”
“我与几个同窗在那边坐着喝酒,远远地看见母亲与家姐,便脱了他们跑过来,一时情急,没想到就吓着家姐了。”
“傻弟弟,家姐哪就那么容易吓着?久未见,思成真是长大了。”
晔思成不好意思地又挠了挠脑袋,他很喜欢这位漂亮的家姐,同窗里有人羡慕他,也有人嫉妒地说家姐是祸国妖姬,他每逢听到,便要冲上去与人计较,几度被先生告状至家中,为了这个挨了父亲几顿家法。
这些事情,都是晔謦翾不知道的。
“嗯,姐夫呢?”晔思成愣头愣脑地四下张望着。
元夕君微微严肃的厉声低斥,“什么姐夫?你应该称之为公子,如此没了规矩,让你父亲知道,又是一顿好打。”
“二娘,不碍事的,夫君从不计较家人间这些虚礼。思成叫他姐夫,他定是高兴的。”
晔思成听得家姐替他解围,笑得更开了,眼睛完成一条线,露出雪白的牙齿。
远远的有几位与晔思成年纪相仿的少年朝这边叫道。
“思成兄,我们要去那边,你是否同去?”
“去的,等等我。”
晔思成行礼拜别她们,就这么被自己的同窗玩伴叫了去,一路小跑。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这孩子,还真是长不大。”
元夕君看着自己儿子远走的背影,嘴上是骂着的,眉眼中尽是笑意。
晔謦翾想着,这便是母亲!
想到这她下意识地轻抚了下自己的肚子,心中苦涩。
“思成还是个孩子,正是天真好动的年纪,我看着他倒是个聪慧乖巧的孩子。”
两人复再踏上落满花瓣的石板路,朝着原来的方向前行。
“哎,还是女儿好,如你这般乖巧懂事,我该有多省心。”
元夕君拍着晔謦翾的手背,嘴上怨道,眼睛笑得弯弯的,脸上是为人母幸福的笑。
晔謦翾感染着身边浓浓的母性,越发的顾念起自己的心事,脚步木然,随着元夕君,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翾儿……”
晔老太君的轻唤,才将晔謦翾神游地思绪拉回来。抬眼看着眼前这位慈祥的老人,她比那日府中相见更憔悴了几分。
“奶奶……”
晔謦翾心中感念,就要俯身行礼,被晔老太君拦住。
“使不得,使不得。咱娘儿俩坐着说说话就成。”
元夕君忙扶着晔老太君在椅子上坐下,晔謦翾被她拉着,在她身边的位置上坐下。
“老太君面色不太好,是否身上不爽?”
“太君这几日身上的确不好,相爷劝着她老人家不要来,她坚持说要来见见你,哎……”
“老太君,是翾儿不孝,翾儿当回家探望你老人家才是。”
晔老太君轻叹一声,“傻丫头,你如今已为人妇,如何能说回就回,这样岂不是招了人家的闲言闲语。如今能这般相见也是我的造化了。”
晔謦翾点着头,胸口闷闷的发疼,家人就这么注定相隔了吗?
“倒是我们家翾儿,这些日子丰腴了不少,这小脸蛋儿也长圆了,我看着更是欢喜,公子墨待你定是好的。”
“夫君待我确是好的。”
说到公仲孜墨,晔謦翾面带羞色,低下头来。
“那我便放心了。”
话至此处,晔老太君捂着胸口有几声咳嗽。
“太君,刚传了太医在偏殿候着,妾身陪你去给太医把把脉吧!”
晔老太君微微点头。
“我同你们一起。”
晔老太君原是不许的,说不合规矩,元夕君念在晔謦翾的一片孝心帮说了几句,老太君点点头,不再坚持。
两人搀着老太君,穿过几个院门,到了一个名叫凌风阁的偏殿,徐太医已在殿中恭候多时。
半个时辰转眼即逝,太医为老太君把了脉后,命医童去太医院煎药,让她们在偏殿等候。
晔老太君着实不放心前头的事儿,赶着晔謦翾回去。
“翾儿,你出来也有时候了,赶紧的回去,一会儿公子墨找不着你该着急了。”
晔謦翾还想找些托辞再陪她们一会儿,都被老太君拦了下来,终是得离开了。
“翾儿可认得回去的路?不然我送你回去?”
“不必劳烦二娘了,我识得的,若是不识,我找位宫奴带路便是。倒是二娘,老太君在此就麻烦您多费心了。”
“你这孩子,跟我还这么客气?赶紧回吧,不然公子墨真该找了。”
别了两位亲人,晔倾城有些不舍地走出凌风阁,出了几道院门,终是找不回来时路。
偌大的王宫里,她真的迷路了。
王宫不比府中,宫墙院落,宫苑深深,寝殿雅阁多不胜数,若不是有人带着,或是熟悉路径的人,绕在里面便是要迷路的。更倒霉的是,这一路下来她愣是没遇上一个宫奴,想来她们都到前头伺候去了。
迷路的晔謦翾在王宫里绕着,心里着急,越绕越深,仿佛走进了个迷宫。
她感觉自己越走越冷清,宫苑里幽深得吓人,风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诡异阴冷。她双手抱臂,摩擦着,踏在石板路上的脚步不稳,三步一回头地左顾右盼,心中丝丝恐惧愈演愈烈。
“啊……你是谁?”
刹那间,一个衣衫凌乱,披头散发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手里握着只布偶,拦住她的去路,她惊吓过度的步步后退,那人便是步步紧逼。
那人伸手抓住晔謦翾的肩膀,不让她再退,声音凄厉地叫喊着,
“你是梁美人……不,你是卫夫人……不不不,你是……你是太后……你是太后,你还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
语无伦次地叫嚣着,人更是越来越激动,握着晔謦翾肩膀的手已经移到她的颈上,死死地掐着,将她抵在宫墙上,死命的掐着。
晔謦翾被她掐得喘不过起来,颈上被她的镯子划破,火辣辣的疼,原来抵住疯妇双手死命挣扎的她,现在双手已经无力的垂下,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腹中的空气开始一丝一丝地被抽空,晔謦翾的脸颊憋得通红,精神渐渐不再清明。不过是一时迷路,没想到就这样丧了性命,甚是冤枉。
在那抹黑未降临的时候,一阵厉风刮过,身传来很多人说话的声音,她被抱入一个陌生的怀里。那人拍着她的背,替她顺着气,但似乎并不见效。
躺在那个怀中,意识涣散,她仍旧能听见响彻王宫伤口的凄厉叫声,入耳扎心,听的人毛骨悚然。
“王宫……这座王宫就是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任凭多么如花似玉的女子入了这里都是魔鬼,吃人,被吃,被困在这座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哈哈…………”
后来的岁月里,这凄厉的叫声如噩梦般挥之不去,缠绕着晔謦翾整整一生。
“传太医……”
眼中一黑前,她听到的这个声音仍是陌生的,她熟悉的声音却不知身在何处。
此刻,鬼门关前,她是那样的想念他,哪怕是只见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接着小小地高潮一下…………
☆、双鬟不整云憔悴
朦胧间,晔謦翾感觉有人在轻抚她的脸颊,极尽温柔滑过她的眉眼,鼻梁,小心翼翼地捻起额前散落的几绺出发,拨至鬓边。温热的气息拂过,是那样的熟悉。
挣扎着她要醒来,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只能躺着,感受他的的千般宠爱。
落在脸颊的手有点颤抖,他定是吓坏了。多想握住他,安慰他:我没事。
“夫人身孕已有四个多月,加上夫人本就体弱,恐怕不能……”
这个声音很陌生,不是太医苍老的声音,是晔謦翾未曾听过的。
“你下去吧!”
原来,他真的不想要这孩子。但她要,无论如何她也会将他生下来。
公仲孜墨看着床榻上的人儿,发髻松散开,乌云秀发凌乱洒了一床,面色苍白不见一丝暖色。想起那日她还在他怀中,面色羞赧的撒娇,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
“翾儿,你这是何苦?何苦瞒着我?”
身孕已有了四个多月,她到底瞒了他多久?他竟忘了她熟读医书,精通医理,这般聪明,却这般倔强得近乎愚蠢。
翾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这孩子若生下,今后的时局就将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愿他出生,有人比他更不愿意看见这个孩子的降临。怀胎十月,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前路凶险万分。
翾儿,你何其聪明,怎就不明白?
牙关紧紧咬着,他有了决定,这孩子绝对留不得。
他松了她的手,离了床畔,起身正要走,身后一声羸弱的叫唤定住他的脚步。
“子皙……”
缓缓转身,看到床上的人吃力地从床上撑起身子,面容憔悴得如暮春枝头调令的花,没有半点生气。
回身坐回床畔,手臂环上,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她无力地靠着那个熟悉温热的胸膛,鼻头酸涩,热气冲上眼睛,泪水再难压住。
同样苍白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按在腹部上。
他覆上那只苍白的手,紧紧握住按在隆起的腹部上,那里一片温热,手中力度不断收紧,手臂上的青筋条条赫然入目。
“翾儿,你……”
“子皙是不是想问如何会怀孕?”
咬紧着牙关,不做声。他不敢问,也不想答。
一直小心翼翼地防着的事儿终究还是发生了。
怀中的人轻笑,笑中带凉,寒入心中。
“你书房里有本书……记载着很早时候的莒烨花,我便这样知道了……你的秘密。”
她无疑窥视,也许是老天爷要让她知道,要让他们迎来这个孩子。
“我找了很多种不同的花,后来发现莒烨花的幽淡的香气与眼眉兰的香气极为接近……”
“于是你便偷梁换柱?”
耳边传来轻沉阴冷的声音,恍惚间,还有咬牙切齿的恨。
为了不让他起疑,她偷换枕中干花的时候将分量计算得精细,每次只取一点,慢慢的花枕里的莒烨花全被换成了眼眉兰,另一只完整的莒烨花枕每回都会给嬷嬷拿去换洗,这样的偷天换日,便瞒过了所有人,包括枕边人。
他仰起头,闭上眼睛,心口抽紧。
晔謦翾啊晔謦翾,你为何这般聪慧?却又是这般倔强?
他只能搂着她死死地搂着,相拥的沉默最是孤寂。
延璧阁门外站着伺候的下人,刚才宫里的变故着实惊了府里所有的人。
元夕君在下人的引领下从花园的拱门进来,面带忧色,步履匆忙。人未到延璧阁门前,下人也未及通传,便听得屋内传来一声巨响,那是有物件被掀翻落下碎了一地的尖利声音,刺耳的疼。元夕君脚步顿住,被惊得进退两难。
“晔謦翾,你仗着我宠着你,事事顺着你,把你的脾气是宠得越发任性了,便万事都自以为是,自作主张,你的眼中可还有我?”
又是一连串碎裂的刺耳声音,没人知道碎的是什么。
“给我牢牢地记住,你就算再聪明,也别忘了,你只是女子,我是你的夫君,不要痴心妄想翻了天。”
她抬手用袖子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水,咬牙挺起腰杆,冷冷盯着他,哪怕只是背影,声音有几分决裂的苍凉。
“他是我的孩子……如若你执意容不下他,除非……你先取了我的性命。”
“你…………”
她的话如在他心上炸开的响雷,震得闷闷的疼,惊得抽抽的颤抖。终是回身,一双怒目充满血丝,阴冷地对上她冷清的目光,为了孩子,她竟不惜用自己的命来要挟?
“好……很好,那你便护着,看你能护多久。”
说完这句,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出,怒火掀动门上的帘子,轻纱帐帘摇晃得似要落下,“嘭”的一声门响,他彻底消失在她的眼中。
房中一片死寂,空空的只剩下她。
她精疲力竭地趴在床榻上,恍若用尽了此生所有的力气。低头目光惨淡地落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伸手按住,仿佛感受到那微弱的心跳声。
孩子,你定要安安稳稳的到这世上来,娘用尽全力也会护你周全。
苦涩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落。
她只能指望腹中的孩儿了。
“二夫人,你怎么来了,这……”
王嬷嬷迎上被吓得一脸惨白的元夕君,知她为何而来,便为难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不知作何是好。
“嬷嬷,此时我也不便进去,你替我多照顾着点翾儿,我先回府,过几日再来看她。”
元夕君离开的脚步有些不稳,有些沉重,她不明白这样的一件喜事如何演变如此。
那一夜之后,公仲孜墨再没有在延璧阁出现,府中没人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知道那日公子与夫人大吵了一架,一怒而去,便再没有回府。
门被轻轻地推开,王嬷嬷端着药进来,一股刺鼻的药味萦绕在房里,盖住往日的玉兰馨香。
嬷嬷看着床上憔悴得毫无生气的人,眼眶湿润,颤抖地将药碗放在床头的香几上,伸手轻轻扶起床上的人,声音微微哽咽。
“夫人,该吃药了。”
被扶起的晔謦翾无力如飘摇的柳枝,眼皮略显吃力地抬着,看向王嬷嬷。
“嬷嬷,这药……”
“夫人放心,是老奴亲自去药铺抓的药,喜桂煎药,半分也不让外人碰过。”
此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