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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我的江山我的妻 作者:悠漾(晋江vip2012-08-23完结)-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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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遵命。”
  贴加官,这是后宫里最美丽,却也是最痛苦的死法,残忍得叫人不忍去看。
  “喜桂,摆驾回凤寰殿。”
  “晔謦翾,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喜桂扶着晔謦翾从椅子上起来,绕过被太监们按在地上扔在疯狂挣扎的嫦曦,仿佛用尽了她此生所有力气,如此,当真是垂死的挣扎。
  “我的义父是蓝相国,你胆敢如此,皇上不会放过你,我义父也不会放过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眼看殿门就在前面的晔謦翾突然回身,走向那失了心智控诉之人,立着,她知道脚边的呼吸或在一炷香之后就要消失了。
  “做鬼?你若知道本宫曾经的经历,便知道鬼又有何惧?”
  话闭,晔謦翾转身离开,这次没再回头,任凭凄厉的诅咒响彻整个曦雨殿,抬腿迈出殿门,殿里好似就安静了,不知是被这狂风鄹雨掩住了,还是…………被一张张浸透的草纸给死死地盖住了。
  想到这,想到不过才两个时辰的功夫,一条生命就在自己手上流走,晔謦翾头脑晕眩,脚下踩着湿滑的地板一个踉跄,跟在身后的喜桂上前要扶,终是晚了,幸得一只强劲的手臂承住她,她才勉强稳住了自己。
  “皇后娘娘,当心。”
  低沉的声音,原是守在曦雨殿外的宓夫晏。
  “有劳将军。”
  “娘娘,娘娘,您有没有摔着?”
  晔謦翾不着痕迹地松开手,转而顺着喜桂的手起身,刚才那一幕淹没在雨夜里,恍若不曾存在。
  “不碍事,本宫乏了,回去吧!”
  “好好好,奴婢这就伺候娘娘回宫……”
  喜桂手忙脚乱搀扶着晔謦翾的时候,身后笔直挺立的人再传来低沉的声音。
  “喜桂姑娘,皇后娘娘……病了。”
  经这一提醒,喜桂本来还有些发怔,回头去看宓夫晏,发现他眉心微蹙的严肃,知道必不是骗她的诳语,才忙抬手去捂晔謦翾的额头,当真是烫手。
  “娘娘……娘娘这定是被风雨打了身子,这样大的雨,可怎么是好?”
  “来人,赶紧去取娘娘的凤辇过来。”
  禁卫军得令,飞跑出去。
  晔謦翾也不等步辇,人还是挣扎着往前走,她只想着尽快离开在这里,这里的空气开始飘出微微血腥的味道,刺鼻,闹心。
  “娘娘,步辇还没来呢!”
  “到外头去等……更是快些。”
  拼着虚浮的脚步,晔謦翾执意往外走,喜桂吃力的扶着,突然有人从她手中夺过晔謦翾的手,旋即,晔謦翾双脚离地,被人抱了起来。
  “将军这是做什么?如此无礼,赶紧把本宫放下来。”
  “就是,将军如此若被人看见了,娘娘清誉如何能保?”
  宓夫晏抱着晔謦翾清瘦的身子大步流星地朝前走着,并不没有因为主仆二人的抗议而有丝毫犹豫和停滞。
  “皇后娘娘身体不好,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曦雨殿,躲开风雨,如若再在这风雨里吹着,娘娘这身子要是不要了?”
  “可是………若被人……”
  被热气充斥着的晔謦翾开始渐渐神智不复清明,无法驳斥,喜桂更是没得反驳宓夫晏的话,只因句句在理。
  “今夜风雨交加,刚才禁卫军又在公众戒严,宫中早没了人走动,姑娘不必多虑,再者本将军与皇后清白,事出突然,当以娘娘凤体为重。”
  喜桂没再反驳,只得小跑地跟着宓夫晏飞快的脚步,一路回了凤寰殿。
  
  远在百里外太庙的人也注定这是个难以安宁的夜晚。公仲孜墨睡不着,披着外衣正坐在行宫的寝殿里,摇曳的烛光中,他手里握着一本书。
  来行宫的这些日子,步风眠安排了许多食补药补给他调理身体,他没问原因,只是按着喝了。果真身上好似好了许多,也不再似之前那般嗜睡疲乏,故这夜里他也还有精神在读《孙子兵法》。
  这是本旧书,书身边缘的褪色可以看出已是被他看了不下千遍,尽管如此,他得空仍会拿出来再研习,每回总能得到新的启发。也正是这本书在他很小的时候便让他明白,万事都不能操之过急,尤其是越是想要成功,越是看重之事,更是要明白两个字:忍和等。
  他忍了十五年,不在乎再等上这半年的时间。
  “皇上……宫中出事了。”
  公仲孜墨蹙眉抬头看见慌忙跑进寝殿的张全。
  “宫中出了何事,令你这般慌张?”
  “回禀皇上,夕妃娘娘……殁了。”
  乍听这消息,公仲孜墨有些发愣。的确意外,不怪张全,就连他也甚是意外。转瞬想了想,思绪清明许多,自然有了理智的推断。他慢条斯理地将书放回原处,手抚平书翻起的页,用纸震压好。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殁了?”
  张全有些愣,为了自己主子的淡定。这夕妃不是皇上的宠妃吗?怎能如此淡定?
  “夕妃是被皇后娘娘以违反宫规和欺君之罪数罪并罚赐死的,赐的是贴加官。”
  翾儿,果真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贴加官是一种很残忍的死刑,浸透水的草纸一层一层的贴在脸上,直至窒息为止,悠觉得,这种死法跟淹死差不多,不过要比淹死美丽,不会肿胀,还能保持原来美丽容貌不变。




☆、荆棘满怀天未明

  翾儿,果真是你。
  这里面除了你,还有……那群兔崽子!
  “张全,传步风眠。”
  步风眠是被张全从床上挖起来的,踏着黑夜来面圣,他尚未知道宫中发生的变故。他前脚刚走,报信的小顺后脚就到了,晚了只是一步,屋里只有小九一人。
  “步先生呢?”
  “皇上命人来传去了。”
  小顺愣了下,心中大叫不妙,看来皇上已经猜到了。
  “晚了,看来步太医只能自求多福了。”
  “皇上,步太医到了。”
  “你先退下,带上门,在外头守着,任何人不得入殿。”
  “是。”
  张全退出去,寝殿里就剩君臣二人。
  “微臣参见……”
  步风眠才要行礼,被公仲孜墨冷眉横扫,低声怒斥。
  “步风眠,你可知罪?”
  “哈?”也不知道是才起床的缘故,还是夜深烛光熏人的缘故,步风眠人觉得自己有些发懵,愣是一下没反应过来。
  “你可知,宫中出了大事?”
  宫中出了大事?步风眠心里咯噔一下,这么笼统的一句话让他想象出无限可能,但能让公仲孜墨情绪如此大转变的,除了皇后,世上再无别人。
  
  子夜时分,长春殿里一盏红烛幽幽独明。
  “回禀娘娘,听说曦雨殿出大事儿了。”
  深夜未寝的宓幽听这消息,脸上并无意外之色。早前父亲就说近来宫中要出事儿,让她没事儿多呆在自己宫里别处去,有什么事儿,哥哥自会护她周全。父亲的话向来都是一语中的的,她从不质疑。
  “说。”
  “夕妃,殁了………听说……”
  “说。”
  “听说是被皇后娘娘赐死的。”
  这话一出,宓幽抿紧的嘴边才真正溢出笑意,昏暗的烛火里很是阴骛。
  就如嫦曦这样的女人,身份低贱,不过是巴上了蓝相国这棵大树才进了宫,不过是靠着那点狐媚手段夺了皇上的宠,就不知天高地厚的以为能翻了天?
  晔謦翾,看来,本宫还真不能小觑了你。
  
  与长春殿相比,早早熄了灯火的怡景殿,夜色中则显得平静不少。
  “娘娘………”
  贤妃慕宛眉的贴身侍婢手持绢制的灯笼踩着夜色来报信,声音有些轻轻的,随风飘进纱帐里,久久才有了回音。
  帐中人的声音清明,不含睡意,未觉不满,“何事?”
  “娘娘,夕妃,殁了。”
  帐中人翻了个身,传来丝绸纱裙摩挲的声音,淡漠的声音才紧随其后的传来。
  “此事与我们何干?你们且睡去便是。”
  任凭外头狂风暴雨,都与她这个心死之人了无关系。
  
  这样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似乎就预示了它的不宁静,禁卫森严的皇宫里表面上看似平静,底下翻着波涛,大家各怀着鬼胎,怕是彻夜不能安寝。
  
  “娘娘,皇上的銮驾已经到宣武门外了。”
  宓幽持着绣花针的手停了下来,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这才过了晌午,皇上就回来了,这一天的路折成了半天就赶回来了。
  “皇上回得倒是挺快,看来,夕妃这一死,宫中比不得安宁了。”
  嘴边微笑着,复低头再绣花。
  “娘娘所言极是,皇上如此宠爱夕妃,又岂会任由皇后一言赐死。娘娘这下只需要稳坐在宫里看戏便是。这皇后若倒了,可不就是贵妃娘娘……”
  “愚钝!”长春殿的内侍太监小路子原本是要拍宓幽的马屁,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得到的却是怒斥。“你当真以为皇上会对皇后如何?所谓万事皆不可看表面,皇上这一路赶回来是为保住皇后……也未可知。”
  “娘娘,奴婢不明。”
  “你们暂且不用明白,在去替本宫看着,看看皇上回来是不是直接去了凤寰殿。”
  又过了半个时辰,小路子再来报,这次面带喜色。
  “娘娘,娘娘……皇上下旨了。”
  宓幽仍是淡定,针走丝绸,密密绣着真龙,头也未抬。
  “由头到尾,说一遍。”她才不会只是简单的想听到皇上的几句话便可作数,凡事总会有许多被人忽视的旁枝末节,那往往才是一件事的关键所在。
  “听凤寰殿传来消息,一如娘娘所料,皇上一回宫就往凤寰殿去了。还有人听见皇上与皇后在殿中起了争执,凤寰殿的太监侍婢们都给吓傻了。”
  敢与皇上争锋,果真也只有皇后才敢为了。
  “可听见都说了些什么?”
  “隔得远,听得不太真切,大概是,皇上说皇后未经圣意擅自处死后宫妃子。皇后辩说这是后宫之事,她贵为皇后统管后宫,严惩一名违反宫规欺君罔上的妃子乃是她分内的事儿。然后就只听见盛怒之下砸碎花瓶的声音,这之后,皇上怒气冲冲出了凤寰殿。”
  小路子才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遭,还未及说皇上下的旨意,张全来了。
  “奴才参见贵妃娘娘。”
  “免礼。张公公这会子怎么有空到本宫这来,才陪着皇上从行宫一路回来,受累了。”
  “哟,娘娘言重了,伺候皇上是奴才分内的活儿,自当万死不辞。奴才是来传皇上的旨意。”
  张全是皇上身边的人,人人巴结着尊敬他自然也是因为这层关系,但他很明白谁才是他的主子。
  “公公请说。”
  “传皇上旨意,皇后言行无状,御前失言,即日起幽禁凤寰殿闭门思过,未有皇上手谕,任何人不得探视。由宓贵妃代管后宫。”
  宓幽听完,笑了,小路子没看明白这笑其中是何意思,总得待张全走后才敢问。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宓幽撇了小路子和翠菊,“喜吗?本宫倒是不觉得。”
  “这往后后宫可就是娘娘说得算了,皇后之位指日可待。”
  “闭嘴!此事不可说,以后在后宫里行事你们更得小心谨慎。还有,小路子,把今日之事一字不落的告诉王爷。”
  “是。”
  果然,皇上心中对皇后还甚是看重。对她来说,这哪是喜事,根本才是真正不好之兆。
  
  “相国,宫中传来消息,皇后被幽禁凤寰殿了。”
  蓝相国一掌劈在六角几上,“仅仅只是幽禁?嫦曦的一条命哪怕不能取她性命,也该是打入冷宫。
  “相国息怒。”
  “息怒,如何息怒?老夫的计划眼看就要成功了,就是因为她,因为这个女人,如今全乱了。”
  蓝相国怒火从来不是因为嫦曦的逝去的性命,不过是他用钱买回来的一名细作,命如草芥,他怒是因为大事未成。
  “相国息怒,如今当务之急是绝不能让夕妃娘娘媚药惑主一事牵连到相国,惟有撇清楚了,今后的事我们在做安排便可。”
  幕僚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是他太小看晔謦翾这个女人了,别人都不曾发觉的事儿,本可以瞒天过海,杀人于无形,竟然被她发现了。
  “若要成大事,此人,留不得。”
  绊得了他第一次,绝不许有第二次。
  “可是如今皇上幽禁皇后于凤寰殿,我们下手怕是难了。”
  “既是幽禁,便是失宠,这点还需要老夫教你吗?”
  宫廷里少了皇宠,哪怕那人是皇后,也不过是一只蝼蚁,他一只手指便可以将她无声无息的碾死,就像当年碾死先皇后那般,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他这次却是失算了…………
  
  被幽禁的凤寰殿守卫森严,被禁卫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任凭只苍蝇想要飞入,也是难事。
  被幽禁后,院子里果真安静了不少,许多侍奉的侍婢太监被调到了别处去,就连凤寰殿膳房里的厨子也一并被赶到了别处,只留了贴身侍奉的喜桂、月儿和小礼子,所以自然安静,那三人也更是忙了。
  喜桂从膳房里出来,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正朝着寝殿走去。走过回廊,小礼子正在卖力的打扫着院子,凤寰殿不小,靠一人之力打扫起来还真有那么点费力,这毒日头下,小礼子更是满头是汗。喜桂看着,有些于心不忍。
  “小礼子,你过来。”
  “哎,喜桂姐姐有什么吩咐?”
  小礼子原本是凤寰殿里的内侍总太监,平日里这些事总有底下人做,哪用他亲力亲为?若不是为了娘娘,他也还是风风光光的,难为他一片忠心。
  “小礼子,你我同是侍奉皇后娘娘的,如今就剩我们三人,也别那么生外,哪有什么吩咐不吩咐的。膳房里我煮了绿豆汤,放在水缸里冰着,这大暑天喝了最是消暑,去吧!”
  边说着,喜桂只手接过小礼子的扫帚放在一边。小礼子笑呵呵的用袖子擦了擦满头大汗,转身朝膳房跑去。
  寝殿里大暑天也只开了一扇窗,那晚之后回来,晔謦翾就病了,这一病就病了这么些日子,月儿和喜桂寸步不敢离的交换伺候着。
  “月儿,娘娘如何了?”
  “热才退了些,可人还这样睡睡醒醒的,总不见清明。”
  “昨夜你守了大半宿,赶紧歇着去吧,这里有我就成。”
  喜桂替了月儿在床边坐下,扶起床上的晔謦翾,一勺勺细心地喂着黑色的药汁。
  “我还不累,帮着张罗吧,一会儿步太医就该来请脉了。”
  月儿当真没走,不知疲倦的收拾着寝殿里的东西。喜桂也只是笑笑,转头专心地给晔謦翾喂药。
  “喜桂姐姐,那日见你和皇上唱的那一出双簧,可真是传神了,没想到你模仿皇后声音竟能这般相像,若不是眼见着,我怕都要被骗过去了。”
  只有他们知道,那日在寝殿里和皇上起争执的不是皇后,而是喜桂。当时殿里别的侍奉的下人都被来势汹汹的皇上吓着了,躲得远,近前伺候的也只有他们贴身的几人,所以知道的也只有他们几人。
  “我跟着娘娘的日子不断,娘娘的声音较为熟悉,自然学得也更是像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骗过外头的人?”
  当时喜桂没想那么多,皇上问她能不能模仿皇后的声音,她便答应了。
  “肯定能,你看看如今凤寰殿这般冷清的模样就知道了。外头人都当皇后真失宠,再加上有皇上的圣旨,怕是连凤寰殿门前都不敢过了。呸,都是些跟红顶白的小人!”
  喜桂只是笑笑,“这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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