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白衣紫电-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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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起风喟然道:“我也不知道!”
石擎天道,“在下以为,绵绵可能出了事!”
谭起风道:“但愿并非如此……。”
非但石擎天下了山,谭起凤也离开了“人间天上”。
不久之前,他还是雄心万丈,要征服武林,自和石绵绵有染,一切都看淡了,只希望和
她长久相聚。
他对石绵绵说过,只要她肯和他到隐秘之处过悠闲的生活,他可以放弃“人间天上”,
这话一点也不含糊。
最初石绵绵不信,久而久之,她相信了,她能体会到谭起凤是多么在乎她!渐渐地,她
对谭起风有了情感,若非谭对她有极深的情感,那次她点了他的穴道,要把他作礼物送给小
唐,任何一个男人都是无法容忍的,尽管石绵绵说是试探他。
她近来曾想过谭对她表达的愿望—一出世过神仙般的生活,她也心动了。
口 口 口
“人间天上”发生的事,潜龙堡中的人自然还不知道。
谭起风下山,大权就交给“十不全老人”,这老家伙不善管理这些俗事,就交给归乡和
霍金去管。二人的脚踝被弄残,各跛了一足。
毕竟他们是谭的心腹,比之“三岛七把刀”要可靠多多。
深夜,小唐负责巡堡,连莲在床上哄小唐迟睡觉,小唐迟吵着要喝水,连莲只好到床下
几上去倒水。
当她倒好了水,走回床边时,突然发现卧室窗帘外站着一个人。
内间有灯,外间无灯,她隐隐看出,这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几乎看不到她的面孔,只
有一只眼睛炯炯发光。
深夜见此景象,本能地会以为见了鬼,连莲尖呼:“有鬼!来人哪……。”
丫头闻声赶来,不久龙天香也来了,看在小唐份上,龙天香对连莲很关照,和她住在毗
邻的院落中。
“连莲,怎么啦?是不是要生哩?”
“不是,阿姨 我……我看到一个女鬼……”
“阿莲……”龙天香道:“第一胎生产的女人,据说都会有心神不宁的表现。”
“不,阿姨,我真的看到,不是错觉,就站在帘外,披头散发的……”
龙天香没有生育过,她无法体会,第一胎是否真的会因害怕而产生幻觉。而是想不通,
这儿怎么会有个披头散发的鬼。
“不管有没有,反正我们不怕。阿莲,阿姨陪你!”
“阿姨,你一生中有未见过鬼?”
龙天香道:“没有见过!”
此刻小唐在堡墙上向外了望,堡墙和城墙一样,宽约一丈,在上面可以跑马。小唐的武
功已深,他忽然感觉身后侧有个淡淡的影子,一闪停住。
天上有星无月,这影子很少有人能看到。
小唐陡然移位转身,突见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似乎夜风吹过来,身上还有淡淡臭
味的女人。
小唐一惊,这到底是人还是鬼?他正要喝问,这女人突然掉头跃下堡外。显然,她的轻
功是一流的。
这当然不是鬼,一个女人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小唐很想探个究竟,也跃落堡外。
这工夫女披发人回头看了一下,似乎发出一声似哭非哭,似嗥非嗥的声音,钻入林中不
见。
小唐守堡有责,不敢轻率入林,只怕有诈,却低声道:“姑娘何人?到潜龙堡有何贵干?
有无须本人效劳之处?”松涛阵阵,没有回应,再问几遍也是一样。
小唐以为,这女人的年纪很轻,这由她露出的手,以及她的身段和动作就能看得出来。
换了班返回自己的住院,龙天香道:“耕心,安慰安慰她,她说见过一个女鬼,我说她
是第一胎害怕所致,她老是说真的看到了!”
小唐心头一震,道:“什么女鬼?”
“耕心哥,我知道你更不信,会说我疑神疑鬼,心神不宁所使然,对不对?”
“也不一定,说说看,那女鬼是什么样子?”
“她站在帘外,我当时下床为小唐迟倒水,隐隐看到,只看清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衣
衫看不清。耕心,请相信我,我当时很清醒,也很正常,我真的看到……”
唐耕心道:“我信,阿莲。”
“你也信?”
“是的!因为我也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龙天香一凛,道;“你也看到?在什么地方?”
“就在堡上,刚才在上面巡堡眺望,隐隐看到身后有个淡淡的影子,回头一看,是个披
头散发的年轻女人。”
连莲道:“年轻女人?那是谁?”
“我也不知道是谁,因为长发遮掩她的脸。但自她的手、衣着、身段和动作上判断,她
的年纪应不超过三十岁!”
龙、连二人都大为惊凛,道:“真的不是女鬼?”
“当然不是。”小唐道:“我甚至还追出堡外,眼见她钻入林中不见,喊问了几遍,却
没有回应!”
连莲道:“耕心哥,我本以为是凤妮妹子回来看她的孩子。”
“你这是多疑,凤妮把孩子交给你,她放心得很!”
龙天香道:“耕心,你猜不出年轻女人是谁?”
唐耕心摇摇头,道:“阿姨,实在想不出来。”
东方玉《白衣紫电》
第二十九章 如花容貌付东流 坐怀不乱大丈夫
石擎天和金罗汉下山去找石绵绵,石对金说了帮主和他作了个同样的恶梦之事。
金罗汉想了下,道;“石兄,这个梦只怕不大妙!”
“我也这么想,绝不是个吉利的梦。”
“石兄以为绵绵会出什么纰漏?”
石擎天摊摊手,道:“金兄,我也不知道,按她目前的身手,可谓少有敌手,当然武林
中高人辈出,就以你我二人来说,应该是有其身份地位的,实际又如何?”
“是的,石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过这梦可怖,也未必就是坏梦!”
“只不过她两个月未回帮!”
“原来如此。”金罗汉道:“未回‘人间天上’就能说她遭遇不幸了吗?她应该多久回
斗牛坪一次?”
石擎天道:“每月的月圆之夜……。”
金罗汉默然良久,低声道:“石兄,有句话我不便说出来,似乎你也应该想到才对,这
只是猜测!”
石擎天呐呐道:“莫非金兄以为是……”
金罗汉道:“只是猜测而已。”
“你是说这主儿始乱终弃,又无法甩开,就杀之灭口?”
金罗汉道:”石兄,假如真的失踪,也不无可能吧?”
石擎天微微摇头,道:“金兄,据我所知,帮主对绵绵用情至深,绵绵两次月圆之夜未
回,他十分不安。
金罗汉道:“这就很不好猜了!”
“以前我以为,绵绵对耕心太痴心,这辈子也不会再嫁别人了,哪知……。”
“石兄,怎知不是这主儿用强得手的?’
“金兄,主儿虽不是一板一眼,方方正正的人,却也不是胡整乱搞,不顾身份的人。”
“石兄,我只是说说,供你参考而已!”
“我知道。”石擎天道:“金兄,近来我还和她谈过,言下之意,颇有和主儿白首偕老
之意,足见那主儿待她不错。”
二人是在这小镇上一家客栈中的屋中小酌,时巳深夜,一灯如豆。
石擎天叹口气道:“真叫人操心,人海茫茫,这叫咱们到那里去找人?”
金罗汉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少操点心吧!老实说,绵绵对你这个老子和我这个大叔,
也不怎么尊敬!”
这工夫“噗”地一声,油灯一摇而灭。
二人是行家,今夜无风,绝非被风吹熄,而是“百步灯术”。这盏灯距前后窗都相距一
丈六七左右,这在功力深的人来说,轻而易举。
“什么人?”金罗汉吆呼一声,二人正要出屋看看,突然隐隐发现人已进屋。
屋中极暗,只能隐隐看出,这人披头散发,几乎同时,桌上的杯盘飞了过来。二人闪过,
桌子又飞了过来,在墙上散开。
这二人自然不服,立刻主动攻上,但二人加起来,却仍然抢不到机先,且脸上都被泼了
酒渍。
金罗汉在石擎天的助攻下,突然贴上,想扣住这披发人的腕脉,够快也够准,只不过一
抓落空。
“啪”地一声,挨了一个大耳光,眼前金星进射。
石擎天不能不驰援,腰上也被跺了一脚,再找那人,似已不在屋内了。
待二人追出,人影已杳。
“石兄,这好像是个女人。”面颊上还火辣辣地。
“不错,而且年纪还不会太大……”
“石兄,你有没有发觉,这女人身上有一股怪味。”
石擎天在深思,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石兄,你有未发觉这女人身上有一股臭味?”
“臭味?是……是有一股怪味……。”
“石兄,武林中居然有如此高明的女疯子。”
“金兄,衣衫不整,未必就是疯子。”
“石兄,咱们与人无尤,这是干啥?”
石擎天心事重重,没有回答,此刻金罗汉是无法揣摩他的心情的。
这家大酒楼是这大镇上最有名的,也是百里内最具规模的一家。此刻高朋满座,因为外
面下着雨。
楼上及楼下大多为武林中人,而淡论的话题,几乎只有—件事,那就是近来武林中出现
了一个怪女人。
这怪女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武功奇高。
到底高到什么程度?就没有人知道了。这其中有一中年文士和谈论的人搭讪,问那女人
在何处出现?
有人说在金陵出现过,也有人说在杭州出现过,甚至在扬州出现过。最近出现的地方是
在洛阳,似乎她活动的范围很大。
这中年人去了洛阳,他就是谭起凤。
要找一个行无定址的人,真是太难了。洛阳,他来过不止十次,可以说很熟了,以他的
身份,当然要住入最大最豪华的客栈中才对。只不过他却进入一家小客栈,虽不是最小的,
已经很寒伧了。
谭起风在旅客薄上登记了自己的名字,顺便翻阅了下近来住入旅客的姓名,他发现有个
名字叫刑丝的女人,三十岁,豫西人。
这本来并不惹人注目,在这等通都大邑,女人住客栈本是不算什么,只是这名字有点怪。
是不是因为这个“丝”字他不喜欢?看看几号房,他合上了薄子,他就住入那女人的对
面房中。
他发现这女人的房中窗户紧闭,大概是怕人偷窥,里面还挡了一层布。门也是终日紧闭
的,这更引起谭起风的疑心。
大约是二更稍过,对面窗子开启,掠出一条人影。
不论这人影有多快,以谭起风的目力,仍然看出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立刻小心翼翼地
跟出。
他十分兴奋,由于猜测的正确,才能见到这个特立独行、惊世骇俗的女人,那就是住入
这家小客栈中。
仅仅比这女人起步晚了少许,就不见了踪影。
谭起凤为人聪明经验丰富,他还在暗处观察,他以为这女人未必有这么快 可能也避在
暗处观看,有无人跟踪她?
果然,大约盏茶工夫之后,一条人影自一大树枝叶中冒出,往东方疾掠。
谭起风的心越来越往下沉,看这身段和奔掠的姿态,这—形象太熟了。
怎么会呢?谁能使她变成这样子?
一旦想起那个可怖的怪梦,却又以为八成没有猜错。
—路跟下来,相距三五丈,眼见这女人进入一座小破庙中,殿内漆黑,毫无动静。谭起
风等了一会,心知上当,八成这女人早已发现有人跟踪,藉此小庙溜了。
谭起凤进入小殿,亮起火摺子看了—下,果然无人,后窗连窗框也没有了,溜出自很方
便。
谭起凤立刻返回住处,进入那女人的屋内。
人去屋空,床上还遗有淡淡的怪味,他十分仔细地在床上及枕上找寻,不一会捡到了两
根头发。
这两根头发并不能代表什么,却也可以作为初步的佐证。因而由“刑丝”这名字联想到
“行尸走肉”这四个字!
当初燕雨丝就是在斗牛坪的石洞牛床上找到一根头发,坐实了他和石绵绵的事。他对石
绵绵的头发和颜色、粗细及其柔软度都十分清楚,收起来追出,早巳不见了。
他找遍了这个镇,天快亮了,竟然遇上了金罗汉。
原来石、金二人,也是有心人,听到传言,怪女人在洛阳,他们也赶了来。这一夜他们
也在找那怪女人,他们二人分头找寻,金罗汉看到怪女人的背影。
“帮主也来了。”
“是的,金大侠有何发现?”
“属下找了一夜,不久前看到一个怪女人的背影。”
“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就在这附近。”
“她往哪个方向而去?”
“往东南,不过属下又发现了另—个可疑的人,不敢确定是不是他?”
“什么人?”
“辛南星。”
谭起风一震,道:“在什么地方看到的?”
“也就是这一带,好象怪女人在追逐那个人。”
这就是了,谭起风以为辛南星在此,燕雨丝那婆娘一定也在此,这怪女人追逐的可能是
燕雨丝。
如果怪女人确是石绵绵,她和燕雨丝确有不共戴天之仇,可能是燕雨丝把她弄成这样子
的。
“是不是石兄也来了?”
“是的,我们分两路找人,机会多些。”
“好!我们再继续找,不论能否找到,今天午时在本镇高升客栈见……。”谭起风已经
长身而起。
金罗汉暗暗—叹;今生今世,要和人家—比是太难太难了!
本来他曾怀疑谭会始乱终弃,如今他又推翻了这想法。
二人分手时,东方已略见曙光了。镇太大,如何去找三个不愿见人的人?
到天亮还是—无所获,到了午时,去高升客栈见到了石擎天和金罗汉,两人也只有摇头。
石擎天道:“帮主是不是以为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就是绵绵。”
谭起风道:“这么想有末离谱?”
石擎天道:“属下也这么想,只不过我一直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她居然把自己弄成这
样子?”
“石大侠见过绵绵了?”
“只见过一个侧影,我们父女相依二十年,虽然只是个侧影,却绝不会走眼,确定是
她。”
“石大侠有未看到其他相关之人?”
“什么相关之人?”
“例如燕雨丝……。”
“没有,帮主见过了?”
“没有,金大侠见过辛南星。”
“噢!这……这就是了……。”
稍后谭起凤离去,他带出“十二天使”六人,供他支使,在林中,“十二天使”这六人
一齐拜见他。
“怎么样,有无发现?”
“十二天使”其中之—道:“启察帮主,属下看到一个背影,好象是……好象是……”
“说吧!现在是百无禁忌的了!”
“好象是夫人。”
谭起风道;“她去了哪个方向?”
“到了河边,芦苇中驶出一叶扁舟,那女人一跃而上,渡河而去。驶舟者三十多岁,由
于夜晚看不清是什么人!”
谭起风道:“是不是潜龙堡的大弟子‘神行太保’辛南星?”
“这……”这人想了一下道:“帮主,属下实在不敢确定,因为属下对辛南星也不熟!”
谭起风道:“你是说他们过河而去了?”
“是的,稍后另一人以深厚的内力摧舟而进,似是追赶前舟的人……。”
“后面舟上的人是个女人吧?”
“是的,头发很长,其他就看不清了!由于附近已无舟楫可用,属下无法追踪。”
“很好!我们就过河吧……”他拆了一根枯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