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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豪杰血-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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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生道:“那可很难说!”

  黑衣蒙面人笑了笑,道:“别说我了,就是四先生,今生也别想出去这地道一步,再说,这地道中的暗门设置,‘百巧先生’也了若指掌………”

  书生截口说道:“你不是说,这地道,虽是‘百巧先生’设计,但不是他亲手建的,有些事,连他也不知道么?”

  黑衣蒙面人目中寒芒一闪,嘿嘿笑道:“四先生记得好清楚……”

  顿了顿,接道:“那么,就请四先生紧紧地靠近我身边,如果四先生还不放心,不妨仍请二先生把我绑起来!”

  算卦的冷哼一声,道:“你怕我不绑?”

  探怀就要取丝带!

  黑衣蒙面人一惊,适时书生摆了手:“不用激我,闻人俊向来说—句,算一句,既已点头答应,就没有再绑上去的道理。”

  黑衣蒙面人目中飞闪一丝诡异喜色,笑道:“还是四先生大方,那么,四先生是信得过我了?”

  书生道:“我没有那么说!”

  黑衣蒙面人—怔,道:“那……”

  书生淡然截口道:“那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黑衣蒙面人一笑说道:“说得是,请!”

  话落,举手肃客,一付潇洒、泰然状!

  算卦的要举步,书生突然伸手一拦,道:“强宾不压主,二哥,让他先走!”

  黑衣蒙面人目中异采飞闪,大笑说道,“好,好,好,毕竟四先生谨慎周密,老谋深算,我先走就先走,那么,三位,恕我失礼了!”

  举手一拱,身形突起,闪电般疾扑入室!

  书生一震,倏扬朗笑:“阁下何如此匆忙?且候我一步。”

  身行疾闪,跟着扑进室内!

  黑衣蒙面人却一声诡笑:“生死交关,那能多等?恕我先走—步了!”

  扑势忽折,身形左闪,疾扑室左垂幔。

  适时书生,如影随形,已然跟至,出手如电,五指似钩,飞攫黑衣蒙面人,黑衫后领!

  黑衣蒙面人嘿嘿怪笑,头一低,堪堪避过书生一指,一闪钻进垂幔之后,应变之快,骇人听闻。

  书生一惊,五指猛抖一落!

  垂幔后传来闷哼,跟着“嘶!”地一声!

  书生手里多了一角黑衫下摆!

  算卦的冷哼一声,要命“乌指环”,脱手便要打出!

  适时,独孤承突然跨前一步,无巧不巧挡在算卦的身前,须发暴张,威态慑人,倏扬沉喝:“四弟,闪开!”

  书生身形一侧,独孤承双腕猛抖!

  忽听砰然一声大震,石室为之微幌,垂幔为之狂飘!

  这一飘,垂幔之后,震得清清楚楚,是石室一角,石壁一片,那里还有黑衣蒙面人半丝人影?

  书生脸色一变,默然不语!

  算卦的跟独孤承也都作声不得!

  半晌,书生目闪寒芒,陡挑双眉,冷哼说道:“好狡猾的东西,原来这垂幔之后另有暗门,怪不得………”

  神色忽地一黯,抱头苦笑,接道:“二哥,这回咱们不但栽了,而且栽得很惨!”

  算卦的既羞且怒,心里也够难过的,勉强笑了笑道:“四弟,算了,一喽罗角色,留下他也没大用………”

  “喽罗角色”书生自嘲冷笑,抬头说道:“咱们都走眼了。”

  算卦的一怔,瞪目说道:“四弟,怎么说?”

  书生唇边浮现一丝极为勉强的笑意,突做惊人之语:“此人确是‘汴梁世家’的那老主人!”

  独孤承目中飞掠异采,没说话!

  算卦的神情大震,双目暴睁,道:“四弟,此语当真?”

  书生道:“难道我还会骗二哥?”

  刹那间,算卦的脸色好难看,好怕人:“四弟,何以见得?”

  书生苦笑说道:“二哥没见他那位晚生高绝身法不能在我火龙身法及擒龙手下脱逃的,放眼天下,有几个?”

  不过三数人,连算卦的、老驼子跟皇甫敬这三位称奇宇内,威震武林的师兄都自认难以幸免。

  算卦的脸色一片煞白,没说话!

  “还有………”书生接着说道:“他那极其高明,犹高过你我的心智………”

  算卦的淡淡说道:“这又怎么说?”

  书生苦笑说道:“先前他一再自认是那老主人,造成了我的错觉,使我直认他不过一个喽罗角色牺牲的,减低了对他的防范……”

  算卦的道:“还有呢?”

  书生道:“还有他适才欲进故退,先让你我入室结果使我留心了后路,忽略了前方,根本没想到这室中另有暗门。”

  算卦的没答礼,转望独孤承道:“恩兄!”

  独孤承面现羞愧之色,老脸抽搐,苦笑不语!

  书生一旁说道:“别问恩兄,二哥难道没听他说?此地道之原图,虽是恩兄所设计,但却不是恩兄亲手建的地道,有些事,连恩兄也不知道,如今看来是一点不错,他们在这地道中另外做?手脚。”

  算卦的略一沉吟,道:“这么说来,他跟‘万家香’前现身那个,是同一人。”

  书生点头说道:“不错。”

  算卦的道:“四弟不是听出话声不对么?”

  书生道:“二哥呢?”

  算卦的道:“我也觉得话声不对。”

  “这就是喽!”书生道:“此人极工心计,他改变了声音,连跟他见过多次面的恩兄都被他瞒过,何况我仅跟他见过一面?”

  算卦的沉吟说道:“改变声音,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书生截口说道:“二哥糊涂一时,难道他不能有‘变音丸’一类的药物?”

  算卦的默然不语,良久才道:“这么说来,咱们真走眼了!”

  书生苦笑说道:“所以我说咱们这次栽得惨重!”

  算卦的突然笑了道:“那么,四弟,如今怎么办?”

  书生淡然说道:“只好坐在这儿等死了!”

  算卦的道:“别忘了还有恩兄在!”

  书生道:“二哥也别忘了,有些事连恩兄也不知道!”

  算卦的笑了笑,没说话,安得泰然地坐了下去。

  独孤承白眉微挑,刚要说话!

  蓦地里,石室顶传来—声阴阴轻笑:“看来,如今四先生才是全明白了!”

  算卦的勃然色变,霍地站起,但刹那间又恢复冷静,坐了下去,独孤承不愧一代奇人,更冷静得出奇!

  书生目中星采一闪,淡笑说道:“是你?”

  室顶那人道:“回四先生的话,是我。”

  书生道:“汴梁世家的老主人?”

  室顶那人道:“不敢,正是老朽。”

  书生道:“你早该说话了。”

  室顶那人道:“总不能不多听一会儿。”

  书生道:“听什么?”

  室顶那人道:“听三位的谈话。”

  书生道:“都听见了?”

  室顶那人道:“悉入耳中,不然我怎知四先生全明白了?”

  书生道:“我是全明白了。”

  室顶那人道:“可惜!”

  书生道:“可惜太晚了。”

  室顶那人道:“不错,一着后人,全盘俱墨。”

  书生道:“我不认为是一败涂地,不可收拾。”

  室顶那人道:“而事实上,三位今生恐怕无法生出这地道一步。”

  书生道:“是么?”

  室顶那人道:“何须问我?四先生心中雪亮。”

  书生笑了笑,没说话!

  室顶那人顿了顿,又道:“其实,四先生还不是真正完全明了。”

  书生扬眉淡笑道:“是么?”

  室顶那人道:“四先生不信?”

  书生道:“我不信,但事实上又不容我不信!”

  室顶那人道:“我不懂,四先生这话何解?”

  书生道:“你心智太高,高的怕人,能使人中计于不知不觉中!”

  室顶那人吃吃笑道:“能得四先生轻许,何幸如之,虽死无憾!”

  书生道:“我不会乱恭维人,我说得是实话!”

  室顶那人道:“那我更感荣幸,可以百死!”

  书生道:“言之何其重?”

  室顶那人道:“因为四先生本没有服过人!”

  书生道:“至今我们不服任何人!”

  室顶那人道:“我呢?”

  书生道:“那么是钦佩而不是服!”

  室顶那人道:“我可能让四先生多困一隅,束手无策,坐以待毙,而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书生道:“这话要等我被困死后再说!”

  室顶那人道:“现在言之过早?”

  书生道:“你应该看得清楚,我们好好地站在这儿!”

  室顶那人吃吃笑道:“恐怕这种时候不多了!”

  书生道:“那么等我躺下闭了口,再说不迟。”

  室顶那人道:“到那时恐怕就晚了!”

  书生道:“怎么?”

  室顶那人道:“我说给谁听?”

  书生道:“还有大先生跟三先生。”

  室顶那人道:“不是我自大自狂,舍四先生跟二先生,我懒得对任何人说,再说,他二位也快要下来了!”

  算卦的脸色一变,就要纵起!

  书生忙递眼色,拦住了他,道:“你又要故技重施了?”

  室顶那人道:“我这个人有喜新之癖,不愿重弹旧调,我会换换胃口,以别的手法,把他二位请下来!”

  书生道:“有把握么?”

  室顶那人道:“我这个人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儿,四先生该知道,大先生智不如四先生,三先生那脾气更容易对付!”

  知己知彼能百战百胜,看来此人是稳操胜卷了!

  书生笑道:“那我该谢谢了!”

  室顶那人显然一怔,顿了顿,道:“怎么?”

  书生道:“我兄弟结识之初,曾誓言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是你成全我兄弟,再说,大家死在一块儿,也不会把悲伤苦痛留给任何人?”

  室顶那人吃吃笑道:“四位的门下弟子不少。”

  书生道:“门下弟子究竟隔了一层。”

  室顶那人道:“还有一个人儿要哭断了肠。”

  书生一震,笑问:“谁?”

  室顶那人道:“那位楚楚动人,可怜的婉姑娘。”

  书生心神猛震,目中暴射骇人寒芒,但刹那间,他却尽敛威态,扬了扬眉,淡然发问:“你知道她?”

  室顶那人道:“听说过。”

  书生道:“那就好,她隔得更远。”

  室顶那人吃吃笑道:“那是四先生的想法,她可把四先生当做了最亲近的人。”

  书生心神再震道:“谁说的!”

  室顶那人道:“千古不移的道理,多少痴心儿女?‘情’之一字能生人,也能死人。”竟然一派过来人口吻!

  书生道:“于情,你似乎懂得不少?”

  室顶那人笑道:“我无情无缘,皮毛而已!”

  难得谦虚!

  书生道:“古来天下人,也没一个能跟‘情’字绝缘,除非上上人。”

  室顶那人道:“我倒不敢自比上上人,只因为………”倏地住口不言!

  书生挑眉淡笑,道:“只因为什么?”

  室顶那人道:“没什么,我不想说。”

  书生道:“只怕是不敢说!”

  室顶那人道:“随四先生怎么想吧!”

  书生道:“我指得是伤心往事!”

  室顶那人道:“我没有什么往事值得伤心!”

  书生道:“那么为什么不敢说?”

  室顶那人道:“没什么不敢的,我只是不想说。”

  书生道:“是不想,还是不敢,你自己明白!”

  “说得是!”室顶那人笑道:“那四先生何必要问?”

  书生道:“我想知道像那不敢告人的隐密!”

  室顶那人道:“书有未尝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我没什么不敢告人的隐密!”

  书生道:“不是没有,是不敢说。”

  室顶那人吃吃笑道:“激我没用,我不上当!”

  书生笑道:“你毕竟上当了!”

  室顶那人沉默了一下,道:“怎么说?”

  书生道:“既没有不敢告人的隐密,怕什么激?怕什么上当?”

  室顶那人笑道:“四先生,看来,斗智,我们不如四先生多多!”

  书生淡淡说道:“好说,已握胜卷的,是你而不是我。”

  室顶那人豁然大笑:“对,四先生智高我一筹,但是我能置四先生于死地了。”

  书生淡淡说道:“这话,也要等我死后再说!”

  室顶那人道:“四先生不是说,我已操胜卷么?”

  书生道:“不错,话是我说的!”

  室顶那人笑道:“那……”

  书生截口说道:“那指得是暂时目前!”

  室顶那人道:“就目前这段暂时,已能置四先生于死地,说够了!”

  书生道:“那么有把握?”

  室顶那人道:“四先生知道!”

  书生道:“我知道,但巧得很,我也从不说没把握的话。”

  室顶那人笑道:“那麻烦了!”

  书生道:“一点也不麻烦!”

  室顶那人道:“怎么?”

  书生道:“或明或暗,较量一下!”

  室顶那人道:“我跟四先生,可是一直在明争暗斗,结果如何?”

  书生道:“你赢了,但我们仍是那句话,这只是目前!”

  室顶那人道:“四先生认为还有机会?”

  书生道:“事在人为,机会要自己找!”

  室顶那人道:“那么四先生就找吧!”

  书生道:“你总不会闲着。”

  室顶那人道:“我拭目以待。”

  书生道:“我希望你瞪大了眼瞧着。”

  室顶那人道:“不劳四先生指示,那是自然!”

  书生淡淡说道:“恐怕不会。”

  室顶那人道:“怎么说!”

  书生道:“你要做的,不只是拭目以待。”

  室顶那人道:“还有什么?”

  书生道:“该是赶快下毒手,不给我有找机会的机会。”

  室顶那人大笑说道:“看来,四先生甚是知我!”

  书生道:“我说中了?”

  室顶那人道:“倒不是指这!”

  书生道:“那指什么?”

  室顶那人道:“是指四先生深知我的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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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计议脱困良策
 
  书生道:“怎么说?”

  室顶那人道:“我本要这么做,但经四先生一言点破,我却要改变主意,不这么做了!”原来如此!

  书生道:“如今你要怎么做?”

  室顶那人道:“英雄人物,该有英雄行径,我打算给四先生一段找机会的机会,让四先生口服心服,死而无怨!”

  书生道:“我先谢了,机会也有个长短!”

  室顶那人道:“现在是丑时,我等四先生到寅牌时分!”

  书生目中星采一闪,道:“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

  室顶人人道:“怎么?”

  书生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你随时有杀身之祸,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不再良机,错过这不再良机,胜券就不属于你了。”

  室顶那人道:“这不劳四先生说,我很明白!”

  书生道:“现在收回还来得及!”

  室顶那人道:“说得是,否则他日噬脐时,懊悔已是莫及!”

  书生心头一震道:“这才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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