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烈马刀客-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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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象征永世不凋,你高兴么!
“高兴,当然高兴!独孤青松,这名字多骄傲呀!我太高兴了!
“好,那你朝三丈外湖面,尽力发一掌试试。”
独孤青松从不知自己掌力到底如何高强,闻言一笑,猛然提聚了十成真力,虚虚的朝三丈外湖面拍出。
谁知半晌湖面无声无息。但那独孤大叔却无比紧张的叫道:“不好,快退!”
独孤青松不知出了什么事,推动舢板急退了数十丈,谁知就在此时,湖心水底隐隐传来一阵沉闷的声息。
接着,哗啦啦一声暴响,从水底猛然冒起一股水柱,高达数十丈,激得湖面浪高三尺。
独孤青松直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惊道:“独孤大叔,湖底有个怪物在兴风作浪!
独孤大叔却圆瞪着两目盯着独孤青松,他目光之中揉合着惊诧、不信、得意、狂喜各种不同的成分,最后他蓦地大笑,笑过后又一阵呛咳,半晌才平静下来,道;“贤任,那不是怪物!
想不到你的掌力竟有那么雄浑?”
“什么那是我那一掌拍出的?”
独孤青松双目瞪得比独孤大叔更加的大了。
可是独孤大叔却双目蕴泪,望着远方根本未听他说话似地,喃喃道:“大叔!你的一番心血没有白费。”
独孤青松一见他这等神情,问道:“大叔,你说什么?你为什么又流泪?
独孤大叔缓缓的转回头,他全身微微有些颤抖,微弱的道:“贤侄。告诉你吧!大叔的心事已了。今夜就要走了!
“啊,大叔!你为什么要走呢?你在这里不好么?
独孤青松想起十年来,他与独孤大叔形影不离的情景,他流泪了!他一面流泪,一面幽幽的道:“大叔,你知道小侄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你要一走。那我更是孤单了!偏偏那烈马刀客生死未卜,谁知他还来不来?他要不来,我的身世岂不永世都成了谜?大叔,你不能走,小侄很苦啊!
“贤侄,我知道你很苦,但你要忍耐,我想烈马刀客决不是背信之人,他会来的。不过你也应替他想想,他在天山夺得东海奇叟、大漠异人的血襟绝艺后,巳是天下武林瞩目人物,可是他身带掌伤,你想他能够公然露面,出现江湖?亦许正为此原因,他暂不能显露行藏,但他必定会来的,贤侄,你一定能够等着他!”
“是啊,大叔!我一定要等他来,我一定要等到他!”
独孤青松突然大声叫着说,他激动得全身猛烈的颤抖。
“贤侄,还有白马山庄主十几年来待你不薄,将来不管怎样你要时时刻刻心存恩义,小少爷对你不住之处,看在庄主面上,对他们忍让三分。”
“是,大叔!我一定会听你的话!
独孤大叔沉默片刻,才喟然一声长叹,却在身边取出一个布包交给独孤青松,声音含悲,道:“贤侄,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好生珍惜前程!大叔此去,行藏无定,但只要不死,总有相见之日,这布包留给你,不到三更不许拆看,现在你便催动舢板送我一程吧!”
独孤青松哀哀叫了声:“大叔!”
忍不住又泪如雨下。
“不要哭了,未来还不知有多少事等你去做,你这么软弱。
怎能胜任?走吧!
独孤青松无奈、只得发出掌力,推动舢板,朝白马湖对岸驶去。
靠岸后,独孤青松又送出十里。在独孤大叔一再催他回庄之下,他才含泪怅望独孤大叔的身形慢慢隐于夜色之中!
他走了!这十年来唯一的亲人走了!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回到湖边一个人坐在湖岸旁痛哭了一番,才快快的回到庄中。
谁知回到庄中,大厅之上却灯火通明,厅外暗影之中躲藏着一些庄中的仆童,个个睑上严肃中隐露惧容,屏息倾听,可是厅中寂静异常,并无人发声。
独孤青松心知必是庄中发生了事故,他找着一个熟人悄声问道:“庄中发生了什么事故?
“有人赶来报讯,武林领袖六奇之一绝掌被人挑了,全家老小十四口尽遭惨杀!”
“绝掌被挑与白马山庄有何关系?
“哼,没有关系庄主何用这样焦急?虽然杀绝掌全家之人,专与武林成名人物为敌,武林六奇,隐去三人,被挑一人仅剩的就只这白马山庄上的双飞客了。”
“那么挑绝掌之人是谁呢?”
“你自己去看吧!
独孤青松从一个窗口向厅中望去,只见厅中居中坐着二位庄主脸色凝重,右边站着两决庄主夫人及公孙佩琳。庄主身后立着游文骏,游文彬,几人的目光落在前面一张长方桌上。
桌子上赫然放着十年前一度出现江湖的蓝鳞匕首,黑铁死牌及白骨幡。不过今日只有三物,当年却还有赤叶符和绿羽令。
桌子前面站着两个黑衣中年汉子,状似恭谨。
厅中的气氛非常之沉肃,两位庄主默不作声。
大庄主公孙夫人开口打破了沉闷的气氛道:“绝掌屠龙梅大斑全家大小十四口一夜之间尽遭屠杀,难道当时竟没有一个目击之人么?”
一个黑衣中年汉子恭身答道;“没有,夫人!要有的话这三般恐怖信物何致于无人知道物主是推?”
凌霄客公孙雁目光一闪,接口问道:“那这三道信物,是在何处发现?”
“大门上悬着黑铁死牌;正梁插着蓝鳞匕首;白骨幡却立在香炉里。”
凌霄客公孙雁基地双目圆睁,大喝道:“好可恶的魔崽子!
谁知他“魔崽子”刚脱口叫出,厅中陡地倒卷起一股阴寒刺骨怪风,顿时将厅中十二支分布四处的烛光,噗地吹灭。
凌霄客公孙雁和苍冥客游俊松称奇武林,轻功盖天下,立知有变,一声紧急怒吼:提防暗算!
音落人已凌空而起,嗖地窜上天井屋面之上,可是就在同时,厅中“哇!哇!”两人惊魂夺魄的惨叫。
接着,只听公孙夫人在厅中喝声“打”一股掌风过处,嗖!
嗖!嗖!两位庄主夫人,公孙佩琳以及游文骏、游文彬同时掠上屋面。
庄主见家人无恙,放下心头一块大石,沉声向厅里喝道:来人何方鼠辈,既敢深夜扰我白马山庄,因何又不敢抖出名号相见?”
“嘿嘿!”厅中一声阴恻恻的冷笑,忽见一点火光倏地闪了几闪,厅中十二支烛光,忽又大亮,照见厅中那两个黑衣中年汉子,七孔流血,死状之惨,不忍卒睹。
这时原先躲在暗角偷听之人,一个个惊得面如死灰,一溜烟回到自己寝房,蒙头发抖。
凌霄客公孙雁与苍冥客游俊松,一见厅中烛光复亮,一点屋面重又扑进厅中,快得只像两只大蝙蝠般,刹那间已绕厅疾走一周。
可是除了两具死尸外,别无异状。两个庄主面面相规一阵后,苍冥客肃然道:魔崽子真的竟找到白马山庄来了?”
凌霄客权重的点头道:“虽不能完全确定,只怕六成不出老二所料,纵观武林以轻功扬名者,尚无出你我双飞客这右者,但今夜来人轻功之高,又非你我所能及,若非如此,绝掌屠龙梅兄怎会抵敌不住?
庄主夫人及儿女掠身而下,游夫人急急问道:“你们是否已着出来人是何路数?
凌霄客公孙雁摇摇头,正想答话,省目间忽见厅外走进一人,他手中拿着一块黑的铁碑。
走进厅之人正是独孤青松。他脸上笼罩着一层郁抑之色。
凌霄客脸色大变,一掠身已迎了上去,劈手一把将那块黑黑的铁牌夺了过来,惊诧的连声道:“黑铁死牌!黑铁死牌!
你,你在何处发现的呢?
“庄中大门之上。”独孤青松耿耿的回答。
凌霄客两手捧着黑铁死牌,竟微微有些发抖。
这面黑铁死牌关系着白马山庄的生死存亡,他怎会不紧张到了万分,他额角已现汗水,蓦地一旋身,大叫道:“老二,你去看看香炉之中是否有何异状。”
他自己却一掠二文,忽然全身一拔,飞上正梁,下来时手中已多了一把蓝汪汪的七寸匕首,只见他步履沉重的走过,对着正怔怔地俯看正厅香炉里的苍冥客,肃穆的道:“老二香炉里可是插着一面白骨幡么?”
苍冥客伸手从香炉里拔出一面小小的白幡、赫然一个黑骷髅头印在上面,尽量抑制着的神情,却掩不住他苍白的睑上,微微有些抽搐。
几人沉默片刻,凌霄客开口道:“绝掌屠龙梅兄全家被杀,原先我还存着江湖一般仇杀万一之想,如今再也不必怀疑了,魔崽子竟以武林为敌。”
独孤青松默然站在一侧,但他目光锐利,他朝那白骨幡上一瞥,立时看出幡上一条飘穗之上似有字迹,但他装着未见,不去说破。
这时公孙佩琳也已见到,惊呼一声叫道:“爹爹,那幡上有字。
“当真?”
凌霄客闪身已与苍冥客井肩而立,两人一看幡上字迹,脸色大变。
苍冥客冲口而出。大声道:“情况紧急,大哥有何打算?敌暗我明,以弟之见,不若暂避锋芒,是为上算。”
凌霄客神情一愕,双目精光突射,随即暴出一阵狂笑,声浪沉雄震耳,朗声道:“白马山庄数十年声威远播,名登六奇之尊,老二怎的一开口便心存退缩,魔惠子纵然阴序诡谋莫测岂是能吓着白马山庄么?”
苍冥客脸上一红,低声道:小弟失言,大哥恕罪!
游文彬突然问道:“伯伯!那幡上到底是何字迹?”
凌霄客默不作答,无比凝重的沉思起来。半晌过后,猛然抬头,坚决的道:“文骏,文彬即刻动身分至宿迁,泗阳召回你们两位师兄,务必在三天内赶回庄上,不得有误。”
转头又对公孙佩琳,道:“立即晓谕庄上童役婢仆,就说庄中将有大变,愿者留,不愿者听凭自去。”
游文骏,游文彬,公孙佩琳顿时奉命分头行事。
一向安宁无事的白马少庄,片刻之间;笼罩在紧张纷乱气氛之中。
庄中之人只有独孤青松一人仍然孤单静默的冷眼而观他悄悄的回到自己房中,仍然怀恋着独孤大叔,可是他也知庄中即将有大敌来犯,以那三般信物的出现,来犯之人,便是十年前出现在天山争夺东海奇叟与大漠异人血襟绝艺的恐怖杀人者,绝掌屠龙梅裴全家之死更增其恐怖,显然双飞客面对这神秘恐怖的犯者毫无把握,因此遣散庄中婢仆,心存一拚。
独孤大叔临行的话又在他心中响起!
“白马山庄主十几年待你不满,你要时时刻刻心存思义……
独孤青松沉想了片刻,喃喃自语,道:“大叔!你放心,侄儿一定会听你的活,只是那烈马刀客十年来查无踪迹,实在心思纷乱如麻……”
一线曙光映进他房中,他想起五更已过,不是可以拆看独孤大叔留给他那个布包?他一面解着那布包,一面心想:“这必是独孤大叔留下的一些纪念之物。”
他想到十年来与独孤大叔形影不离的情景,落漠的脸上露出一丝缅怀往事的笑意,可是当他目光触到包中之物时,他的笑容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全身一阵急颤,迷惘的脸孔渐渐转白转青……
现在他一切都明白了,他应该嚎陶痛哭一场,但是他一点眼泪也未流出。他闪射着骇人光芒的双目,大大的瞪着布包中的七件东西——赤叶符,绿羽令,蓝鳞匕首,黑铁死牌,白骨幡和两片血字纵横的襟衣。
其中尚有独孤大叔留下的一份素简,写道:贤侄!当你启视这布包后,必定万分的震惊吧,你做梦也想不到你竟是武林六奇之首圣剑羽士之子,更料不到你等了十几年的烈马刀客竟会是十年来与你形影不离的独孤大叔吧!这一切太使你迷惘了,是吗?可是,你要冷静,冥冥中玩弄命运的大神将会给吾侄安排在何境遇之中谁能预测?那五样恐怖的信符正是迫使你父失踪,生死不实的证物,其中的恩怨因果;大叔也不明自。十几年前,大叔在天目山灵雾谷发现此物后,曾访寻你父二年,毫无下落,如今此责任便落在你身上。
十年来,吾侄所练轻功,指功,掌功,正是天山所夺,东海奇叟的成名绝技“惊电飞虹”,“寒芒指”,“九阴神掌”,至于大漠异人的血襟之上,并未载有武功,只有一幅秘图,此图何指,吾侄将来或能遇获,望能善自珍视。
我因天山争夺血襟时,被几个蒙面怪客,震成重饬,功力全失,此去天涯飘泊,行踪无定,寄望吾侄好自为之,前途珍重!
大叔独孤星手书独孤青松看完大叔留下的素简后,这才难忍泪水汩汩而流,他感动的自语,道;“大叔!原来你就是烈马刀客,难怪你说烈马刀客必会到来,原来烈马刀客与我相处十年形影不离,而我不自知,啊,大叔!你好苦啊!天山夺获血襟绝艺,却落得一身功力全失,终身残废,大叔!你虽未要我替你找那九个蒙面怪客报那一掌之仇,但我独孤青松怎能推卸此责?还有那五个神秘的魔头,哼!……”
独孤青松正在喃喃独语之际,突听门外一片匆促的脚步之声但是却无一人出声,显然庄上又出了何事?
独孤青松藏起布包,开门出去,迎面走来两个仆人,满面惊容,独孤青松正想问,两个仆人擦身而过。
公孙佩琳适时而至,她显得庄肃而忧虑的神色,望了望独孤青松,沉重的道:“昨夜爹爹的吩咐你全已听见,你作何打算?”
独孤青松目蕴奇光,盯在公孙佩琳的脸上,默不作声。
佩琳全身一震,退了二步,低声道:“你,你怎的这样看人?
独孤青松俊脸一红,答非所问的呐呐道:“庄中又出了何事?
公孙佩琳愁容满面,道;“骏哥,彬哥奉爹爹之命去宿迁,泗阳召回师兄,离庄不远便被人打成重伤,匍匐而回。现已昏厥不省人事。爹爹十分震怒。”
”啊,又是那魔崽子的手段?”
公孙佩琳点点头,默然道:“庄中三日内便有大变,我看你还是走吧!而且我看烈马刀客再也不会来了。
独孤青松苦笑了笑,轻轻道:“小子十数年来,养我育我都在这白马山庄中,我自应与庄中一般童仆有别,小姐怎能如此说法?
公孙佩琳点头,道:“爹爹因与烈马刀客昔日的交谊收留你十几年。也未把你当外人看待,但日内庄中变生仓促,恐怕无人再能抽身照护你、为你自身的安全计,我想你还是暂避一避。待庄中事了,如不遭惨变,你那时再回来也一样。”
公孙佩琳说完默然而去。
独孤青松在心底感激的道:“谢谢小姐的好意,小姐对我独孤青松十年来那份同情之心,我独孤青松将永志不忘!
独孤青松走出外厅,凌霄客,苍冥客二位庄主正在为游文骏,游文彬施救。
独孤青松默默地在旁看了看两人的伤势,默不作声一人出庄而去。
这日,他独自走遍了附近的村落,古刹荒庙,又独驾舢板驶遍白马湖,未曾发觉有何可疑之人。
黄昏时,他回到庄中,庄中的仆童,丫环已走了一半,他暗自对自己说逍:“独孤青松!为己为人你都要截住那几个魔惠子。
他略进饮食,在房中调息片刻,已是初夏时分,他正想出去,已听出公孙佩琳在房外嘱咐道:“你把门窗关紧,除非庄中失火。不然有天大的事也不要出来。
独孤青松应道:“谢谢小组照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