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小刀-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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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三处,如若一处不行,也还有另两处可以引起雪崩,当然,数量分配得当,仍可造成同时崩塌。
此处稍微凸出崖面,只要擞成弧状,就可以切开连成一片的冰块。
“你撒完之后,就往后,越后面越好!我不知道雪崩面积有多大。”
“没问题!”没了和尚精神十足,道:“现在就撒如何?”
他想撒完也好跟他到别处去,看他如何捉捕猎物。
“不行!”公孙小刀道:“撒下去若太早崩塌,找来不及应付!若没效,你还要再弄一遍,必要时还得躲开冰块,我在那边山顶后方。”
他指向右边前方那座山峰,“撒卞去后,我会到你那里,你在撒,你若要看就找一处能见着崖面的地方就可以了,我在赶它飞向崖面时,再杀它。”
“为什么要赶上崖面?它一飞起来……”
“它一飞起来,一方面距离不怎么够,最主要的,是那时正好雪崩,就算射中,它也会掉落在滚雪中,而被埋住,想找就更难了!”
“好哩!都依你!”
两人各自行动。
没了和尚拿出不几包白色粉末,依计划行事。
公孙小刀攀向另一座山顶,也已经挽弓拉箭。
两刻钟以后,没了和尚撒了粉末,粉末沾地,立时侵蚀,直往下陷,不知是药性强,还是沾上溶水成液,速度十分快捷。
没了和尚见状,也加快速度,撒完三道药线,赶忙躲向后方。
公孙小刀目不转睛地盯着崖底雪神貂,深怕他一个没注意,让它逃走。
撒药不到半个时辰,突然冰块往下掉,至少有千斤重,等它第一次撞击冰壁,冰块如炸药开花,四分五裂地射开,宛若元宵灯火。
与此同时,一声地动山摇的爆裂声响起,震得整座雪山摇晃不已。
声音过处,又有数处雪崩,如万马奔腾般直向山崖,气势之壮,简直可以吞掉整个宇宙。
雪神貂也惊觉,不知是诡计之下,它已飞向山顶,宛如流星,刻出一道晶莹白线,直冲而上。
公孙小刀没想到雪崩会有如此之剧烈,震得他无法稳定身子,眼看猎物已现,不得已,硬是咬紧牙根,双腿插入雪中,想稳住身子但仍效果不好。
白光已将行向山顶,当机立断,他不得不腾空而起,摆脱地动山摇,拉开硬弓,电也似的射向目标。
如果说雪神貂是流垦,那么他的箭是专门射毁流星的飞弹。
天空只见两道光线,合在一起,最后落向山顶。
次时公孙小刀已腾身而起,飞出落脚之地,从山峰直往下滚。
地仍动,地仍摇。
足是过了两刻钟,大地方静下来。
深不可测的崖底,差不多快埋平了。
没了和尚走出崖面,正紧张地找寻公孙小刀下落,四处高叫。
不多时,公孙小刀从雪堆中走出来,好象被埋不止早第一次,他已懂得如何在这种情况下保住自己,看起来伤得不重。
他关心的是否射中猎物,飞身奔向山顶。
山顶,没了和尚早已拾起一箭穿心的白貂,他没心欣赏,真到公孙小刀走上来,他才放心的将白貂交给他:“成了。”
“嗯!”
公孙小刀激动地打了个冷战,赶忙接过奄奄一息的白雪貂,突然又觉得它十分可怜,不停地抚着它背毛。
没了和尚见状,安慰道:“只有生命,命太虚,谁是形,未见是形,因果轮回,说不定它前生欠你娘的债,今生是来报答的。”
公孙小刀赞叹不已,“传言果真不假,此丹听说可解毒。”
没了和尚叹道:“希望它能治好你娘的病!”
物已猎到,他不再停留,埋了神貂,两人已随步往回路行去。
到达木屋,公孙小刀归心似箭,一刻都不愿停留,收拾一些衣物,便要赶回中原。
这正合了没了的心意,且他帮忙猎得雪神丹以后,公孙小刀对他很是感恩,话也显得较多。
临行前,他不忘去拜访绿金福祖孙。
然而
安邀村,再也不存在,只有一堆灰烟、废墟,整个村子被烧了个精光。
“天杀的巴谷!”没了一骂出口:“一点良心也没有!”
公孙小刀觉得胃在收缩,想呕,还有一般残灰味道,他闻的却是血淋淋的屠杀味。
走向记亿中金福的房屋,想从中寻找他们是否己遇难的证物,但翻动许久,除了灰炭以外,再也无法找出其他象样的东西。
“大师……”公孙小刀茫然道:“你说那位巴谷是什么长白二鬼?”
他没闯过江湖,对于江湖的名号十分陌生。
“没错,他们已投靠天鹰教麾下。”没了道:“别再叫我大师,我们都已是朋友,叫我酒没了或者醉鬼、酒缸!都可以,只要沾上酒字,就足以代表我。”
公孙小刀没回答,沉默地立在该处。
没了和他相处数日,己知道他个性不会和人争吵,只会静静地听人说话,如此一来倒把没了拱托成油腔滑调了。
“老弟别介意,我就是话多些了。”没了有些歉意道:“你要问我,如何可以找到他们对不对?”
公孙小刀点点头。
“有点问题,天鹰教刚成立不久,还没生根,目前在王屋山一带,也许会逃走,我向你保证,如果那家伙捉走他们祖孙俩,我一定负责将人要回来。”没了说得满有把握。
“谢谢你。”公孙小刀感激地说。
“客气。”没了道:“好朋友,不必说那么多。对了,我去找人以后,将来要到哪里去找你?你娘住在何处?”
“我家在风翔城西青河村后的一家小房子,那里有棵椿树。”
“凤翔城……”没了念了两句、突然惊愕地往公孙小刀瞧去:“你说的是渭北的风翔?”
“嗯。”
“你也姓公孙?”
“嗯。”
“那……”没了起了毛,“渭北秋月寒,号称武林三大高手之一的公孙秋月,两大世家的公孙世家和你是什么关系?”
公孙小刀轻叹道:“我娘是公孙老爷的女仆,我在老爷家出生,后来我爹死了,公孙老爷赐我们母子姓,所以才姓公孙,我本姓春,我六岁就搬出来了。”
“哦……”没了有些失望,但随即又信心十足地说:“没关系!英雄不怕出身低,管他什么渭北秋月寒,江东柳西绝,我对你是信心不改,你一定是第一把高手。”
公孙小刀只是淡漠一笑,他根本就不了解高手是何含意,他只想平平安安地过他这平凡的一生。
没了和尚也不愿再耽误时间,立时告辞:“我走啦!最晚一个月,我一定会去找你,再见!”
他走了,临走扔出一句含有笑声的话:“帮朋友办事,够来劲的!”
公孙小刀送走他,也举步朝中原出发。
凤翔城,公孙府,富可敌国,若说天下有两位富翁,一位就是公孙,另一位则是姑苏慕容。
天上神仙府,地上公孙府,纯白丈八尺高的大理石墙,块块雕有奇花异兽,殷红琉璃瓦宛若透明的红玉,托在月宫宝殿中,让人不敢相信世上会有此建筑物。
然而最令人赞颂的不是公孙世家的财势,不是宅第的豪华,而是公孙府的武功。
“秋月寒,路不归。”
公孙秋月的剑起了寒意,有路,你也回不去了。
若和公孙秋月为敌,那只是死路一条。
公孙秋月雄立江湖数十年,还没吃过败仗。
十五年以来,每三年一次和世交的慕容府例行比武,公孙秋月已连续战胜慕容天。
现在比武的日子又将来临。
第二章 六绝神功惊月斩
公孙秋月不停地练功。
后院百花盛开的花园,一处铺黑石地砖的平地,一把青光剑挺闪闪,锋利剑锋扫得七丈开外的梅枝摇荡不已,整个身形已被剑影罩住,分不清四肢五官。
突然一声龙吟,剑如吞天腾蚊,急射左边一探芙蓉花,只一煞闪,瘦高的身形已停在花前,一把剑尖笔直地刺向花蕊。
公孙秋月呼吸急促,额头全是汗珠,六旬余的脸孔有了许多皱纹,头发也斑白多了。
本该是精芒射人的眼神,现在也变得淡然无光了。
最令他失望的是他的手在抖,虽然看起来仍很直,剑尖仍刺向花蕊,但他知道该刺第三蕊才正确,他却削下了第二蕊,伤了第一蕊。
握剑的手不在稳了,这对一个高手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却发生了。
手在抖,心也在抖。
老了吗?人真的会老吗?
半年前,他就觉得有点力不从心,现在比武日期已近,他更觉得紧张。
他本可交给儿子这个担子,但儿子是二娘所生,才十七岁,怎能担得了这个重担?
交给他弟弟,或是他侄子,尤其是飞雾,年纪轻,武功又好,但他弟弟会答应吗?自从飞雾练功走火入魔以后,他俩就有了嫌隙,又如何开口?
慕容寒的功夫岂是好惹的?
眼看就要输掉今年的比武,他还是没办法使自己的手稳下来。
渭北秋月真的能不败吗?
此种心情压力,说有多重就多重。
收起长剑,擦去汗殊,祥和的脸孔现在也出现几许愁怅。
望着那棵小时候自己植种的青松,简直要比他腰身还粗了。
再看看松旁边一棵小松,也有小腿粗了,他还记得那是女仆春来的儿子小刀,五岁时种的。
“也许二十出头了吧……”
公孙秋月不再练武,收拾一下,脚步有点蹒跚地步回屋内。
三年前公孙小刀回家一趟,三年后他再次抱着兴奋的心情回到青河村。
小屋依旧,只是摇摇欲倒,左墙角也多出一个小洞,不时钻出一条野狗,围着庭院的篱笆也倒塌不少,缠满牵牛花。
冷风吹向茅屋小窗,呀呀声音戚戚传来。
“娘……”
公孙小刀声音低嘶,眼眶已红,急忙追向屋内。
厚厚的灰尘,墙角满是蛛网,倒塌的桌椅,至少有几个月没人住了。
泪水从他眼角滚下来,慢慢地,就象小草尖端的露水,凝聚够了才会往下掉。
“娘,您不能离开我……”
没有人回答。
十几年了,他们母子俩就如此相依为命。没有显赫的家世。每一餐,每一顿饭都要辛劳力去赚,每一针,每一线,每件衣服都要慢慢地缝,慢慢地做,虽然很清苦。但总是亲情,相依为命。
十多年了,没有过多的奢求,只希望能尽一点孝道,让年迈的母亲安享余。
十几年的跋山涉水,吃尽苦头,替母亲找回药,怎受得了母亲就这样走了?
——这世上,他唯一的亲人。
“你母亲走了。”
公孙秋月不知何时已立在他背后,神情十分悲痛。
公孙小刀抹去泪珠,红红的眼睛瞧向他,哽咽道,“老爷……你答应照顾我娘的……”
终于忍不住,还是滚下泪来。
公孙秋月也落泪,走向前,扶住小刀,过了一段时间才道,“我已尽了力……”
小刀拭去泪痕,强制悲戚,仍低着头:“我娘她……她还交代什么了吗?”
公孙秋月道:“她要你好好照顾自己,别为她难过……”
他似乎有点欲言又止。
“她还说过……”公孙秋月犹豫一下:“她还说要你好好保管药物。”
“娘都已……”小刀深深吸口气,压强心头悲痛:“我娘葬在哪里……”
西山外,可俯视整个凤翔城,正巧对着公孙府的大门。
墓碑仍新,黄土已添新草。
“故春来夫人之墓”左下角写有“公孙众子孙敬立”
对一个女仆,公孙秋月以夫人相称,尊敬之心可想而知。尤其以公孙世家众子孙立碑,更有一层意义存在。
“娘……”
公孙小刀跪在墓前,终于昏过去了。
公孙秋月扶起他,并没有叫醒他,直到夕阳西下,一片金光,从公孙府墓后透向墓碑,他才醒过来,
焚香立柱,纸线轻烧,他膜拜不起。
“娘,连您的墓碑都不是孩儿所立……”
他伸出食指,运功在正中“故春来夫人之墓”红字左下方再刻上“不孝儿小刀叩泣。”
天已黑。公孙秋月问:“小刀儿,跟我回去如何?”
“老爷,谢谢您,我想守墓……”
“也好……若陪完你娘就回来,不要再流浪了,住近点,也好照顾你娘……”
“多谢老爷!”小刀深深向他施礼致谢。
“欢迎你来!晚上天冷,要多加衣服。”
公孙秋月蹒跚地走了。
小刀却有说不完又说不出的话,要告诉他母亲。
“娘,您怎么留下刀儿……”
夜风在吹,泣声已停,小刀儿抱着墓碑睡着了。
十天的守墓后,小刀儿已回到公孙府。公孙秋月让他当副管家,他不安,他只希望安静地过日子,就做个花匠,终日陷着花草树木,也使他平静了不少。
他的回来,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只不过是多了个花匠而已。
公孙府仍平静如昔。
公孙秋月似乎有意传授他武功,特地吩咐他每天早晨都要到那座练功庭院浇水。然而小刀仍然专心一意提水浇花,对于武学根本就没兴趣,几天来连正眼都没看过秋月寒在练功。
公孙秋月见不说话是不行了。
“小刀,你练过武功?”
“没有,只是学过正统武功。”这十余年来,他从捕捉奇兽中悟了不少方法,也练了一身无法想象的身手,只是他并不懂——武,就是力。功,就是功夫。并不是定要功力舞剑才算是武功。
以他狩杀雪神貂那一箭,说出去,也许人家根本就不信——因为他们没见过。
他一直认为象老爷使的剑法才叫武功。
公孙秋月已有七尺余,小刀比他还高出半个头。
“你身躯很好,想不想学点功夫?”
公孙小刀犹豫没有回答。
“学一点,能强身,也能防身,如何?”
“老爷……”公孙小刀想说他并没有仇人,不需要武功刀枪的。
公孙秋月慈祥笑道:“学学也好,公孙家族本来就在江湖武林之中,种种恩怨难保永远没有劫难,我不希望你们有所损伤,能学多少就学多少!”
他又说:“你们虽非护院武师,但你最好还是找机会学上一拳半腿的。”
盛情难却,公孙小刀终于点头:“那小的就学学。”
“好!这才像年轻人。”公孙秋月拍拍他的肩头:“我先教你如何运气!”
他所传的正是公孙世家从不外传的秘诀六绝神功。然而他只是说:“教他运气。”按规矩只能传嫡亲弟子,他是违法相授的。
他不厌其烦地解说身上穴道之功能及作用,再教他运气心法。至于拳脚架势,他倒不怎么注意。
公孙小刀对此门功夫觉得好奇,学的十分认真,也很有效果。
经过几天调息,现在他终于明白,以前丹田一股真气可以很自然冲向手脚四肢,使自己出手快速,但却无法冲向背部和腰腹,原来这都是脉胳真气行走不正确的原因。
现在他很容易就可将真气运行到身体任何一个部位,无形中,功力似乎又加强了许多。
这天他仍旧到花园去浇水,但来的不是公孙秋月,而是他的女儿湘雨和儿子小溪。
他们也想练功比武。
公孙湘雨一身翠衫,娇美身段均匀柔美,提着长剑快步奔向此地,娇笑道:“弟弟,今天爹不在,我们也来此处过过瘾!”
随风掠起的秀发,配上一副清纯脸蛋,公孙小刀似乎可以从她脸上,捕捉当年比他小三岁的大小姐,不禁多看她几眼,尤其那对甜美的眼睁,仍是如此迷人。
面对满腮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