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剪翼-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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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凄厉的惨号.起自诛心人魔口中,双手捂着双眼,恨声道:“好!老虔婆一辈子没得逞,今天竟让你这黄毛丫头,毁了我的诛心术!你陪贫道一起过这黑暗的日子吧!”
话声未落,人已跃起,扑向俏姑娘,就在此时,一抹蓝影自山下小道旁树林中飘然而起,飞速超越了诛心人魔,在诛心人魔上空拍出一事,口中喝道:“馨妹速退!”
诛心人魔惠施。蓦感上空压力临头,两手上抬,掌势甫迎,借劲加速向前飞落.右掌仍向绿衣俏姑娘击出。
来人正是少年蓝旌.而绿衣姑娘自他口中叫薯妹声,可知是白宁馨姑娘,那一抹刺瞎了诛心人魔惠施的白光,正是阴镜的特殊功能,昔年东海仙子多次准备使用,都因恶魔的提防,而未能奏效,今日却为俏姑娘运用心计,假装受制而将诛心人魔的魔功,毁于一旦。
蓝旌在山下,闻到俏姑娘隐隐话声而赶至现场,一见恶魔腾身扑向姑娘,深恐姑娘不明厉害,故而急图阻碍恶魔攻击,谁知恶魔恨透了姑娘,借其掌势反而回身前跃,集毕生功力向白宁馨劈去。
白姑娘知恶魔魔功虽已被毁,其他功力仍旧留存,但又不愿弱了师门名头,一晃身,避开正面,斜刺里,横截击来掌势,右掌猛抖,左掌适时的配合,击向诛心人魔的身前脚腹之处。
诛心人魔惠施掌力击空之际,一股凌厉的掌劲,业已袭身,不得已,硬提余劲暴接来掌,而身躯却就地—退,借助掌势.
后退的身躯,突感一紧,一股软绵而温和的掌风,包围了全身,一缕锐利的指劲,蓦地穿心而至,耳闻一声:“恶魔休得逞凶!”根本不能闪避,惨嗥一声,把个不可一世的淫魔,毙命在穿心指劲之下,死后犹不知丧于何人之手!
原来蓝旌一见恶魔加速前进暴击俏姑娘,心内大怒,猛然吸气,发出了武林绝学,无相神功,一指点向恶魔后心,未料到恶魔业已受伤,竟应指而毙。
恶魔虽死,犹被俏姑娘击出的左掌打了—个翻滚,头颅碰在地下石块上,来了个脑袋开花!这也是老魔一生作恶多端,最后终于得到的恶报。
一旁的半诸葛玄清,一见师父竟被两个少年人击毙当场,原先的一股希望.至此幻灭,趁着大家不注意时,悄悄向树林中掩退,在即将到达树林时,突然拔身而起,就待钻进。
此时,突然听到一阵“嘻嘻”笑声,脖子一紧,全身乏力,痛麻不止,同时耳边又响起了鬼影子的声音道:“小牛鼻子,你在此时还想开溜?给我回来!”
只见恶道玄清,呼的一声被扔在空中,拚命运气想打个千斤坠落地而不灵;结果还是“咚”的一声硬摔在地上。只跌得眼中金星乱冒,全身骨节如同散了一般,疼痛莫名。此时却听到娇俏而恨意甚浓的声音道:“前些日子,这恶道还在黄河边上调戏妇女,若非我暗中救应,那位姑娘早遭了毒手。留他无用,还是让我送他到阎王老子处风流吧!”
恶道还待求情,已被一缕指风,射向后心,闷哼一声,登时了帐!
鬼影子烂眼角一挤,向白宁馨道:“好啊,女娃儿,这儿的二具尸体,都可算是你的杰作,他们的后事可要你来料理!”
白宁馨眉梢眼角中露出了无比的欢娱,赖皮的向鬼影子道:“是啊!谁不知道鬼影子诛除敌人后不出一刻,就连尸体也找不到呢!这儿的二具臭皮囊,还能不照样麻烦您老人家吗?”说着,身子不停的向前移动,嫩葱般的玉手,伸着二个指头,指向鬼影子的那撇山羊胡。
鬼影子连连倒退,双手乱摇道:“好,好!给你就是了!”这种动作,直看得两旁的人,窃笑不已.
鬼影子自怀中掏出—个小瓶,倒出两个油纸包儿抛给姑娘,姑娘接过后,俏盈盈的走到两具尸体旁,将油包中的黑色粉末,撤在二人身上,刹时间尸体渐渐起了变化,慢慢的,一缕缕的黄水自身底流出,约盏茶时分,仅剩下衣服及毛发.姑娘玉掌一扬,掀起了地上的砂石,翻成小坑,将衣发击进坑中埋好。
这时,鬼影子却一脸正经的向红颜老人道:“大将军,这儿的事就由你来处理了。我老头子要急着给我徒儿送兵刃,先走了!”
向着一直木然立于—旁的脱弦箭苗天道声:“走啊,长条儿我老人家同你比赛比赛溜腿!”
不理众人,也未见他作势,已是拉着苗天,三晃二晃没入林雾中。
红颜老人常剑秋叹口气道:“这位老人家,怕不有百岁了,还是如此的童心未泯,真正是性情中人.而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作风,尤为后学者敬仰!”
红衣老僧慧海,此时却突地向白宁馨道:“请问姑娘,可是姓白?”
蓝旌赶紧给老和尚与姑娘介绍道;“这是我的表妹白宁馨,这位是少林的慧海长老,也就是薛姑娘夫婿徐兄的师父。”白姑娘赶紧深施一礼道:“恭喜大师,有一个出污泥而不染的好媳妇,更调教出了一位深明大义,性情中人的高徒!”
慧海老僧一听,心头一宽不由欣然道:“只要姑娘如此说法,老衲就放心了,以后还请姑娘多多照应他俩!”红颜老人却于此时插口道:“我们茅屋地下,还有些事情处理呢!进去再谈可好?”
蓝旌看慧海与常剑秋一眼,道:“那几人,依晚辈意见,先晓以大意,希望他们能改过自新,假若有怙恶不悛者,就废了武功,由老禅师带返少林寺处置,不知二位老前辈,以为如何?”
红衣老僧点点头,红颜老人常剑秋道:“我看也只好如此了!”
说罢,四人鱼贯向茅屋行去,红衣老僧突地转脸向正在讲话的青年男女道;“前面花圃的人……”
白姑娘接口道:“你那徒儿媳妇,已将他们关于地牢之中了!”
红衣老僧诧异的看着白姑娘,旋即满意的笑道:“我还是等不得的想知道,你们在将鼓令三更击落悬崖后,是怎么上来的呢?”
白姑娘娇羞的依偎在蓝旌怀中,哧哧的仰首而笑!
红颜老人却哈哈大笑道:“他们吗,是相拥相抱,随着被蓝少侠加击一掌的鼓令三更尸体落于深壑之内;你知道吗?那深壑就是鬼影子褚老前辈的隐居之所!你想想看,有多巧呀!”
红衣老僧道:“那么你们又怎么会老远的从湖广跑来北邙附近?”
“还不是褚老前辈授意的吗?”红颜老人代答。
红衣老僧在明白了一切后.哈哈大笑,一行人在笑声中走进了石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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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 》》 《剪翼》
第三章 解厄
官塘大道上,正有一辆由四马骂驶的奇巧小型驿车,风驰电掣的向南行驶。车以黄顶篷罩,红帘低垂,由外观之,似仅可容一人乘坐,而车前驾者,虬髯劲装,—改普通驾车装束,显然系一武林健者,驾术奇妙,四匹高头大马,亦不似中原所出,甚似塞外异种,在驾者的优异驾驶之下,四匹马,十六蹄翻飞,车过之处,扬起了一缕缕黄尘,滚滚翻翻,便路人均在闻到蹄声看到如此光景后,纷纷伫立道旁,让其驰过。
前面最接近的驿站,是整个被一片高大的树林所围绕,驿道穿林而过,故而在树林的最外面,驿道两旁的两棵大树,飘扬着两面黄白相间的布幡,幡上一个斗大的朱红“驿”字,以便警告驿车,应该减慢。
那驾车者在看到了“驿”幡后,即自然的减低了速度!车中却有—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问道:“可是到了官塘驿吗?马老二?”
驾车的人宏声道:“是的,朴大哥,我们可歇息一下了,让牲口休息一下,大概明日这个时候,我们就可到达地头了!”
此时,路旁正有二人,一高一矮,二老者侧立道旁,当高瘦老者看到了驾车人时,突地掉转脸,身形微俯,无形中,减低了身高,而矮老者看到此种情形,却蓦地转脸,注视了驾车者一眼。
车辆疾驰而过,矮老者突向高老者道:“苗老弟,你敢是认识此人?”
高老者道:“不瞒褚老,我苗天在十数日前,正和此人同过桌吃过饭!”
原来此人竟是脱弦箭苗天,当然他口里的褚老,就是鬼影子褚老侠了!
鬼影子褚老侠,一听苗天如此讲说,乃道:“你可知道他是干什么的?现在要去哪里?”
脱弦箭苗天道:“他就是江湖上称为驶风手的马骅骝,一身横练.已至炉火纯青,奇的是轻功竟一筹莫展,故而他特别赴塞北,学了一手驯马术,返回中原后, 自己设计了一种特制的车辆,学习驾术,与武林中轻功健者相比,其马车竟远超武林轻功好手,且人与马比,总是不如马力长的,所以赢得了驶风手的美誉,其人事母至孝,前年为驿中将其母暗中侍奉,因而笼络了他,为驿中之副主,与我并列,现在竟由他亲自驾车出现,看来总站中必有重大事情发生,以其方向判断,可能是向南江府去!”
鬼影子褚老闻后,道:“南江府也成了他的爪牙了吗?似乎是不大可能吗?”
脱弦箭苗天道:“何只是南江,就连北河、东海、西岳、中原,这五家武林中的王府,哪一家不是被他们所逼迫?不过事不紧急,不动用罢了!”
鬼影子褚老侠听后,暗自皱眉,突然间心生一计,转脸向苗天道:“苗老弟,咱可是同你说好了,我可没把你的人格看低了,为了要你的穿功箭给我徒弟做见面礼,我才对你使硬,我老头子事后可也同你讲明了,一切由你自己决定,现在还可以收回你刚刚的允诺!”
苗天一听,急道:“褚老视我苗天是什么人?我苗天虽是个苗子,却向来是说话算话,人敬我一尺,我敬人十丈,这可是你们汉人教我的,我觉着很对,所以始终信奉不渝,说实在的以您褚老的声名威望与艺业,对我苗天如此,可是我苗天的殊荣,何况您并未逼我,而是想将您我二人的轻功,合而为—调教出个绝世的轻功高手来,想想看,天下间有比这个事情更好的吗?我苗天怎会反悔,您若拿我当人,今后莫再提起才是!”
鬼影子褚老侠,拍—下苗天肩膀道:“好,老弟,我们一言为定,现在我们既是一家,那么,以你说,假若让驶风手马骅骝,将这事情,真正的达到目的,我们俩还能混吗?”
脱弦箭苗天,傻愣愣的瞪着鬼影子道:“我怎会想不到这个问题?奇了,奇了。”
鬼影子褚老侠道:“你避之唯恐不及,怎会去想这个问题?”
脱弦箭苗天点点头道:“现在虽尚早,然而却已不适合赶路,我看我们就在左近住下,晚上动一动他吧!”
鬼影子点点头,二人展开身影,在落日斜晖中,真似二条电闪般的,刹时间没入树林中。
驿车速度慢慢减缓,最后停在了树林包围的驿站门前,驿站左边,却也有着十余户人家,且都是做过往客人生意的,客栈、饭馆、南北杂货,倒也齐全。
就在驿站停后,驿站中出来了一个老头儿,不用说,只看那身打扮,就知是这驿站的负责人,驾车壮汉客气的嘱咐了老头儿句,妥善招呼马匹与车辆的话,这就将鞭子交给老头儿,让他将车驾进站内,而他却翻身向车内道:“卜大哥到啦!下车吧!”
应声门帘一掀,露出了一个瘦削的面孔,二撇八字胡,鼠眼细眉,向左右打量了一眼,这才挪身下车,站在车下,又向四周略—打量,这才迈步同驾车的驶风手马骅骝走进站内。
就在这瘦削老者甫自车中露面时,路左的一家卖杂货的店门口。刚刚迈出了一个十一二岁的清秀小男孩,这小男孩—眼看到了这驿车,就多注视了一眼,当他看到了那瘦削老者时,突的退后一步,侧身装作看货,却斜斜的瞄着这瘦削老者,目送他进入驿站,这才迈步走出杂货站,迅快的疾步走近驿站隔壁的一间客栈中。
驿站中后进的一座独院中,孤零零的一所小房里,驿官正忙着同一个小伙子在摆设饭菜,而那驶风手马骅骝,侧陪着瘦削老者,在低低闲淡。
只听驶风手马骅骝道:“真不知这是什么紧要的事,派了我马老二不说,还要饶上卜大哥麻烦—趟,这都没关系,为什么竟限时限刻地那么紧?不是我马老二吹牛,除了这四匹马儿,恐怕没有人能够这样从容,就让他连站赶,站站换骑,也莫想这么快!”
瘦削老者夸赞的道:“那还用说吗?天下比快,谁能比得了你马老二?”
“吹牛!”一个稚嫩的声音,自后窗传来!
瘦削老者闻声,回身扬手,一缕乌光,射向窗外,叱道:“什么人!”
随声起,人已跃向窗下。
此时却闻窗外稚嫩的声音道:“还你!”
一缕乌光,劲疾的穿窗而进,瘦削老者,不虞有此,一晃头,闪过了乌光,扬掌击向后窗,咔嚓声中,窗飞人起,前后飞落窗后。
射近的一缕乌光,却适巧击中了那慢一步起身的驶风手马骅骝胸前麻穴,刹那间马老二竟是不能动弹。
此时前门却适时闪进了—个瘦小黑影,灯影下,竟是那鬼影子褚老侠,只见他一晃到了马老二身后,—指点闭其哑穴,挟于肋下,穿门而出,向院墙外一扔道:“苗老弟,接着!”
偌大的人,竟轻似无物般,让二人抛来接去。
苗天对鬼影子褚老侠如此快的得手,真是佩服得不得了,接过了马老二听鬼影子道:“苗老弟放下他后,到后面去接应咱那徒弟!”
苗天一听,即挟起马老二,走进了他们的住处,原来他俩正是落脚在这驿站隔壁客栈之中。
苗天进屋后,即将马老二全身检查一遍,竟是毫无所获,见其不但是哑穴被点,竟连睡穴亦被点了,心里更是对这鬼影子佩服得不得了,从此后更是死心塌地的服了。
鬼影子在将马老二交给苗天以后,一晃身,又进了屋内,在里面迅捷的搜查一遍,竟是毫无所得,即见他晃身自窗中穿出,落地后,一看,原来此处竟就是树林边缘,这房子竟是帖林而建。
鬼影子褚老侠,略一谛听,听出正前方林中,正有人在林中穿行,且不时有戏笑与怒叱声隐隐传来!
鬼影子未见作势,身如一缕淡烟,刹时消失林中,当他接近了林中穿行的人时,隐身一旁,听那童声道:“铁算子卜仁,真是不仁,丢下了自己朋友出来,又算不出自己的命运,多么丢人?”
—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道;“鬼儿子你莫跑,让老子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童稚的声音道:“上次不是让你小老子,掴了你一耳光了吗?还要受教训吗?好!接着!”
“刷”的一声,紧接着轻脆的“啪”的—声,又听那稚嫩的童音道:“格格!傻蛋!小老子在这儿呢?这个火锅怎么样!滋味不错吧!”
只听那苍老的沙声怒恨恨的道:“鬼儿子.今天卜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童稚声音、游弋不定,绕着树林在转圈,时而左,时
而右,时前,时后,不时扔一块砖石土块,不时又射一截
树枝断梗,直恨得那卜仁,沙哑的声音,骂个不停。
那童稚的声音,此时更揶揄的道:“你这铁算子,专给人算命,你可能算得出,今天这官塘驿站后的树林,就是你卜仁的葬身之地吗?”
铁算于卜仁此时,突然一声不响,似是在定神借机默察童稚声音的行动。
鬼影子褚老侠,何等老练,知道他熟悉的童音要糟,适在此时,他看到苗天正潜行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