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引剑珠-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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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
韦宗方道:“多谢会主关爱,在下还不是怕事的人!”
束小蕙盈盈站起,凝目问道:“不知韦少侠要去那里?”
韦宗方给他拦着一问,在场都是熟人,不觉脸上一红,道:“在下另有要事,急于赶
去……”
那辣手云英张曼瞧得心头一急,连忙暗暗拉了他哥哥一下衣袖,张君恺知他妹妹的心
意,忙道:“韦兄,咱们一起走可好?”
韦宗方还没回答,站在束小蕙身边的欧老头突然沉哼一声道:“怀壁其罪,凭你们几个
人,能替他挡得了什么强敌?”
张君恺原是性情极做之人,看他目光掠着自己几人说话,分明瞧不起武当派,不觉怒哼
道:“你是对谁说话?”
欧老头冷声道:“老夫自然说你们了,这娃儿身上怀着武林中人人觊觎的引剑珠,镂文
犀,除了和咱们大小姐一路,有老夫保护他,还有什么人能保他无事呢?”
甘瘤子狂笑一声道:“老丈口气大得也未免离谱了些呢?”
欧老头望了甘瘤子师兄妹两人一眼,道:“你是天杀门下,哈哈,这句话从你师傅嘴里
说出来还差不多。”
柳凌波轻哼一声,冰冷道:“你可想试试?”
韦宗方眼看大家为了自己,立时会引起冲突,这就连连拱手道:“束姑娘、甘兄、张
兄、千万不可因兄弟之事,生出误会,不瞒诸位说,兄弟身世,至今未明,此刻急于去找一
手扶养兄弟成人的叔叔,因此要先走一步了。”说完,又朝天寄子、十住大师、胜字旗孟坚
和等人拱拱手,道:“请恕在下先走了……”
话声一落,转身朝殿外奔去,他有意离开众人,去势极快,眨眼之间,人已到了七八丈
外,头也不回的疾奔而去。
却说韦宗方出了土地庙,放腿疾奔,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路,前面到了一处十字路口,
不觉停下步来,分辨了一下方向,正待奔去!
只见左侧林中,忽然急步迎出三个人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青袍白髯老人,后面跟着两
个灰衣老人,垂着双手,似是青袍老人的随从。
为首的青袍老人脸堆微笑,一双深沉目光,朝韦宗方上下一阵打量,拱拱手道:“来的
可是韦宗方韦少侠吗?”
韦宗方从没见过这位青袍白髯老人,自然不识其人,微微一愕,抱拳道:“在下正是韦
宗方,老丈有何见教?”
东方玉《引剑珠》
第二十八章 霹雳三剑
青袍老人道:“敝上颇想和你韦少侠见面一晤,特命老朽在此候驾。”
韦宗方讶道:“贵上是谁,在下和他素不相识,怎会要老朽在此相候?”
青袍老人道:“也许敝上知道韦少侠,不然就不会要老朽前来迎接了。”
韦宗方心中暗想:“不知这青袍老人的主人,是何来历,自己先得问问清楚才好。”心
念一转,抬目问道:“贵上是谁,老丈能否赐告?”
青袍老人道:“敝上没有交代,老朽不便多说。”
韦宗方冷笑道:“老丈连贵上是谁,都不肯见告,既然素昧生平,又有何事要见在
下?”
青袍老人道:“敝上要见韦少侠,那自然是有事的了。”
韦宗方道:“烦请老丈覆上贵上,在下身有要事,不克赴约。”
说完抱抱拳,正待举步。那站在青袍老人身后的两个灰衣老人,突然身形一闪,挡住了
韦宗方的去路。
韦宗方心中暗暗一怔,心想:“两个老人身法极快,看来武功不弱!”不觉剑眉一轩,
道:“两位待怎的?”
青袍老人拱手笑道:“敝上就在前面恭候,韦少侠务请屈驾一行。”
韦宗方冷笑道:“要见在下,是贵上的事,愿不愿和贵上相见,是在下的事,三位岂能
相强?”
青袍老人道:“老朽奉命迎驾,并无相强之意。”
韦宗方道:“那很好,要在下前去,除非先让在下弄清楚贵上是谁,邀约在下,究有何
事,在下始可考虑……”
左面灰袍老人冷冷的道:“令主,此人请酒不吃、想是要吃罚酒了?”
右面一个接口道:“不错,咱们没有很多时间,把他拿去也就是了。”
这两个语气冷漠,字字冰冷,托大已极!
韦宗方听他们称青袍老人“令主”,不知是什么“令主”,是何来路?
青袍老人始终脸含微笑,看去还不类歹人,但这两个随从却决非什么好相与。
青袍老人并没理会两人,皱皱眉道:“韦少侠原谅,敝上多年不在江湖走动,承询名
号,老朽确有未便奉告之处,但老朽方才似听敝上说起,少侠一身武功,极似敝上一位故人
之子,是以亟欲和少侠一见。”
韦宗方正因身世不明,大感苦恼,闻言不觉精神一振,追问道:“贵上还说了些什
么?”
青袍老人道:“老朽只是听敝上如此说,详细情形,老朽也弄不清楚,少侠最好是去问
敝上了。”
这话果然有效。
韦宗方道:“贵上现在何处?”
青袍老人用手一指道:“就在前面不远。”
韦宗方道:“在下愿意一见贵上了。”
青袍老人微微一笑道:“好,韦少侠请随老朽来。”
韦宗方抬手说了声“请”,就跟在青袍老人身后走出,两个灰衣老人则紧跟在韦宗方身
后。行约顿饭光景,到了一处山下小村。
青袍老人引着韦宗方行近临溪一座茅屋的前面,突然趋前了几步,躬身道:“属下已把
韦少侠请来了。”
茅屋中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请他进来。”
青袍老人应了声“是”,回身道:“敝上请韦少侠进去。”
韦宗方举步跨入茅舍,这时已是黄昏时分,夏阳衔山,屋外还不觉黑暗,但屋中即已甚
是幽暗,只见左首靠壁处一把竹椅上,巍然坐着一个宽袍大袖,白髯飘胸的老人,黑暗之
中,那老人一双精光炯炯的目光,像电一般直向韦宗方脸上射来,但并没起身相让。
韦宗方目能夜视,这一瞬间也已瞧清这老人身穿墨绿长袍,一张白惨惨的脸上,肌肉僵
硬,看去不像生人!
他目前经历过不少事情,江湖经验,自然也增进了不少,只觉这老人分明戴了一付人皮
面具,看来透着几分诡谲,不像是个正派人物,心头暗暗起了警惕!
那绿袍老人眼看韦宗方站在屋中,只当他由明到黑,看不清楚,这就沉声笑道:“小兄
弟请坐,你身侧右边,就有一张竹椅。”
韦宗方拱手道:“在下蒙老丈见召,不知老丈如何称呼?有何见教?”
绿袍老人阴沉目光,始终在韦宗方脸上,滚来滚去的打转,一面呵呵笑道:“老夫已有
多年不在江湖上走动,小兄弟既以老丈相称,那也一样。”
韦宗方道:“老丈有什么事,还请明白见告。”
绿袍老人道:“老夫相请,确有一事奉询,小兄弟先请坐下来再谈。”
韦宗方依言在对面的竹椅上坐下。
绿袍老人经过一阵打量,缓缓说道:“小兄弟就是韦宗方么?”
韦宗方道:“不错,在下正是韦宗方。”
“韦宗方……方?”绿袍老人意味深长的咯咯怪笑了两声,才道:“小兄弟只怕不是姓
韦吧?”
韦宗方心头蓦然一震,迅速想起不知名叔叔当日留的信上,有一段话:“你并不姓韦,
但在目前,必须仍然用韦宗方这三个字,来作你的名字。”
不知名叔叔信中每一句话,他都念得会背,这老人说的不错,自己果然并不姓韦,他怎
么会知道的呢?但韦宗方目前稍具江湖经验,因对这老人有了先人之见,总觉对方不类正派
人物,因此微微一怔之后,立即拱手道:“老丈何所据而言?”
绿袍老人眼中陡地射出两道阴森森的寒光,迅速瞟了韦宗方一眼,呵呵笑道:“小兄弟
容貌,极像老夫一位故人……”
韦宗方心头不由地又是一动,淡淡说道:“天下容貌相似的人,也不止在下一个,老丈
也许是认错了人?”
绿袍老人平静的道:“老夫当然不会把小兄弟认作了老夫故人,哈哈,老夫这位故人,
今年少说也有四十五六,老夫是说小兄弟也许就是者夫故人之子,因为……”
他“因为”底下,忽然住口不言。
韦宗方道:“老丈何故不说下去了?”
绿袍老人道:“因为老夫这位故人,和他亲生之子已有十五年不通音讯了!”
“十五年”这三个字,钻进韦宗方耳朵,几乎直跳起来!不知名叔叔的信上,一开始就
说:“十五年来,你一直把我当作你的父亲,但其实我不是你的父亲,算起来,你应叫我叔
叔……”
十五年,难道他——绿袍老人说的就是自己?不,不对,他说他那位故人已有十五年没
和亲生之子通讯了,那么他的故人,显然并没有死,但自己父亲,据不知名叔叔信上说,十
五年前已死在仇人手下了……
他沉思之际,只觉绿袍老人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这就抬脸道:“在下先父,弃养
已久。”
绿袍老人闻言接道:“据老夫所知,老夫那位故人曾有一粒宝珠,而这粒宝珠,目前就
在小兄弟身上……”
韦宗方心中暗暗忖道:“他说的宝珠,想来就是引剑珠了?自己曾听万剑会主说,引剑
珠在自己身上,后来那南海门的欧老头也是如此说,镂文犀确实在自己身上,但引剑珠呢?
心念转动,冷冷一笑问道:“老丈说的,可是引剑珠?”
绿袍老人被他这率直一问,似乎大感意外,微微一楞,阴笑道:“不错,老夫说的,正
是此珠!”
韦宗方恍然大悟,这老人虽没在土地庙现身,但他很可能就隐身附近,听了万剑会主和
南海门欧老头的话,只当自己身上,果然藏着引剑珠,才故意使人把自己引来。
那么他假冒自己父执,志在觊觑引剑珠而已!想到这里,不禁朗笑一声,道:“轰传武
林的镂文犀,倒是的确在在下身上,可惜在下身上并无引剑珠。”
绿袍老人也大笑道:“小兄弟当老夫觊觑引剑珠吗?”
韦守方道:“难道不是?”
绿袍老人阴睛闪烁,嘿然笑道:“错了,老夫只想证实小兄弟是不是老夫故友方天仁的
儿子,别无他意。”
“方天仁?”韦宗方沉吟了,道:“在下不识其人。”
绿袍老人两道目光,盯着韦宗方恻恻间道:“那么小兄弟总听人说过仙霞剑客姜南山
吧?”
“仙霞剑客姜南山?”
韦宗方想起万剑会主也曾把自己认作是仙霞剑客门下,一面依然摇摇头:“在下曾听万
剑会主提起过仙霞剑客之名,但在这以前,并没听人说过,老丈能否明白见示?”
绿袍老人棱棱目光望着韦宗方,瞧他不像有假,心中似也感到诧异,缓缓说道:“姜南
山出身武当派,算起来还是当今武当掌门天衍子的师叔,但他后来投入万剑门,当上了八大
护法之一。”
韦宗方暗想:“昔年万剑门的八大护法,自己目前知道的已有一灯大师、铁笔帮主陶晨
里、和天山钓叟,这些人个个都是杰出之士!”
绿袍老人续道:“当年万剑会主因传闻南海门有一颗引剑珠,能破解剑招,是万剑门唯
一克星,于是尽出高手,袭击南海,当然他是志在夺珠。但焉知南海门武功橘诡,高手如
云,这一役,双方死亡惨重,据说当时突围而出的,除了万剑会主,随行高手,也只不过寥
寥数人。”
韦宗方点头道:“这个在下听人说过。”
绿袍老人并不理他,续道:“万剑会主统率百名高手,结果全军尽覆,引剑珠也并没到
手,锻羽而归,万剑门也从此消声匿迹了几十年……”
他语气微微一顿,又道:“当日的八大高手,突围归来,也各自星散,姜南山据说在突
袭南海门之时,抢到了一页残缺不全的剑法,就隐姓埋名,卜居仙霞岭,大家也就以仙霞剑
客相称,他的成名绝技‘霹雳三震’,专震敌人兵刃,这就是那页残缺不全的三招剑法!”
韦宗方心头不禁一动,暗想:“万剑会主看了自己的‘一元复始’、‘抱阴负阳’和
‘三花聚顶’,误认为就是仙霞剑客的‘乾三震’,大概也是他口中的‘霹雳三震’了?
啊,仙霞剑客当初原来也是武当出身,那么自己这三招剑法,究竟和他有没有关系呢?”
只听绿袍老人接着咯咯大笑,说道:“万剑会主劳师动众,结果没有到手的引剑珠,你
道落在何人之手?”
韦宗方不暇思索,问道:“听老丈口气,难道会是仙霞剑客?”
绿袍老人阴恻恻点头道:“不错,这是隔了几十年之后,江湖上才传出引剑珠落在仙霞
剑客手里,但那时仙霞剑客已经死了!”
韦宗方只是静静的听他说着,并未作声。
绿袍老人目光从韦宗方脸上溜过,阴笑道:“仙霞剑客死后,引剑珠自然落到他门人方
天仁手里,事隔十五年,这引剑珠却在小兄弟身上出现,而小兄弟的容貌却又和方天仁长得
一般无二……”
韦宗方听他这一大段话,心中已渐渐感到可信,暗想:“莫非方天仁真是自己父亲不
成?”心中想着,不觉抬目道:“在下身上确无引剑珠。”
绿袍老人目光盯在他左手之上,阴恻恻笑道:“小兄弟左手中指,戴的是什么?”
韦宗方道:“这是两仪环。”
绿袍老人呵呵笑道:“两仪环是武当派的暗器,原也不错,小兄弟左手环上,何以镶嵌
了一颗黄豆大小的铁珠?”
韦宗方道:“在下右手环上,也同样镶嵌了铁珠。”
绿袍老人怪笑道:“引剑珠就镶在你左手的指环上,至于右手环上也同样有一颗铁珠,
那只是陪衬罢了,你懂得老夫的意思吗?”
韦宗方虽有几分相信,只是沉吟不语。
绿袍老人道:“小兄弟是否还不相信你是老夫故人之子?”
韦宗方道:“这个在下……”
绿袍老人阴笑道:“小兄弟不用为难,老夫还有一个可以证明之策。”
韦宗方道:“愿闻高见?”
绿袍老人道:“老夫方才说过,仙霞剑客三招绝学‘霹雳三震’,你自然会使了?”
韦宗方道:“在下只会‘两仪剑法’,不知有‘霹雳三震’,但在‘两仪剑法’中,确
有三招震人兵刃的剑法,是否暗寓‘霹雳三震’,在下就不得而知了。”
绿袍老人阴沉目光,只是瞧着韦宗方,等他说完,微笑道:“这个容易,老夫和你过上
几招,你只要施展出来,老夫就可认得。”说到这里缓缓站了起来,道:“走,咱们就到门
外去试试。”
话声出口,没待韦宗方回答,人影一晃,宛如一缕轻烟,微风不惊,擦过韦宗方身边,
一闪而逝!
韦宗方心中暗暗吃了一惊,忖想:“此人身法奇快,自己几乎看不真切,即此一点,可
见内功已臻上乘……”
急忙回头瞧去,绿袍老人宽袍大袖,已站在门外三丈处,徐徐道:“小兄弟快出来
吧!”
韦宗方跟着走出茅舍,但见暮色苍茫之中,茅舍左右,鹄立着四个青袍白髯老人,每一
青袍老人身后,都有两名灰衣老人,垂手而立。
韦宗方瞧得奇怪,这四个青袍白髯老人,面貌形状,几乎完全相同,分不清方才引自己
前来的,究是那一个?
这四个青袍白髯老人和八名灰衣老人,虽然神色恭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韦宗方心
头,不禁暗生警惕,到底绿袍老人对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