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引剑珠-第7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因韦宗方病势沉重,那有心情和老人多说,立刻回过身去,朝张济万道:“先生想想
办法?可有疗治之策?”
张济万道:“老朽不会武功,依脉理而言,贵友之病,和风邪中寒不同,老朽实在说不
出来,病情不明,就难以下药。”
那老人站在一旁,插口道:“单老弟,令友是什么病,让老朽瞧瞧!”
单世骅久走江湖,见多识广,早已看出这老人决非常人,这就说道:“敝友是中了寒
毒!”
那老人道:“寒毒?如何会中寒毒的?”
张济万插口道:“据老朽从脉象上看来,少说也有三四日了。”
单世骅点点头道:“已经三日了,只是今天才发。”
张济万自诩精通脉理,得意的点了点头。
那老人道:“老朽是问他如何中的寒毒?”
单世骅道:“不瞒老丈说,敝友中了寒玉尺的寒毒。”
那老人奇道:“寒王尺?你们遇上勾漏毒君?奇怪,勾漏毒君已经有十几年没听到他的
消息了。”说到这里不觉哈哈笑道:“你们差幸遇了老朽……”
单世骅听他口气,似是他懂得治疗之法,忙道:“老丈如能赐救,在下感激不尽。”
那老人道:“老朽一条命也是老弟救的,那也不用说什么感激不感激了,只是令友被寒
玉尺所伤,已经过了三日,只怕寒毒业已入骨,那就麻烦了……晤,先让老朽瞧瞧再说。”
一面俯下身去,朝韦宗方脸上仔细端详了几眼,道:“令友可是易过容么?”
单世骅心头一惊,但此时救人心切,连忙点头道:“敝友确实易了容?”那老人道:
“他身边可有洗容药物?”
单世骅伸手从韦宗方怀中,取出一个小小木盒,递了过去,那老人打开木盒,拈了一颗
密色药丸,在手掌中轻轻滚动,然后朝韦宗方脸上抹去。
张济万听说这老人会治寒毒,自然触动好奇,静静的站在一旁,用心细瞧,此刻看他双
手抹动,月光之下,转眼间,一个紫膛脸的中年汉子,忽然变成了一张清俊脸孔,心头不禁
大感惊奇。
那老人拭去韦宗方脸上易容之药,突然身形一转,探手扣住了单世骅的脉腕,双目精光
电射,哈哈大笑道:“老朽差点受了朋友的骗,嘿嘿,你对韦相公如何了?老老实实说出来
吧!”
单世骅被他一把扣住脉门,但觉手腕上了一道铁箍,丝毫动弹不得,心头一惊,忙道:
“老丈快请放手,这是误会。”
那老人嘿然笑道:“放开手,老朽也不怕你逃上天去,误会,这有什么误会?”
说话之时,果然松开五指,放了单世骅手腕。
单世骅搓搓手道:“在下单世骅……”
那老人道:“老朽早已知道你叫单世骅了,老朽问你究竟把韦相公怎么了?”
单世骅道:“在下方才说的,确是实情,在下和韦大侠同行,原是找人来的,不想韦大
侠在黄昏时分,突然寒毒发作,昏迷不醒,在下赶到前村,去请这位张老先生,前来治
病。”
那老人道:“你和他同行已有几天了?”
单世骅道:“在下和韦大侠由铁笔帮动身,今天已经三天了。”
那老人自言自语的道:“这就奇了!……”
他目光突然落到韦宗方左手无名指上,见他赫然套着一个铁环,不觉伸手把韦宗方左手
取了起来,翻过一瞧!只见那铁环戎指在靠近掌心这一面,果然镶着一颗黄豆大的黑珠,正
是江湖瞩目的引剑珠!再看韦宗方身边,还悬着一口长剑,他放下韦宗方左手,就伸手把长
剑拔了下来,那老人抽出七修剑,只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猛一跺,怒喝道:“好小
子!”
单世骅迅速从身边取出判官笔,喝道:“老丈要待怎样?”
那老人没待单世骅说完,业已返剑人鞘,急急说道:“单老兄弟,快抱起他跟我去,韦
相公的寒毒,只有温玉能解。”
单世骅瞧他举动奇突,迟疑的道:“老丈……”
那老人急道:“快跟我走,老朽万年温玉就在咱们姑娘身上。”
独守南天门金臂神将,单世骅自然听人说过,不觉大喜过望,一面说道:“老丈原来是
欧老前辈,只是在下还要先送这位老先生回去。”
欧老头从韦宗方身上发现了引剑珠、和七修剑,证明确是真正的韦宗方,那么昨晚自己
从林中救回去的,只是个冒充的韦宗方了,他前后一想,心头顿时大急,顿足道:“事迫眉
捷,这点路他自己不会回去?你快跟我来。”
张济万忙道:“单大侠救人要紧,老朽自己会回去的,不劳相送了。”
束小蕙醒来时,但觉身子不住的颠簸,耳中听到一阵又一阵的车轮转动的辘辘之声!
她仿佛做了一个恶梦,还记得昨晚……自己迫出寺外,根本没有贼人的影子,但在回身
之际,却看到一条黑影,一路朝寺后山上飞掠而去,韦宗方要自己朝南追,他自己是朝东
去,那么这黑影说不定准是贼人,于是自己就朝山上追去,赶到山顶,韦宗方竟然先在那里
了,高声叫着:“老人家。”
自己觉得奇怪,问他:“欧伯伯人呢?”
他神色似乎显得不对,反问自己:“你看到欧伯伯了么?”
自己方觉他间的奇怪,他突然一指点了过来,自己穴道受制,心头却是清楚,他匆匆忙
忙的抱起自己,连夜赶路……
如今果真已在车上了,他要把自己带到那里呢?她突然想起韦宗方明明告诉自己朝东追
去的,那么不可能会在山顶现身。
她又想到前晚韦宗方被人暗中下毒,昨晚又有人在窗外暗算于他,如果山顶上出现的真
是韦宗方,他何用匆匆忙忙的带着自己连夜赶路?”
她心头蓦地起了一阵颤栗,他莫非不是韦宗方?显然,他是怕被韦宗方和欧伯伯赶来,
才劫持了自己连夜逃走。想到这里,不觉转眼望去,只见韦宗方赫然坐在自己身边。
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浮起亲切笑容,温柔地抚摸着柬小蕙的脸颊、低低说道:“姑娘醒
来了么?”
束小蕙一双目光,只是盯在他脸上,她竭力想找出他的破绽来,但她却是找不出来。不
过,她坚信他不是韦宗方,虽然他脸孔长得和韦宗方如此相像;但可从他眼神不正,举动轻
佻,找到了结论。她只觉得他的手指像是毒蛇一般,要想把他推开,那知双手软绵绵的连抬
都抬不起来。
束小蕙又惊又怒,要想大声叱喝:“你莫要碰我……”那知嘴唇张了张,却是一个字也
说不出来,自己竟还被点了哑穴!
她只有从眼中闪出愤怒之色来表示她的憎恶,心中骂着:“恶贼,你究竟是谁?你为何
要劫持我?”你究竟要把我怎样?”
韦宗方还是那么温柔,他轻轻替她掠着散乱的鬓发,柔声道:“你还要再歇一回,咱们
还有两天路程呢!”
说着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束小蕙心头发抖,她想嘶声大叫:“恶贼莫要碰我,恶贼,我不要去。”
一点没有声音,她急,她羞,她更怒愤欲狂,她不敢想落在这恶魔手里,以后会有什么
遭遇?她竭力的想坚强起来,不让眼泪流起来,但终于急的流下泪来了。
韦宗方又怜又爱,捧着她娇躯,道:“好妹子,你是生我的气,我几时得罪了你?好妹
子,快别伤心,我一辈子都不会亏待你的。”
还说一辈子,束小蕙简直连一分时光都忍受不住!
韦宗方在说话之际,竟然低下头来,用他炽热的嘴唇,吸着她脸颊上一颗颗泪珠,好像
黑熊在舔着她脸颊,她可以听到咻咻犬息,她颤抖,竭力的扭动着身子,漫漫长途,她只好
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也不再看到一切。
车轮不停的朝东北方向滚动,午牌时光赶到宁都,车子在一家饭馆前面停了下来。
束小蕙依然闭着眼睛,假装困睡,她听到韦宗方下车去了,吩咐赶车的好好守护:一回
工夫,饭店里的伙计替赶车的送来了饭菜,那赶车的就在车上吃饭。
又过了一回,韦宗方回来了,他敢情买了一大包馒头,卤菜之类的东西,一面轻轻抚着
自己肩头,柔声道:“好妹子,你大概早已饿了吧,快睁开眼来,将就着吃一些吧!”
“恶贼,谁是你的妹子?”
束小蕙心中暗自盘算;吃东西的时候,你总要替我解开手肘上的穴道,只要你一拍开穴
道,我就用“突穴斩脉锁龙手”,先制你穴道再说。
她心中忖着,但却没有睁开眼来望他一下。
韦宗方温柔的道:“好妹子,你快醒醒,瞧,我替你买来了卤菜、包子,还有馒头,
来,快睁眼来,我喂你吃吧!”
恶贼,好狡狯的恶贼!”
束小蕙心都快气炸了,暗想:“他喂自己,那是不肯解我穴道了,哼,谁要你喂?我宁
愿饿死,也不要你喂我。”
她紧闭着眼睛,死也不睁。
韦宗方道:“好妹子,你还在生我的气,好,现在不想吃,就等一回再吃吧!”
车前,赶车的回过头,低低问道:“老大,咱们可以上路了吧?”
韦宗方接道:“也好,咱们赶到广昌下店,路程不远,这条路颠簸不平,走得漫一点,
车子就稳得多。”
赶车的道:“咱们今晚可以赶到南丰。”
韦宗方道:“不、到广昌就好,大家也好早些落店休息。”
赶车的轻笑着应了声“好”,“早些落店休息”,这几个字听到束小蕙耳中恍如焦雷,
他为什么要早些落店休息?显然这恶贼没安好心!
她又气又急,如今她只盼望欧伯伯和韦宗方早些赶来,照说,他们昨夜找不到自己,就
该一路迫下来了,以两人的脚程,怎会赶不上马车?莫非他们追到前面去了?真是糊涂,路
上发现马车,总该瞧上一瞧才对!她不知前晚救回去的韦宗方,就是劫持她的人,还在一心
盼望韦宗方来救他。
车轮又在滚动了,但行没多久,只听前面赶车的压低声音,叫道:“老大,好像有人追
上咱们了!”
韦宗方急急问道:“老五,是什么人?”
原来赶车的是他同党,一个叫老大,一个叫老五。
那赶车的道:“是个老头。”
束小蕙心头一喜,暗道:“是欧伯伯赶来了!”
“老头?”韦宗方声音有点嘶哑,吃惊的道:“他……他是怎样一个人?腰背驼不
驼?”
赶车的道:“不驼,不过个子不矮!”
韦宗方道:“穿的是什么衣服?”
赶车的道:“穿着一件灰布长袍。
束小蕙感到失望,心想:“那不是欧伯伯了。”
韦宗方吁了口气,也在暗想:“自己真是庸人自扰,老匹夫中了自己三支掌中针,那会
有命?”
只听赶车的续道:“这老头子方才就在饭馆前面徘徊,小弟早就怀疑他路数不对,咱们
一动身,他就一路远远迫了下来。”
韦宗方阴哼道:“只有一个人?”
赶车的道:“只怕他还有同党,啊!老大,要不要在路上给他留些香料闻闻?”
韦宗方道:“也许是行路的。”
赶车的道:“行路的人,干么一直要追着我们,不即不离的。”
韦宗方道:“你赶快些看看他还跟不跟?”
赶车的答应一声,长鞭在空中发出“劈拍”声响,抖抖经绳,马匹带着篷车,突然加速
往前冲去,辘声轮声,顿时大响,身子不停的左右摇摆,颠簸得更厉害了,显然驰行得极
快!
束小蕙心中暗想:“就算跟踪的不是欧伯伯,但有人跟踪,总是好的。”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加速飞驰,盏茶工夫,就驰奔出几十里路,前面已是胡岭嘴,南边
山势不高,但路可着实隘狭!
突然一声“希幸幸”的马嘶,疾驰中的马匹,陡地刹住,车身起了一阵急骤的摇摆。车
轮擦过沙石上,呐起尖锐拖曳之声,骤然停住!
韦宗方大声问道:“老五,你怎么了?”
赶车的道:“前面有一方大石,阻挡了去路。”话声方落,忽然低“啊”道:“这老头
好快的脚程,坐在大石上面了!”
束小蕙听的心头暗喜:“事情果然来了!”
韦宗方掀开车帘跳了下去,果见山路上矗立着一方比人还高的巨石,正好挡住了去路。
这方巨石,少说也有几千斤重,一个人决难搬得动它!
石上踞坐了一个灰衣老人,面情森冷,不言不动。
韦宗方剑眉一挑,正待开口!
赶车的回过头去,突然“咦”道:“老大,追着我们的也赶来了。”
韦宗方奇道:“难道不是他?”
赶车的道:“是后面一个。”
韦宗方急忙转过身去,只见后面果然又有一个灰衣老头,急急赶来。
这人和大石上的灰衣老人,身材有几分相似,他奔到车后两丈来远,便自停了下来。
韦宗方脸上闪起一丝冷峻的笑容,伸手朝前一指,回头道:“老五,问问他阻挡咱们去
路,意欲何为?”
赶车的答应了声“是”,挺挺腰,大声说道:“老朋友,你阻挡咱们去路,想干什
么?”
踞在大石上的灰衣考人重重哼了一声,冰冷的道:“谁挡了你们的去路?”
赶车的道:“这方大石,不是你搬到路上的?”
石上灰衣老人一无表情道:“你搬得动?”
这话不错,你年轻人还搬不动,一个老头如何搬得动?
东方玉《引剑珠》
第四十九章 将错就错
赶车的道:“你们若非有意挡路,他为什么要一路跟踪我们的车子?”车后老人同样冰
冷的道:“这条路只有你们能走?”
这话也没错,你们能走,他自然也能走,何谓跟踪?
赶车的火大了,脸色一沉,嘿然叱道:“光棍眼里不揉砂子,两位连衣服都是一样,难
道还不是同党?”
车后老人冷冷的道:“你要我穿什么衣服?”
灰衣长袍,原是极普通的衣服,乡村里年老的人到了秋冬差不多都穿灰布长袍赶车的一
时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
石上灰衣老人听得只是嘿嘿冷笑,接口道:“穿灰布长袍的又不是只有咱们两个?”
赶车的道:“但此地只有你们两人。”
石上灰衣老人不屑的道:“不长眼睛的东西。”
赶车的怒喝道:“你骂谁?”
目光一动,瞥见左首一棵大树之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脸色冷漠身穿灰布长袍的老
人!心头不觉一惊,忍不住再回头瞧去,右首一块崖石之下,果然静静的站着一个灰衣老
人,同样嘴角下垂,一脸森冷。
如今左右前后,一共有四个灰衣老人了!正好把自己一辆马车,围在中间。
韦宗方眼中寒芒闪动,但人却十分镇静,朗朗一笑道:“老五,你去把我的剑取出来,
人家既然冲着韦某而来,大概想试试韦某的宝剑利不利了?”
赶车的答应一声,匆匆转身,从车厢里取出两柄长剑,把一柄镶着宝石的长剑,递给了
韦宗方。自己手上也握了一柄,退到韦宗方身后。
韦宗方接过长剑,呛的一声,抽剑出鞘,剑眉一扬抬头道:“四位一起上吧!”
四个灰衣老人目光冷漠,脸上一无表情,望着他谁也没动。
韦宗方仰天长笑道:“四位还是等助拳的人?还是怕了?”
四个灰衣老人依然一声不作,一动不动。
韦宗方冷笑道:“你们耳朵可是聋了么,再不出手,韦某可要不客气了!”
话声甫落,突然头顶上传来一个低沉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