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仇门-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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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明珠道:“中玉哥,尝尝别的肉吧!”她夹了—块黑呼呼的肉给他。
石中玉看这块肉不但黑,而且还焦了,问道:“这是什么肉?”
“你别管什么肉,先尝尝再说嘛!”
肉一入口,他就叫:“好吃,好吃!真好吃!”
袁明珠笑道:“这是香肉。”
“香肉?香肉是什么?”
云出岫笑道:“少侠,香肉就是狗肉。”
“啊!狗肉这么好吃啊!我在新疆,看他们家家全养好多条狗,可是就没见人吃过。”
老化子笑道:“新疆那种狗叫牧羊犬,肉并不好吃,同时游牧民族对狗视同跟子女一样,谁敢吃?”
“那这可以吃的狗是………”
“土狗!而且吃土狗还有讲究呢!所谓一黑、二黄、三花、四白,黑狗香,黄狗甜,花的同白的,味道就差了。”
“伯父!那如今咱们吃的是什么狗?”
老化子道:“这还用问,当然是纯黑的啦!”
他再也顾不得发问,抢着大吃大喝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老化子道:“中玉呀!你跟丫头上扯旗门吧!我老人家可要在这化子窝,好好休息休息啦!”
“伯父,那我怎么找您呢?”
“笨蛋!你们不会来化子窝么?”
他夫妻二人告别化子窝,去了大栅栏。
一进大栅栏,豁!熙来攘往,可热闹啦!家家全是殷实的大买卖,有绸缎布号、珠宝钱庄、大饭馆子,一家挨着一家,厨房里刀勺乱响,声传屋外。
袁明珠带他进了一家珠宝银楼,站柜台的伙计一见,忙问:“二位想买点什么?小号各式珠宝应有尽有,货真价实。”
袁明珠冲他—笑道:“我买你们掌柜的,叫他出来见我!”
小伙计一时没转过脑筋来,问道:“我们掌柜的怎么能卖?”
掌柜的这时在内屋已经听到了,出屋一看,忙道:“原来是姑爷同姑奶奶来了。”忙往屋里请。
石中玉一见,也认得,原来他成婚那天,这位掌柜的也前去祝贺了,忙抱拳—礼道:“见过于前辈!”
“好说,好说,快屋里请!”
三人进入内室之后,小伙计奉上香茗。
掌柜的于掬义道:“姑奶奶,七八年前你来时,还是鼻涕虫呢!如今可成了大美人了,要不是你出嫁那天我去喝了喜酒,不然今天你来,我还真不敢认呢!”他说完,哈哈大笑。
袁明珠撒娇道,“于叔,你坏死啦!就会糗我,嘻嘻!上次我来北京的时候,还是孩子,可是如今长大了,北京有哪些好玩的地方,我可得好好的逛逛了。”
“我的姑奶奶啊,北京乃是天子脚下,好吃的、好听的、好玩的、好看的,到处都是啊!”
“于叔,您说说都有哪些好吃的地方?”
“哎呀!我的姑奶奶,光这大栅栏以内的馆子,家家全可算是一流的了,山珍海味,吃啥有啥,何况东城还有一家谭家宴,不过那儿每天只办两桌,中午一桌,晚上一桌,得预约排队等。”
“于叔他那家有啥特别么?”
“我没吃过,不过听吃过的人说,不但色、香、味俱佳,尤其是谭家大白菜,更是有名。”
石中玉道:“对!我听化子伯伯在武威天香居点这道菜,把天香居掌柜的点愣了,八成他老人家吃过。”
袁明珠道:“那好,明儿个咱们也去吃一顿。”
“我的姑奶奶呀!明儿个可不行,你想吃潭家菜,最少也得候个十天半个月的轮子,我这就叫人去预约,可是哪天排上号,我可不敢保险。”
“于叔,你去订吧!我们不吃过谭家大白菜,不离北京!”
好!她可真馋哪!接着又问道:“于叔!好听的有啥呀?”
“咳!姑奶奶,好听的可多喽!有京戏(国剧),广和楼里同演唱的角儿,大多是宫廷的供奉,别提唱、念、做、打有多棒啦!还有刘老全的京韵大鼓,天桥茶社的相声,说、学、逗、唱,真有一套呢!”
“于叔,那好玩的地方呢?”
“好玩的地方啊!可惜你是姑娘家那地方不能去。”“于叔,啥地方我不能去?”
“八大胡同。”
“于叔,八大胡同是干啥的?”
“好玩的地方啊!那是男人的乐园,女孩子的禁地。”
“不要紧,我以前一直穿男装,换换衣服不就行了么?”
“换衣服女孩子也不能去。”
“为什么?”
“姑奶奶,那是花街柳巷啊!”
“于叔,没关系,逢场作戏啦!嘻嘻!”
石中玉问了:“于前辈,花街柳巷怎么会在大街上?”
“谁说在大街上啦?”
“那您不是说八大胡同么?大胡同有多大?”
“我的傻姑老爷,八大胡同并不是胡同大,那个胡同车轿只能单行,错个车都错不过来,那是它们的名气大。”
袁明珠问道:“于叔,有说乎?”
“姑奶奶,是这样的,那些胡同里面,有些高级班子跟书寓,很多内城里的贝子、贝勒们,以及王公大臣们,全喜欢往那儿跑,所以就有了名气啦!”
“于叔,怎么王孙公子会往那地方跑哇?”
“岂止王孙公子,当年鞑子康熙跟乾隆皇,全都逛过书寓呢!”
“于叔,八大胡同都是哪些胡同?”
“老北京给它们编了一个流口溜是:
陕西苍里真温柔,
店过穿心向石头,
纱帽至今犹姓李,
胭脂终古不知悉;
皮条营有东西别,
石顺名曾大小留,
逛罢斜街王度幅,
韩家潭畔听歌喉。
你懂了么?”
“于叔,那还有好看的呢?”
“好看的地方更多啦!北京城的街景建筑不好看么?还有皇宫大内,可是咱们汉人平民百姓不准进内城,还有天坛、白寺庙,多啦!而且还有咱们那行红绿点啊?”
“噢!于叔,您说北京还有财场啊?”
“多喽!比扬州多多了。”
“有咱们门里的么?”
“没有,这行在北京没官面上的人撑着,谁也顶不下来,咱们的人只有给他们当来后手,要技术。”
“那我得好逛逛,狠狠的赢他们点。”
“我的姑奶奶,你小玩可以,可千万不能玩大的,就是你赢了,也带不走。”
“怎么?金赌银还,难道他们敢耍赖不成?”
“姑奶奶,你不知道他们后台全是谁,咱们可惹不起
啊!”
“会有谁?”
“就拿北京最大的一家赌场‘福华’来说吧!他们的幕后老板,就是领侍卫内大臣.醇亲王的大贝勒奕匡,道光皇上的近支,咱们惹得起么?”接着他又问道:“你们两口子是专为来玩的么?”
“不!我拉主要是给他打造一把乘手的兵刃,好追杀他的杀父仇人。”
“姑爷,你想打什么样的兵刃?打磨厂老王麻子是全国打造兵刃的头把高手,跟我很有点交情,我陪你去,你想要打造什么兵刃,包你满意。”
“那敢情好,前辈,咱们这就去。”
“姑爷,现在都快吃晚饭了,明天再去也不迟啊!”
晚饭,于掌柜的当然得尽地主之谊,着他俩去“厚德福”大吃了一顿。
晚上于掌柜请他们去“广和楼”听戏,今天是全本的红净戏,关云长千里走单骑。
一进门,门里边还供了关公像,香烟缭绕,看来戏园子对关公倒是满虔诚的,等找到座位,坐下之后,石中玉看戏台上有幅对联不错。
上联是:学君臣,学父子,学夫妇,学朋友,学千古忠孝节义,细细看来,慢道逢场作戏。
下联是:或富贵,或贫贱,或喜怒,或哀惧,将一时离合悲欢,重重演出,管叫拍案惊奇。
接着开锣了,演的是关云长保二皇嫂,过五关斩六将,劈秦琪,斩蔡阳,演员的唱、念、做、打,的确没话说,台下叫好鼓掌声不绝。
石中玉道:“正史上似乎没有这段吧?”
袁明珠道:“哎呀!老公啊!你真是弹琵琶掉眼泪,替古人担忧哇!管他什么鸡屎、鸭屎,全是臭的,只要唱的好,打的热闹,就看的过瘾,咱们又不专门研究拉屎。”
戏散了,回客吧!
走在路上,石中玉问道:“于前辈,您对内城各府邸熟不熟?”
“熟!熟透了,做珠宝生意的,要不跟各大府邸有来往,那生意还怎么做?你问这个干啥?”
“我听说醇王府养的有一批东洋武士,不知确否?”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醇王府大贝勒奕匡是领待卫内大臣.家在蓄养武林高手,是正常现象,致于有没有东洋武士,外人就难以知道了,你打听东洋武士干啥?”
“先父母的身上中有东洋忍者的星形镖跟倭刀伤痕。”
“噢!是这么回事啊!我留神给你探听探听!”
袁明珠道:“于叔,您探听的时候,可得小心点,千万别打草惊蛇呀!”
“姑奶奶,放心吧!于叔我这么大年纪了,还会鲁莽行事么?”
翌日,一吃过早饭,于掬义就带他们二位去了打磨厂,进了麻子兵刃店。
掌柜的正坐在柜台内抽水烟呢!一见他们进门,忙起立招呼道:“唷!于老,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坐坐?”
“王老哥,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儿个来,是这两位远亲想打把乘手的家伙。”
老王麻子转对石中玉他们问道:“二位想打件什么乘手的兵刃?”
袁明珠看这位老王麻子可真够麻的,大麻坑里还带有小麻坑,她想笑,被石中玉拧了一把,才没笑出声来。
石中玉冲老麻子一抱拳道:“王老,在下想打把精钢折扇,一尺五六寸长,跟普通的折扇—样厚就可以了。”
“少侠,扇子股要不要加机关?”
“王老,扇子股还能增加机关么?”
“能!”
“王老,怎么加法?”
“两只外股可加机簧,能暗藏飞针,以机簧射出,可及十丈,五丈之内能穿犀革,内股可加套股,可以内力发出,至于射程远近,那可就要看使用人的功力了。”
“好,就照王老说的打造,大概得多少时候可以打造完成?”
“这是精功细活,最快也得个把月。”
“好吧!您给我打造吧!总共多少银子?”
“这是精力细活,尤其两只发射弹簧软了硬了都不行,得恰到好处,实在很费功,正常价钱是需要黄金五十两,您是于老哥的亲戚,那么打九折吧!”
“谢了!王老,价钱不必打折!”他说着掏出了一张银票,交给了王麻子老板。
王麻子接过—看,是宝通钱庄三千两的银票,合黄金七十五两,忙道:“您等等,我去找钱!”说完他就要往内院走。
石中玉道:“王老,多余的不用找了,给师傅们当酒钱吧!”
“这怎么行?”
于掬义说了:“王老哥,舍亲说不用找,你就别找啦!招呼他们做精细点不就行了么!”
王麻子谢了又谢,才收了。
他三人告辞,回到了珠宝店,一个月的时候,还早得很呢!没事干啥?逛逛吧!
这天袁大妹子又穿回了男装。
“嘻嘻!我要跟你去逛逛八大胡同。”
“胡闹!”
“嘻嘻!逢场做戏,又有啥关系呢!你要是不带我,我自己去。”
正在这时候,于掬义进来了,一看袁明珠这样子,笑道:“姑奶奶怎么又变成袁大少啦!哈哈哈哈!”
“于叔!我要跟他去逛逛八大胡同。”
于掬义知道这位姑奶奶的睥气,你越不叫去,她是非去不可,干脆叫她去吧,于是对石中玉道:“姑爷,您带姑奶奶去吧!上石头胡同,看门口上挂的‘清吟小班’或者是‘万寓’,逛逛也好,可以开开眼界,别的像什么院或什么园的,可就别乱往里闯啦!”
袁大妹子硬缠着夫婿带她去逛八大胡同.石中玉没法子,只好陪她走一趟吧!
他夫妻来到八大胡同之首的石头胡同,这胡同的确不大,可是来往的行人,却个个衣冠楚楚,而且还有些乘车坐轿的。
他二人来到一家门口,见窄窄的小门,门上挂着—块红底金字横匾“秋月书寓”,石中玉心想:“于前辈说过,书寓或清吟小班可以进去逛逛,就这儿吧!”于是对袁明珠道:“咱们就这家逛逛吧!”
二人进了窄门,别看门窄,可是进门之后,豁然是大庭园,满院奇花异草,本进大庭,尚有跨院,真是好章台耶!
里面的大茶壶一见有客人上门,忙扯着嗓子喊道:“二位公子爷驾到,好好接待啦!”
有他这一嗓子,由里面走出一位三十多的妈妈,带着两个丫环出来迎接。
就见这妈妈冲二人裣衽为礼道:“二位公子爷,请庭上待茶!”
这时那两个丫环,早已把大厅的门帘,高记掀起,二人进屋一看,全是花梨紫檀的家具,摆设的瓷器,全是江西官窑烧的,两边墙壁上,还挂满了字画。
这那象妓女户.简直大户人家的客厅嘛!
老妈妈请二人落座之后,小丫环献上香茗,等他们喝了口茶之后,老妈妈这才开了腔,她未语先笑道:“二位公子爷初来吧?”
石中玉也笑道:“咱是大姑娘上轿,生平头一遭!”
“公子爷,真会说笑话,我叫姑娘们出来见见,您认为哪个合适,就留下来伺候!”
有她这句话,大茶壶又喊道:“姑娘们出来见客啦!”
这时由内庭走出来四位燕瘦环肥,花枝招展的四个姑娘,老妈妈说了声:“报名!”
依次是“红桃紫艳”、“翠荷华菁”、“枫菊韩茜”、“雪梅筱倩”。
老妈妈问道,“公子爷,要她们谁伺候?”
没等石中玉答话,袁明珠说了:“全留下啦!”老妈妈立即带着丫环退出了。
红桃紫艳道:“二位公子爷,要我们姐妹伺候您点什么?”
袁明珠问道:“你们全会什么?”
紫艳道:“公子爷,琴、棋、书、画、诗、酒、花,我们都可以勉强伺候!”她倒还算谦虚。
袁明珠问道:“你们会不会打麻雀、推牌九玩天九牌跟掷骰子?”
仍是紫艳道:“公子爷,我们勉可相陪。”
石中玉道:“琴!你们都会玩什么琴?”
翠荷华菁道:“古筝、琵琶、月琴跟蝶琴。”
石中玉问道:“有独他尔、丹布尔、艾捷克没有?”
华菁道:“公子爷您说的这些都是琴么?”
“这是龟兹国的弦乐。”
“公子爷,您说的这都是洋玩艺,我们别说会了,连名字都没听过。”
石中玉笑道:“这不能算洋玩艺,新疆省到处都有。”
华菁噢了声道:“您说的是胡乐呀!”
石中玉笑了笑,承认了。
袁明珠道:“你别再提新疆那玩艺了,叫她们弹弹,给咱们听吧!”
有她这句话,四艳开始弹了起来,她们弹的是“阳春白雪”,弹的曲子虽然好,可是全不大对他们的口味。
石中玉久住新疆,所听曲子全都是粗犷豪迈,而袁明珠则根奉不通音律,她们简直成了对牛弹琴了。
一曲终了,二人少不得也拍拍手,称赞几声。
四艳放下了乐器,问道:“二位公子有兴趣玩棋么?”
石中玉问道;“都有什么棋啊?”
袁明珠道:“有老虎棋没有?”
韩茜陪笑道:“公子爷,您真会开玩笑,那老虎棋是哄小孩子玩的。”
袁明珠道:“我就会下老虎棋嘛!”
石中玉斥道,“你会下老虎棋,可是没人肯哄孩子!”
书寓的姑娘当然得有一套哄客人高兴的手段,四艳见琴棋全没能挑起客人的兴趣,攸倩道:“这样吧!我伺候二位一段大西厢如何?”
他们两人听了,只好点头道:“好啊!”
筱倩唱西厢记里张生戏莺莺那段,其他三艳为她伴奏。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