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仇门-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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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讹传讹的,居然把这匹马说成了“红鬃烈马”,硬说这匹马的头上生角,肋下生鳞,头尾丈二,身高八尺,在南山马市吃人呢!
他们一听,马上赶到南山市,原来马四周,早已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外面全是听到来看热闹的。
而里面的人呢!全是人手一只套马杆,想捉这匹“神马”呢!
可是由于这匹马性如烈火,踢、咆、咬、撞,谁也不敢近身,只好把它围在场中,在四周摇旗呐喊!
匡广义挤进去一看,什么“红鬃烈马”,只不过是匹较大的大宛汗血马而已。
他见就这么一匹大宛马,居然这么多哈萨克老马贩子就没法子近身,不由对石中玉道:“孩子,降服这畜牲,就看你啦!”
石中玉虽在新疆长大,可是生平还没骑过马呢!听老爹叫他降服烈马,不禁有点质疑。
匡广义看了斥道:“小兔崽子!凭你那身功夫,难道连匹畜生都收服不了么!”
石中玉捱了骂,只好硬着头皮干啦!
众马贩子见竟然有位汉客进了场子之内,全瞪大了老眼盯着他。
石中玉心里虽然有点慌,可是众目瞪暖之下,也只好硬挺啦!一步,一步地接近过去。
这匹烈马,见有人向它走去,立刻发了威,又踢、又咬、又挤、又撞!
谁知,它这套用错了对象,石中玉吸了一口气,飘了起来。
这匹烈马发觉失去了对象,站在那儿一愣,谁知就在这时候,石中玉轻飘飘的落在它的背上。烈马忽然发觉有人上了背,猛地一惊,四蹄一蹬,箭也似的飞了出去!
这一来,石中玉还真差一点摔下来,所幸他警觉的快,双腿一用力,夹住了马腹,身子后仰,后脑勺巳经碰到马尾巴啦!就这样,被马驮着跑了足足有百里之遥,他才在马背上坐正了,
他这一坐正不要紧,火也上来了,自言自语道:“好畜生!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他开始用上了干斤坠。
这匹烈马,初起只感到背上之人的身子逐渐加重了,于是仅塌了塌腰,仍然四蹄如飞。
石中玉仍然自语道:“行!你真行!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于是千斤坠渐渐加劲。
这一来,马儿可受不了啦!只觉得背上驮了一座山一样,不得不趴下啦!四腿曲膝,马腹贴了地啦!石中玉见它如此,知它已被驯服了,于是跳下马跟它亲热了起来。
这匹烈马也知道他是自己的主人啦!于是把它那长长的马脸在他身上直蹭。
一人一马,这时成了“最亲蜜的战友”啦!
他让马儿休息了个够,才再跃上马背,骑了回来。
再说马市上的人们,见他骑上马背,飞驰而去,全都在嘀咕,不知他能否驯服得了这匹烈马,全在马市翘首盼望这一人一马,早点回来。
谁知,一连等了三个时辰,还没有望见他们的影子。
于是,大伙之中就有人说了:“莫不是这小伙子没降伏了那红鬃烈马,在半路上被马给摔死了。”
他这一说,别人听了还不要紧,可是阿燕听了,却好像万把钢刀扎心一样,不由自主的倒在老族长的怀中,呜咽着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老族长也傻了,可是偷眼看匡广义,见他正在拈须微笑,脸上毫无戚容,心想,匡老头与石中玉虽非亲生父子,可是多年来两人的感情,毕竟不凡,见他如此神态,必是信心十足,笃定石中玉定能降服烈马。
于是笑道:“丫头,你急个什么劲,你那石哥哥我想能降服烈马。”
“爹!您怎么能肯定石哥哥能降服烈马?他去了大半天啦!连个影儿都没有。”
老族长被她这一问,还真给问住了,是啊!他要能降伏烈马,怎么现在三个时辰全过了,还不回来呢?
匡广义听这父女俩讲到这儿,道:“阿燕姑娘,你放心吧!中玉那浑小子,出不了事的,他从小就调皮,八成现在正跟那匹马逗乐子呢!再等一会儿,他准能骑着它回来的!”
老族长!
老族长道:“匡老客,你真有把握!”
“老族长!你放心吧!”说着就交了那颗夜明珠给老族长,道:“这算我换那匹马的代价!”
老族长见他暗中递过“夜明珠”,心中虽然狂喜,可却不收,反而道:“匡老客,在塞外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野马乃无主之物,谁能降伏,谁就是主人,你这珠子我不能收。”
好!这老儿还算识大礼。
可是匡广义笑道:“老族长,就不算是马价,我们爷俩打扰这么多天,你也得收下。”
二人几回推让,老族长最后没法子再推,心中狂喜的收下稀世之珍,同时向在场的哈萨克牧人扬声道:“各位哈萨克的朋友听着,匡老客说了,这匹红鬃烈马,必定被他的义子石中玉降服,他送我一颗珍宝算马价。咱们塞外的规矩,野马是谁驯服了就是谁的,我不接受,匡老客又非给不可,我收了,现在我把我家的牛,交出一百头,羊,交出二千只,分给大家,咱们算见者有份啦!”
他这一宣布,在场的哈萨克人,莫不欢声雷动,声传数里。
就在这时候,遥见数里外,一人一骑正在向这方向而来,到近处一看,可不正是刚才的石中玉,正骑在红鬃烈马的背上,嘀嗒、嘀嗒地用小快步,走了过来。
阿燕一见,头一个跑了上去。
双方快到一起时,石中玉从马背一个飞旋,就下到地面,红鬃马却在乖乖地站着,一动不动,可是阿燕却飞身扑入了他的怀中。
石中玉把她接得紧紧的,两人一句话没说,可是万般心腹话,尽在不言中了。
他们回到老族长家,老族长立即命家人,从牛羊圈中点一百头牛、二千只羊赶到南山哈萨克的马市,交给哈萨克族长,从此,两族相处得更融洽啦!
翌日。匡广义他们爷俩,得了这匹好马,就要告辞,老族长说什么也不放,非要叫他们多住些日子不可。在盛情难却之下,他们只好又往下来。
当然啦!这段日子里,阿燕姑娘更粘上了石中玉。
这天,他二人去了南山马市。
哈萨克人忽然白白的得了一百头牛和二千只羊,家家可分到一头牛,二十只羊,莫不兴高采烈,年轻人要一兴高采烈,那名堂可就多了,满山遍野的男女,就开始相互追逐啦!
石中玉看了十分奇怪,问道:“阿燕啊!他们追来追去的,在干什么?”
“哎呀!石大哥呀,你还是老新疆呢!连这个都不懂,他们玩的是‘姑娘追’!”
“姑娘追?啥是姑娘追呀?”
“这是哈萨克族青年男女最喜欢的一种游戏。”
“有说乎?”好,他追上了。
“有!”姑娘答得更干脆。
石中玉笑了,道:“能详细的告诉我么?”
“好好听着!”她说完了,吃吃而笑。
石中玉用两只手拉着耳朵道:“小生洗耳恭听!”说完了,他也笑了。
阿燕姑娘道:“相传古时候这儿是‘阿勒泰草原’,有一位美丽动人的努尔古丽公主,公主年轻貌美,又会骑射箭,引得许多邻国的王子前来求婚,谁知,努尔古丽公主一个也没看上,老国土也拿她没办法。
有一天,努尔古丽公主带人去山生打猎,忽然山草众中窜出一只大马熊,因距离太近,公主义没防奋,眼看公主要被大马熊压倒,正在危难之际,猛听“吱”地一声箭响,大马熊被射倒了。努尔古丽公主躲过一劫,抬头一看,救她的是位雄壮的青年牧民。
努尔古丽公主高兴的问道:“你叫啥?”
“公子,我叫沙里。”青年牧民很有礼貌的回答。
公主再问道:“刚才那一箭是你的的么?”
“是我,公主!”
公主指着大边飞来的一只秃鹰道:“你能不能再射一箭?”
沙里二话没说,嗖地一箭,秃鹰就从空中跌了下来。
沙里英俊、诚实、勇敢,赢得了公主的爱情,他们以后就常常以找猎为名,在山中幽会,这件事,被老国王知道了。
原来老国王正为她的婚事在伤脑筋呢!因为邻国有位新继位的年轻国王……阿斯哈力,他有成千上万群的牛羊和广大水草肥美的牧场,老王想把他为婿,但公主却不愿意。
有一次老国王为他们约好了栩见时间,谁知公主竟偷偷地溜到山中与沙里幽会。
老王知道了,勃然大怒,决定派遣一名武士,化装成公主模样,去刺杀沙里。
谁知这消息被公主知道了,心急万分,马上让她最亲信的婢女,骑快马去找沙里。
谁知,沙里却误以为这婢女是国王派来的武士,骑马便逃,一口气跑了三天三夜,而送信的女婢也拚命的追了三天三夜。
当沙里弄清真相时,婢女已累死了。沙里忏悔的回来向公主请罪,公主生气的骑马跑了,沙里又苦苦追赶,又追了三天三夜……从此,哈萨克人有了“姑娘追”的爱情游戏。
她说到这儿,反问道:“你明白么?”
“你说了半天,还没说这游戏怎么玩法呢?”
“是这样的,玩的时候,先由姑娘提鞭策马出场挑战,然后小伙子骑马追赶,在追的时候小伙子可以向姑娘说俏皮话或求爱,姑娘不得发恼,但到了指定的回头地点,姑娘反过来追小伙子。”
“那追上如何呢?”
“姑娘追上小伙子,有权用鞭子抽他,如果姑娘要是爱上了这小伙子,那鞭子自然的会……”
“鞭子下会留情了,可对?”
“当然啦!”
“阿燕妹,你追过没有?”
“哎!不来啦!石哥哥,你好坏!嘻嘻!”
“你说我环,好!我就坏给你看!”他起来就要胳肢她。
她起来就跑,两个人,一个跑,一个追,直到,两人都跑得喘不气来,才又双双倒在绿油油的草地上。
休息了一会之后,阿燕道:“石大哥,说真的,你有女朋友没有?”
“有哇!”
“有几个?”
“有几个?多得很哩!可以拉几十牛车呢!”
“你乱盖!”
“我不是乱盖,朋友么,当然越多越好喽!不过知心的女朋友么……”
阿燕这时把耳朵竖起来听,听他说道知心的女朋友就不说了,忙问道:“有几个?”
石中玉伸了两个手指头。
阿燕问道:“是谁?”
“一个就在我身边躺着,另一个么……”
“是谁?她在哪儿?”
“她在吐鲁番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同时跟随我这位亦师亦父的爹,一起学文习武。”
“她叫什么?”
“她叫阿花。”
“那今后你打算……”她不好意思往下问了。
“我爹前些日子也跟我说过!”
“他老人家怎么说?”
“我爹说我,到处留情,将来可怎么得了。”
“那你怎么说呢?”
“你们维族,不是男人可以娶四位正妻么!我还差一半呢!”
“不害臊!”
“害臊那儿去找老婆呀!”他说完,一翻身,把小阿燕压在身底下就啃,啃得小阿燕喘不过气来。
停了好半天,阿燕才问道:“那你这回进关,为你父母报仇,我同那位阿花姑娘怎么办?”
“这还不好办,我现在有了一匹神驹,我捉它的时候试过,就是从这儿到天子脚下的北京城,也要不了半个月,可以打个来回,两边跑嘛!”
“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了,大丈夫一言既出,我这匹红鬃烈马,出追不上。”
石中玉爷俩,在老族长的盛情难却之下,硬是多住了半个月,这天匡老爷又提出东归之议,老族长不好再留,只有放人啦!
放人可是放人,最后却提出了石中玉与阿燕的事。
因为匡老爷子心中早打了谱:二话没说,满口答应啦!
最后,订婚宴与送行宴,搁在一块儿办啦!又足足热闹了一天,他们爷俩才登程启行。
有人问了,他们只有一匹良驹,爷俩怎么骑呀?
这用不着替他们发愁,这区红鬃马,别说双跨,骑上三口保证轻轻松松地呢!
这天,他们爷俩回到了高昌古洞,刚一进洞,石中玉就问了,他问道:“咱们什么时候进关哪?
“孩子,进关的事儿,还得而过一段日子,现在不行!”
“爹!为什么现在不行?”
“你小子浑哪!你以为关内和咱们这儿一样,光着屁股过日子啦!自耕自食,以物易物,日子这么好过啊!”
“爹!关内的日子要怎样过呢?”
“钱!在关内过生活,处处都要钱,没钱不行,我不常跟你说过,一文钱憋死英雄汉,那边的人全都向钱看!”
“爹!那咱们没钱该怎么办?”
“没钱好办,新疆这地方,遍地是黄金,去找啊!”
“爹!我怎么不知道哪儿有黄金呢?”
“你小兔崽子混蛋哪?我教你的那些书,都读到哪儿去啦!”
“书?”
“是啊!书内自有千钟粟,书内自有颜如玉,书内自有黄金屋啊!”
“你不但是浑蛋,而且是糊涂蛋!我问你,金生丽水的下一句是什么?”
“玉出昆岗!”
“这昆岗在哪儿?”
“昆岗就是昆仑山哪!”
“昆仑山在什么地方啊?”
“昆仑山就在新疆啊!”
“这不了结么!美玉就在你脚下,难道你就不会捡么?上等美玉,那比金子可贵的多呢!”
“爹!您的意思,是咱们上昆仑山上去采玉?”
“那倒不必,你可知道,昆山玉,大部分都被山上融化的雪水冲了下来,冲成了黑玉河与白河!咱们到玉河里去捞吧!”
“爹!玉河在哪儿?”
“和阗啊!”
他们爷俩又骑上了红鬃马,往和阗而去。
去和阗,怎么走啊?他们住的高昌古洞,乃在北丝路上,而和阗,又正在南丝上,中间没路啊!他们爷俩也豁出去啦!管他呢!反正有红鬃宝马,提酒瓶逛窑子,喝着干啦!
不走大路,从高昌故国,穿沙漠经楼兰故国,直奔若羌一古之鄯国。西进,到了于阗县,也就是古代于阗国国都。
他们现在,不折不扣地在南丝路上,而今天又正是于阗的赶“巴扎”!各地方的人,全都赶来交易,于是这爷俩就在“巴扎,上,大逛特逛!
于阗的“巴扎”也跟伊犁的“巴扎”差不多,不过多了几样特别的东西。
啥东西与伊犁不同?这儿多了丝绸、地毯和玉石。
石中玉奇怪问道:“爹!这儿怎么有这么多人卖丝绸哇?”
匡老爷子道:“哇呀唔宰羊啊!”(不知道)
“你去问吧!”
石中玉找了一位比较年长的土人问道:“老大爷,我请问您,这于阗怎么有这么多人卖丝绸哇?”
这位老者道:“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汉客吧?”
“是!我们是从吐鲁番来的。”
“这就怪不得你啦!想当年,咱们这儿还是‘于阗国’的时候,于阗国王向天朝求亲,汉武帝就把历城王刘和的女儿许配了于阗王。哪年头汉朝的蚕虫和桑苗是不准出关的,可是公主怕断了丝绸的来源,就把蚕子和桑子,放在头上的帽子里,蒙过了关,以后我们于阗国就有了丝绸啦!”他说完,哈哈大笑着。
石中玉听了之后,问道:“爹!听他这么说来,汉朝和番的不止王昭君一个啦?”
匡老爷子道:“当然不止王啬一个啦!在伊犁我不是说过,过去乌孙国王娶过细君同解忧两位公主么?这于阗王又娶了汉历城王的女儿,咳!不过外嫁的公主,没有一个是皇上的女儿!”
“爹!汉朝的和亲政策,也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