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御医-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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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海波接过来一看,顿时长舒一口气,对那私人助理道:“恭喜,化验结果显示,戴维先生的感染情况已经消失,血液中残余的蛇毒,也基本消失殆尽,不会再有任何生命危险了。”
私人助理急忙问道,“这是否说明,戴维先生的腿已经保住了?”
“至少情况不再恶化了,并且开始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邵海波笑到。
其他的专家却是不信,昨天他们已经用尽了抗生素,甚至不惜使用一种药性很危险的抗生素,都无法控制住感染的局面,结果吃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感染就能消失吗?
他们接过化验单,仔细查看之后,就集体沉默了,上面显示血液中白细胞、血小板的数目都恢复了正常,再加上戴维退烧,一夜没有恶化迹象发生,已经基本可以确认,危急戴维生命的感染状态被控制住了。
私人助理很高兴,“太好了!我要这个好消息,立刻汇报给老戴维先生知道!”
在场的专家全部无地自容,这么多顶尖的专家忙了好几天,最后竟然还不如两颗蜡丸,这真是个莫大的讽刺啊。
中午吃午饭的点,戴维清醒了过来,他竟然感觉到了饿,让助手去给自己准备适合的午餐。这一情况让医院的人大为放心,说明戴维的内脏也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机能。
“戴维先生!”专家们上前问到,“能感觉到腿吗,现在是一种什么感觉?”
戴维也看不到自己的腿现在是什么情况,道:“我感觉腿上有很多的虫子在爬来爬去。”
老专家一听,就立刻道:“觉得虫子在骨头上爬呢,还是在肉上?”
戴维感觉了一会,道:“是在肉上!”
老专家就知道这是有好转了,他的眼光又瞥到了一旁的罐子上,心道回头一定得找到这个悠然居,这药太有效了!现在绝大多数的医院,只会用血清和血液透析的办法治疗蛇毒,但血清又不属于常备药物,每年被耽搁的蛇咬伤患者不计其数,如果有这种药的话,倒是可以替患者挽回很多痛苦,甚至是截肢的代价。
接下来的时间,除了不能看到纱布里的情况,戴维再没发生任何意外情况。到了第三天,专家们再次聚集在病房,准备看看拆掉纱布后的情况。
拆纱布的工作,还是由老专家来负责,纱布沾上淋巴液之后,已经有些凝固,无法一层一层拆开,老专家小心翼翼地用剪刀一点点剪开,免得碰伤了里面的皮肤。
当把纱布整个揭掉后,大家都惊呆了,戴维的腿已经完全消肿,恢复了正常的粗细,以前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的肌肉,眼下也已经结上了厚厚的干痂,在这些干痂的周围,能看到刚刚长出来的新肉。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老专家由衷地赞了两句,他也曾经治疗过一些蛇咬伤后的溃烂病例,但像戴维这样严重的,他自问也是束手无策,没想到曾毅在短短三天内,就能达到这种治疗效果,接下来就是随便拉一个实习医生过来,也能治好了。
前几天昏迷的时候,戴维都感觉自己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没想到现在自己不但醒了,腿也保住了,他喜出望外,就要从床上下来,道:“我走两步看看!”
邵海波急忙按住他,道:“现在刚有好转,还不能剧烈活动,再养几天吧!”
戴维看着自己的腿,道:“腿还在我的身上,没有比这种感觉更好的了!”
私人助理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心道要是把捐建医院的事情告诉你,不知道你的感觉还会不会如此好。
长宁山上,翟老散步散到了汤修权的小楼前,要找他下棋,结果看到汤修权正捧着一本《黄帝内经》在看,便道:“老秀才,你是热动力的专家,怎么也看起这种书来了?”
“没事的时候,就研究研究!”汤修权赶紧请翟老坐下。
“姓曾的小子,也是放着自己的中医不做,跑去折腾什么西医学校了。”翟老说着,“在我看,这都是不务正业,哈哈!”
汤修权笑了笑,道:“我倒觉得曾毅做的没有错,西医比较好培养,更符合现代社会的需要,如果能培养出一大批优秀的西医,也是一件莫大的好事。”
说起了这个,翟老就问道:“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中医就比西医难培养。”
汤修权放下手里的《黄帝内经》,道:“这是因为中西医的理论体系不同,中医是建立在玄学之上的一种医术,而西医是建立在科学上的。”
翟老“唔”了一声,等着汤修权的下文,他还是不明白。
“举个例子来说,比如我们每天看到太阳东升西落,便推出地球是在自西向东转动,这就是玄学,它的结论是建立在推测之上的;而科学不是这样的,科学重实证,它要经得起检验。”汤修权笑了笑,“中医的诊断方法:望、闻、问、切,无一不是在推测,曾毅看人气色,就知道人有什么病,这就是一种推断的过程,至于正确与否,还要再去检验;而西医刚好反过来,她会先去做一系列的化验和检查,证实了人体存着某种疾病,而不是去推测。”
翟老就有点明白了,微微颔首,心道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第一八一章事故
“问题就出在了这里。”汤修权叹了口气,“推测是一种主观活动,看到太阳东升西落,有人推出地球自西向东转动,但也有很多人认为是太阳在绕着地球转,所以一千个人学中医,就会有一千个不同的理论出来,这正是中医难以批量化培养的原因所在。自古至今,中医发展出比较成熟的流派,就有几十个之多,而其余一知半解,靠着医书中的只鳞片爪来治病的,更是数不胜数。”
“有几分道理。”翟老露出一丝沉思神色,道:“秀才,你继续说。”
“西医虽然很难称之为独立学科,因为它用于治病的理论,很少是由医生创立的,而是由解剖学、生物学、物理学、化学、工程学这些基础学科的专家创立的,就是西药和各种检测设备,也不是由大夫发明的。”汤修权看着翟老,“但是,现在青少年所接受的大众教育,学的就是这些基础学科的知识,在没接受专业的医学教育前,他们已经对西医治病的基础理论所有了解,再经过专业医学技能的培养,他们就会成为大夫。”
翟老笑了笑,原来中医是输在了起跑线上啊,“到底是知识分子,几句话,就让我明白了为什么中医比西医难培养。”
“一般来说,接受了这些基础学科教育的人,会养成科学的思维方式,再去学中医,就变得难以接受了,所以现在中医学院培养出来的中医,大多也都是根据西医的化验结果去开药方。”汤修权接着说道:“中医现在打不过西医,除了人才凋零外,也有其它方面的原因。中医至今没有一个标准的基础知识体系,学者难学,用者难用,想要对它的基础知识体系进行修正,你都无处下手,这在一定程度上也阻碍了中医的发展;而西医则不一样,门类清楚明白,知识结构严谨细致,接受起来很方便,修改起来也非常容易进行。我将这种差别总结为一句话:中医是经验体系,西医是知识体系,经验难以传承,而知识非常容易传承。”
“那中西医哪个更好一些?”翟老又问。
汤修权摇了摇头,“很难说,各有优点吧。遇到医院那些坐堂的中医,你会觉得中医一无是处,碰到曾毅这小子,又觉得中医很神奇。”
翟老哈哈大笑,这句话倒是一点没错,曾毅这小子的身上,确实处处透着神奇,望气便知病的来龙去脉,这可是任何先进的仪器都无法做到的,“你说的这些观点,曾毅都同意吗?”
汤修权笑道:“部分认同,部分不认同吧。”
正说着呢,远处传来汽车的声音,就看曾毅驱车到了汤修权的小楼前,跟龙美心一起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是要下棋吗?”曾毅笑着问道。
翟老跟曾毅下了很多局,胜少负多,认清现实后,他从曾毅身上找回场子的想法就弱了很多,道:“一去好几天,病人也不管,县里的公务也不管,我要是你们县长的话,一定把你开除了。”
“翟爷爷,你这可是冤枉我们了。”龙美心笑吟吟走上前,道:“我们是给南云县争取大项目去了。”
这几天曾毅去做什么了,张杰雄早已向翟老汇报,翟老心里清楚得很,只是看龙美心这么维护曾毅,他心里就有点乐了,道:“我又不是他们县长,你着急替他解释干什么。”
龙美心脸一红,嗔怪地看了一眼,然后扭过头,只当是自己什么也没说。
挂在屋檐下的鸟笼子里,汤修权那只一直不怎么会叫的笨鸟,此时欢快地叫了两声。
曾毅好奇地走了过去,问道:“才两天没见,这鸟怎么开窍了,会唱歌了。”
汤修权就道:“翟老是养鸟的行家,拿去给这笨鸟开了两天嗓子,它就学会唱歌了。”
“奇怪啊,奇怪。”曾毅盯着那鸟,纳闷道:“我弄了大半年,想尽了办法,也没能让它学会唱歌。”
翟老呵呵笑着,“论象棋,你跟我勉强算是半斤八两,但论养鸟,我能甩你八条街。”
张杰雄一旁努力忍着笑,象棋不管用了,这又改成比养鸟了。翟老自从到了长宁山后,这有趣的事情是越来越多了,可比在京城的时候强多了。在京城,他每天除了溜溜鸟,跟鸟说话外,一点乐趣都没有,再加上浩辉的病情,翟老有一年多都没露过笑脸,那些本来要看望他的人,也都畏而远之了。哪像现在,翟老是整日心情舒畅、笑声不断,下象棋就找汤修权,比养鸟又欺负曾毅,这日子过得是有滋有味啊。
曾毅伸出根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啊。”
翟老爽声笑着,道:“等哪天我心情好,可以教你两招。”
龙美心此时问道:“翟爷爷,你现在的心情不好吗?”
翟老顿时吹胡子瞪眼,这丫头真是个死心眼,好容易逮到个机会,还不许我卖弄一下吗,他道:“你这丫头,胳膊肘倒是学会往外拐了。”
众人都是大笑,搞得龙美心很不好意思,一跺脚走了。
曾毅拿起石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正要喝呢,电话响了起来,是招商办主任刘强的,曾毅就接了起来,“刘主任,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刘主任焦急的声音,“局长,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慢慢说。”曾毅就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南大街白云宾馆的施工工地出了事故,脚手架倒塌,砸伤了好几个工人。”刘强赶紧说到。
“现在情况如何?”曾毅问道。
“受伤的工人都送医院了,情况还不知道。”
“我马上过去。”曾毅说完就挂了电话,跟翟老和汤修权匆匆讲了两句,又驱车往山下去了。
“比县长还忙活。”翟老轻轻笑了两声。
白云宾馆是去年年底招商局引来的项目,要在南云县南大街修建一座四星级的七层宾馆。
曾毅赶到现场的时候,就看到了用来搭建脚手架的钢管和踏板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县里有关部门的人、以及安监派来的调查员已经到达现场进行调查,杨福星正在跟这些人交涉,汇报当时的情况。
看到曾毅过来,杨福星苦着脸,大倒苦水:“曾局长,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曾毅沉着脸,“有没有人伤亡?”
“伤了五个,已经送医院了,没有生命危险。”杨福星就闷闷说道。
“早都给你讲了,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做了这么多年工程,难道不清楚安全的重要性。”曾毅喝到。
杨福星又苦着脸,道:“今天这事就是个意外,我们刚搭好脚手架,还没来得及固定呢,一阵大风刮过来,这架子就倒了。”
“为什么不提前做预防措施?”曾毅问到。
“我们是严格按照操作规章制度来进行施工的,但……但谁也想不到它会突然刮那么大的风啊。”杨福星觉得很冤枉,“真是倒霉。”
县里几乎所有大大小小的工程,都是曾毅负责来跟县里各部门的人打交道。负责事故调查的人也认识曾毅,他走了过来,道:“曾局长,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今天这个情况确实特殊,当时刮了一股邪风。你看,竖在对面楼上的广告牌,也被吹倒了。”
曾毅抬眼看了一下,发现对面楼顶的广告牌,确实是被吹倒了,但他还是道:“平时强调安全生产,就是为了防止这些意外的发生,现在架子塌了,还伤了人,就说明安全工作还是没有做到位。”
杨福星知道曾毅平时非常注意安全,发生今天这事,他只能自认倒霉了,道:“曾局长,我已经把手里所有的工程都停了,进行安全自检;这次受伤的工人,医药费全由我出,赔偿我也认了。”
“这本来就是该由你来负责的。”
曾毅喝了一声,他平时讲的最多的就是安全,最放心的也是杨福星的工程队,没想到偏偏就是杨福星出了事故,这让他有些恼火。
杨福星也觉得有些辜负了曾毅的信任,曾毅信得过,才把好几个工程交给自己来做,可自己却给人家闯了祸,要是当时能多栓几根绳子,这个事故也能避免。杨福星就道:“曾局长,回去我就拿个章程出来,一定会把安全做到实处,把每一个细节都要考虑到,保证以后绝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再有下次,我第一个把你从南云撵出去。”曾毅说完这句,就驱车离开,到医院去看受伤的那几个工人。
杨福星的脸皱成一坨,看来曾毅是真生气了,这可是自己的财神,得罪不起,看来以后还要在安全施工上,再多下点工夫啊。
旁边安监局的就摇了摇头,叹道:“老杨,事故已经出了,还是做好善后工作吧。”
杨福星点着头,道:“那现在怎么办?”
“先停工,接受安全检查之后,合格了,你再复工。医院那几位工人的医疗赔偿工作,你也要做好。”安监局拿出事故处理通知书,直接发给了杨福星,“另外,安全生产的保证金,也要增加。”
杨福星接过处理通知书,道:“好,我知道了。”然后又是一声叹气,心道这狗日的风早不刮晚不刮,偏偏我固定脚手架的时候刮,真是八字走背运啊。
曾毅去医院看了那几个被受伤的工人,好在当时脚手架是缓慢倒塌,所以砸下来的力道并不是很大,这几个工人受的伤都不严重,只是需要好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来休养了。
出了医院,曾毅又到了县政府,把医学院的事情向将中岳和康德来汇报了一下。现在戴维的病情已经好转,肖登在荣城联系到了曾毅,表示捐建协议即可生效,曾毅待在荣城,等的就是这个消息。
“落户荣城?”康德来掐掉手里的烟头,“这只是厅里的意向呢,还是最后的决定?”
“基本定下来了。”曾毅说到,“医学院的名字就叫做南云医学院,建成之后,医学院每年在南云县的招生名额,除了计划指标外,还会再额外给予五十个名额。”
康德来眉头紧锁,他可没有兴趣听这些好处,心道这事现在麻烦了,市里也有让医学院落户龙山市的意愿,再怎么说,南云县也是龙山市的一部分,不管落户南云,还是落户龙山市,市里最终都能接受,顶多就是高兴与不高兴罢了,但要是落户荣城,市里会怎么看南云县呢,这完全就是目无上级组织啊。
“小曾,有个情况,我忘了通知你,市里前几天派晏副市长下来一趟。”康德来看着曾毅,“市里也认为在南云县建立医学院的条件不存在。”
曾毅眉毛微微一抬,就意识到事情复杂了,他之前倒是没有考虑市里也会插手,如果当时这个项目就是签给荣城,那市里也无话可说,但既然签到了南云,又改到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