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御医-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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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想着龙美心找自己,也不可能是别的事,八成跟治病有关,就进房间提了行医箱,然后走出了驻京办的酒店。
龙美心今天下身穿着一条紧身的长裤,上身是紧身的毛衣,显得身材尤其挺拔妖娆,外面罩着一件橙色的风衣,跟她的跑车很搭,“你能不能走快两步?可真够磨蹭的。”
曾毅笑道:“你懂什么?这叫派头。当领导的,第一要紧的,就是步伐一定要沉稳,遇到什么事就毛毛躁躁,那还能叫领导。”
“一个副处级的外地官,放在京城还没居委会大妈的权大,你摆什么谱。”龙美心笑着。
曾毅走到车跟前,却不着急进去,眼光瞟着那车门,下巴努了努,“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给领导开车门啊。”
龙美心笑得直不起腰,伸手拉开车门,道:“行行行,你赶紧进去吧,少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了。”
上车坐好,曾毅问道:“这是要带我去哪?”
“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看的不要看,这点政策你都不懂?”龙美心发动车子,“到了你就知道。”
曾毅往椅背里一靠,“这是上了贼船啊。”
车子一直往城外开,直到出了五环,最后一拐,进了一处郁郁葱葱的园林,曾毅看了看路口的铭牌,好像是一家会员制的活动场所。
园林的尽头,有一栋复古的宫殿式的大楼,雕廊画栋,金碧辉煌,看起来既庄重华贵又富有时代气息。龙美心把车停好,就领着曾毅走了进去,穿过这栋楼,后面豁然开朗,有游泳池、网球场、马术场,当然,最大就要属高尔夫球场了,有草有树有湖,看不到尽头。
两人往那里一站,就有领班模样的人小跑着过来,“龙小姐。”
“去五号场。”龙美心说了一句。
领班立刻拿出对讲机,喊了两句,就看球场的摆渡车跑了过来,载上两人,直奔五号场地而去。
五号场地之内,有四位中年男子正围在一处,手里的球杆戳地,正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不远处另外一位球手的球技。
看到龙美心从车上下来,其中一位就喊道:“老罗,别在那比划了,你们家美心来了,可别在晚辈面前露你的臭技术了。”
四人都是大笑,就看前面那位球手收了杆,也不击球了,朝着这边就走了过来。
走近了,就看那人脸色黝黑,目光锐利而坚毅,是很典型的军人风格,大概有四十七八岁,“我的技术臭,但还能看得过去,可你那两下子,都没人愿意看。”那人笑了两声,把杆子扔给球童,然后拿起毛巾,擦着脸上的灰尘和汗水。
“美心,这位英俊的小伙子是谁啊,怎么也不给叔叔伯伯们介绍一下。”这里的人好像都认识龙美心,显得很热络,看到龙美心身后的曾毅,就主动问到。
龙美心脸色稍微一红,随即指着曾毅,道:“这位是从地方上来的‘大’领导,姓曾,曾领导。”
“哦?有多大啊,什么级别,说出来也让我们几个长长见识嘛。”大家都笑吟吟看着曾毅。
“副处级。”龙美心郑重其事说到。
众人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果然是好大的领导啊。美心,你说话可真有意思,怪不得你翟爷爷那么喜欢你,说你是开心果。”
开玩笑,副处级,怕是给我们几位当秘书都不够级别啊。大家笑过,也就打消了对曾毅的好奇,看来这很可能是托了龙美心的门子,来这里搭天线、抱粗腿的。
“美心找我有点事,几位老板先玩着,小罗我失陪片刻。”那位姓罗的黑脸汉子朝几人拱手告罪。
“快去快回,还等着你回来分个胜负呢。”那几人就摆了摆手,朝击球点走了过去。
姓罗的汉子把手里的毛巾扔给球童,就跟着龙美心、曾毅一起上了摆渡车,“去静轩。”
摆渡车就往球场深处驶去,球场的尽头有一座院落,典型的四合院的风格,绿树掩映,非常安静,门口有保安守着,看布局,这里应该还有一个出口,算是球场的后门吧。
龙美心一下车,门口的保安立刻敬礼,目视几人走了进去。
推开房门,里面是一间宽敞的会客厅,旁边还有一间书房,龙美心把自己的风衣脱掉,挂起来,然后放进了一个柜子里。
曾毅就明白了,敢情绕了这大半天,这里竟是龙美心的老巢啊,也不知道这是她住的地方呢,还是她办公的地方,难道外面这么大的一片产业,都是龙美心的?
“随便坐吧。”龙美心指着屋里的沙发,到里面的书房去找茶具。
“坐吧。”黑脸汉子坐在一张沙发里,看着曾毅,然后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他有些疑惑,这就是龙美心给自己找来的大夫,似乎也太年轻吧,说是治好了翟浩辉的疯病,看起来并不像,别是瞎猫碰着死耗子了吧。
曾毅也不客气,把行医箱往脚边一放,就坐了下去。
龙美心此时捧着茶具走了出来,往客厅的茶几上一放,看样子是准备秀自己的茶艺了。
黑脸汉子一皱眉,大概是觉得可能会惨不忍睹,道:“别摆弄这个了,你折腾半小时,泡出来的一杯,还不够我喝一口的,还是拿现成的吧。”
龙美心很不情愿地站起来,过去拉开个柜子,里面竟是冰箱,她挑了两瓶水出来,放在曾毅和黑脸汉子的面前。
曾毅并不是个话多的人,而且龙美心到现在也没介绍这黑脸汉子是谁,他就闭口不语,静观其变;黑脸汉子是当兵的,话也不多,只是笔直坐在那里,也不主动开口。
龙美心道:“这位是曾毅,是我朋友,他很厉害的,下棋下得过翟爷爷,医术比得过白木通,书法好像也很厉害。”
“哦?”黑脸汉子眼睛一亮,站起来道:“早上我过来的时候,在书房写了一幅字,正好请你这位懂书法的朋友帮我鉴赏一下,看看我这技艺有没有长进。”
“鉴赏不敢,我只是兴趣所在,并不是很擅长书法。”曾毅客气了一句,跟着黑脸汉子就进了书房。
黑脸汉子大步走过去,从说桌上拿起一幅字,上面写了四个大字:“大鹏展翅”。
“来,帮我看看。”黑脸汉子就把这幅字,放在了曾毅面前。
曾毅看了一眼,心道好字,气势磅礴,力透纸背,一笔一划,都是极有章法,整幅字肃杀凛冽,筋骨铮铮,算得上是一副上佳的作品,没想到这黑脸汉子一脸军威,却能写得一手好字啊。
“怎么样?”龙美心问到,“还看得过去吧?”
黑脸汉子就有些不高兴了,什么叫还看得过去,我可是师从国内有名的书法大师,这字不敢称绝佳,但比起市面上一般的书法家,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曾毅颔了颔首,道:“字确实很不错,金钩铁划,遒劲有力。”
黑脸汉子就更不高兴了,这是半截话啊,他问道:“那是笔意未到?还是境界不足啊?”
曾毅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很懂书法,斗胆说一点小小看法,要不是不对,你多包涵。”
黑脸汉子就把字放在书桌上,道:“你讲书法交流而已,但说无妨。”
“如果仅从形体姿态来看,这幅字已经是绝佳的书法了,但可惜只是个形似,还没有达到笔意通神的境界。”曾毅摇着头,暗道可惜。
“这话怎么讲?”黑脸汉子就看着曾毅,心道你一个毛头小子,知道什么叫做笔意通神吗?
“大鹏展翅高飞,飞得再高,终究也要落地。这幅字虽有高飞的架势,但却毫无根基,所以算不上是真正的高飞,只能叫做浮躁而上,放得出去,却收不回来。”曾毅最后看了一眼那副字,叹息道:“书写的时候,看来还是有些心浮气躁,才致使整幅字欲念跃于纸上,好高骛远,可惜了……”
此话一出,黑脸汉子脸色大变,他以为是龙美心告诉了曾毅什么,结果扭头去看,发现龙美心竟然比自己还要吃惊,眼里都是骇然之色,显然也是被对方的这番品评给惊到了。
曾毅说完,看两人都没回应,就道:“我早就说了,我其实不懂什么书法,就是看到什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要是说得不对,还请见谅,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就当我是小子狂言。”
黑脸汉子看了看曾毅,又看了看自己那副字,他怎么也想不通,这年轻人明明看的是字,为什么却像是看到了自己心底似的,他说的那些,分明就是自己眼下的境况啊。
龙美心更是目瞪口呆,她很清楚,自己什么情况都没告诉曾毅,所以才会更惊骇,她过去盯着那副字使劲看了半天,除了知道那四个字怎么读、是什么意思外,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黑脸汉子把那副字拿起来,“嗤哗”揉作一团,扔到了书桌旁边的纸篓里,叹道:“以前学书法的时候,老师就曾讲过,说是书法可以通神,所以才会字如其人。今天我才知道此言不虚啊。”
说完,黑脸大汉爽声一笑,抬手道:“到客厅坐吧。难怪美心提起你,总是赞不绝口,果然是位很神奇的年轻人啊。”
回到客厅坐下,龙美心坐在曾毅的旁边,伸手拽了一下,道:“刚才你看字的技术,可一定要教给我啊,不然我放不过你。”
曾毅苦笑,“好啊,那你先跟着我学医吧,等医术学得差不多,我想也就能看出很多东西来了。”
本以为龙美心听了肯定会开倒车,谁知她急急问道:“从哪开始学?要学多久,才能达到你刚才的水平?”看样子,龙美心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想学的意思。
“哪有那么容易,至少也要学个十七八年吧。”曾毅道。
龙美心一副头疼状,道:“算了,以后要是再有看字这种事,我还是叫上你吧。”
黑脸大汉笑了笑,平时可很少见龙美心这样跟人说话,他看着曾毅,道:“你的书法通神,医术想必更加了得,我最近正好有点不舒服,不知道你能不能给看看?”
曾毅笑了笑,果然还是看病的事,他就道:“我要是说不能,龙大小姐怕是都要把我给撕了,还是保命要紧呐。”说着,曾毅站起来,坐到跟黑脸大汉相邻的一家沙发上,示意黑脸大汉把手腕搁在沙发的扶手上。
搭了个脉,曾毅稍微品了一下,就道:“这病有四五个月了吧?”
黑脸大汉心道果然是高手啊,还没说是什么病,就先断出得病的时间了,“是,四个多月。”
曾毅点点头,“会时时头昏,觉得有些看不清东西?”
黑脸大汉道:“对。”
曾毅又摸了一会脉,像是有些吃不准,就问道:“发作的时候,应该还有别的病症吧?”
龙美心就道:“发作的时候,就跟喝醉了酒一模一样,面红目赤,头晕眼花,走起路来,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曾毅就差不多知道是什么病了,难怪自己刚才看黑脸大汉写的字,觉得字里全是心浮气躁,原来根子在这里啊,走路都飘了,这还不是心浮气躁吗?
收了脉,龙美心就急切问道:“怎么样,摸清楚没有,这是个什么病?”
“不碍事,小毛病。”曾毅笑着,“是下寒上热症,下焦寒,而上焦热,是由心肾不交引起的。”
龙美心听不懂,问道:“什么意思?”
这个还真不好解释明白,曾毅正要解说,突然想起黑脸大汉刚才的那副字,心道这可不就是这病的表现吗,便道:“用我们平时常说的一句话讲,就是‘心有力而力不足’,心里非常想做某件事了,力量却跟不上,导致阴阳不交,所以就病了。”
龙美心就看了黑脸大汉一眼,眼神很是奇怪,这好像说的不是病,而是自己舅舅眼下的境况吧。
这黑脸大汉是龙美心的舅舅,叫做罗刚永。罗刚永在翟家龙家的势力圈里,只能算是旁系,而且是非常远离核心圈,所以不被关注,也不被看好,以前罗刚永在军队的时候,曾经做到大校级别,最后在竞争某师师长之位时,因为得不到家族的支持而落败,从此惨淡离开军方,到了武警部队。
靠着自己的打拼,罗刚永又做到武警部队的副参谋长,武警少将衔。今年年底,有一位副司令员要退役,罗刚永就想着把自己的级别再提一提,为此没有少活动。
不过今年五月的时候,罗刚永有次正在给部下开会的时候,却突然像喝醉了酒似的,脸红脖子粗,讲话也变得语无伦次,当时大家都以为罗刚永是喝了酒开会。这件事还被竞争对手告到纪律部门去了,说罗刚永违反酒禁,有损军人形象。
这让罗刚永有口难辩,而且也无法去辩,正值他发力冲刺的重要关口,他敢说自己得了怪病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放在选拔干部的场合,就不绝仅仅是一句口号,而是可以一言决定仕途生死的准则。
得病的事,罗刚永谁也没说,就连自己的秘书、警卫都没敢告诉,如果有一些重大的场合,他也是能推就推,免得自己出席的时候会露馅,而且还不敢去看病,免得被人抓到证据。
罗刚永在家族不受宠,但跟龙美心非常投缘,龙美心在自己家这么多的亲戚当中,唯独喜欢跟自己的这位舅舅来往。翟浩辉的病被治好后,罗刚永向龙美心打听治病的大夫是谁,这才让龙美心看出了破绽,问出缘由。
这次曾毅跟着方南国进京,龙美心就惦记着让曾毅给自己的舅舅瞧一瞧。
罗刚永听了曾毅的诊断结论,也是若有所思,仔细一想,自己何止是心有余啊,简直就是太有余了。自己过分在意升官的事,能活动的门路,自己全都活动到了,执着于此念,自己甚至病了不敢让人知道,有病不敢治。这一切一切,又说明自己心里其实很怕,怕重蹈当年的覆辙,那次自己失败后,离开了军队,如果这次再失败,自己将要去哪里?
“这个毛病,好调治吗?”罗刚永问到。
曾毅点了点头,道:“不是什么大毛病,好治。不过……”曾毅没把话说完,其实他也大概猜出了罗刚永得这个毛病的原因,这病上的事情,自己能治,可升官的事情,自己级别不够,治不了啊。
第二三五章射鸟
罗刚永明白曾毅的意思,道:“你尽管放手治。”
曾毅就打开自己的行医箱,从里面拿出针灸包,挑选一番,最后抽出一根三棱针,道:“医书讲:上焦之症,犹如是鸟集高巅。”
罗刚永笑了笑,道:“是啊,鸟儿在耳边时时聒噪,岂能不让人心烦气躁。”这鸟儿,就是自己心中的升官的欲望。
“要对付这些聒噪的鸟儿,有个最简单有效的办法。”曾毅伸手扶住罗刚永的肩膀,道:“那就是射而取之。”
罗刚永若有所悟,正在琢磨这句话呢,曾毅一伸手,三棱针就刺在罗刚永的两只浓眉之间,一滴红得发黑的血珠随即就滚了出来。
“啊。”
罗刚永从胸中长长呼了口气,这一针下去,他立刻感觉清爽了很多,平时昏昏暗暗的眼前景象,也为之一亮,脑部此时非常澄净,静得出奇,就像是一声枪响之后,那些围在耳边聒噪的鸟儿,全都飞走消失了。
“有没有感觉舒服一点?”曾毅问到。
罗刚永此刻彻底服了,难怪龙美心每次提起曾毅,那眼神语气就完全不同;难怪翟浩辉的那个让所有名医都束手无策的怪病,也让曾毅给治好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什么叫神医,眼下这就是神医了,疗效完全就是立竿见影,只是一针下去,就已经让自己感觉到效果了。
“好多了,脑袋一下就清净了。”罗刚永道。
“清净了好,清净了就不会再被吵得心浮气躁了。”曾毅笑了笑,对龙美心道:“去拿一条干毛巾来。”
龙美心立刻去找了一条干毛巾来,曾毅就又在罗刚永的两边的浓眉之上,各刺了七八针,按压几下,放出几十滴血珠来,龙美心拿着毛巾,把血珠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