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品鉴宝-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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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连,疏密有致。
设色以墨为主,敷以淡淡的浅绿,既不失庭院修竹的婉约俊秀,又更具溪畔崖下翠篁的蓬勃野逸。
韩冲一看就知道乃大家之作。
压抑住内心的激动,韩冲继续将剩下的丝瓤抽出,但这粘实的瓷板画似乎想要跟影壁脱离,还有些困难。
韩冲尽管力气不小,这会整个贴在影壁上的瓷板画却始终无法做到完全分离。
韩冲没办法,只好任性地继续往外剥茧,一边抽一边将原本黏在一起的百鸟齐飞图撕开。
这种方法的确有效果,当一点点撕扯了影壁上的图,再把外壁的玻璃敲碎,这里边的瓷板画就不再那么稳固。
韩冲本就没想留这个影壁,房子难免要再次装修,找到了办法,韩冲索性一次性把影壁报废。
只听哗啦一声玻璃整个脱落后,韩冲这才将瓷板画整个的取了下来。
看上这幅瓷板画,它横轴有133公分,纵轴33公分。比起一般的瓷板画尺寸稍小一些。
在瓷板画上边还有一个印章,这印章上边是写着竹里老人徐仲南,竹里老人是徐仲南的号,看到这个名字,关于这瓷板画便不得而知了。
说别人,韩冲可能不太了解。
但徐仲南,江城人,韩冲在不知道就闹笑话了。
徐仲南是珠山八友之一,这幅作品的出处一时间有了归属。
可能外行人不晓得珠山八友。
但内行,玩瓷板画的,珠山八友的名号自是如雷贯耳。
清末民初,当时颇负盛名的王琦发起成立了“月圆会”,邀请八位志同道合者配画作诗,研讨画艺,人称“珠山八友”。
珠山八友当时的名称是“月圆会”,就是御窑厂停烧以后部分流落到民间的粉彩和瓷版画的高手。
这里的“八友”分别是:王琦、王大凡、汪野亭、邓碧珊、毕伯涛、何许人、程意亭、刘雨岑。
徐仲南作为珠山八友中最年长的一位,其是清末的杰出瓷板画大师。
因为自幼家境贫寒,父亲即是靠帮人打点瓷器生意维持生活,儿时的徐仲南耳濡目染地便喜欢画瓷,更以画瓷为生。
他出手的瓷板画真品颇多,尤以松竹问世,眼下这一个作品正是徐仲南大师的江竹图,画面朦胧,似乎还有潇潇飞雨,上边并且题了一首诗。
因为字迹比较潦草,韩冲看不真切,但琢磨之后,韩冲读出了诗的全部:曾记潇湘系短篷,隔江烟雨翠重重。惊雷忽报春消息,一夜灵根长箨龙。
诗写得不仅文采斐然,还特别有气势。
韩冲笑了,这一刻,他尽管不知道这粉彩瓷的瓷板画最终价值是多少,但珠山八友的名气,已经值三十万以上了。
要晓得,近年来瓷板画如井喷的泛滥,皆是因为好多人模仿珠山八友的瓷画,可很多人也只是模仿到了珠山八友的皮毛,模仿之外,不注重瓷板,造成了瓷板画存在很大泡沫。
可真的拿到了一幅珠山八友的真迹瓷板画,自然众星捧月。
它的价值想必一定能叫自己满意。
韩冲没有继续留在小区,将瓷板画用一个大袋子装好,韩冲背上它,直接到了装裱的老孙头那。
老孙头是江城古玩街一带著名的装裱大师,他尽管是装裱师傅,可手头上经手的瓷板画可以说比鉴赏师傅都多。
其中真真假假,这里边的学问老孙头都胜过行家。
韩冲一来装裱省的瓷板画遭到破坏,另外一方面,韩冲也想求教一下孙胜利,看看这徐仲南的瓷板画到底价值几何。
孙胜利的装裱店在古玩街西边尽头,韩冲从古玩街中间插入,经过几个巷口,到了孙胜利的文景斋。
老孙头这会正在给一幅山水画装裱,见着韩冲背着一个大家伙进来,提了提鼻梁的花镜。
瞅着韩冲。“小伙子,呀,这不是韩冲?”
老孙眼神不太好,那也是常年做这细致的装裱活累的,认识韩冲,也是韩冲最近成了古玩街的小名人。他打脸陈宏赫那一道,已经成为了佳话。
“孙师傅,是我。我这有一幅珠山八友徐仲南的瓷板画,我想请您给我装裱呢。”
说着,韩冲已经卸下来包袱,听是珠山八友的瓷板画,孙胜利眼前一亮,起身望着那包袱里的物件,脚步不自觉靠近。
“喏,就是这幅江竹图。”
韩冲将瓷板画取出来,摆放在孙胜利跟前,孙胜利拿手摸住,看了几眼,口中啧啧不已。
将瓷板画放在平整的桌面上,孙胜利又仔仔细细审视。
“韩冲,你这瓷板画从哪里捡漏的?”
“这个啊?”韩冲抓抓头皮,他有难言之隐。
孙胜利看出来了,摆摆手,意思是不说也罢。“韩冲,你这个瓷板画不是什么江竹图,它的名字叫做潇湘雨。”
“潇湘雨?为什么?”
韩冲看得出这画里是渲染了雨,可怎么就是潇湘雨了?
孙胜利微微摇头,苦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潇湘雨乃是徐仲南的代表作之一,别的画老孙头看不出来,但这一幅绝对错不了,你不知道,我在这店里都见过无数个模仿潇湘雨的作品了。你看这首诗,曾记潇湘系短篷,隔江烟雨翠重重,这已经把作品的名字体现其中了。”
孙老不说韩冲不知,说起就不明觉厉,还真是这么回事。这首诗韩冲却忽略了。
“潇湘雨,徐仲南的代表作,那孙老,你看那么多模仿的,我这幅是真品吗?”
韩冲尽管心中有数,但因为对于徐仲南的风格知之甚微,韩冲亦想多学一点。
孙胜利呵呵一笑,转而严肃起来。“你小子鉴赏可比我在行,不过你问起我了,我就把我的见解说一下。”
“徐仲南的作品出众的就在于竹石和花鸟,赝品以这两种居多。徐氏所画的竹子呢,多为溪边崖下水竹,构图横竖式兼有,从石后斜出的凤竹,一高一低,群居不倚,独立不惧,枝干细劲,摇曳临风,奇异空灵。”
“从徐氏画竹的笔墨来看,一是徐氏画竹叶删去了不少烦琐的细节,竹叶多为仰叶,叶梢风翻转折,无板滞之敝,爽快生动,而模仿者往往得其疏散的形式,布局平均,缺少组合的韵律,显得零乱无章。”
“二是徐氏撇叶时胸有成竹,意在笔先,凝缩处不局促,力全而不苦涩。模仿者往住形在笔先,看一笔画一步,故而笔道呆滞,料不均匀,筋脉中缺少力量。”
“三是徐氏画竹干、竹枝,笔道墨韵利落有力,苍劲挺拔,气脉连贯,节节有韵,而模仿者笔道脱略,局促无神,料色涩滞。”
听得孙师傅一席话,韩冲当真比较出了这一幅潇湘雨的过人之处。
他的用笔波折顿挫,似折带皴,勾画有法,灵透生动,完全没有程序化,概念化的影子。
“孙师傅,你真是行家。”韩冲竖起大拇指。
第111章珠山八友
老孙微微摆手。“我也是熟能生巧罢了,看得多了,自然揣摩出了一些特点。你不嫌弃,能听我讲,我都很开心了。毕竟像你们这么大的小伙子很少有人关注瓷板画。”
老孙痛心疾首,韩冲知道他的悲哀在哪,技艺是需要传承的,古玩市场的混乱不堪,说白了还是缺少专业的鉴赏师傅,如果人人懂鉴赏,那那些投机倒把之人当然无所遁形。
古玩市场也不会像如今这么乱,假货赝品满天飞。
“孙师傅,以后我有时间就会来向您请教的,我对装裱也很感兴趣。”
“好啊,你有兴趣那有时间就过来,老孙头没人跟我唠嗑,你来了我热闹热闹。”
“好,好。”韩冲笑着,“那您方便帮我看一下,这徐仲南的潇湘雨值多少钱呢?”
“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不过老头子说出来,可不一定对。”
孙胜利又端来放大镜仔仔细细在潇湘雨瓷板画上照。
徐氏的填色很有特点,他以墨色撇画竹叶后,并不在每片叶子上填彩,而是着眼一丛一组,注重整体,以取象传韵的手法傅彩。
这么一来,就与所有的瓷板画大师独立而在。
这也是徐氏的高明之处,珠山八友作为名家,他们的过人之处亦在这里。
如此操作,神韵聚在,极富质感。
“这潇湘雨瓷板画不尚华丽、追求平淡古雅的创作风貌,粉彩着色光亮淡雅,层次清晰。色调清冷,配以诗书印章,更具有浓郁的中国文人画的意味。我想这应该是徐仲南晚期的作品。而他晚期的作品价值都往往高于他之前的作品。依我看,这瓷板画可值七十万。”
韩冲心中大概也有判断,珠山八友的粉彩瓷板画的确与众不同,市面上有点名气作家的瓷板画有三四十万,这幅瓷板画七十万,并不出奇。
七十万挺好,韩冲心里这么想着。但孙胜利话还没说完,他大喘气了一下,再次一念,“不过要是待我装好裱,好好地修饰一番,八九十万也不是不可能。”
孙胜利这话就得好好揣摩了,按理说,七十万的瓷板画,你装裱就八九十万,这太夸张了点。
但实际上,他好多客户就是在他这装裱后,东西升值了不少。
而的确,关于古画或者名家作品,重裱得好,价值可以倍增,完全达到锦上添花的功效,重裱得不好自然就成了废物。
所谓的重裱,说的就是重新装裱,这是针对由于管理收藏保管不善,发生空壳脱落、受潮发霉、虫蛀鼠咬的传世书画及出土书画进行装裱。
古旧书画的重裱如同延医治病,采用传统的裱画技术,给以修补装裱,使它能长期保存,如果遇上庸工滥施手术,就能置名迹于死地,装裱师傅只有把技艺提到一定高度,才能把古旧字画装裱得更好,不至将少有的古迹毁于手下。
而重新装裱的古字画,也会延长它的生命力。
除了重裱外,还有原裱之说,原裱就是把新画好的画按装裱的程序进行装裱。经过装裱的书画,牢固、美观,便于收藏和布置观赏。
著名画家傅抱石大师就说过,作为一件艺术品,除了画面的艺术水平决定画家而外,装裱是最重要的一关,足见书画装裱在整个书画艺术中的重要性。
至于孙胜利所言,装裱可以增长书画、瓷板画作品的价值,也并非虚谈。
因为写画时容易受水墨、颜色和胶水的浸渍,干了后就会凸凹不平、起皱痕,若不装裱衬托,非但不如原来的样子,还要减色。
而如果装裱,使墨气托出纸面,便能叫画面生动,更有益于颜色的滋润、饱满浑厚可观。
而且经过艺术设计的装裱,显得整洁美观,更能增添神韵。装裱后书画、瓷板画作品品相更佳,观赏价值和艺术价值自然水涨船高。
韩冲所以来找孙师傅,就是想要他给自己装裱,如果真像孙大师所言,装裱后可以增加那么多价值,韩冲当然不会亏待孙大师。
“孙大师,那这潇湘雨我就放在你这装裱了,我也希望您能给这件艺术品锦上添花。”
“好的,放心吧,我会给你用“吴装”的传统手法装裱,天头的绫绢用古木色调衬托,不过慢工出细活,你这个东西要在我这放一个月。你不着急出手吧?”
“不急不急。”
韩冲想把瓷板画装的更精美,古色古香一些,所以并不着急催货。关键,韩冲手头暂时还不缺钱。
孙胜利刚把瓷板画收下,店里这时倒进来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带着一幅书画作品来,韩冲跟他们正好一个照面,这两人韩冲可认识,他就是之前想要坑骗自己的胡中华和丁建国。
这两家伙因为那次没有骗成功,和韩冲已经结下了梁子,此刻看到韩冲在店里,肯定没好气。
好在韩冲的瓷板画已经让孙师傅收起来了,否则韩冲真担心这两家伙打自己宝贝的主意,使什么坏心思。
“是你啊?”
胡中华耿耿于怀,看到韩冲便想到了自己输的那一次。
韩冲淡淡道。“是我,胡老板。怎么,来装裱啊?”
“是来装裱。不过你在这倒很奇怪,难道你手里又收到了好东西?”
韩冲笑了笑。“没,我过来跟孙师傅聊聊天而已。”
“老胡,搭理他干什么,下个月咱们还要参加江城的斗宝交流会,赶快把这幅经典作品装裱,跟这个小子浪费什么口舌。”
白了一眼韩冲,丁建国推着胡中华往里。
“哟,你不说我还忘记了,是啊,斗宝大会只能是江城有头有脸的鉴赏大师才有资格参加,有些刚入行的小蚂蚁,估计真的只好望洋兴叹了。啊啊…”
胡中华故意瞥向韩冲,假装后知后觉。“对不起,对不起,小韩,我不是说的你,我只是一时嘴快。”
韩冲心中明镜,这厮说的不是自己,那是谁。
可什么斗宝大会韩冲并不感兴趣,斗宝交流大会,那肯定手里是要有宝贝的,自己手头也没什么值钱的玩意,有的也就是刚刚捡漏的珠山八友的瓷板画。
再说,人家也讲了,那都要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才能去,自己一个小咯咯…
“没事,胡老板,我不介意的。”说着,漫不经心地瞅了一眼胡中华带来的画,这下韩冲却傻了。
这画好像也没怎么经典吧?
第112章印刷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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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韩冲催动蛟龙看去这幅画,他丝毫没有感受一点点的宝光,可是那个丁建国却口口声声说,这是一幅南宋时期的画作。
孙胜利接过来这幅纵轴有117公分,横轴有56公分的画。
他欣赏之下,频频点头,那样子即便是看过了珠山八友这么精品的瓷板画都没这么喜爱。
孙胜利笑了,胡中华跟着笑得更加开心。“怎么,孙老,有话说?”
“厉害,厉害,南宋画家刘松年的罗汉图都给你们收到了,这可是上三代的珍品画,我可要再好好看一下,可以吗。”
“看吧,看吧。我们收来这件宝贝也是爱不释手了半天,看它没装裱,这不赶紧过来你这重裱一下。”
胡中华豪爽地很,看得出,得到这么一件宝贝,他是心花怒放的。
胡中华和丁建国满心欢喜,孙胜利激动不已,这着实叫韩冲不解了。
如果真像他们说的,这是南宋刘松年大师的罗汉图,那么这幅画应该有宝光才对。可没有宝光,三位又众口一词的说这是宋朝的佳作,这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个小韩,我估计你这辈子都没看过南宋大家刘松年大师的画吧,来,趁着这机会瞅一眼?”
胡中华就是为了寒碜韩冲,一招手,意思就是叫韩冲过去。
作为晚辈,韩冲起码的礼貌还要的,他点了点头,缓缓靠近了这幅画。
你别说,这画品相的确不错。
画中人物用铁线描绘而成,线条流畅有力。
就连服饰与面部均刻画得极其精细,用笔沉着稳健,神形兼备。
画中的罗汉与小和尚的僧袍色彩在多样变化中求得了协调和统一,树木与山石注重写实。
特别是树石的用笔,勾勒与皴擦,墨色浓淡相间,充分表现出了树干与山石的坚硬质感与体积感。
韩冲如果不是借由蛟龙判断在先,此刻只看到这幅画,的的确确可以称为经典。
“怎么,小韩,知道刘松年不?他是南宋的画家,被后人誉为“南宋四大家”之一。主工山水、人物、界画,师承李唐,画风笔精墨妙,清丽严谨,设色典雅,界画工致。”
“最有特点的是他懂得山水人物间微妙的联系,笔下有情。你看他对于山水草木和人物的诠释,在这幅画里便应用地淋漓尽致,浓密的枯枝与树叶衬托出疏朗的人物,形成疏密的对比,使人物形象在画中更加突出。”
胡中华说着,孙胜利一旁频频点头赞同。
“这幅作品的确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