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件 久违了,前妻-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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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划划似乎又要写什么,却感觉到她掌心迅速消失的温度,赶忙收回手,用衣袖重新盖好,不再写什么了。
雅灵的坚持换来了崔安的妥协,他拉着她绕了几个弯子,就停下了脚步,雅灵好奇的‘东张西望’,仿若真的能看到一般。
“有多大?是用栅栏圈起来的吗?里面有没有被重新翻过土?”
雅灵的问题一个个的冒出来,松开崔安的手,她独自向前走了几步,崔安过来,她就躲开,调皮的眨眨眼:“我可以闻到它们在地下就散出的花香,你相信吗?”
崔安不置可否,就站在一边看着她自己玩的开心。
“这里到这里,好大的地方,是木栅栏吗?一定很漂亮吧,如果有牵牛花就好了,它们会爬满栅栏,早晨的时候,它们会一起开放,配着园子里的花,一定会很美,就是不知道他们在这里都种了什么?”
雅灵蹲下来,把手从手套里退出来,摸摸面前的地面:“还没有化开,还要再等一段日子,我的花籽都落在算了,这可不是我的花园,也不会让我随便换弄的。”
有些失落的站起身,拢了拢围巾,不过一分多钟的时间手就冻到指节发疼,悄悄塞回手套里,转过身说:“回去吧。”
崔安过来拉住她,摸到她冰冷的手,似是犹豫了一下,才沉默着向回走去。
两人回到病房,崔安忙前忙后,先把她的手浸到热水里,待她适应了以后,又适时的兑热水进去,直到她的手有了血色,才拿出来用毛巾擦干,把暖手的东西重新塞到她手里,自己又去收拾余下的东西。
雅灵裹着被子坐在病床上,听着崔安忙前忙后的声音,心里发暖,床边堆着出去时的一堆东西,她摸到一个东西悄悄扯到被子里,手指沿着里称的地方慢慢的抚摸,心里把那个形状画了千百遍,手下的每个纹路都像是打进了灵魂深处一般。
手指轻巧的钻进去,碰触到了微凉的东西,微微一勾,把它带出来,拿在手里,送到面前,那是两个银色的小戒指,被拴在了一起,虽然表面银亮,可是仔细看一看,就能看出那并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手工很粗糙,甚至在背面,会有赶制时不经意磨出的划痕。
雅灵用手指翻转着它们,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好似看到了很美的景色一般,脸上一点小幸福,一点小期待,一点开心,一点稍纵即逝的小失落。
耳边听到声音,雅灵迅速收起它们,回复成原来的样子。
崔安走到床边,好似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他伸过手想拉住雅灵的手,雅灵未料到他有这个举动,手里的东西来不入放回原处,被他一扯,就这么失手飞了出去,叮的一声,不知掉到了什么地方。
她吓到不行,欣开被子就要去捡,崔安按住她,她却躲开,崔安只得先她一步捡起地上的东西再马上回到床边,让她用手指摸到那东西,才见她放松下来。
两人手指一起捏住那两个银色的小东西,阳光射入房间,一圈淡淡的光晕。
雅灵微微用力想要拿回来,崔安松开手,看着她异常珍惜的擦去它们身上的灰尘,突然站起身,一言不发的走出病房。
关门的声音惊动了雅灵,她茫然的看了看门的方向,只当做崔安是临时有事才走的。
可是,似乎有些异常。
崔安自从上午离开以后,就一直没有回来,雅灵坐在病房里无所事事,竟然有些怀念崔安在这里的感觉。
摸到门口,悄悄打开门,头探出去听听声音,没有,闻闻气味,没有,关上门,又回到床上。
是生气了吗?
可是她没做什么啊!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雅灵坐不住了,又摸到门边,这次,她打开门走出去,顺着墙面一直摸到相邻的一个房间,不敢冒然敲门,只敲敲推开一条门缝,头探进去,细细的闻,里面好像很久都没有住人了,只有清洁房间后留下的清洁水的味道。
作品相关 治疗
她又顺着墙摸回到另一个方向的相邻房间,这一次,有人提前叫住了她。
“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
护士小姐责备着,要把雅灵带回去,雅灵一面走一面试探的问:“我左边的房间没有住人吗?”
“你如果要问崔安住不住在那里,我可以告诉你,是的。”
“没,没有。”
雅灵发窘的沉默了一会,又禁不住问:“那,他”
“他被送去接受治疗了,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回来吧。”
治疗?
“什么治疗?”
没听说过他要进行什么治疗啊,至少,这几日她是没有见到他有被医生叫去接受什么治疗的。
不过,转念想一想,他能在这里,就是因为身为患者的身份,这些本该进行的东西当然是免不了的。
“每个月都会有几次,依照他的病情轻重吧,如果恢复的很缓慢,可能就要频繁一些了。”
护士小姐拉开门,把雅灵推进去,自己也走了进去。
“他一直都在进行这样的治疗吗?”
雅灵被护士拉到床边,看样子,她再想下床是很难了。
“是啊,来了多久,就进行了多久,不然,你看到的就不是他现在这个样子了。”
“那是什么样子?”雅灵追问,听到护士的戏笑声,不由的发窘,解释道:“只是好奇而己。”
“我又没说什么,你急着解释什么?”
雅灵不理她,头扭到一边,却留意着她的回答。
“刚进来的时候,几乎就是一个人,谁都不想靠近,总是窝在墙角,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发呆,又加上不能说话,所以,遇到了什么事情我们都无从解决,满可怜的。”
雅灵心里不禁又涌起一股酸,猜测着其中的原因,多半是父母冷眼相待,性格本就有缺陷,又受到了这种不公平的待遇,他那时一定也是心里难过到极限,却说不出来,也不知该对谁说。
话里不由带上一丝怜惜:“那,他的父母真的都不来看望他吗?”
护士小姐眼一转,道:“他那父母还能被称作是父母吗?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把他丢在这里就不再管了,他有多孤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雅灵沉默着不说话,独自想象着一个暗自寂寞的男子小心翼翼对待喜欢事物的样子,越想越是有种熟悉的感觉,蓦的恍然,那不就是当年的自己吗!
“别听应医生乱说,崔安是个很专一的人,从最开始到现在,可能就只喜欢过几样东西,对你,更是执着的让人惊讶呢。”
“哦,这样啊。”雅灵有些受宠若惊,实在猜不出自己哪一点得到了这个男孩的青睐,却打心底泛起一丝疼来。
“所以,如果你不是很在意的话,就让他一直陪着你,就当做个伴也好啊,当满足他的小愿望吧,好了,你休息吧,我先去忙了。”
护士小姐转身欲走,雅灵忙叫住她,声音低低的说:“他刚刚做完治疗一定很我去帮帮他吧,你看啊,他这些天一直都很照顾我,我也应该回报他的,对吧”
搔着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护士小姐压下笑意应了一声,拉着她来到了崔安的病房。
一推开门,雅灵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浓重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再往里走几步,就是和她相似的格局了,病床卧在最里面靠近窗子的地方,床边是柜子,柜子边上竖立着点滴的支架,再里面是独立的卫生间。
雅灵挪到床边坐下,对护士说:“我在这里等他回来就可以了,你去忙吧。”
护士应了,推门出去。
雅灵用手拍拍这,摸摸那,有些新鲜和好奇,崔安的房间似乎很整洁,连柜子上的东西都码的整整齐齐,真是没有办法想象一个像他那样的男人对待生活却是这样的仔细。
雅灵闲坐无聊,就伸手摸索着他柜上的东西,最前面是一个小托盘,上面有茶杯和精致的茶壶,再往里摸去,是厚厚的一摞类似于档案一样的东西,雅灵疑惑起来,伸手仔细的触碰了一下,手下的感觉让她确定那根本就是一个个的文案夹,那么厚的一摞,也是崔安的?他能看得懂这些?
小小的疑问一经升起,雅灵的探秘心就被调动了起来,她的手开始向更远的地方摸去,越过档案夹,越过几本厚厚的书本,一直摸到一个凉凉落落长方型的东西,手指沿着那东西的弧线一路转下去,脑中一个物体渐渐成象。
笔记本吗?
崔安用的?
心里正被这一系列的疑问纠缠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男人说话声,雅灵听出来是应医生的,于是快速的坐回到床上,保持着一副刚刚进来,很乖乖学生的样子。
“药物都会有副作用,但是我们现在无法确定的只是体质的不同会带来的影响程度的大小,这也是这次试验的”
随着推门的动作,那个声音在门大开后也随即停止了,因为他看见,雅灵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床边。
后者听见声音抬起头,轻声问道:“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作品相关 真相
雅灵轻声问:“你在和谁说话?”
不要怪她多疑,应医生那种解说的口气和聊天一样的语调,分明就是在同人聊天,如若就这样子走过了,倒也没有什么,可他偏偏推开了崔安病房的门,那样自然的样子,就犹如,主人在他身边一般。
“呵,什么?”
雅灵站起身,寻着声音走过去,眸子里神色复杂。
走到应医生面前,眸子却微转:“崔安?应医生在和你说话,你为什么不回答?”
“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送他回来,我刚刚是在和同事说话……”
“是吗?”雅灵问道,眸子并没有看向他,依旧盯住她所认定的崔安的方向,好似要看到他的心里。
崔安终于有了行动,他拉过她手,缓慢的在掌心写着:医生送我回来,是真的。
雅灵依旧看着他,他微急的想要再写一遍,雅灵却抽回了手,半晌,哦了一声,忽然笑着说:“是这样啊,是我听错了,对不起了,应医生。”
“没什么,崔安我也送回来了,我还有些事要忙,余下的时间就留给你们吧。”
“恩,你放心吧,我会照顾他的。”
“照顾?”崔安又拉来她的手,在手心上发出疑问。
“当然了,你不是刚刚接受过治疗吗,身体一定很虚弱,我当然要照顾你了。”
说着,把崔安拉到身后:“应医生麻烦你了。”
关上房门,雅灵慢慢摸到床边,也把崔安拉到床边。
两人静静的坐了一会,雅灵起身,把位置让出来:“躺下吧。”
崔安拒绝,雅灵不给他手写字,他就固执的坐在床边。
“躺下,不然我就离开。”
无法,崔安躺下来,雅灵盲人摸象一样,从手一直摸到他的头,没有什么太大的异常,只是额头有些微凉,上面还有一层刚刚泌出的细汗。
“毛巾是在卫生间吗?”
雅灵问过后,也并没有想要等他回答的意思,就转身要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崔安躺不住了,起来拉住她,从柜子里摸出来干净的毛巾递到她手里,雅灵这才放弃了本来的想法,重新回到床边。
照顾人的工作,说来并不是很难,病人需要的不过就是渴了有水喝,饿了有人送来饭菜,睡时,有人盖盖被子,闷时,有人陪着聊聊天而己,可这些对于雅灵来说,就艰难了许多,她看到不方向,简单的擦汗动作,她就要错误了很多次,才能找到正确的位置。
崔安几次都拉住她的手想拒绝她的照顾,但她这一次却异常的固执。
擦过汗,雅灵想要去倒水,这一次,崔安说什么也不同意了,拉住她的手不放,在她手心上急着写:烫,不要去。
她想甩脱他,却敌不过他的力量,有些不甘心的坐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
雅灵似是自言自语的问,手有一下没能一下的拍着他的手背。
崔安划动手指说:不痛的,很简单。
“他们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崔安停顿了一下:说话,回答问题,沟通。
雅灵拉起他的手指,轻轻拈了拈:“手指一直在抖,我感觉到了。”
崔安收回手,雅灵寻着方向又拉回来:“手心里都出了汗,刚刚明明很热,现在又变的很凉,你现在的身体也一定同手一样,忽冷忽热,对不对?”
“没有,乱说,很正常。”崔真耐不过雅灵这般的追问,还是拿手指写了回答。
“那你在抖什么?”雅灵顺着他的手向上,小臂,手肘,肩膀,最后是脖颈:“抖的这么厉害,你还要骗人?!”
雅灵突然的站起身,把他下面的被子抖开,胡乱的盖上去,自己随即也压上去,还是一样的问题:“你究竟是怎么了?”
“没有事,你在吓自己。”崔安回答。
雅灵拉来毛巾又擦掉他额头上一层新冒出的汗水,声音己经有些不稳:“这么多的汗,他们该死的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崔安似乎被吓到了,并没有马上回答。
雅灵喊完,就把脸埋在他的被子里,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糟。
努力想挣扎开她的身体,她却压的很死,是用尽全力的那种,她在护着什么吗?是在护着什么吧
“我真的没事。”字刚写完,手就被雅灵一掌拍开,异常愤怒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她几乎咆哮着喊道:“你在骗谁!这样还叫没有事?你再说一句,我就把那个姓应的喊过来,当场对质!”
安静,突然而至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