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宝-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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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我有点儿不好的预感,从早上开始就左眼皮一直跳也许这次我们云家气数已尽”
“那也是命,老早就劝过大哥他们做事别那么绝,唐家那女娃就是一个预兆可惜他们不信,愣是点燃了这根导火线再看看下面那群小子,呵呵,莫说那随弋有没有能耐今日灭了我云家,就是来日云家也撑不了多久”
“文不过三代,武不过一代唐家那一人说得好,我云家三代人,不出一个有学问的读书人,武道之上,出了一个还可以的云戾,也是乖张阴戾,难成大器,最后被废了如今都应验了…”
两人说着说着,忽然感觉到下面已经安静很久了,安静到好似他们的谈话都被这群不成器的人听到了似的,两人对视一眼,起身,走到栏杆边上,便是看到了下面瘫倒一群生死不知的人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抬起脸看他们,那张脸美得如妖如魔。
“难得看到这一家子还有两个见解不凡的人…不如下来喝喝茶”
宛若这里是她的家。
两个老人表情一抽,目光一移,看到了另一边站在墙下看壁画的女子。
那女子转头朝他们瞥了一眼,眉眼如画,声音清冷:“一路走来,十副画,竟有九副是赝品…三代不文,倒是所言非虚”
这是夸奖么?
啪啪打脸,脸都肿了!
两个老者委实憋不出话来,一呼吸,其中一个老者才叹道:“两位不去帮那随弋,却来这里,难道是特地来找我们两人的?”
“一个人可以搞定的事儿,何必让三个人做…”东方姑娘放下了茶杯,看向两人:“既然内力已经动,何必再等风起呢”
一个老者皱眉:“所有眼睛都盯着随弋,却还漏了两位我云家败得不亏”
一叹气,两人却是猛然祭出武器…
刀剑暗器起!
下方…
东方姑娘指尖一拨,弹出两根银针,红线穿射…
杀人一眨眼。
也不过是银针一线牵。
江沉鱼眨眼之后,东方姑娘已经收了红线,银针飘入袖口中。
江沉鱼开了口,问了一句话。
“袖口那么小,针藏在里面就不怕戳到自己?”
还真是别致的战后考场白。
东方姑娘眼神一掠,如寒芒,漫不经心又冰冷彻骨。
“我的针连被人的血都不沾,何况是我的血”
“也许是因为皮太厚,戳不破”江姑娘好心给了一个解释。
“戳不破的从来都只有人心,而非人皮”
江沉鱼沉默,看着东方不败双手负背,步履轻慢懒散得走出去。
又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
云家主屋。
随弋走出来的时候,宫九这些人已经都到了。
所有人看着她走下台阶,手里提着妖阙,妖阙上的血一路滴过来。
那是让人触目惊心的红。
更让人心悸的是随弋…往日,哪怕杀人,随弋也一向是从容不迫,随身不染丁点血气。
眼下…
让人心摄的恐惧。
好似她背后拉长的阴影随时会窜出来大开杀戒。
而她的背后也有一轮弯月,正在缓缓被乌云遮住。
还是风杀打破了平静:“九小姐,我们进去弄掉监控系统…”
“不用了已经坏了”随弋转过脸,将妖阙插入腰侧,浅浅呼吸一口气,东方姑娘忽然上前来,手指点住了随弋的眉心。
这一点吓坏了宫九等人,你干嘛!
“你的心乱了,随弋”东方不败收回手指,拂过随弋的额角,忽然单手撑住她的肩膀。
“也许我该带你多杀一些人”
随弋抬眸看了她一眼,闭眸,呼吸好像很沉,绵长幽远,安静中,诸人才听到她的声音:“我去一个地方,这里…劳烦你们”
宫九等人发怔,也自觉点头,“好”
回神之时,随弋已经离开,宫九等人也没留,反正他们现在也脱不开身,云家这边的后事儿得处理好,但是随弋的状态也好像不大对劲。
宫九不自觉看向花妖非,咳嗽:“随弋那里”
“我去”花妖非打断她。
“不,我去!你别跟我抢!”
“滚蛋!”
两人眼看着就要打起来,风杀不得不提醒他们:“东方姑娘跟江姑娘已经走了”
“!!!”
“嚓!”
第327章清潭寺,心经
车子疾驰在深夜的公路上,离开那庞大的省城,穿过了黑夜,进入了黎明。
晨曦,晨光微微露,一辆招人的跑车停在了一座清幽的山下。
说是清幽,山是清幽的,山上的寺庙也是清幽的,人却不清幽。
人不少。
山下停满了车子。
豪车也有不少,随弋的这辆在其中也不算最拔尖,但是她一下车,便是最显眼的。
一般来说,这么早就有人来的,除却一些关键的办事点,也就寺庙了。
清潭寺,这是省内远近闻名的一个寺庙,不大不小,从历史算来便是那样的规格,坐落在山腰,古木参天,青藤漫长,数百年前是如何的,数百年后便是如何的。
随弋看了看那白雾缭绕的山顶,眼里弥漫过雾色,像是被遮盖了一般,她迈开了腿,走上了那山道,那速度在登山的不少旅客或者香客之中尤其明显。
看到随弋几乎是飞奔上山林,不少老者惊讶。
“这小姑娘好利落啊…”
“真是”
他们甚至没看清人的脸,只觉得对方很高,背影纤长俊雅,青丝飘动中,如一抹白日之下最耀眼的墨色。
眨眼便没入那弯曲深邃的山道之中。
…——————
当当当。
晨钟敲响。
随弋站在了大铜钟下,旁边有几个年轻的沙弥走过还会看她几眼,许是惊讶吧。
她站在大榕树下,望着吊在大榕树上的铜钟
那样安静,眼神那样幽远,像是站在那里千年万年不曾离去。
敲钟的僧人看到随弋,似乎有些惊异,继而叹气,走下来,双手合十:“随施主,许久不见了”
很奇怪,对于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孩子,老迈而资历高深的师傅竟然也主动问询…似乎认识她。
“让尘师傅失望了,我又来了”随弋轻声说。
尘师傅摇头,“佛家人从不论希望,只问心随缘,何来失望既然随施主再来,便是因果巡回,阻不得…跟我来”
随弋跟在后头,随着尘师傅走进了那座阁楼中。
这让不少香客跟沙弥都讶异。
“那里是梵音师叔所在,尘师叔是要带她去见梵音师叔?”一个年轻的沙弥忍不住问,旁边一个中年男子回头,手指敲了下他的头。
“莫要多问,只要知道那施主是跟我们佛有缘的一人便可”
跟佛有缘…大多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看不透红尘,就是被红尘看不透。
不过也只当是晨曦的一幕异色吧。
阁楼院内,两蒲团,一个僧人立如古松,站在木制走廊中,背映着那葱翠山林,院内占地宽广,空旷,只有一颗倚着墙面的老树,对面是一面很长很宽的石墙,这石墙折回三面,将这院子四四方方,
他站在那里,好像站了很久很久。
好像早已知道她会来。
随弋走上前,他没说话,只是探手,手中一块圆润的鹅卵石。
随弋浅浅阖眼,纤长细致的手指拿起鹅卵石,越过他,走到那石墙前面。
视线所及,石墙并非空白,也并非浮雕,而是一格一格隔开,从左到右,连同三面,一共有九十九格子。
其中大约有九十个格子刻满了字,有些字体不一样,有些一样,有大有小…
随弋捏着那块鹅卵石,走到了第三面石墙前面,站在那里,闭上眼,握着鹅卵石…手臂伸直
不远处,偏旁的阁楼二楼处,刚好有走阑上的人能看到那纤瘦修长的女子在墙前。
走廊上就两个人,一个中年温婉的妇人,一个年轻羸弱的女子。
那女子倚着栏杆,从那树荫婆娑倾斜的碎光可以隐约看见她的侧脸白皙纤柔,轮廓精致典雅,手里握着一宗书卷,脑后青丝用一条纤带微微束着,一袭漂松闲散的灰白麻衣穿在她身上也分外清雅。
“小姐,那人是在做什么?”
“面壁前握鹅卵,便是刻经吧”女子微微翻了下书卷,抬眸一掠,声音幽凉,缱绻,似秋夜间莎莎作响的桑叶。
“鹅卵石?刻经书?”中年妇人惊诧。
“你是今年才来的,不知那地儿也不奇怪,就是我来这里多年,也只知那里是佛前面壁,也才知真有人会用鹅卵石刻经,独独她一人罢了,…”
“小姐可知她是谁?瞧着年岁似乎与小姐相符,小姐早先便见过她么…”
“应比我小两三岁,不过未问过她是谁,只在七年前秋见过她,后来三年她几乎每月都来,最频繁的时候两三天来一次,后来又慢慢不来了,隔着时日,该有两年没来了吧…”她侧眸看着那抽长许多了身影,不知是熟悉,还是陌生。
“本以为她是解脱了呢,原来…好似还加重了”
“她刻经书了小姐可知什么经书?”中年妇人端庄温婉,却似乎惯常喜欢问这小姐话,旁人或许会烦她唠叨,这年轻女子却不会,身影轻柔雅致,没有半点不耐烦,只是此刻,她略微静顿了一会,似乎在沉吟什么直到她合上了经书,手指轻轻指着经书上那两个字。
——心经。
她不语,那妇人领会到一丝气息,便也安定了,站在一旁,垂眸凝思,能让自家沉默寡言的小姐这样关注多言,那位女子怕是有些不同,再抬眼看去,她便是错愕。
纵使隔着距离挺远,她也能看到那面墙壁格子已然有五个格子刻满了字…
难道那墙面是泥沙做的,否则那个年轻女孩的力量…
中年妇人目光闪烁…
那面壁院中却是一片安静,只有那石粉被刻落的声…
那年轻僧人好似一直没在,他垂着头,轻轻转动着手里的珠子安静宁和得像是一座玉雕。
他的人…也如玉。
也不知过了多久。
啪,鹅卵石轻轻落在了石壁上,发出轻微的响动,僧人睁开眼,看到了垂头抵着墙壁的随弋,侧对着他,喘息微弱,额头有冷汗细密,微微滑落脸颊,而指尖攥着的鹅卵石,已经有了裂痕。
半响,随弋站直身体,看着手里已经裂掉的鹅卵石手一松,碎石如沙尘,点点从指尖缝隙洒落。
随弋闭眸,看向眼前九个格子…
“九遍心经…梵音,我这算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她的声音有些空,也不知是想什么。
九遍心经,她整整刻了九遍心经,却仍旧解脱不了心中的那股郁气。
梵音看着随弋,眸光清冽干净,像是深山老林中的一汪清泉:“第一次见你,你刻了三遍,是心中疯魔,却力所不及,最后筋疲力尽而止,后,每次你一遍便可,不再来今日再来,九遍难抑,是叶施主故去?”
他竟知晓叶老太太故去?
“人死轮回,天命所指,没什么好难受的”随弋转过脸,看着那棵树,树影幽幽,她垂眸:“佛教云人生八苦,即是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
“我不记生,不惧老病死,未爱别离,不怨憎,更未求过…却终究时时怨恨难平,杀机难抑,恨不得疯魔…倒是跟寻常人都不一样,若是在佛家所言…该就是上辈子孽根未静,此生天煞孤星”
她摩挲了下还沾着鹅卵石粉尘的手指,嘴角轻微抿着,看向梵音。
“你我认识已有九年,为何你一直在这里?守着这怨恨难平的佛家面壁,不怕被拖入这俗世怨憎中么?”
梵音见随弋轻易便转了话题便也了然这人已经克制了自己,一如当年。
“是有九年了…起初是年幼不知事,也略有心事,后来…是更有罪在身,面壁思过吧”他轻轻说着。
随弋讶异,却也没再问,忽的感觉到有人,便是转头看去,看到偏旁阁楼走廊上有人,没细看,也只是一掠而过。
“我该走了”
梵音点头。
随弋刚要迈开脚步…却看见那门口已经堵了一人。
一个红衣霓裳般耀眼的人物。
柳腰纤柔,一头青丝流泻,眉眼烟染如画,星瞳薄唇如赤血点墨,一身红衣被她穿得分外妖娆妩媚,如那能灼热烫人的骄阳,让人触不得,更惧她近身。
但又期盼她的昭然明朗。
滚烫如火。
能让飞蛾扑火。
随弋只看了对方一眼,觉察到对方眼中似乎率先锁住了梵音,不由得心里微惊诧,暗道自己怕是真的该走了。
却是…
“你,站住!”
她指着她。
梵音抬眼,眉头微皱:“钟施主”
“我这还没做什么呢,梵哥哥你急什么啊~~”那女子真是妖女般的人物,单单这一句梵哥哥就足够让随弋惊诧了,更让偏旁楼阁上的中年妇女错愕。
这佛家重地,怎的有一个如斯女子这般喊一个出家人…
后头已经有几个沙弥运转步法快步腾跃而来,一僧人更是怒叱:“钟不离,我等清潭静地,岂容你这般羞辱…”
钟不离,很别致的名字,随弋转头看向了空,对方面色微暗,似乎也是苦恼。
虽是故友,但是这样的事情…
第328章钟不离
随弋一时犹豫,那女子却是猛然转头看她。
那眸色璀璨耀眼,栩栩生火。
在打量,又似轻慢,又隐约闪烁不定,最后定为灼然。
好像要把她烧死似的。
这灼热锋利来得无缘由,随意却是感觉到对方毫不掩饰的敌意,便是略微蹙眉,看向对方…
目光一触!
“看样子你果然是个厉害人物倒想看看到底有多厉害!”
钟不离忽然探手往背后一招,便是从腰后取下一把月牙弯刀,那弯刀亮银色,刀刃如寒潭流月光,一闪一烁间森森绝冷,随她手腕一翻,便是发出流银飞沙类似的声音,那寒光一闪,随着她红影如鬼魅掠飞,已然到了随意身前!
说动手就动手…!好利索的姑娘!
随意眉都不挑一下,脚下一点,那速度更似秋空飘飞的枫叶,从下而上掠飞,闪离了这寒光,脚下一点便是落在了墙头之上,衣袂飘飞中,才有沙弥留意到她的腰间其实有剑扣,却是无剑。
不过那长的风衣遮掩了,她的人又气质卓然,如烟雨朦胧中的绝尘人,倒是让人难以察觉那她可能会是佩剑之人。
眼下的确无剑。
入清潭,不配剑任何锋利之器,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一直未变
钟不离也看到了,细长的眉猛地一掀:“好身手,却是不带兵器,想是觉得这清潭寺于你太安全,还是顾着有人护你呢!”
这女子太多锋芒毕露了,性情也爽直得可以,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却不知她对随意得敌意从何而来。
这言谈之中也意有所指。
不过第二出手,她的速度幡然便是加剧,倒是显得之前那一手算是比较客气的开场一刀了。
刷~风切空!发出锋利切割声~~
几乎绕着随意的脖颈过…
随意闪身闪躲,的确是让人见识到了她的超绝身法。
梵音皱着眉,手中佛珠握紧,正要上前,却是被一个年级烧长的中年僧人拦住:“梵音师叔,莫要忘了戒律,你如今动不得武”
梵音脸色一变,想要出手阻止钟不离也是不成,便是遥遥提音:“钟施主,你我之事莫牵扯随施主,于她不相干”
“你说得轻便,句句都是为她着想,怎么不想想我!”钟不离轻嗔,却是隐隐怒意,出手越发不留情。
随意看了看她,再看向梵音的无奈脸色,心里才明白了一些。
脚下一点,跃上一树叉,俯视下方钟不离,眉宇轻皱。
她并不想动手。
“她心有隐疾,不能乱动武,对你也是客气,你何必相逼”梵音往前跨了一步,声音加重了些许。
“隐疾?是乱心吧?看来她也是一个可怜人,那我就更不能停手了!”钟不离就是一个奇怪的姑娘,凡事规矩都跟旁人不一样,此刻一句,便是陡然朝随意飞逼而来,倒是比之前更加厉害了。
梵音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