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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时代之金融之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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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雨前龙井,很珍贵的,很多人想喝都喝不到!”师爷苦笑一声,无奈地说道。经过十年的全民大动荡,对于传统文化的东西,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和去继承了,也只有他这样老派的人,才知道这种东西的珍贵。

在后世,各种名茶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充斥着街头巷尾,也只有喝茶喝了十几年的人,才能分辨出其中细微的差别。钟石除了知道茶很苦,可以提神之外,就根本不知道其他的了。

雨前龙井名气很大,但在钟石口中,也不过是更苦的茶叶罢了。再说他对师爷所说的,很是怀疑,雨前龙井名气那么大,早就被政府等各个阶层瓜分干净了,怎么会轮到这个小县城的小人物呢?

就好像皇山上的那几棵毛峰母树,每年也就产几斤茶叶而已,早就给当地政府收缴起来,变成了某些人才能喝的特供。

钟石倒是想错了,师爷这个雨前龙井还真是真品,是他身后的大老板送给他的。而他身后的大老板,则是地方官员送给他的。师爷身后的大老板,在江中省、秀江省、离海市都有生意,是这几个省统战部的坐上宾。

“一千块?师爷你可真够大方的,我说四十万就四十万,一毛钱都不会让!要是你做不了主,就把你对于这个碗的情况告诉你的老板,让他亲自来找我谈!”钟石一口喝完茶杯中的水,这才大剌剌地说道。

“四十万?一毛也不让?”钟父听到钟石的话,彻底拿不住茶杯了,“哐当”一声把茶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第六章幕后老板

在回来的拖拉机上,钟父几次想开口对钟石说些什么,不过每次话刚到嘴边,就被他生生地咽了下去。

钟石在那个师爷家的表现,让他对这个小儿子刮目相看,在倍感自豪的同时,这个小儿子又让他感觉非常陌生。自从钟石生了场大病后,就好像变了个人,钟父虽然早有所察觉,不过后来听了钟意的解释,也就没怎么太在意。不过现在看来,好像自己还是有点太粗心大意了。

钟父很想知道,后来自己的这个儿子,又和那个师爷说了些什么。他只知道,那个冷面的师爷,和钟石一番密谈后,就变得满面笑容,对自己的态度也明显好了起来,甚至在僵硬的笑容之中,还有些巴结的味道。

到底这个儿子有什么本事,竟然让那个师爷对自己前后的态度,发生这么大的转变?在晃晃悠悠的拖拉机上,钟父一路苦苦地思索着,直到到了村头,也没有想出半点头绪。

钟父的这番表现,自然都给钟石瞧在眼里,只不过钟石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难道告诉钟父,你儿子已经变成了白痴,如今在他体内的,是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

就这样,父子二人默默无语地回到了村子。

见两人只出去半天的时间就回来了,刘兰虽然心有疑问,不过见了丈夫愁眉苦脸的样子,也识趣地没有去问。

……

一个星期后,钟氏一家正在吃早饭,农村也没什么讲究的,夏天的早上又是一天中最凉爽的时候,刘兰把早饭端到院子里,一家人围在桌子旁,呼呼地喝着玉米粥。

钟石的父亲叫钟建军,大伯叫钟建国,他们出生的时候新华夏还没有成立多久,那个时候给孩子取名都流行建国、爱国、建军、援朝什么的。钟石的爷爷叫钟方卓,以前是有名的私塾先生,只不过新华夏建立后,像他这样的老派知识分子就没了用武之地。

钟家以前也是书香世家,只不过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在新华夏建立后的几次运动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钟方卓年轻的时候走遍大江南北,对各个政党有深刻的认识,后来在几次运动和整肃中都安然渡过,并且养大了两个孩子。

除了一位大伯,钟石本来还应该有一个姑姑,只可惜这个姑姑年幼时就夭折了,多年来这段伤心往事早已无人再提起。

就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院子围墙外面传来一阵吵杂声,紧跟着一道粗犷的声音从墙外传来。

“建军,你在家吗?快点出来,有人找你啊!”

紧跟着门外就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钟建军赶紧放下饭碗,打开大门,一个身材高大、面色慌张的中年人就出现在钟石的眼前,正是钟石的大伯钟建国,他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

“大哥,什么事?谁找我啊?”钟建军见大哥说得匆忙,额头上还有汗珠冒出,不禁奇怪地问道。

他知道这个大哥性子最像父亲,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不慌不忙,现在竟然急成这个样子,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刚才有辆小轿车停在村口,下来几个县里的干部,说是什么统战部的,到处问钟建军家在哪,你不是最近去了一次县城嘛,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钟建国向放下碗筷的钟石母子二人点了点头,就急忙对钟建军说道。

“啊?县里的干部?”钟建军心里不禁“咯噔”一声,变得不安起来。

这年头政府干部对普通老百姓,无疑是非常有威慑的。华夏自古就有“民不与官斗”的传统,刚刚经历了数次整肃运动,刚过上几年好日子的老百姓,一听到有干部来,心里自然会惊慌。

二人正说着话,就听到门外围观的人让开一条路,钟老爷子手拄着拐杖,抖抖索索地走了出来,钟氏兄弟一见,赶紧迎了上去,一左一右地扶助钟方卓,不约而同地问道:

“爸,你怎么来了?”

“二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得罪了官府的人?”钟方卓用力捣了两下拐杖,焦急地问道。

钟方卓已经六十多岁了,腿脚有点不利索,所以随身带着一根拐杖,不过他身子还算硬朗,生活自理没有问题,所以和老伴住在一起,并没有和两个儿子一起同住。

“没有啊!”钟建军这下也有点怀疑起自己来,到底是不是在县城做过什么,自己给忘了。

见到自己的大伯和公公先后前来,刘兰赶紧收拾收拾,将两人迎到堂屋,又端上两碗开水,这才拉着钟石退了出去。农村有这样一个习惯,在男人们说事的时候,女人和小孩不宜留在现场。

三个大男人在屋里商议着,而围在钟家外面的人也是指手画脚地议论纷纷,不过还没等到堂屋里的男人们商量出什么来,小轿车就“滴滴”地开到了钟家门口。

这是一辆白色的大众桑塔纳,在当时只有有钱人或者当官的人才能坐得起,一般人根本买不起。围在钟家门口的人见汽车驶来,纷纷躲到一边,让出一个大大的圆圈。有小孩的人家更是紧紧拉住小孩,生怕他们胡乱跑动,不小心碰坏这辆车。

从车上下来三个人,一个是三十岁模样,留着半寸头的司机,他一下车,就赶紧跑到另一边,把车门打开,顺手接过另外一个领导模样的人的皮包。

那个领导约莫四十岁,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身上穿着皮夹克,也不顾这是能热死的夏天。

最后那个出来的人,看不出年纪来,不过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身上穿的是修身的西装,向后梳着的头发反射出夺目的光芒,和他脚上的皮鞋一样闪亮。

“喂,这是钟建军家吗?叫他赶紧出来,有外宾来你们家!”那位领导一下车,就朝着周围围观的人群嚷嚷道。

看热闹的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哄笑,笑完之后又齐齐向后退了两步,就是没有一个人回他的话。

给这帮乡下人这么一番嘲笑,领导脸上挂不住了,他恶狠狠地大声喊道:

“谁是钟建军啊,快点出来!”

“我是钟建军的家人,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刘兰拉着钟石迎了上来,唯唯诺诺地对那个问话的男人说道。

“你就是他家人?”领导瞧了瞧刘兰,撇了撇嘴,然后一指身后的西装男,“这位是香港来的廖先生,找你家的钟建军有点事,你快点叫他出来!”

事到临头也避无可避了,刘兰只能将几人带到自己的家中。

“居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年头有个外宾的身份就是好啊,连一个小小的港灿都能指挥当官的!”紧跟在母亲身后的钟石不无恶意地想道。

不过他倒是想错了,这位廖先生也算是小有身家,凭着这几年在香港和大陆之间倒卖古玩,他积累了一笔不小的财富,这才能在两省一市到处设厂,受到地方政府的礼遇。

在50年代到80年代,由于华夏国内环境的持续动荡不安,很多人从大陆逃到香港,其中有很多人后来变成了大名鼎鼎的人物,如刘梦熊、金庸、倪匡等。其中在1957年、1962年、1972年、1979年就发生了4次大规模的逃港潮,人数多达50万人,这也被认为是自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历时时间最长、人数最多的群体性逃亡,史称“大逃港”。

廖承德正是在62年从深港逃到香港的,他亲眼看见一个同乡在他面前被边防军打中,脑袋像西瓜一样突然爆裂开,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在他面前。他当时吓得浑身发抖,到了香港之后,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回来大陆。不过世事变幻,20年后他摇身一变,成为极受各地政府欢迎的外资企业家。

此时他望着四周围观的人群,心中大为感慨,要不是自己当年冒死逃到香港,现在恐怕就和他们一样,整天只为能吃饱饭而奔波。

“想乜野呢??你唔知倒卖古玩系好大嘅罪!”就在廖承德想入非非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钟石突然开口说道。

他这番话是用粤语说出来的,意思是“想什么呢,你不知道倒卖文物是很大的罪吗?”,钟石在香港生活多年,粤语说得非常流利。

“你讲乜野?乜野倒卖?我只系中意啫,自己买嚟玩啦!”(你说什么?什么倒卖?我只是喜欢古玩,自己收藏罢了)廖承德一惊,脚下就是一顿。

“你唔好咁惊,我仲有野要卖俾你!”(你不用这么害怕,我还有东西要卖给你)钟石微微一笑,就从呆住的廖承德身边走过,自顾自地走进了堂屋。

“廖先生,怎么了?是不是嫌这里太简陋了?”领导模样的中年人见这位廖先生停下了脚步,又说了几句听不懂的粤语,顿时好奇起来。他所说的,正是此时他心中所想的,不过他万万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位富翁港商,以前在大陆居住的环境,比眼前这家的房子还破败百倍。

“当然不系啦,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啦,看看有没有在这里投资的机会啦!不好意思啦,咱们这就进去吧!”廖承德略带歉意,用一口蹩足的普通话解释道。

第七章后遗症

“诸位领导,不知道你们此次前来,所为何事?”钟方卓顿了顿手中的拐杖,故作镇定地说道。只不过他的眼角不住地抽动,显然他的内心不像他外表所表现的那样平静。

“老人家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这次来只是普通的拜访而已,没什么大事…没什么…”那位领导模样的中年人赶紧站起身来,恭敬地回答道。

这位陪同廖承德一起前来的干部,也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着这些在乡下德高望重的老人,还是给予了相当的尊重。

从80年代起,江中省南北经济发展的分化已经初现端倪,南部各个市县的集体经济搞得如火如荼,而北部的则落后不少。这时突然出现一个有投资意向的港商,相关部门相当重视。

这次县里就派了统战部的常务部长,陪同廖承德一起来到钟家,只不过他并不清楚廖承德的真正来意。

看见领导一副谦恭的态度,钟方卓和两个儿子狐疑地对望了一眼,不动声色地等着这两位不速之客说出他们的来意。

改革开放已经快十年了,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也比以前改善了许多,可为什么就像钟方卓这样久经风雨的老人家,还是这么惧怕当干部的人呢?这一切还要从1983年的那件事说起。

那件事的全名是“严厉/打击/刑事/犯罪/分子活动”,是解决一定时期中突出的治安问题,而依法进行的,打击/严重/刑事/犯罪的活动。

1976年华夏的沽口直辖市附近发生了强度高达7。8级的大地震,使得一座中等城市化为废墟,20多万人不幸身亡,近20万人重伤,是20世纪地震史上伤亡最多的一次。

地震发生后,给当地的人留下了一个满是废墟的城市和难以磨灭的创伤。直到1983年,废墟才被清理干净,人们在废墟上又重新建立起一个崭新的城市。

不过在这六七年时间里,整个地区的秩序都变得混乱不堪,抢劫、杀人等恶性事件时有发生,当地人为了自保,形成了地方性的帮派势力,其中最著名的一个帮派就是“菜/刀/帮”。

“菜/刀/帮”顾名思义,就是成员全部以切菜的刀为武器,原先是为了维持秩序,后来逐渐发展成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帮派,随着“菜/刀/帮”的逐渐壮大,行事也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起来,他们南下jiangnan,北上dongbei,在全国创出一个偌大的名头来。

多行不义必自毙,在“菜/刀/帮”达到巅峰的时候,竟然狂妄到要和对抗,他们竟然设伏,想要劫持某位领导人和一个显赫的外宾,虽然最后并没有成功,但是还是激怒了这位领导人。

正所谓天子一怒,流血千里,这位领导人在回京之后,就着手解决全国的黑恶势力,于是轰轰烈烈的运动就此拉开了序幕。

在“从严”“从重”“从快”的三大要求下,一批对社会治安有重大危害的犯罪分子被绳之以法,社会秩序得到了整顿,治安面貌焕然一新,有利地保证了经济的平稳发展。

只不过由于法律制度的不完善和执行时的偏差,也造成了一大批匪夷所思的案件发生,例如当时有位顾客买了几斤麻花,回到家之后才发现缺斤少两,他于是回去和卖麻花的小贩争执,结果两个人都被抓了起来,其中小贩被处以枪决,而那位顾客因为买了12根麻花,也被判了12年的有期徒刑。

这种情况自然会对普通的百姓造成莫名的恐慌,就连钟方卓这样的老人也不例外。

堂屋里沉寂了一会之后,领导试探着问道:“廖先生,您有什么事情,不妨直接对这位老爷子说,说不定他能帮上忙呢!”

钟氏三父子一听到这话,也明白过来了,纷纷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几人中,主客竟然是那位西装革履的外商,而不是这位县里来的领导。

这年头,能不和政府扯上关系,就尽量不要扯上关系。不过钟氏父子又仔细地想了想,觉得自己实在是和这位外商没有一点关系,那么这西装男的来意就很让人不解了。

“咳咳,我的确有点私事,想要和钟石先生谈一谈啦……”

廖承德听到领导的话后,眼睛四处看了下,却没有说出什么所以然,很显然,他并不想在这位领导面前谈论这件事情。

要是他在这位干部面前,大大咧咧地谈起古董的买卖,虽然干部很有可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难保以后不会找他算账。

华夏人最喜欢的和最擅长的就是“秋后算账”了!

听了廖承德的话后,在场的那位统战部的干部,脸上就露出讪讪的表情,他是一点即透,知道这位廖先生的言下之意,就是让他们回避一下。

那位司机反应比较快,委婉地说道:

“廖先生,还是我们在场比较好,要是你有什么事,咱们可担当不起啊……”

廖承德闻言心中暗自得意,自己从一个偷渡客,转眼变成座上宾,这种感觉真让他陶醉。不过他在商场上沉浮了数十年,这点城府还是有的,面无表情地沉吟了片刻,他就想好了托词。

“不好意思啦,是这样的,我在香港有一位朋友啦,他说和这里的钟家有些故旧,特意托付我过来打听一番啦,看有没有故人还活着。”

“原来是这样,你那位朋友的故人叫钟石?”

司机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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