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是我唯一-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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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手轻脚走进去,顺手合上门,并且落了锁。他看了一眼电视,电视里正在放综艺节目,主持人夸张的笑声都没有将她惊醒。
他拿起遥控板关了电视,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中。他抬手按开床头灯,晕黄的光芒缱绻的照射在他们身上,他伸手去抱她,想要将她平放在床上。
手刚穿过她的腋下,她就醒了。
宋依诺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脸,唬了一跳,睡意全消。待看清楚是沈存希,她才松了口气,呼吸里充斥着红酒的醇香,她略一皱眉,“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点。”沈存希见她醒了,索性拿枕头垫高,让她靠在上面。他站直身体,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晚上吃什么了?”
“粥和骨头汤。”宋依诺最近输液打针吃药,吃得嘴里没味道。再加上医生叮嘱过,她不能吃重口味的东西,所以兰姨送来的餐点都偏清淡。
沈存希瞧着她委屈的模样,他轻笑道:“吃什么补什么,等你出院了,我们再去大吃一顿补回来。”
宋依诺立即倾身狗腿的挽住他的胳膊肘,笑眯眯道:“还是四哥最懂我,那我得快点好起来。”
“馋猫。”沈存希点了点她圆润的鼻尖。
两人正浓情蜜意,一旁巴巴望着他们的小鸭子不甘寂寞,“嘎嘎”的叫唤起来。沈存希的俊脸顿时黑如锅头,他凌厉的目光扫射过去,小鸭子顿时焉了,缩在窝里不叫唤了。
沈存希十分后悔,他当时到底哪根筋搭错了,会把这么猥琐的禽类当成宠物养?
宋依诺闷笑起来。
沈存希回过头来,看她眼里盛满了笑,星光点点的,像刚才他在楼下看到的星辰,美丽耀眼,他心念一动,伸手握住她的下巴,目光深沉复杂的盯着她。
宋依诺忽然不笑了,沈存希这动作太有侵略性了,她垂眸看着他凉薄的唇,她忽然想起在书上看到的话,她说:“沈存希,都说薄唇的男人都很薄情,你是不是?”
沈存希眸色深邃,像是有一个黑色的漩涡要将她吸进去,他的指尖沿着她的下颔滑过脖子,然后点在她胸前的Bra上,他声音性感道:“都说女人胸大无脑,你是不是?”
宋依诺脸颊顿时红透了,她伸手握住他邪肆的指间,尴尬道:“沈存希,我正正经经问你话呢?”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正经回答你了?”沈存希单手撑在床单上,目光邪魅,好久没有与她亲热了,今晚特别想,但是碍于她的身体,他又不得不隐忍下来,不想伤到她。
宋依诺生气的放开他的手,瘪着嘴道:“你就知道调戏我。”
沈存希单手托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她,他说:“我只是举例回答你的问题,表示你提的这些问题都只是传说,没有根据,懂吗?”
宋依诺瞪他,还以为他暗指她胸大无脑。沈存希拍了拍她气鼓鼓的脸颊,说:“很晚了,睡吧,我去洗澡。”
“哦。”宋依诺慢腾腾的躺下,尽量避免碰到脑袋上的伤。沈存希起身给她掖了掖被子,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柔声道:“晚安,诺诺。”
“晚安。”宋依诺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困意袭来,她沉沉睡去。沈存希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浴室里洗澡。
……
宋依诺又做梦了,梦里的情形光怪陆离,最后她只记得外婆拉着她的手,一直在重复,“依诺,从今天起,你要代囡囡活着,不管多么辛苦,都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宋依诺惊醒过来,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她胸口咚咚的狂跳着,她大口大口的喘气,额头上冷汗涔涔,为什么外婆要说她是代囡囡活着,囡囡是谁?囡囡是妈妈的小名吗?可是妈妈还活着,外婆为什么会那样说?
她闭上眼睛,感觉口干舌躁,她撑身坐起来,刚一动,躺在沙发上的沈存希就惊醒了,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面前,伸手按开灯掣,看到她额上满是冷汗,脸色也白中透着灰,眼睛里更是含着惊惧,他伸手覆在她额上,没有发烧,他才放下心来,“依诺,怎么了,做噩梦了?”
“嗯,我梦见外婆了。”宋依诺点了点头,“外婆在我四岁多的时候去世的,当时我年纪太小,并不知道死亡代表了什么,爸爸说她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我便信以为真,长大了才知道,外婆永远离开我了。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入我的梦里来,但是那天我出了车祸,在急救室抢救时,她入我的梦里了。”
半夜三更说这样的事情,其实有点诡异的。
但是沈存希是男人,他向来不信这些灵异的事情,他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温开水,宋依诺接过去喝完,沈存希看着她,想起她昏迷的这几天,于是问道:“外婆入你的梦,是要带你走吗?”
“不是。”宋依诺捧着热乎乎的玻璃杯,仿佛这样就能找到一点安全感,“外婆说,我是代囡囡活着的,叫我不管多么辛苦,都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刚才我又梦见她了,她一直重复这句话,像是很重要一样,要让我时刻铭记。”
“代囡囡活着?这是什么意思?”沈存希皱眉。
“我也不知道,也许这是妈妈的小名,她以为妈妈死了,才会这样说。”宋依诺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还是不安,她在梦里看到的那个小女孩,和外婆一起走了的那个小女孩,她似乎听到外婆喊她囡囡了。
那个小女孩与董仪璇长得真像,尤其是那双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也许她看见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妈妈小时候,但是如果她梦里看见的都是已经去世的人,这又说不通。
沈存希瞧她皱眉,他伸手抚平她的眉峰,说:“不要瞎想了,睡吧。”
“哦。”宋依诺将玻璃杯递给他,重新躺在床上,沈存希放好杯子,回过头来见她睁着眼睛,他说:“依诺,这只是梦,不要胡思乱想,也许是你病重时,外婆特意赶来安慰你的。”
“沈存希,我有点害怕,我怕如果我不是我,那我是谁?”宋依诺忧心忡忡道。
沈存希俯身握住她的手,道:“依诺,就算你不是你,你还是我最爱的女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睡吧,我陪着你。”
宋依诺眼眶发热,她往床边挪了挪,道:“你上来陪我睡好不好?我一个人睡床上没有安全感。”
沈存希凤眸里火花四溅,他看着她纯真无暇的模样,忍不住倒吸了口气,他嗓音暗哑,饱含着浓烈的情。欲:“你知不知道半夜三更的邀请一个身心正常,并且对你还有浓浓的渴望的男人上你的床,你知道有多么危险吗?”
宋依诺的俏脸瞬间火烧火辣的烧了起来,她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害怕,而且我还是伤患……”
沈存希挫败极了,她这一病,他得好多天不能碰她,真想把那个敢撞她的司机抓来揍一顿。他踢了拖鞋,爬上床,侧身在她身旁躺下。
VIP病房的床很大,足以容纳两个人。
沈存希一躺上床,一股热力隔着两层衣料熨帖着她,趋走了她心底的寒意,她没有感到窘迫,乖巧的靠过去,依偎在他怀里。
这是她重伤醒过来后,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他身上散发着清冽的男性气息,还带着一股红酒的醇厚感觉,让她格外安心。
沈存希拉过被子将两人盖住,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药香,舒淡好闻,他伸手搂着她的腰,心里感到特别踏实,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宋依诺却了无睡意,明天,会是怎样的?
……
江宁市厉家大宅里,厉家珍坐在湖心亭的石椅上,手里拿着鱼饲料,心不在焉地往护宅河里撒,下面红色锂鱼争相抢食,热闹不凡,她却提不起劲来。
忽然,手腕上一空,她低头看去,手链掉起护宅河里,“咚”一声溅起水花,瞬间便消失在视野里。厉家珍连忙站起来,那是她满18岁那天,沈遇树送她的成人礼物,她一直戴着,就算洗澡都舍不得摘下来,可是现在却忽然断裂了。
她放下鱼饲料,连忙脱了鞋袜,爬上石椅,正要跳下去时,她的手腕忽然被一只大手拽住,耳边炸开一道含怒的声音,“家珍,你要做什么?”
厉家珍回过头去,就看到大哥厉御行站在身后,神情酷冷,目光严厉地盯着她,眉头皱得仿佛她要寻短见一般,她说:“遇树哥哥送我的手链掉进护宅河里了,我要下去捡上来。”
“你有没有脑子?现在是什么季节?你这么贸然跳进去,你知道等待你的结果是什么吗?”厉御行眉头拧得死紧,自从家珍回来后,他就一直注意她的情绪。失恋对她这个年纪来说,是很难承受的一种痛苦。
正如家玉背叛他,嫁给别的男人一样,那种痛苦,一时间很难淡忘。
厉家珍用力想要甩开大哥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她说:“我不管会有什么后果,我只是想要把我的手链找回来。”
看着如此偏执的妹妹,厉御行大手用劲,将她从石椅上拽下来,他黑着俊脸道:“我去给你找。”
说完,他迅速脱下西装外套以及皮鞋,然后站上石椅,像跳水运动员一般,优美的跳进护宅河里。他的动作太快,厉家珍来不及阻止,她趴在石椅上,尖声大叫:“大哥,你快上来,护宅河里的水很冷,你生病了怎么办?”
护宅河河水很深,尤其是湖心亭这附近,大概有两米五深,厉御行跳下去就不见踪影了,厉家珍吓得不轻,大哥是厉家的家主,他要是有什么闪失,爷爷会揍死她的。
“大哥,大哥,你在哪里?不要找了,我不要了,你上来吧。”厉家珍泪流满面,她和大哥的感情不好,尤其是大哥和家玉姐在一起后,她就把大哥给恨上了,觉得大哥肯定是眼瞎,才会喜欢上家玉姐那种碧莲婊。
但是此刻,她真的被大哥的举动感动了,失去一条手链不算什么,但是她不能失去一个亲人,她嘶声喊着,厉御行始终没有浮上来。
她心里越来越不安,就在她要跳进护宅河里去找他时,河里突然水花四溅,厉御行冒出水面,手里举着一条手链,手链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表情依旧是淡淡的,问她,“是不是这条?”
厉家珍用力点头,眼泪落得更急,这一刻,她明白了,失去爱情并不可怕,因为她还有亲情,还有疼爱她的亲人。
梧桐院的梧桐树下,厉御行换了身衣服走出小楼,看见厉家珍坐在贵妃榻上,拿着那条手链发呆,他接过张妈送来的姜汤,缓缓向她走去。
“喝碗姜汤,别着凉了。”
厉家珍抬起头来,接过姜汤,捧在怀里。厉御行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憔悴的小脸,他黑眸里掠过一抹不忍。迟疑了一下,他终究没有瞒她,“家珍,遇树与贺允儿的婚礼会在这个月底30号举行。”
厉家珍失手打翻了姜汤,热辣辣的姜汁味道扑鼻而来,她看着贵妃榻上那一团褐色的污渍,连忙抽纸巾去擦,结果越擦眼泪落得越急,她咬紧牙关,口是心非道:“那很好啊,贺允儿长得挺漂亮的,他们郎才女貌,也挺般配。”
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的心已经疼得快要爆炸了。
厉御行握住她的手,他的小妹妹真的已经长大了,他抬手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他说:“家珍,在大哥面前,不要伪装坚强。你想大闹婚礼也好,想将新娘绑架了,你去代替也罢,只要你开心,大哥都支持你。”
“大哥!”厉家珍扑进厉御行怀里,泣不成声,“贺允儿怀了他的孩子,我过不去这一关。”
厉御行轻轻一叹,他说:“那就放下吧,不要自己为难自己。”
厉家珍哭得更凄惨了,九年的感情,哪有那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
……
偏冷色调的书房里,连默站在落地窗前,他一身剪裁合体的铁灰色西装,将他的背影衬得越发挺拔冷峻,助手敲门进来,看到他寂廖的背影,他怔了怔,快步走到他身边,将一份未拆封的牛皮纸袋递过去给他。
“少爷,DNA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
连默侧身接过牛皮纸袋,里面是宋依诺与董仪璇的DNA鉴定,想要拿到宋依诺的头发很容易,但是要拿到董仪璇的DNA标本就很难。
他挥了挥手,道:“出去吧。”
“是,少爷。”助手转身离去,顺手将书房门合上。
连默攥着牛皮纸袋,并没有急于拆封,谜底他几乎已经猜到,做DNA鉴定只不过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在落地窗前站了好久,才转身走到书桌旁,拿裁纸刀将纸袋裁开。
他拿出一张雪白的A4纸,上面什么都没有,他忽然笑了,秒懂。他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两份无菌袋,扬声喊助手进来,他将无菌袋交给他,淡淡道:“寄出去。”
助手接过无菌袋,也不多问,快步走出书房。连默看着那张白纸,论到谨慎,恐怕无人能与那人相提比论,这DNA鉴定结果无论落在谁手里,都不会被外人窥知。
他缓缓抓握起白纸,然后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他重新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他的神情显得莫高深测。
宋依诺醒来时,沈存希已经离开,没过多久,兰姨就送来了早餐,跟着她过来的还有连清雨。宋依诺看见她就觉得头疼,连清雨对沈存希的心思,就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偏偏她在沈存希面前很会装,不会有半分逾越。
宋依诺看着她,瞬间觉得心情不美丽了,“连小姐,今儿吹的是什么风,竟把你给吹来了?”
上次连清雨在卧室里上演的那出戏,不管是真发病还是假发病,都让她明白,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连清雨穿着藕色雪纺上衣,下面一条白色九分裤,脚踩一双桃红色的恨天高,外面罩着一件直版大衣,是今年刚上市的香奈尔新款秋装。
黑色的波浪卷发随意的披散在背后,既有白领的端庄,又不失妩媚,恰到好处的精致,很吸睛的搭配。
宋依诺不得不承认,连清雨在穿衣搭配方面,紧跟潮流的脚步。她的穿着,都很能体现她的个人魅力,所以,总是充满白莲花的味道。
“你住院这么久,我是来看看你腿瘸了没有?”说完,她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捂着嘴,可怜兮兮道:“哎呀,我一时口快,说错了,我是说我来看看你的腿恢复了没有?”
连清雨在家里左盼右盼,都没有盼到沈存希回去,一问之下,才知道宋依诺出车祸住院了,一直昏迷不醒。她当时就想,最后宋依诺永远不醒,就免得和她抢存希了。
结果昨天兰姨回去,说宋依诺已经醒了,她失望之余,还是决定来打探敌情。
宋依诺很想冷笑,不过忍了,就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她要再咬回去,也会变成跟她一样。她皮笑肉不笑道:“有劳连小姐专程跑一趟,我最近行动不太方便,怠慢之处还望连小姐不要介意,请坐吧。”
连清雨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宋依诺,她说:“对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存希已经答应我,让我去沈氏上班,做他的贴身秘书,我觉着应该来和你说一声,毕竟你和存希是情侣,我怕你会误会。”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刻意将“贴身秘书”四个字说得很暧昧。
宋依诺的脸顿时沉了下去,即便她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但是还是破了功。连清雨对沈存希还真是贼心不死,偏偏她在沈存希面前会装,这朵臭不要脸的白莲花,看来是黏沈存希黏定了,让她丝毫放松不得。
“我怎么会误会呢?白小姐这么漂亮又性感的尤物在四哥面前晃了那么多年,他都没有心动,所以我放心得很,就怕白小姐会失望。”宋依诺说完,学着她的样子做作道:“哎呀,不好意思,我记错了,你姓连不姓白。”
连清雨脸色骤变,宋依诺的伶牙俐齿